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又說了一個奈奈子聽不懂的詞,像是個動詞,但是奈奈子猜不出來是什麼意思,奈奈子隻是盯著他手裡隨意掂著的那臺兒童手機,想要拿回來然後回偵探社去。


  男人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瞥了一眼自己手裡拿著的小東西,順手也就拋向了奈奈子還給她。


  但是“啪”的一聲、


  奈奈子沒有接住他拋過來的兒童手機,手機摔到了地上,磕壞了一個角。


  奈奈子:“……”


  男人:“……”


  “十萬五。”奈奈子把視線從地上的手機又移到了男人的身上。


  “……”


  “十萬五。”


  “……”


  “十萬五。”


  “……”


  男人從護欄上跳了下來,甩鉤收線,然後轉身就扛著魚竿走了。


  他的手腳都很長,個子高高大大的,奈奈子的小短腿根本跟不上他,他就已經大步跨出去了十幾米遠,隻留給了奈奈子一個背影。


  “小鬼,接下來的幾個月還是和家裡的大人呆在一起吧,不然你就真的會被壞蛋們丟進海裡去了。”他抬起手向後頭的奈奈子擺了擺,肩頭的魚竿一晃一晃的,“這條情報——提醒的價值,夠得上你的帽子和手機加起來幾百倍的錢了。”


  說完這句話,他的腳步頓了一下,略微回過頭,語氣吊兒郎當地問道:“你今年是幾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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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奈子蹲在地上,剛剛才把她的兒童手機撿起來,手機還能用,但是有一個角被磕的掉了一小塊外殼,邊緣也好幾個地方被磕得掉了漆,聽見男人的問話,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繼續擺弄著手裡的手機。


  “……嗤。”


  沒有得到回答,男人像是個街邊遊手好闲的小混混一樣,姿態散漫地遠去了。


  奈奈子把她的兒童手機塞回了口袋裡,站起來,又把小帽子放在腦袋上戴好,想要回偵探社去,但是她剛轉過身,就看見男人剛才坐著的護欄的位置,石柱底下靠近岸邊的縫隙間,躺著一隻小蟲子,正在緩慢地蠕動著。


  圓滾滾的一隻,有點像是生長期的蠶,大概和她的手指頭一樣長,但卻是紅色的,看起來醜醜的、有點惡心。


  奈奈子又蹲了下來,湊在圍欄邊,盯著這隻像是“變異”了一樣的蠶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脫下了她的小書包,埋頭在書包裡翻了半天,翻出了一個裝訂書機的小塑料盒。


  她把訂書機拿出來塞進書包的夾層裡,從本子上撕下來了一張紙,然後小心翼翼地用紙把那隻“蠶”挪進了小塑料盒,蓋上蓋子。


  一隻手捂著腦袋上的帽子,一隻手捧著裝著“蠶”的小塑料盒,她慢吞吞地回偵探社去了。


  *


  臨海步道的另一側盡頭。


  再往前就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鬧市區,想要將肩頭扛著的魚竿收起來的伏黑甚爾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很小,但卻也很大。


  ——他飼養的、用來儲物的那隻咒靈,跑哪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奈奈子的損失:鉤破的帽子×1,摔掉漆的手機×1


  奈奈子的收入:一隻長得很醜(肚子裡吞著價值好幾個億日元的咒具)的蟲子


  #欺負小孩的代價#


第56章


  “這是什麼?”


  趴在窗臺上,果戈裡伸出手戳了戳面前的小塑料盒,盒子裡臥著一隻蠕動著的紅色蟲子,看起來有點像是毛毛蟲之類的軟體蟲,指頭長的身軀一團一團的,但身子底下卻沒有看見像是觸足一樣的小點,反倒像是又折疊了一層肉團,讓人分不清正反頭尾上下。


  很醜,也很惡心,但是果戈裡金色的眼眸大大地睜開,轉也不轉地看著盒子裡的這隻“蟲子”。


  “放學的路上撿到的……不知道是什麼蟲子。”踩在小板凳上,奈奈子回答他,手裡拿著紙張折成的小紙棒,輕輕地去捅盒子裡的小蟲子,小蟲子被戳地翻了一個身,七扭八扭,看起來很艱難地挪動了好半天,才終於又趴回了盒底。


  “它吃什麼?”果戈裡又問,沒等奈奈子答話,就伸手從窗臺上的一盆綠植上,掐了一片半枯黃了的葉子下來。葉子幾乎比那隻蟲子還要大,果戈裡試著把還嫩綠的那半邊葉子往蟲子的腦袋邊蹭了蹭,就看見那隻小蟲子沒有吃葉子的跡象,反倒是順著葉面,十分緩慢地蠕動著,一點點地想要爬上來。


  “哇——好惡心!”他誇張地叫起來,松開了葉子,半黃半綠的葉子落進了盒子裡,剛爬上來了一點點的小蟲子也再次落回了盒底,被困在小小的、還沒有巴掌大的一塊空間裡,徒勞的蠕動著。


  他看著盒子裡緩慢打轉著的蟲子,臉上的笑容愈發深了幾分,扭過頭,一雙金色的、瞳孔有些怪異的眼睛看向了奈奈子,語氣輕松地問道:“我們把蓋子給它蓋上嗎?”


  奈奈子盯著盒子裡的“蟲子”又看了一會兒,發現它好像並不會吃果戈裡折下來的那一片葉子。


  這隻蟲子長得有一點像蠶,但卻是紅色的,表面上皺褶很多,因此也顯得特別的醜陋,讓奈奈子不太確定它到底是不是蠶。如果是蠶的話,好像是得要吃桑葉的,具體的奈奈子也不太清楚,畢竟她隻在以前念小學的時候看見別人養過蠶,她自己沒有養過。


  但是,偵探社哪裡來的桑葉呢?


