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是因為你們這些第三者在從中作梗,要不是你們勾引他,阿宵不會這樣對我。”
“事到如今你還不懂得反省自己,還把所有的錯都怪在別人身上,你,真可悲。”這是任夏瑾第一次正面迎戰柳雲,反正她已經要離開了,不用在忍讓於她,索性就在近日,把話都挑明了吧。
柳雲臉色難看。
而後。
她的眼睛黯淡下來,“算了,反正我已經得到他了,失去他的人是你,你會生氣,我可以體諒,今天的這件事我就當沒有發生,就當你們最後的告別。還有,這筆錢就當是我贊助你去美國的費用,將來若是你遇到什麼麻煩,不要聯系阿宵。”
說完,她將一個厚厚的牛皮信封扔在任夏瑾腳下。
任夏瑾望著地面的牛皮袋,她低著頭,漆黑的瞳孔籠罩著一絲霧氣,“他剛踐踏完我的自尊,現在又開始輪到你了?你們真以為我窮就沒有自尊了嗎?呵呵,那我就在告訴你一次,我就算是需要錢,我也不會拿你們兩個人的錢,我不需要你贊助我,我也不需要你們同情我,我自己的學業,我會自己完成。”
“我並不是在同情你,而是希望你去了美國之後,就再也不要聯系阿宵了,最好,你永遠都不要回來。你的家境情況我很明白,你奶奶心裡有病,你爸爸濫賭愛玩女人,連你唯一比較正常的媽媽也快死了,我在想,你去了美國之後,你媽媽沒人照顧,會不會就這樣直接死去了啊?給你錢,是讓你明白,這個社會是現實的,沒有錢,你什麼都不是,不要到時候媽媽沒人照顧了,生病了,就給阿宵打電話求助纏著他們,你需要幫忙,我幫你,不要去找阿宵,我幫你,不是同情你,我是為了我自己,因為,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任夏瑾背脊一僵。
是。
她家境確實很糟糕,出國的基金,除了學費以為,其他的錢她都已經給媽媽了,剩下的所需要的生活費,她打算在暑假這段時間一邊申報出國一邊打工,希望能在出國之前,多賺取一些生活費。
“就算我現在很差,不代表我以後還是這麼差,總有一日,我會把你們踩在腳下,讓你們為今日所做的一切對我感到羞愧。”她低著頭,聲音冷漠。
這一晚,她也不知道怎麼了,長期以來的壓抑,讓她終於吐出了自己的心聲,有朝一日,她任夏瑾一定要站在比她們更高的臺階上,讓他們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感到後悔。
柳雲一愣,雙手環胸,慢悠悠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我踩在腳底下,不識好歹!”
說完,她撿起自己的牛皮袋,塞進包包中邁著高跟鞋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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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尹從包間出來的時候,頭有些昏昏沉沉。
她也喝了幾杯,有些醉了。
女洗手間的鏡子裡,有一張熟悉的臉,她靜靜地站立在角落裡,失魂落魄。
赫連尹一愣。
腦袋瞬間清醒過來,走上去,溫聲問她,“小瑾,你怎麼在這?”
“小尹。”任夏瑾的聲音裡帶著哭腔,伏在赫連尹肩膀上,哀聲而嘆,“怎麼辦?我的心好難受。”
赫連尹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撫摸她的背部,安慰她,“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任夏瑾說了謊,視線看向別處,失笑道:“隻是想到馬上要你們分離了,我很不舍得。”
“傻瓜,我們還會在見面的,心若是系在一起,就永遠沒有分離。”
“可我還是很難過。”
“那你要不要哭出來?也許哭出來,會令你好過一點。”
“不,我不想哭,如果哭出來了,這件事就會變成記憶,如果我不哭,這件事就會很快被遺忘,我不要記住它,我要遺忘它。”任夏瑾說完,努力朝赫連尹笑了笑,“畢業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在見面,小尹,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以後我回來了,就一定會來看你,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尊敬的人,將來如果有機會,我去京城旅遊,你可要給我當導遊。”
赫連尹點頭,“你也是,有機會我去美國看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等你畢業了,你可就是哈佛的高材生了,到時候連我都要自嘆不如了,加油。”
“這句話是我今天聽過最好聽的一句話,謝謝你,小尹。”
“你別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呆著了,越自己發呆,越容易胡思亂想,來,跟我一起去跳舞,不開心就要發泄出來,這樣,才可以真正放松自己。”
赫連尹說完,便拉著任夏瑾的手回到音樂勁爆的包間,五彩斑斓的光影搖曳著,音樂吵雜沸騰,群魔亂舞,赫連尹大聲說:“小瑾,舞動起來,把心中所有的不愉快都宣泄出來,明天太陽升起,我們就忘了生命中所有的不愉快,重新開始!”
