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兩個小蘿卜頭繼續朝著學校走去,走出去了半條街,奈奈子突然又一板一眼地開口叫道:“果果裡。”


  “嗯?”果戈裡咬著飯團,側過臉來看她,金色的眼眸在晨曦裡映出了明亮的光,鬥篷外套的下擺被清晨的風吹得微微揚起。


  奈奈子說道:“那隻狗狗,和你好像噢。”


  果戈裡毛絨絨的小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小問號,就又聽見邊上的奈奈子突然蹦出了一句:


  “汪。”


  拿著飯團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果戈裡猶豫了一秒,然後也開口道:


  “……汪?”


  【……】


  【真的好像噢。】


  奈奈子在心裡想到。


第58章


  放學。


  “抱歉~今天要去另一條街打工發傳單,所以就不和奈奈子你一起走啦……”站在校門口,三輪扭頭看著身後努力翻她書包的奈奈子,發出了小女孩的嘆氣,“真奇怪,這家會社這麼多個月了,竟然還在招聘員工——就是最近新換的招聘廣告上好像多了好多奇怪的職業。”


  踮起了腳,奈奈子埋頭在三輪的書包裡翻了半天,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終於拖出了一沓厚厚的、用舊報紙包起來的傳單,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也不知道三輪是怎麼做到背著這麼多東西,還能這麼輕快地走路的。


  奈奈子把傳單遞給三輪,又幫她把書包拉鏈拉好了,然後搖了搖小腦袋,用沒有起伏的語氣,一板一眼地和她說道:“沒關系。”


  “那我就先走啦!”抱著一沓小廣告,三輪照常又抽出了一張塞給奈奈子,然後轉身朝著和他們平常相反方向的那條街走去,“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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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拜。”奈奈子背著小書包站在原地,看著三輪小跑著的背影遠去了,才抓著小廣告,轉動腦袋,左右張望了一下。


  沒有看到來接她的人。


  放學鈴響的時候,她看了一下手機,沒有收到信息,那應該就是有人來接她才對,但是校門口卻沒有看見亂步或是其他人。奈奈子從口袋裡掏出了她的兒童手機,打開翻蓋看了看,手機小小的屏幕上閃動著未讀信息的圖標,是三分鍾前剛剛發來的新信息,她點進去看了看,發件人是【爸爸】:


  【點心店有快要出爐的熱點心,爸爸晚一點到,不準亂跑!】


  句子的末尾是一個噗噗衝刺的顏表情。


  點心店。應該是橋頭的那家,離學校不遠,大概也就隻有兩百米的距離。


  奈奈子把手機塞回了口袋,像是棵小蘑菇一樣蹲在路邊,拿著三輪剛剛塞給她的小廣告,專心致志地看了起來。


  和之前的那幾版小廣告差不多,排版醜得像是公司裡沒有美工,除了公司的商標以外就沒有任何裝飾的圖案,字體也都是系統默認的字體,唯一的進步大概是這次的招牌崗位少了一點,所以整體看起來寬松了一些,不像是之前那樣所有的字都擠擠挨挨的了。


  奈奈子從第一行開始往下看,這次招的好像都是後勤人員,什麼“甜品師,要求精通十五種以上歐洲甜品”、“服裝保管員,要求擅長保養小洋裙”、“發型師,要求熟練掌握洗剪吹一條龍服務”,大概是負責給公司員工搞後勤的吧,要求高,待遇也很好,七險二金十八薪,一周雙休,加班三倍工資,法定節假日加班五倍工資,在崗死亡的話還會給家屬提供巨額的死亡撫恤金。


  【……?】


  奈奈子黑漆漆的圓眼睛裡露出了一絲困惑。


  【為什麼當甜品師還會在崗死亡?試吃的時候噎死的嗎?】


  她的目光在“死亡撫恤金”這幾個漢字上停留了好半天,不太確定這個詞組是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說不定隻是單純的“工傷保險賠償金”之類的東西?比如說,做甜品的時候煤氣爆炸啦、保養裙子的時候熨鬥爆炸啦、洗剪吹的時候電吹風爆炸啦……之類的。


  對於日本的職工待遇制度並不是很清楚,一知半解的奈奈子很快跳過了這個問題,繼續蹲在路邊,認認真真地看著手裡的這張小廣告。


  ——外出隨行保鏢,一名,要求精通駕駛、槍械、格鬥,掌握基礎機械維修技能……


  奈奈子還在思考著“日本禁不禁槍”這個問題,在她面前的馬路上,突然停下了一輛銀色的迷你面包車。


  是在馬路上十分常見的車型,外表十分樸素,毫不起眼,半新不舊的,就像是混入人群中後就會立馬消失不見的“大眾臉”一樣,這樣的銀色迷你面包車,從街邊開過,都不會給路人留下任何印象。


  面包車在離奈奈子非常近的地方停下了,車輪急剎時揚起的塵土讓她咳嗽了一聲,下意識地仰起了小臉。她是蹲在路邊、人行橫道前的街道上的,這輛迷你面包車直接就停在了人行橫道上,後座的車門正對著奈奈子,隻有不到半米的距離,幾乎要開到人行道上來,在奈奈子仰起頭的同時——


