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眉頭緊緊皺起。
「姐姐開玩笑的吧,你現在看上去身體很好,你要是為了拉黑的事欺騙燃哥就是你不對了。」
「燃哥和我們玩遊戲輸了,拉黑前他已經提前和你說明緣由,你不能這麼不懂事。」
「你以後可是要和燃哥過一輩子的,這點小事你都不理解,以後遇到大事呢?」
方伊陰陽怪氣我不懂事。
一旁的秦燃臉上升起來的那一絲絲愧疚頓時蕩然無存,甚至在聽到方伊的話之後瘋狂點頭。
「是啊,我又不是無理取鬧拉黑你的。再說了,胃疼這種事你找我有什麼用,你該找的是醫生!」秦燃說。
頓了頓他又道:「好了,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人沒事就好了,你要是心中還有氣,你幫我把這單生意拿下,回頭我好好補償你。」
秦燃說著就要來摟我,我後退了兩步。
「啊?你們是不是誤會了,我沒有說要來幫你們談生意啊!」我故作吃驚。
我昨天說的話模稜兩可,確實沒有答應幫他們談生意,我說的是「我會來」。
秦燃和方伊頓時臉色大變。
「荔荔,你說什麼氣話呢,我都答應拿下這個項目就和你求婚了,你別耍脾氣了!」
「快走吧,別讓王總等急了。或者,你還有什麼要求,你提,隻要我能做到,我都盡量滿足。」秦燃急了。
我環抱著雙臂,戲謔地看著他。
「我什麼都不需要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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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我頭也不回地抬腳離開。
什麼都別做,等著我的報復就好了。
我離開以後秦燃無奈隻能帶著方伊去見王總。
但是他們哪能那麼順心呢?
他們進門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幾大箱白酒,純度都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王總,我們是來做生意的,喝這麼多酒還怎麼談?」
秦燃看著那麼多酒明顯心裡發怵。
王總輕嗤:「可咱們以前談生意不都是這樣嗎?先陪我喝個痛快,痛快了再開始談生意!」
秦燃隻能硬著頭皮坐下來,方伊的臉上還掛著波瀾不驚。
但很快她就後悔了,就秦燃那酒量,半瓶就倒下了。
王總伸手指著她。
「他倒了,你陪我喝。」王總說。
方伊隻能硬著頭皮拿起酒杯幹了一杯。
一杯哪裡夠,王總不停倒酒,方伊喝不下了叫秦燃起來救命。
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兩個人喝倒在地上。
看著他們的狼狽模樣,我想到了當初的自己。
那時候和秦燃出去談生意,也是這麼個情形,他知道我酒量好,從來不會給我擋酒。
我經常喝到爛醉如泥。
但是,他忘記了,我酒量好是因為每次跟他出去,他都不主動給我擋酒。
還和我說什麼,我和他在一起以後會有很多應酬,我要學會喝酒,不能讓他操心。
所以Ṱū́ₛ我信了他的鬼話,瘋狂喝酒練酒量。
現在我離開了,所以他也要把酒量練起來呀!
我回過神來,王總已經來到了我所在的桌子前。
我趕緊關掉電腦監控,將早就準備好的合同拿出來。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我們雙方籤下了字。
在昨天和秦燃通完電話之後,我就打了王總的電話,告訴他,和我合作我可以給他更好的利益。
今天王總根本就沒有要和秦燃合作的意向,就是他喝死,王總也是不會和他合作的!
