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這個溫柔的動作讓韓洛思瞳孔一緊。


  她握著他的手,心中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而後,她慢慢垂下睫毛,妍嫵的眼睛,充滿了深邃的感情。


  “我以後都不會自殺了,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該死。”


  安靜坐在一旁的赫連尹臉色驚愕,韓洛思之前自殺了,為什麼?


  “你不該死,你的生命是父母給的,他們沒有同意,你不能自己去終結。”於舟神情疲倦地俯視著她,那蒼白的唇,彷如被陽光打掉了顏色,虛弱病態。


  時至今日。


  韓洛思真的相信了媽媽的話,於舟的身體真的不好,她更低地垂下頭去,聲音裡有著緊繃的沙啞,“舟舟,你到底得了什麼病?為什麼修養了這麼多天臉色還是這麼差?”


  於舟隻笑不語,面有難色。


  “不能說麼?”


  “這是不能說的秘密。”


  韓洛思身子一震,“連我們都不能說嗎?”


  午後的天空白雲朵朵。


  陽光穿過窗戶照耀在於舟俊美的容顏上。


  他凝視著韓洛思,瞳孔淺淺,“我可以不說嗎?”


  她沒有再追問,將手放在他的手上,慢慢握緊了他,沉默中仿佛在傳遞力量給他。


  “加油,你要好好養身體,以後,如果還有機會,我們要一起演舞臺,你不是說你很喜歡演舞臺劇的感覺嗎?其實我也是,舟舟,等你回到學校,我們就創辦一個話劇社吧,到時候,你當社長,我當副社長,你若是演男一,我就演女一,如果你演男二,我就演女二,我要做你永遠的搭檔,你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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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


  默默地注視著他。


  七月的晴天。


  忽然閃了電。


  腦海裡浮出《流年》清晰的歌言。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懂事之前,情動以後,長不過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碎在心中名叫赫連胤的碎片,正在漸漸被清除,她的心變得開闊起來,就像被一場暴風雨洗禮,心中所有的陰鬱和不岔都被這場大雨衝走了,變得明快輕盈。


  透明的陽光籠罩在於舟面容上。


  他看著她,低頭微笑,“還有小尹,小尹策劃的舞臺劇都很好看,應該讓她來當策劃。”


  韓洛思點頭,轉頭看面容安靜的赫連尹,眼神明淨中帶著懇求,“可以嗎?”


  氣息形同虛無的赫連尹一怔,頷首,“好。”


  於舟眼角微微彎起,就像赫連尹第一次見他的那樣,純淨漂亮。


  離開於家的時候,韓洛思戀戀不舍,一直叮嚀他要好好休息。


  於舟笑著說:“你們不用擔心我,雖然我最近在養身體,但我的功課沒有落下,每天都有夫子為我們授課,你們也要好好學習,到時候回學校了,我們可以一起探討問題。”


  韓洛思轉頭看他,楊柳細腰,飄飄渺渺,“如果我下學期去A班,你會教我功課嗎?”


  “會啊。”


  “那我可以來你們家的私塾上課嗎?”她明快地說。


  “可以啊。”


  “有沒有友情價啊?”


  “有,如果是你來的話,就跟小尹一樣,收500元好了。”


  韓洛思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好,為了你這句話,我會全力以赴的。”


  “加油。”


  “你也要加油。”


  “好。”


  赫連尹站在房間的逆光處。


  微風吹起她的鬢發,她抿著嘴唇,眼眸黯烈。


  忽然之間,她好像開始明白於歌的想法了,於歌不讓於舟交朋友,也許就是因為於舟的身體,就算日子過得沉悶無聊,起碼他是安全的,健康和處境就會安全。


  回家的路上。


  晚霞寧靜映紅了天際。


  韓洛思一路哼著歌,心情明快美麗。


  赫連尹保持著一貫的沉默,沒什麼表情,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眼珠寧靜。


  “你知道我為什麼自殺嗎?”韓洛思忽然說。


  赫連尹一愣,沒想到她竟然願意告訴自己,她抬起睫毛,肌膚潔白,“為什麼?”