  車門打開了。


  後座上是一個帶著口罩的男人,遮住了半張臉,但也能看出來不算年輕。


  他一手按在車門內側,上半身向著奈奈子的方向往前傾,卻也沒有將腦袋露出車外,隻是朝著車外蹲在路邊的奈奈子伸出了手,動作粗魯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力氣很大,隻一瞬間,就將奈奈子扯進了車裡,用力地捂住她的嘴巴,然後“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前排駕駛座上的人踩下了油門,面包車發動了。


  一張難看的小廣告飄落在了奈奈子原來蹲著的地方,但很快就被風也吹走了。


  *******


  榮一郎是一個詛咒師。


  所謂的詛咒師,實際上也隻是對“不聽話的咒術師們”的一個特別稱呼,僅此而已。


  雖然說咒術師們好像都說他們這些詛咒師是“邪惡的咒術師”,不過榮一郎自覺他還算是個樂於助人、見到老奶奶都會扶對方過馬路的普通人,即使他偶爾也會做些利用咒術偷偷在買菜的時候輕秤之類的小壞事,但應該也夠不上“邪惡”這麼厲害的詞語,最多也就隻能說他不是個合格的好人而已。


  而榮一郎被判定成是“詛咒師”的原因很簡單,隻是因為帶他入門的叔叔是個“詛咒師”,於是他也就理所當然地被那些咒術師們認定為“詛咒師”了、


  至於他的叔叔為什麼會變成詛咒師,其實原因很樸素,隻是因為當咒術師來錢太慢,所以他的叔叔就改行去當了詛咒師,靠著接詛咒師網站上的懸賞掙錢,不得不說,這麼一跳槽,存折上的數字確實是蹭蹭蹭地飛速往上漲。


  最近他們叔侄倆接的懸賞,是綁架一個小女孩送到老板指定的地點,把人活著交給接應人就算完事。任務算得上是簡單,為了防止接懸賞的人一個不小心把任務對象搞死,懸賞人還貼心地補充了一句說明,小女孩隻是個普通人,下手時務必注意輕重,以免懸賞對象缺胳膊少腿,但如此簡單的任務,酬勞卻足足有五十萬美金。


  是的,沒錯,美金,而不是日元。


  足足五十萬的美金!


  榮一郎登時就一頓操作猛如虎,在刷新出這個懸賞的兩秒後,立馬點下了“接受”,於是這個懸賞就被暫時掛起,隻有他們沒能完成任務,才會被再次投入懸賞開放區。


  他樂顛顛地抱著手機,把自己的“戰績”拿去給了叔叔看,但是他久經沙場、經驗老道的叔叔在仔細看過任務信息後,敦厚質樸的臉龐上露出了一個遲疑的神色。


  “大侄子啊。”叔叔憨厚地說道。


  “诶!”榮一郎立馬接聲。


  “你這……诶……怎麼說呢……這個懸賞它吧……唉呀……”叔叔長籲短嘆,指指點點,最後說道,“你看看這是哪的懸賞?”


  榮一郎一聽,翻過手機拿到自己面前,瞪眼一看。


  他的手機啪的就掉地上了。


  【橫濱】——yo、ko、ha、ma。


  詛咒師懸賞論壇上大伙兒公認的“死亡地帶”,聽說前段日子網站裡有個特牛逼的大佬去橫濱逛了一圈,回來時渾身家當就剩了條底褲,據說是幾十個億的咒具都給人整沒了。


  倒也不是說橫濱有多少很厲害的異能者,重點是,在橫濱,你走在路上隨手殺個人,可能第二天一早醒來剛睜眼,就是一波黑手黨拿著槍和你進行親切的早安問候:


  “嗨,你醒啦?”


  “聽說昨天你這外來的術師殺了我們一個兄弟啊,不好意思老哥,你打算留左手小指謝罪?還是右手小指謝罪?”


  走路上一塊招牌掉下來,砸死十個路人,四個港口黑手黨的,兩個高瀨會的,一個GSS的,剩下三個人裡沒準有兩個還是偷渡來橫濱的通緝犯。


  這能整?這還能整?出門殺個人做懸賞,沒準隔天打開網站一個刷新,就會看見自己那張熟悉的臉,底下的懸賞人一欄明晃晃地掛著“××黑手黨”的名字,比你的親媽還惦記著你的命。


  榮一郎當時就想把接的任務撤銷,結果剛按下“退回”,就彈出了一個提示窗口:


  【取消任務需支付違約金$100,000,是否確認取消?】


  【是/否】


  因為過度沉迷柏青哥所以如今口袋空空還欠著一百萬日元高利貸的榮一郎默默的點下了“否”。


  叔叔面色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叔侄倆認命地開始著手準備綁架,第一步,先確認綁架對象的身份。


  江戶川奈奈子,戶籍名福澤奈奈子,8歲,身高108cm,體重17kg,就讀於聖夜學院二年級月組,上學期的期末考綜合成績年級第二,不愛吃胡蘿卜和青椒,喜歡吃的食物是蛋糕……監護人:福澤諭吉(武裝偵探社社長)、江戶川亂步(武裝偵探社社員)。


  “橫濱有哪個叫武裝偵探社的黑手黨嗎?”榮一郎問他的叔叔。


  仔細地在“詛咒師search”上搜索了一下,叔叔搖了搖頭:“沒有。”


  “那有叫這個名字的地下非法組織嗎?”榮一郎又謹慎地問道。


  叔叔繼續搖頭:“沒有,好像就是一家合法注冊經營的咨詢公司,辦公樓看起來還挺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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