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卻依舊無聲無息,活像個沒有生命的瓷娃娃一般,依舊固執的抱著膝蓋,將臉埋在裡面,誰都不看。
仍然是那頭美麗的海藻般的長發,卻凌亂不堪,讓人看著直心疼的掉淚。
“老婆,我來了,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他直接跪在地上想要從身側去抱她,指尖剛觸到她的衣服她就受驚了一般驚恐的彈跳開去。
“啊!別碰我!走開!別碰我!”
沒有重逢和患難後的驚喜,有的竟然是尖叫連連。
梁以沫錯愕了!
三天不見,她那張小臉都比不過巴掌大,慘白無血色。
任憑他如何情深義重的看著她,那對原本清澈含情的眼睛始終回避他不敢看他!
“老婆,是我啊!”
他苦笑著含淚望她,強作鎮定的給她言語上的安慰,兩隻大手堪堪僵在空中卻不敢放在她身上任何一處。
明明兩人是肌膚之親的夫妻,現在他覺得自己在她眼中卻如洪水猛獸一般。
“別過來!別過來!”
梁小濡眼睛裡是一種特別的陌生情緒,她好像不認識他了一般歇斯底裡的咆哮著,因為恐懼和憤怒,握著拳頭,嘶吼得彎了腰!
“老婆?”
梁以沫蹙緊了眉頭,似乎覺得她是哪裡不對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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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我叫你走開啊!”
梁小濡喘著氣,大眼睛終於避無可避的對上了他的視線,卻帶著深深的痛楚。
見他僵立許久不動,她又移開視線情緒崩潰哭道:“走開啊以沫,求你!”
“我不走!梁小濡你聽著,無論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別再試圖趕走我!”
他怒了,卻不是對她,是對命運!
他是個男人,見著此情此景自然明了洞悉,明明心裡恨得徹骨痛的想死,卻要生生強迫自己不去想,甚至還得盡可能和顏悅色的去安撫比他痛楚百倍的心上人!
跨了兩個大步不顧她的掙扎緊緊將她摟在懷裡,她好輕,紙片兒一樣的,他真怕自己一撒手她就會飛走了。
“放開我!梁以沫!你放開我!”
梁小濡已經體力耗盡了,小手無力的捶打著他的後背,見他微絲不動,軟趴趴的掛在他身上,擺著手哭著哀求:“以沫,別碰我,我覺得自己好髒……”
“別亂說!我不許你這麼詆毀自己!在我心裡,你比誰都幹淨!”
大手憐惜的捧著她的臉,他再也不想隱忍了,所有的傷所有的痛,所有的辛酸和思念,全都在一個顫抖的吻中……
梁小濡越是掙扎越是退卻,他就越是上前越是加深這個吻,男人的霸道和強悍體現的淋漓盡致,他就是要告訴她,她是他的,他要她他需要她!
“以沫……我……我……”
梁小濡泣不成聲,那對眼睛腫得不成樣子,她嘴巴張得很大,卻也是吐不出成串的句子,隻能伸著自己的兩隻手朝梁以沫比比劃劃的。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在呢,我們會一直好好兒的。”
梁以沫強忍起伏的氣血和喉頭的那口腥甜,柔聲安慰,並且柔柔的親了她的雙手,所有的堅強和樂觀都給了她,靈魂深處的傷痛獨自背負。
沈澈還是和玉雷推門進來,外面一切都收拾妥帖,就等梁以沫把梁小濡帶出去。
兩人一看梁小濡那副樣子就是大吃了一驚,沈澈眯著眼睛似乎發現了什麼,礙於梁以沫在場,並沒有多說。
玉雷護送梁以沫和梁小濡離開房間,沈澈緩緩朝剛才梁小濡所在的地方走去,一番細心查勘之後,驚得臉色大變!
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喂,堂哥,幫我個忙,派給軍醫過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確定!”
沈淮衣頗為戲謔:“終於叫我堂哥而不是死神了?我還真以為你六親不認呢!”
“事關小濡,別鬧!”沈澈很嚴肅。
梁以沫抱著梁小濡回到了城南大院,玉雷知道梁小濡的情況,連庭院裡的大鐵門都沒跟進來,留給他們一個寧靜的私人空間。
“唔唔唔……”旋風已經餓壞了,一見主人回來了,黑乎乎一團兒就滾了過來。
梁小濡在男人懷裡本來是聲息全無的,見著旋風,手臂掙扎了一下。
梁以沫知道她善良,是心疼旋風了,就輕輕放她下地,她慘白著臉蹲下身子,將旋風抱了就走,留下他一個人待在庭院裡,頭都沒回。
梁以沫望著她瘦削的背影,心裡難受得想砸牆,她在怪他!她一定是在怪他!是他保護得不好又營救不及時,才造成了這個悲劇!
這件事恐怕要影響她一生了,他突然惶恐起來,覺得四壁都是看不見的高牆,壓抑得要瘋!
