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那就來武裝偵探社找我吧,當然,委託費名偵探還是要照收的。”


  亂步說著,牽著奈奈子走進了警署,和他擦肩而過,小男孩腳步輕快地經過了他的身側,戴著眼鏡的少年朝他微微點頭致意,也快步跟了上去。


  織田作之助站在警署的玻璃門外,一動不動地垂首思考著,像是一尊直挺挺地矗立在這裡的雕塑,足足幾分鍾過去了,他才恍若初醒一般,輕輕地“啊”了一聲,抬起頭,回頭看向了警署裡。


  警署裡,國木田正和青木警部說著話,亂步則是蹲在奈奈子和果戈裡面前,擺出一副威嚴大人的模樣,例行教訓著兩個又被卷進事故的小孩,但是這起事故的起因委實和兩個小蘿卜頭沒有關系,因此他自己講了沒幾句,就也覺得無趣又浪費時間,一點用也沒有,於是趁著沒人注意,就從報刊欄上抽了份報紙出來,和兩個小孩一起折起了紙飛機。


  ——青年,面帶笑容很有精神的小男孩,小臉上毫無表情的小女孩。


  他似乎在什麼時候見過相似的情形,但又截然不同。大人,話很多很精神的一個孩子,木然寡言毫無感情的另一個孩子,當初被帶走的隻有那個話很多的孩子,而寡言的孩子還是隻有他一個人。


  但是現在卻是兩個孩子都一起被大人帶著,甚至那個“大人”顯然還更偏心寡言的那個孩子。


  織田作之助忽然意識到,小女孩身上那讓他覺得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是從哪裡來的了。


  他想起了十多歲時的那個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果(谷)果(歌)裡牌翻譯器】


  Даже если ты умрешь,ты не будешь свободен.→即使死亡,也無法自由。


  ——


  織田作、社長、亂步三人的初見是在同一個場合


  ①某公司老板的秘書殺害老板,通過“我要委託你殺人,請到這裡和我詳談”的方式,騙織田作當天來了公司,於是織田作被陷害成了兇手。


  ②死者是社長的保鏢對象,但社長還沒開始工作,死者就死了,於是社長來公司後,秘書就告訴他“你的委託內容變更成押送兇手(織田作)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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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③亂步來這家公司面試,但老板死了,他順口揭發了真相,得知是秘書陷害,織田作在社長的阻撓下還是擊殺了秘書,於是織田作還是因為殺人,被社長送進了拘留所。


  ④根據劇情描寫:織田作和社長見面了,織田作沒見過亂步(但聽到了亂步的聲音),亂步可能見過織田作(沒有明確的描寫,當根據劇情推斷應該見過被社長打暈的織田作)


  ⑤亂步在被某個犯罪團伙挾持後,社長去拘留所,從織田作口中探聽到了有關這個組織的情報(織田作間接幫過亂步)。


  ⑥織田作因為社長願意違背原則也想救亂步(以撒謊作證讓織田作無罪釋放為條件,希望織田作告訴他情報),所以說過“說實話,我有一點羨慕他(亂步)”這樣的話。


第73章


  森氏株式會社、港口黑手黨總部大樓頂層,首領辦公室。


  手中拿著一支鋼筆,剛上任兩年的港口黑手黨新任首領森鷗外,正看著桌上這份部下今早送來的任務報告,感覺自己的額角在隱隱作痛。


  太忙了——他實在是太忙了,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他才終於把“先代擁護派”的那群人清理幹淨,然後開始鞏固港口黑手黨的產業、對組織內部的成員進行整頓、應付政府的試探、對其他組織進行威懾……一系列繁瑣卻又十分重要的工作,哪一項都不能隨意對待,否則的話,他如今坐著的這張首領之位,隨時可能會換一個人來坐。


  而最近,好不容易熬過了權力更迭的過渡期,港口黑手黨旗下的產業和部門逐漸走上正軌,他也終於收到了幾個能用的忠心部下,但新的麻煩卻又出現了。


  ——來自那失去了所有者的“五千個億日元”。


  如此一大筆橫財,要說他沒有動過心思,那是不可能的,雖然看起來森氏會社的名字已經在橫濱打響,會社在各個行業都呈現出欣欣向榮的姿態,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港口黑手黨缺錢、很缺錢、非常缺錢。招募人手、購置軍火、修建據點、打通人脈、經營企業……這些事情,哪一項會不需要錢呢?


  但是如果真的要蹚這一趟渾水的話,就意味著要與GSS、高瀨會、Strain、KK商會等諸多組織進行交鋒,那樣的話……


  “唉……”


  森鷗外頭疼地嘆了口氣,在這個時候,他手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森鷗外接起了電話。


  “首領,是我。”電話那一頭,傳來了他的得力部下之一,廣津柳浪紳士的嗓音,“收發室今早收到了一份包裹,但情況有些特殊,需要由您來定奪如何處置。”


  “包裹?”森鷗外放下了手中的筆,挺直了僵硬的脊背,提起了些精神,“是由誰寄來的包裹?又是寄給誰的?拆開查看過了麼?”


