緊接著阮喬又來了一劑猛藥。
她敲了敲牆壁,輕聲喊他:“喂,林湛。”
他們寢室已經熄燈,應該是已經在床上了。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林湛就在空調洞口輕敲,算是回應。
阮喬靠著牆坐起來,悄咪咪地把耳機線順著牆洞滑過去。
感覺到那頭有人拿起耳機微微扯動,阮喬點了播放鍵。
“……
……
我輕輕的嘗一口/味道香濃的誘惑
我喜歡的樣子你都有”
阮喬等到進度條播完,然後給林湛發微信。
貞子不忘挖井人:【給你錄的催眠曲】
貞子不忘挖井人:【是不是能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了?】
她的聲音甜甜軟軟,有少女感,唱這首《甜甜的》再適合不過。
林湛聽得渾身酥麻,有點找不著北。
好一會兒阮喬才收到林湛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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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椒:【把歌交出來,勉強原諒你。】
阮喬抿唇笑。
就知道他很好哄。
***
很快就到春日宴開始的日子了。
阮喬在校內忙於奔波,林湛還拉了幾個男的來幫她做苦力。
活動要做,課也要上。
在映雪廣場安排完其他助幹布置活動場地,她就匆匆趕往教學樓,去上現代漢語課。
現代漢語課老師專注於學術研究,最不喜歡現在學校裡老做各種活動,上課時時常跟同學講,不要一門心思隻顧著學生會顧著社團,學習才是根本。
如果因為學習部活動遲到,肯定是被他念叨一通的。
阮喬不敢懈怠,跑得很快。
終於在上課鈴響的前一秒趕到了教室。
她從後門進的,大口大口的喘氣,也沒力氣再往前排許映幫她佔的座走,直接就坐在了後排,林湛的旁邊。
林湛見她跑成這個鬼樣子,揉了把她的頭發,低聲調侃:“救火呢。”
阮喬沒工夫理他,還在調整呼吸。
等她恢復過來,她才拿書,順便低聲警告林湛:“別打擾我!”
林湛嗤笑一聲,拿了本書蓋腦袋,“上你的課,我睡覺了。”
阮喬看了眼他的書皮,這都是什麼雜志……
不思進取!
老師上課上得激情澎湃,下頭不少學生都有點昏昏欲睡。
同樣是語言類課程,明年要學的古代漢語就比現代漢語有趣得多。
現代漢語就是有些繞,有時候繞得腦袋稀裡糊塗的,明明是小學就學過的主謂賓補那些東西,到大學了還是相當復雜。
這節課講到新內容,老師又突發奇想,想要復習下之前學的語音部分。
他就著書上的課後思考提了另一個問題,“那這裡的韻腹是什麼?你們還記不記得之前講過的韻頭韻腹韻尾怎麼分?”
沒人回答,他又問:“好,那我說這裡o是韻腹,是對還是錯?”
他扶了扶眼鏡,自花名冊上瀏覽而過。
“林湛。”
聽到老師叫林湛回答問題,阮喬心裡咯噔一下,她搖醒林湛。
林湛睡眼惺忪,捏了捏鼻梁,有些不耐。
老師又喊了一遍,“林湛。”
他懶懶站起,隨手翻書,完全不知道問的是什麼。
阮喬用馬克筆把題目圈出來遞給他看,還在旁邊寫了韻腹二字,可字太特麼小了,林湛又高,站起來低著頭,看半天沒看清楚。
這時老師又問了,“你回答下,韻腹是對還是錯?”