9
晚上,沈廣年約我吃飯。
「心情好多了嗎?」
「嗯,謝謝你給我這麼大的權限,不然,我也不能讓王總直接放棄秦燃那邊,和我合作。」
我由衷地感謝他。
「等你徹底把你的事解決了,再感謝我也不遲。」他說。
我點頭。
第二天,秦燃的電話又打來了。
「帶點醒酒藥來,我昨天喝醉了。」
「荔荔,滿意了嗎?氣消了就回來,我不怪你,是我之前對你關心太少了。」
秦燃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自負。
我將頭發卷好才回他。
「你還沒明白嗎?我們結束了,秦燃,我正式跟你提出分手。」
電話那頭的秦燃沉默了一下笑出聲。
「耍性子要有一個度,我現在叫你照顧我,就是給你臺階下,你隻要順著下就好了。」
「過來照顧好我,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好。」
他說。
我在思考我以前究竟是怎樣對這份愛委曲求全,才讓他這麼肆無忌憚。
「你忘了你沒有出國深造,頹靡不堪,那段日子是我陪你走過來的嗎?」
「荔荔,我們經歷了那麼多,雖然你沒有幫我拿下合作,但是我買了戒指。」
「好,我過來。」我打斷他的話。
我確實要見他一趟,因為有些東西,我要討回來。
來到秦燃的家,屋子裡亂七八糟的。
茶幾上都是灰,廚房彌漫著泡面的味道,還有一股霉味。
我當即就皺了眉。
我以前在的時候會將屋子收拾得很幹淨,隔幾天就除螨,給屋子來個大掃除。
看房子的模樣,應該是從我走後就沒有整理過了。
推開秦燃的臥室,嘔吐物和酒味直衝我的天靈蓋。
我幹嘔了半天,才鼓起勇氣踏進去。
秦燃躺在床上,床邊放著一個垃圾桶,散發著異味。
我將垃圾桶踢開,響動使得秦燃抬了抬眼皮。
「我就知道你會來。」他笑道。
我把醒酒藥和水放在床頭,他抬了抬手臂,想要我拉他起來。
我沒動。
秦燃自己撐著手臂爬了起來。
「小沒良心的。」
他說著自己拿起藥和水喝。
我在心裡翻白眼。
你自己有多髒,心裡沒點數嗎?
「我有事,你的電腦借我用一下。」我說。
秦燃點頭:「電腦放在老地方,你自己去吧,我餓了,弄好記得給我燒碗面。」
我沒應他,而是去找電腦。
秦燃隻當我是在耍小脾氣。
要不是為了有個借口來他家裡找證據,我連藥都不想買。
還想吃面,他想吃屁差不多!
我很快在秦燃的郵件裡找到了三年前的聊天記錄,那封屬於我的郵件被秦燃發給了方伊。
還有三年前我用的郵箱。
10
我記得當時我沒有收到導師的邀請郵件,我很傷心,頹靡了很長一段時間,是秦燃陪著我。
再後來大家都開始找工作,秦燃鼓勵我和他一起找。
同一時刻,我的郵箱被盜號了,我怎麼都找不回來。
秦燃安慰了我一下,給我注冊了新的賬號。
從回憶裡走出來,我發現自己正氣得手抖。
我趕緊拍照下來留證,並將電腦關掉。
離開秦燃家的時候,我將冰箱裡所有的食物都帶走扔了垃圾桶,餓死他活該!
拿到證據的我難掩內心的激動,一輛車停在我的面前,沈廣年叫我上車。
「我想去警局。」我說。
沈廣年卻搖頭。
「現在還不是時候,秦燃和方伊把你害這麼慘,在他們手上吃的虧,咱們要加倍拿回來。」
「荔荔,報警抓捕他們,他們的身體受到了懲罰,但靈魂不會,我們要做的,是誅心。」
他現在這個樣子,和平時與我相處時的溫和模樣判若兩人。
「你好像比我更恨秦燃,但是,明明吃虧的是我。」我說。
紅燈的時候,沈廣年側過頭看了我一眼。
他說:「他搶走了我最珍視的東西。」
秦燃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了我和沈廣年的對話。
「你去哪兒了,你沒有給我燒面。」
電話那頭的秦燃隱隱帶著怒氣和委屈。
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我說過我們分手了,我為什麼還要給你燒面?」
說完,我「啪」一下掛斷了電話。
和他這種又渣又自負的男人多說一句話,他都覺得我還愛他。
隻是,就算我掛斷了,他也還是不停地炸我,鈴聲吵得我頭疼。
最後我隻能選擇將他的電話拉黑。
我已經拿到了確切的證據,不需要再跟他糾纏了。
這兩天舊公司那邊傳來了我的流言蜚語,我還是從前同事那裡知道的。
方伊一不小心在朋友圈發了一張照片,正是那天我坐沈廣年車裡的場景。
在我跟了老男人的流言蜚語被推上高潮的時候,秦燃打了我的電話。
他之前的手機號已經被我拉黑了,這是一張新的卡。
「荔荔,生氣要有一個度,你要真的跟了別人,我們可回不去了。」
「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我說,「大冒險那天晚上,你在哪裡,和誰睡在一起?」