“可是我不會跳舞。”任夏瑾為難地說。
“不需要會跳,其實黑暗中,誰都看不見你,你想怎麼跳就怎麼跳,來,學我一樣,晃動你的頭。”赫連尹手把手教她。
而後。
任夏瑾低下頭,用力搖晃自己的腦袋。
黑暗中。
誰也看不見誰的面容。
任夏瑾灌下一杯酒,情緒開始高漲起來,把自己的鞋子脫掉,瘋狂地舞動起來。
赫連尹哈哈大笑。
任夏瑾也笑。
忽然。
赫連尹腰上一緊。
她身子一僵。
扭過頭去。
就被人親了臉頰一下。
赫連尹眸色一冷。
抬頭尋去,那人的氣息已經遠去,找不到人影。
剛才。
是誰親了她?
她能肯定那個人不是哥哥,因為那人身上的味道很陌生,像是牛奶沐浴露的味道。
的士高停止之前,赫連尹也沒找到是誰親了她,剛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個恍惚的夢,她開始思考,那人應該不是故意的吧?可是,如果不是故意的,為什麼要抱她的腰,在親她的臉?可想而知,那個人一定是有意為之的,會是誰呢?
思忖間。
又有人的氣息飄來。
經過剛才的事情,赫連尹有了警惕,大聲對來人呵斥,“是誰?”
“是我。”是元熙的聲音,他聲音委屈地說:“完了小尹妹妹,我出事了。”
赫連尹的態度軟了下來,“你怎麼了?”
“嗚嗚嗚……”他緊緊握住赫連尹的手,痛哭流涕,“我剛才去上廁所,發現我的小弟弟不見了,嗚嗚嗚,我完了,我變成太監了……”
“……”赫連尹眼底閃過一絲錯愕,腦袋發脹,“你喝多了吧?”
“沒有……”他的聲音很真誠,很真誠,不像是在說謊話,“真的不見了,我好傷心,嗚嗚嗚,我以後該怎麼辦啊?”
“什麼情況啊?”
“他喝多啦。”耳畔一個熟悉的聲音回答她,是哥哥的聲音,哥哥把元熙一把拖住,拉到後面去了,“元寶喝多了就喜歡胡言亂語,別理他。”
赫連尹忍俊不禁,“特麼嚇了我一條。”
“他說了什麼?”赫連胤靠在她耳邊說話,他們的距離很近,赫連尹能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停留在自己耳廓邊緣,很別扭,也很奇怪。
“他說他的小弟弟不見啦。”赫連尹說,笑意促狹。
“哈哈哈,這傻逼。”
那端。
元熙又重新站了起來,站在黑暗中跟所有人握手,逢人就握,“你好,你好。”
所有人都是又無奈又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後合,東倒西歪。
那天晚上,大家都盡了興,一直玩到脖子差點抽筋才作罷,的士高結束,燈光亮起,所有人都筋疲力盡的仰倒在沙發上,全身酸痛,無力虛脫。
赫連尹趁機看了所有男生一眼。
所有人都醉暈暈的,看不出哪個有嫌疑,大概剛才的吻,真不是故意為之的吧,她隻能這樣想了。
聚會完畢,就到了誰送誰回家環節了。
他們這裡共有五輛車。
韓洛宵跟柳雲和韓洛思一起回去。
江辰希送自己女朋友還有順路的幾個男同學。
元熙已經醉大了,隻能自個被司機帶了回去。
於舟也送了幾個順路的男同學回家。
而赫連尹跟赫連胤送任夏瑾回家。
任夏瑾已經醉死了,坐在後座上,拉著赫連尹的衣服大聲哭泣,她也不說話,就是緊緊握著她的衣角,嚎啕大哭。
赫連胤從後視鏡裡瞪著任夏瑾。
“別瞪她了,她也是喝醉了,不由自主的。”
“哭就哭,拽著你幹嘛啊?”赫連胤的表情很不滿。
赫連尹微笑,“別那麼小氣了,她現在又沒有意識,小心看路,前面路口往左拐。”
“知道了。”赫連胤斂眉,打過方向盤,“晚上我看阿宵很不開心似的,喝了很多酒,他們兩,是不是又發生了些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小瑾不肯說,算了,韓洛宵已經選了柳雲,小瑾也要出國了,他們之間的事情也就這樣了,我們別再多言這事了。”
“老子也沒興趣管人家的家事。”
“那可是你兄弟啊。”
“兄弟是兄弟,但不談兄弟的家事,我們男人就是這樣,你沒聽說過有一個調查嗎?一對夫妻,分別離家出去過夜,男的打給老婆的五個女性朋友問,我老婆這麼晚還沒回來,她是不是在你家裡?五個女人都回答沒有。而男人的老婆打電話給男人的五個朋友發問,我老公這麼晚還沒回來,他是不是在你那裡啊?結果五個男人的回答都是是啊,他喝多了,在我家裡睡著呢。這件事證明,男人和女人的想法和看待問題的眼光遠遠不同,與兄弟感情無關。”
“這話我贊同。不過你喝了酒還能開車麼?我看你晚上也喝了不少,剛才還暈燻燻的呢,這回怎麼那麼精神了?”
“我根本就沒醉。”
赫連尹一愣,“裝的?”
“嗯,逢場作戲,為了合群嘛。”赫連胤驕傲地笑著說:“我酒量很好,一般人很難放倒我。”
“切。”赫連尹表情不屑,抬起頭,忽然看見前方一盞壞了的路燈,她說道:“到小瑾家了,停車。”
“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