  “其實我本來是喜歡你哥哥的,不知道你感受出來了沒有。”


  赫連尹沒有說話。


  韓洛思卻沒有管她聽不聽,自嘲地說下去,“媽媽生日宴會那天,我打扮得很漂亮,想要跟胤哥哥表白,然後胤哥哥很直接的拒絕了我,那個時候,我覺得生無可戀,心裡覺得好難受好難受,呵,你知道嗎?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被一個男生這樣拒絕過,覺得整顆心都要碎了,所以我完全沒有理智,跑出了酒店,一路跑一路哭,看見眼前有一條河,就直接跳了下去,那時候,我隻想找個辦法讓我的心好受一點,我想,如果我死了,心就不會再痛了吧。”


  赫連尹不知道該說什麼,感情的事情,向來沒有對錯,有的隻是誰愛得多一點,誰愛得淡泊一點,這些事情,無法評判對錯。所以她靜靜地坐著,默然不語。


  “索性是於舟救了我,我才能重新站在這裡,之前我一直不願面對這個事情,我覺得太low了,如果被人知道我因為被人拒絕就去自殺的話,那我會羞愧得無地自容的,驕傲的韓洛思,竟然為情自殺,還是一段還沒開始的情,哎,真是丟盡了韓家的臉啊。”


  “誰都沒有錯,誰也沒有剝奪誰生命的權利,你是屬於你自己的,要好好的,別幹傻事。”


  “赫連尹。”韓洛思看著她,眼底有豔羨,“以前我總不承認你比我優秀,比我漂亮,我覺得你看起來呆呆悶悶的,也不愛說話,憑什麼大家反而喜歡你,我對人那麼溫柔體貼,大方友好,可大家卻更願意聽從你的話,現在我明白了,人都是形形色色的,你就是那種雖然話不多,卻讓人打從心裡面服從你的人。現在我認了,因為我覺得我就是那種沒腦子的女人,不然為什麼我看不出一個男生不喜歡我呢?而且還那麼愚蠢的想用死來解決問題,哎,我果真隻是一個花瓶啊。”


  “你也可以的。”


  “是啊,我今天既然告訴你這麼多了,我也就不介意在告訴你一個秘密了,其實小舟舟他,喜歡你。”


  赫連尹一怔。


  沉默不語。


  “你不信他喜歡你嗎?”


  “信了又怎麼樣?”反正追究到底,她還是會拒絕他,人各有活法,赫連尹不想糾結在這些情情愛愛裡,選定了一個人,就不會在換人,這就是她對愛情的宗旨。


  “不怎麼樣,我隻是想告訴你,小舟舟是一個很好的男人,雖然他身體不好,但是我要跟你說,我是不會放棄他的,我要和你公平競爭他。”


  赫連尹一怔,笑了起來,“你誤會了,我沒有喜歡他。”


  “我知道,小舟舟已經告訴我了,你喜歡他哥哥是嗎?但是小舟舟也喜歡你,所以我要阻止你們在一起。”


  赫連尹被她的直白逗樂了,搖了搖頭,“不,我喜歡的人也不是於歌。”


  韓洛思微微愕然,“那是誰?”


  “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韓洛思怔然,迎上她幽深的眼珠,相視而笑。


  “好吧,大家都有秘密啊,胤哥哥,胤哥哥的妹妹,小舟舟,全部都有秘密啊,看來,大人物都是要有點秘密,是不?”


  赫連尹抿唇而笑,“大概是吧。”


  “那我也要有點秘密。”


  赫連尹莞爾,“對了,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柳雲,是你介紹給韓洛宵的嗎?”


  “算是吧,她缺點就是彪悍了一點,不過,她也是很喜歡哥哥的。哎,我之前是看中了你當我嫂子的,可惜你看不上我哥哥,也是啦,你有你的選擇,我不能逼迫你的。”


  赫連尹微微嘆了一口氣,望向窗外。


  小瑾和韓洛宵。


  也許就叫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吧,當初她心動的時候,韓洛宵彷如天邊的星星遙不可及。後來她變美後,他有了戀愛的人,兩個未曾心靈相通的人,中間不止有相通隔閡,也有身份隔閡,地位隔閡,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隻希望小瑾可以好好的,勇敢地去闖過眼前的黑暗時光。