林湛聽清了問題,心裡臥了個大槽。
沒過腦子就直接喊道:“孕婦當然是對的啊。”
老師扶了扶眼鏡,還有點欣慰。
林湛還想喊,“孕婦懷個……”
阮喬一聽不對,連忙踩了他一腳。
林湛及時收聲,看向阮喬,還一臉莫名其妙。
老師沒聽清楚他後面講的什麼,隻讓他坐下,“看來還是有一部分同學沒有把學過的東西給忘了,其實我們現在學語義,但它的基礎是什麼,還是……”
老師又繼續在臺上念念叨叨,阮喬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還好還好……
林湛納悶,“你踩我幹嘛,不是……話說回來,現代漢語這課我怎麼記得講主謂賓的啊,還兼職講社會道德啊,孕婦都來了。”
“……”
阮喬不想跟他講話。
林湛見她一臉冷漠,還不禁得意的撞了撞他,“聽到沒,那老頭還表揚我了。”
“……”
阮喬白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聽出不對,及時踩了他一腳,他大概會因為拉低南大智商水平線被爆上論壇當笑料吧。
她扶額。
“你少講話,我腦袋疼。”
林湛看了眼前面,老師正對著黑板寫字,他挑起唇角,湊上前飛快的親了阮喬一口。
“親一下就不疼了。”
第42章 阮喬
春日宴活動開展得如火如荼, 南大校園各處可見活動相關內容。
仿佛每年因為有這個活動, 大家才真切的感覺到,冬天已經走了。
林蔭道上, 樹幹抽出枝丫, 陽光照耀,在縫隙間投下細碎斑駁的光影, 新嫩綠意蓬勃。
其實南城的四季並不分明, 唯有冬夏兩個極端交替很是明顯,所以冬日一過,陽光就有了些燥意。
阮喬早就換上了單件的連帽衫, 隻是為了春日宴活動忙碌,她要在校園裡來回奔波, 人一動起來就熱得慌, 不自覺地就想拿著文件夾扇風。
她正在停在樹下休息,邊扇風,邊拿著手機看活動群裡的新動態。
倏而機車轟隆聲擦耳響起, 帶起一陣風,將阮喬文件夾裡松散的A4紙吹落一地。
阮喬有點沒反應過來。
車停在稍前方,突然又慢慢往回退。
林湛取下頭盔挑眉看她,語帶調侃:“美女, 兜風嗎。”
阮喬眯起眼,總算是看清了來人,阮喬白他一眼,輕聲吐槽, “要死啊你。”
她彎腰撿資料。
林湛下車,幫著她一起。
撿完林湛還半蹲在地上,順手捏起阮喬的下巴,作調戲狀,“小娘子要不要搭順風車啊?”
阮喬被他這中二的樣子逗得發笑,她把文件夾抱在懷裡,站到車旁邊。
林湛很快坐回了車上,“欸,去哪?我載你去。”
阮喬騰出隻手抱住他的腰:“我先回寢室洗澡,暫時沒事了。”
“那行,我也回寢室,坐穩了啊。”
***
坐車回寢室不過幾分鍾,兩人一起上樓。
阮喬想起正事,轉頭問他,“林湛,你昨晚去哪兒了,現在才回。”
林湛拂了拂那頭亞麻灰,輕描淡寫道:“和幾個哥們兒玩了玩車,然後喝了點酒,再然後就回家了啊。反正今天周六,也沒課。”
“……”
有沒有課對你來講都不重要吧。
樓梯轉角的時候,阮喬落後一步,跟在他身後,能聞到沐浴露淡淡的清香,卻還是有些微的掩飾不住的酒味。
這就是他說的,喝了點酒?喝到今天下午才回學校?
玩了玩車……就是飆車去了吧。
阮喬垂眼,輕聲說了句:“你以後少飆車,危險。還有啊,酒也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林湛攬著她,很配合的應聲:“知道了,遵命。”
他的聲音漫不經心,一聽就知道,隻是隨口作答。
阮喬沒再講話。
***
回寢洗澡的時候,阮喬在浴室呆了很久,花灑衝面,她腦子裡有一點點亂。
不可否認的是,林湛一直都對她很好,從來沒有因為追到手了就變得忽冷忽熱,也沒有在她面前耍過什麼少爺脾氣。
但就是……在一起,他好像也沒有想過要改變什麼。
兩個人談戀愛,其實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間。
阮喬知道這一點,同時也很注意這一點,所以很多時候林湛不在學校,回來時他不說,她就不問。
她也從沒要求過林湛一定要報備行程或是怎樣。
隻是在一起的時間越長,總會忍不住的想要拉近一點距離。
她不問,不代表她不在意。
上次寫下三願的那張紙條,不知道林湛看沒看懂。
三願歲歲朝朝,與君同往……
阮喬在睡覺前,一般會看看書,看看電影。
最近看了一部電影,就是說男女主大學畢業迫於現實壓力分手的。
畢業分手黨從來不少,不管是高中畢業還是大學畢業。因為到達不同的平臺,所見到的人,所經歷的事,都在慢慢與對方背道而馳,沒有共同語言,分開就是必然。
從浴室出來,阮喬又開始吹頭發。
吹風機的噪聲更是讓她心煩意亂。
她想:是不是女生就是這樣,一旦喜歡,就習慣性的去考慮未來。
可如果對方連讓你想象與之共度一生的欲望都沒有,又有什麼在一起的必要呢?
頭發還沒吹幹,她就放下了吹風。
她想喝點水,讓自己不要刻意的去想那麼多。
接水處不遠,她虛掩著門。
林湛他們寢室門也通著,她望了眼,林湛正在打電話。
看到阮喬洗完澡出來,林湛起身,邊講電話邊往門口走。
阮喬接了一半熱水一半冷水,又搖了搖。
恰好這時一陣穿堂風過,“砰”一聲——
418寢室的門,被風給吹關了。
阮喬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剛剛被風吹關的……好像是自己寢室的門啊。
天,她沒帶鑰匙呢!
林湛剛好走至門口,電話掛斷,他看了眼隔壁的寢室門,又看了眼阮喬的表情,突然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