秦燃愣了一下,說:「那天晚上我一個人睡在家裡啊!」
我輕嗤:「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也是,你那麼直男一定不知道女孩子之間的把戲!」
「你什麼意思?」他問。
「字面上的意思。」
電話掛斷以後,我坐在電腦桌前用力揉了揉太陽穴。
這些糟心的事情趕緊結束吧,我不想看方伊在我的面前蹦跶了。
正頭疼,有人敲響了我的房門。
原來是我們賣出的產品遭到了顧客的質疑,人家上門來鬧了。
我趕緊將私事放下去處理。
顧客的心情很激動,已經有好些人上前勸了一通,她不聽。
「關於你們買到的產品的問題,我們會交給售後處理,請你們耐心等待一下,售後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復。」
我上前去安撫顧客。
但是顧客的家屬很激動,抡起茶幾上放著的煙灰缸就砸了過來。
這要是砸在頭上,破相都是小事。
就在我以為完了的時候,一個身影將我罩住,煙灰缸砸到了沈廣年的頭上。
沈廣年一個高高大大的人,就這樣軟軟地趴到了我的肩上。
我伸手扶上他的後腦勺,溫熱黏膩的液體讓我渾身一怔。
一時間場面失控。
大家趕緊叫了救護車。
他是因我受傷,出於愧疚,我主動承擔了照顧他的任務。
晚上,清醒過來的沈廣年想要坐起來,我趕緊按住他。
「你別亂動,有什麼事兒叫我。」
頓了頓我又道,「沈廣年,你不要命了?醫生說你的後腦勺受過傷,煙灰缸要是砸到原來的傷口上,可能就要躺在床上一輩子了。」
他原來的傷口很大,我不相信以前的醫生沒有跟他提醒過。
「兩次都因你而受傷,我真是欠你的。」
沈廣年嘆了一口氣說。
他說,兩次。
11
我還沒來得及問清心中的疑惑,護士就進來檢查了。
檢查完沈廣年也翻了個身,睡了回去。
但我的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第二天我出去給沈廣年買粥,正要回住院部的時候,沈廣年發消息叫我去車裡幫他拿一樣東西。
拿了東西剛鎖車門,就看到秦燃帶著方伊來醫院。
看到我,秦燃趕緊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已經搬了家,他找不到我,他給我打電話我又拉黑,今天遇到我,他肯定是不會輕易放我走的。
「荔荔,你在醫院做什麼?還有這輛車,是你那個老男人的?」他問。
我抬手一巴掌甩他臉上。
「你自己齷齪,別把別人也想得那麼齷齪。」
方伊上前兩步,心疼地撫摸著秦燃被我打過的半張臉。
「燃哥,這輛車就是那天我拍到的那輛車,一定是那個老男人身體不行了,姐姐來醫院照顧呢!」
方伊若有所指。
「那你們呢?一起出現在醫院,產檢?」我說。
方伊的臉色瞬間大變,秦燃趕緊搖頭。
「沒有的事,她隻是肚子疼而已。」
我「哦」一聲。
「我隨口說的而已,那麼緊張幹嗎。」
說著,我抬著腳進了住院部。
秦燃想追我,但是方伊假裝自己肚子痛,秦燃停下了腳步回去攙扶她。
看吧,最後他還是選擇他的發小,可見他也沒那麼喜歡我嘛!
不過,冤家總是路窄的。
方伊住了院,剛好在我們病房隔壁。
隔了一堵牆我都聽到了他們的爭吵。
「秦燃,你別做青天白日夢了,你和溫荔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已經告訴你媽我懷了你的孩子了!」
「方伊,你要瘋別帶上我!我的心裡隻有溫荔!」
「秦燃,你清醒一點,你已經跟我睡了,而她也跟了別人,你們不可能了!」
「正是因為她跟了別人,所以我們才有可能!」
他們那邊真的很吵,直到護士過去提醒他們,不要影響到其他病人兩個人才消停。
第二天我去茶水間打水的時候,我明白了秦燃昨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將我堵在茶水間,眼裡帶著些許興奮。
「荔荔,我和方伊真的是意外,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
「你看,我跟方伊睡了,你也跟著那個老男人,我們之間扯平了。」
「別生氣了,回頭吧,和我在一起。」
秦燃期許地看著我。
好奇怪,在一起的時候他分明表現得我可有可無,現在卻上演什麼情深。
「好馬不吃回頭草沒聽說過,那遲來的深情比草賤總聽說過吧?」
「還有,我幹幹淨淨沒跟別人睡過,更不像某些人和別人懷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