  *


  傍晚的風清清涼涼。


  任夏瑾端著剛熬好的藥送進房裡給母親喝。


  任家落座在貧困的屋村,房子是由水泥堆砌起來的,沒有鋪磚,灰色的牆壁上掛著雜七亂八的東西,這裡是整個港島最貧困的地方,平均一間平房裡住著五六戶人家,每個小屋子30平方,住一戶人。


  任夏瑾的母親讀過書,父親沒有讀過書,聽說她曾奶奶是一個巫術大師,巫術大師自稱是秉承某位天神的旨意,下凡來為世人指點迷津的,屬於泄露天機的存在,所以巫術大師在開入門光的時候,會給兩個選擇,一個是選擇自己病痛加折磨一生,比如眼瞎耳聾,子女不孝順等。但是後代子女世世繁榮昌盛。另一個是選擇是自己錦繡富貴一生,子女皆時代無能,需要依傍祖輩才能勉強苟活。


  任夏瑾的曾奶奶是個很出名的巫術大師,她是在三十歲入門的,那時她的丈夫有了外遇,這個被社會拋棄的女人毅然決然選擇了自己錦繡富貴,後來,世世代代遭受天譴,除了那一個繼承巫術的人,其他人皆體弱無能。那位曾奶奶死之前,想將自己的巫術傳授給她奶奶,讓她奶奶依傍這門學藝發揚下去,豈料她奶奶是個心善的,死活不肯學這門巫術,說這種巫術害人害己,作孽太多,害後代遭受天譴。


  任奶奶堅決要讓這種惡毒的巫術斷在她這一代,讓後世一代回歸正常。


  豈料曾奶奶死後,曾家就從此一蹶不振,無論幹什麼事業都以失敗告終,而且曾奶奶的巫術隨著她的逝去失傳,隻剩下一本巫術譜,任家沒有人願意學,也沒有巫術作為依傍,財路生計全斷了。


  本來任爸爸是娶不到老婆的,那麼窮的小伙,沒長相,沒有錢,沒讀過書,要什麼沒什麼,怎麼可能娶到老婆?


  後來任奶奶實在不想自己兒子孤獨終老,就翻開了曾奶奶的巫術譜本,她帶著這本譜子,在集市上遇見了任媽媽,那時候任媽媽還是很漂亮的女孩,隻有十七歲,她是從另一個市過來的,正在讀高二,單純天真。任奶奶假裝與她親近,探取她的生辰八字。


  任媽媽就單純地告知了。


  事後,任奶奶就帶著她的生辰八字,找到市裡另外一個跟曾奶奶同族的巫術師,請她做了一個姻緣巫法。


  任媽媽回到家裡,總覺得自己頭暈暈的,想睡覺。她覺得自己意識越來越混沌,被巫術禁閉了,她迷迷糊糊地收拾了衣服,迷迷糊糊地買了車票,迷迷糊糊地來到了任家,迷迷糊糊地與任爸爸結婚,生米煮成熟飯。


  後來,任媽媽就一直在任家生活了,娘家人找到這裡來,任媽媽的親媽差點哭昏在任家門口,她養的閨女,長得這麼漂亮,又有知識,就配給了這個一個癩蛤蟆,她不甘心啊,撓心撓肺想要上吊,死不去,又來任家鬧,拿著棍子當眾打任媽媽,說她不孝,就這樣自己跑來嫁給別人,沒經家裡同意,就嫁給了這麼個臭農民,又後來,老人家鬧得累了,也就不來了,權當沒生過這個女兒了。


  任媽媽清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四年後,那時候任夏瑾已經2歲了,她直到那時候,都想不起自己結婚的時候,最可怕的是她明明就沒有跟任爸爸見過面,怎麼會鬼迷心竅收拾東西來跟他一起生活呢?


  可生米煮成熟飯了,孩子也有了,她也不能怎麼樣了,隻能安安心心的做他婦,頭七八年還好,任爸爸雖然是個農民,但好在疼老婆,對女兒也好,漸漸的,他染上了賭博,一有錢就賭了,家裡的經濟情況日漸下降,任夏瑾每天要幫家裡幹農活,才勉強能支撐日常開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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