作為一個男人,再苦再難都能承受,可命運卻偏偏跟他開了個嚴酷的玩笑,報應在了他心愛的女人身上!他不能代替她受苦不能代替她飽受噩夢的吞噬,生平頭一次感到自己如此沒用!
喉頭那股腥甜終於避無可避的吐了出來,他擦了下嘴角血絲,強打精神走進房門。
“唔唔唔……”
旋風貪婪的喝著牛奶,梁小濡呆呆的盯著它,時而撸撸它的小黑毛,時而看看自己的雙手,目光渙散……
梁以沫試圖坐在她身邊,她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戒備的看著他。
“你別緊張,我不會靠近你。”
他覺得她就像個受驚了的小鹿一樣,心頭不禁又疼痛起來,他到底是有多沒用,才讓她經歷了那樣的三天三夜!
退到了廚房,避過她的視線,他含淚仰頭怒捶自己胸口十來下,直打得嘴角溢出血絲,他才痛苦的撐著燃氣灶的臺板停了手。
三天三夜!
自己的女人淪為一個令人作嘔的老男人的玩物整整三天三夜!
他腦子都快炸了,亂哄哄的就想著要毀滅整個世界!
排山倒海的痛楚再次決堤襲來,從心髒發端直達四肢百骸……
那種痛,摧心肝!!!
正文 425走不過心裡陰霾,提出離婚!!!
豔陽高照,日光下的涼城顯得那麼祥和寧靜,城北的別墅群也熱鬧起來,因為是雙休日,不時的有高檔轎車進出,整個豪華小區顯得生機勃勃。
位置最佳的獨棟別墅,四個器宇軒昂的男人靜靜立在草坪上,為首一人身姿清冷,目光靜靜落在秋千上低頭撫摸小黑狗的女子身上。
姚盛陽表示非常擔心:“梁少,已經三天了,小濡她還是沒有走出心理陰影兒?”
梁以沫聞言眼眸黯了黯。
豐昱冷冷回答他:“你想得輕松,這事多大的災難,能說好就好了嗎?”
“我……我這不也是關心小濡嘛,畢竟都好多天了,還是這麼事論落魄的。柳雄傑那老鬼已經被梁少給弄得沒人樣了,整天就靠呼吸機吊著呢……”
“永遠都不夠!他對小濡所做的惡行永遠都償還不清!”豐昱攥著拳頭,當日要不是沈澈拉著,他早就把呼吸機的管子拔了為小濡報仇!
玉雷看了看自家梁總,對他更為同情起來。
把梁小濡救回來的這幾天,梁總忙前忙後像照顧個孩子似的照顧她,親手給她洗衣服,新手做飯給她吃,空了還抱著她在沙發上講講法語故事……為了她,他推掉了所有重要的會議和要務……
可梁小濡她就是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整天悶悶的,經常獨自一個人對著自己的兩手發呆,說得最多的話就是“我好髒,我有罪,我對不起以沫”……
他不止一次的看到梁總在無人的角落獨自捶打牆壁泄憤,聽到梁小濡的一點動靜,又馬上藏起傷痕換上溫和的臉色走了出去……
那麼大一個集團的總裁,卻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給折磨得焦頭爛額身心俱疲!
視線中,梁以沫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梁小濡,溫溫柔柔的,還有深深的憐惜和痛楚。
幾個男人正各自神遊,鐵門被推開了,沈澈摘了軍帽走了進來!
“梁少,小濡的身體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幾個人裡,他和梁少的關系最近,也最說得上話。
“很虛弱,但是應該問題不大,她現在誰都不讓靠近,連我都不能碰,更別說醫生了。”
梁以沫苦笑。
想到她對著自己時那種驚恐心碎的眼神,心裡痛的直抽搐。
“梁少,小濡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沈澈的問題一問完,就遭來所有人的怒目而視。
姚盛陽恥笑著:“看吧,還說我不會說話,這有個比我還不會說話的!”
梁小濡為什麼會這麼排斥別人緊閉了心門,還不就是因為被那個死色鬼老柳給玷汙了嗎?還用說?
梁以沫眉頭一鎖,厲聲追問:“你什麼意思?”
沈澈覺得茲事體大,不敢亂說,將梁以沫拉到一旁:“梁少,這件事有些古怪,那老不死的已經被你打成了植物人跟死了沒兩樣,所以事情的真相隻有小濡知道了,你得想辦法讓她開口才行。”
梁以沫寒著臉,星眸炯炯:“阿澈!你也說這種話麼?你明知道真相……”
他怎麼能那麼殘忍的去揭開梁小濡的傷疤,讓她受到二次傷害?
“我知道這很為難,但是……”沈澈急得搓著手,很多事情他不是當事人所以沒資格說什麼,一切都還隻是他的猜測而已,缺乏必要的證實!
梁以沫卻將他的猶豫看在眼裡,一驚:“有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