  她撓了撓自己的小腦袋,想了一會兒,然後爬下小板凳,把偵探社裡擺著的各種綠植都扯了一片葉子下來,和果戈裡一起試著喂給它吃,但小蟲子一點也沒理,就在堆滿了葉子的塑料盒裡爬來爬去。


  【……好像更惡心了。】


  奈奈子看著在綠色上爬來爬去的紅色軟蟲,在心裡默默地想到。


  “看起來似乎不是吃葉子的那種蟲子。”果戈裡一臉認真探討地說道,他的日語已經說得很好了,連口音都淡下去了很多,隻是抑揚頓挫的語調和一些措辭還是會顯得有點奇怪,但偶爾被那些來偵探社的委託人問話的時候,倒也都能接得上問題。


  他一本正經地提議道:“我們換那個試試怎麼樣?”


  奈奈子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


  然後看見了擺在窗臺上的一盆仙人掌。


  就是亂步每天闲著沒事幹就會澆澆水的那盆仙人掌,上一棵是在半個月前被澆死的,第二天事務員的姐姐就買了一棵新的換上,接任了原先那棵團扇仙人掌的是一棵球形的仙人掌,圓滾滾的,綠色的肉莖表面覆蓋著細細密密的小刺,看起來有點毛茸茸的。


  她低頭看了看在盒子裡一堆綠葉上爬來爬去的蟲子,又看了看窗臺上那盆還算生命力旺盛、暫時沒有被亂步澆死跡象的仙人掌,想了想,覺得這棵仙人掌如果一定要死的話,給她撿回來的小蟲子當晚餐,好像還是比被亂步澆死要好一點的。


  仙人掌沒法摘葉子,於是奈奈子拿起小塑料盒,想要把蟲子倒進仙人掌的花盆裡去。仙人掌離得她有點遠,她的小短手夠不到,果戈裡就幫她拿過了塑料盒,簌簌幾下連著之前的那堆葉子一起,全倒進了仙人掌的花盆裡。


  葉子紛紛揚揚灑落在了窗臺上,紅色的小蟲子倒是穩穩地落進了花盆裡。果戈裡一邊伸手扒拉落得到處都是的綠葉,一邊探頭看花盆裡的景象。


  那隻小蟲子摔掉在泥土上,動作十分遲鈍地翻過了身,漫無目的地在花盆裡蠕動了一會兒,很快就撞上了仙人掌球的底部。圓圓的仙人掌球幾乎佔據了花盆裡四分之三的區域,再又蠕動了一會兒後,那隻小蟲子在仙人掌球的面前停下了,立起了一點大約是腦袋的一部分肢體,然後朝著仙人掌球垂了下去,幾乎是趴在了滿是刺的肉莖上。


  很快的,小蟲子蠕動著的地方,仙人掌球的肉莖就凹陷了進去。


  第一次見到吃仙人掌的蟲子,奈奈子感覺自己的見識又在奇怪的地方增長了那麼一點點,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小蟲子“吃”著仙人掌,就聽見果戈裡突然說道:


  “它的肚子裡有東西。”


  奈奈子:“唔?”


  她沒聽懂果戈裡的意思,但是果戈裡還沒有再說話,亂步拿著一瓶汽水從隔壁的茶水間回來了。


  “奈奈子、快去寫作業——”


  “噢……”


  還沒寫完今天的作業,奈奈子隻好暫時放棄觀察蟲子,從小板凳上爬了下來,拖著她的小書包,和果戈裡一起去醫務室寫作業了。


  “噗呲”一聲打開汽水瓶蓋,亂步倒進了自己的辦公椅裡,咕咚咕咚大口喝下了小半瓶汽水,然後“嗝”的一聲打了個二氧化碳滿滿的嗝,拿起桌上的漫畫書看了一會兒,就優哉遊哉地站起了身,從櫃子上拿了小灑水壺,去外頭裝滿了水,然後拎著灑水壺,走到了窗臺前。


  澆花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控制著灑水壺的角度,讓水流用不同的速度和高度,從蓮蓬一樣滿是洞洞的壺嘴裡灑落下來,這樣的情景讓亂步覺得很有意思。至於被澆的植物是不是得到了恰到好處的水量,那就不在他的關心範圍內了。


  但是一般的綠植被他這麼折騰,往往三五天就會死掉,總是要換新的綠植,因此他一向都隻折騰窗臺上的那一盆仙人掌。相較於其他的綠植,仙人掌的生命力還是要稍微更頑強一點的,能在他的“澆灌”下堅持著活上兩個月。


  闲著沒事幹的亂步舉起了手裡的灑水壺,隨即他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的仙人掌呢?


  窗臺的最角落裡,那個總是種著各種形狀仙人掌的花盆,此時卻隻剩下了一個盆,連點泥土都沒留下。而在磚紅色花盆的底部,趴著一隻顏色幾乎要和花瓶融為一體、緩慢蠕動著的小蟲子。


  亂步:“……”


  他在窗臺上左右看了看,發現了夾在縫隙裡沒清理幹淨的兩片葉子,以及一根落在窗臺上的小紙棒。他拿起小紙棒,戳了戳花盆底部的這隻蟲子,直接把整隻蟲子翻了個面,然後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這是一隻很“小”的蟲子,軀體表面又遍布著皺褶,因此不仔細觀察的話,就很難發現某件事。但對於觀察力出類拔萃的亂步的而言,他幾乎是一眼就發現了這件事。


  這隻蟲子的軀體是被折疊起來的,它將自己的尾部吞進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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