  “不,暫時還沒有拆開,但是根據掃描的情況來看,內部應該是布料一類的東西。”廣津柳浪答道,“收件人是太宰先生。”


  “太宰君?”


  “是。”


  “那麼寄出包裹的人呢?”


  話筒的那一頭沉默了幾秒,森鷗外才聽見廣津柳浪沉穩中透露出些許茫然的回答聲:“寄件人是——橫濱市西區警署。”


  “……什麼?”森鷗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廣津柳浪的回答卻是再一次確認了他剛剛聽到的話。


  “是橫濱市西區警署,核對過包裹上的聯系方式了,確實是西區警署的辦公電話。”廣津柳浪說道。


  森鷗外:“……”


  任憑他思索得又掉了幾根頭發,森鷗外還是想不出來,為什麼警署會給太宰寄包裹,而且還是這樣大大咧咧地直接寄到港口黑手黨的總部——明面上的森氏會社總部大樓來。


  他沉吟了片刻,吩咐道:“先不要打開,也不必通知太宰君,我現在過去看看。”


  “是。”廣津柳浪恭敬地應下了。


  連著處理了十幾個小時文件,森鷗外決定下樓一趟,看看這是怎麼一回事,順便換換心情,他召喚出了自己的異能生物體愛麗絲,帶著抱怨著想吃蛋糕的小女孩乘坐首領專屬電梯,下到了一層。


  一路上見到的黑手黨全都停下了腳步,畢恭畢敬地向他行禮,等到他離開了,才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


  森鷗外來到了一層大廳,就見到廣津站在收發室的門口,正等候著他的到來。


  “首領。”見到森鷗外,廣津立馬上前,將手裡的包裹雙手呈上,隻是一份很薄的包裹,用黑色的防水袋包了起來,上面貼著普通的郵寄單,看起來沒有什麼重量,仿佛袋子裡隻是裝著一條毛巾或是一件衣服之類的東西。


  森鷗外接過包裹,動作隨意地翻看了一下,拿在手裡的感覺更像是一件衣服了,郵寄單上也確確實實寫著警署和森氏會社的地址,收件人是【太宰治】。


  “愛麗絲醬~可以幫我把這個打開嗎?”森鷗外彎腰,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對著身邊穿著小洋裙的女孩說道。


  “哈?為什麼要我來打開啊!”愛麗絲不高興地抱著胳膊,用蠻橫的語氣說道。


  “愛麗絲醬~拜託你了~”


  “……好惡心,別用那種語氣和我說話。”愛麗絲拉開了和他之間的距離,但還是接過了他手裡的袋子,擺弄了一下,沒找到開口,於是朝森鷗外一伸手,“剪刀!”


  廣津柳浪立刻恭敬地將一柄剪刀拿給了森鷗外,森鷗外又將剪刀拿給了愛麗絲。拿著剪刀,愛麗絲沿著袋子的一邊,剪開了一條口子,廣津上前接過了剪刀,愛麗絲將剪開的口子拉開,朝袋子裡看了一眼。


  “紅色的……什麼東西?”她有些看不清楚,把袋子丟回給了森鷗外,“算了、你自己看吧!”


  “辛苦你了,愛麗絲醬~”


  森鷗外先是哄了一句愛麗絲,才打開了袋子,袋子裡看起來似乎是一條被對折了幾次的紅布,森鷗外將這疊“紅布”拿了出來,把空袋子給了廣津,然後握住了大約是紅布頭端的一邊(插著一根細細的金屬棍,因此很容易辨認),然後伸手一抖——


  整塊鮮紅色的布料頓時完整地在森鷗外的手中展開了。


  很大的一塊長方形布料,尾端是倒三角,大約有七八十公分寬,一米多長,展開後,邊緣綴著的一圈金色的流蘇穗,正中印著兩列龍飛鳳舞的加粗金字:


  【見義勇為】


  【橫濱之光】


  落款:橫濱市警察本部


  森鷗外:“……”


  廣津柳浪:“……”


  愛麗絲:“……這什麼玩意兒。”


  剛和中也收拾完一個小團伙回來,太宰治嘴裡針鋒相對地和中也吵著架,腳下踏進了港口黑手黨的大樓,一個轉頭,就見到了站在大廳裡的森鷗外、


  以及對方手裡正拿著的東西。


  “這是什麼?”太宰治在森鷗外的面前停下了腳步,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手中拿著的這面鮮紅錦旗,“橫濱市警察本部?在我強忍著惡心被迫要去和中也一起收拾敵對的小團伙的時候,森先生你已經把橫濱的警察本部都拿下來了嗎?真不愧是您啊~戰果斐然。”


  他用開玩笑一樣的語氣輕飄飄地說道,抬起頭,卻發現森鷗外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古怪。


  “首領?”邊上的中也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疑惑地發出了一個詢問詞。


  “……確實是戰果斐然。”森鷗外語氣微妙的說道,他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向了太宰,“但並不是我的戰果斐然。”


  太宰治察覺到了不對勁,不隻是森鷗外,連廣津柳浪、收發室裡那兩個職工、甚至是此刻正在一樓大廳的黑手黨們,都露出了十分怪異的眼神。


  這個眼神是落在他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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