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靜說你昨天被人接走了,是那位謝佛爺嗎?」


「嗯。」


「那位是不是誤會了?解釋清楚了嗎?」


我回想昨夜的場景,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出於私心,我沒告訴她謝宴歡已經知道我不是謝阿嬌的事情。


「你隻是個替身,最好別有非分的想法,最好不要打謝佛爺ṭŭ̀⁾的主意。」


每次見過謝宴歡,他都會警告我一番,生怕我有別的心思。


而我深知自己是謝阿嬌的替身,隻想老老實實等合同結束的那一天。


至於謝宴歡……


他不是我能染指肖想的。


掛斷電話後,我就打開手機,看看昨天的熱搜怎麼樣了。


結果卻看到有人給我發了一條私信。


「我知道你的秘密。」


我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猶豫片刻後,我發了一個問號過去。


但是等了很久,都沒等來那人的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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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而之後的半個多月裡,公司給我接的代言一連丟了好幾個。


原本試鏡好的角色也被通知換了別人。


經紀人面色凝重:


「我們好像得罪人了。」


我心裡咯噔一聲,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謝宴歡。


怕是我那天惹他不悅,他故意打壓我。


經紀人讓我先回去,她去調查背後是哪位資方。


然而我剛走出公司的地下車庫,就再次收到了那個人發的私信。


「你不是謝阿嬌。」


我心裡咯噔一聲,心髒惴惴不安地亂跳起來。


就在這時,幾個黑衣人出現,將我強行帶進了車裡。


我以為是謝宴歡找我,沒曾想,竟然是謝夫人。


謝夫人穿著一身旗袍,臉精心保養得極好,氣質華貴。


「你就是謝阿嬌的替身李恰恰?」


我抿了下嘴唇,說道:


「夫人,我是李恰恰。」


「那是你斷了我兒子的佛珠?」


14


我微微點頭,嗓音輕軟:


「是的,可我並非故意的……」


謝夫人眸光一凜。


「那你可知,那佛珠關乎我兒的性命,是我兒的命脈?」


我心髒猛地一跳,臉色驟變:


「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管你是謝阿嬌還是誰,你斷了我兒的佛珠,就要代替佛珠,伴我兒一生。」


緊接著,我得知了佛珠的緣由。


原來,謝宴歡生來便患有惡疾。


謝家老爺子心疼孫兒,四處求醫,可都治不了這惡疾。


謝老爺子最終將希望寄託在了神明上面,尋到了鏡華大師。


鏡華大師為謝宴歡雕刻了一串寫有梵文,可以抑制惡疾的佛珠。


而佛珠隻可抑制三十年惡疾。


在謝宴歡三十歲那年,佛珠會因一女子而斷。


此後,謝宴歡便要與那女子合歡,滋養他安穩度過餘下幾十年。


隨後,謝夫人便讓人將我關進了謝宴歡的房間。


「我兒子若死了,你也活不成!」


15


我走進房間,就看到那個驚豔眾生的佛子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臉上帶著病態的白。


那雙唇瓣卻如塗了胭脂一般,透著幾分妖冶的綺色。


如果旁邊再放幾朵玫瑰,他就可以成為《睡美人》裡的主角了。


「佛爺……」


聽到聲音,謝宴歡睜開了眼睛,輕咳了幾聲。


「咳咳……」


「是我母親讓你來的?」


我點點頭:「是。」


「你既……咳咳……」


「噗——」


!!!


我瞳孔地ƭų₍震,地上妖豔的血染紅了我的視線。


他垂下眼睫,虛弱地說道:


「你既不願與我,我不會勉強你。」


「佛爺……」


我手指微微收緊,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其實,我經常會夢見謝宴歡。


在夢裡,我染指了這朵高嶺之花。


有著一張欺瞞世人慈悲佛像的男人,在夢中美得像一尊妖佛,與我糾纏匪淺。


地上的血像是一道天塹,讓兩個人的世界泾渭分明。


他是人間佛子謝宴歡。


我是謝阿嬌的替身,李恰恰。


可他就像是魔力的漩渦,每次我在心裡反復提醒隻是替身,可還是忍不住靠近他。


他一個眼神,我就心慌得不能自已。


這一刻,我突然想衝動一次。


「佛爺,我願意的。」


他像是沒聽清,鳳ŧŭ̀₄尾長睫抬起:


「嗯?」


我深吸了口氣,主動走到床邊,湊近他。


「我說,我願意的。」


下一秒,我吻上了他那胭脂紅的唇瓣上……


16


我拋卻了理智,掉入了一條河流中,一整夜都在隨波浮沉。


這條河流的名字,叫謝宴歡。


再次睜開眼,我渾身酸痛。


腰像是離家出走了,一翻身疼得我倒吸涼氣。


「嘶——」


身後突然傳來男人沙啞松懶的腔調:


「怎麼了?」


我下意識嘟囔了句:


「腰疼……」


男人低笑了聲,隨即一隻大手覆在了我的腰間。


「這兒疼?」


「嗯……」


!!!


感受到腰間的動作,我猛然清醒。


扭頭看到謝宴歡的那張臉後,整個人石化了。


下意識脫口而出:


「謝宴歡,你好了?」


「嗯。」


我瞳孔放大感受著這人的氣息,昨夜的片段爭先恐後鑽進腦袋裡。


「你既然願意,便要和我結婚,做我夫人。」


「知道了,你這個扣子怎麼解不開啊……」


「李恰恰,你可要想好……」


「謝宴歡,別說話,吻我……」


不能播的畫面一段一段浮現在眼前,我像喝了假酒一樣,主動極了。


而謝宴歡那雙潋滟黑眸裡,帶著無限瑰麗惑人之色,直直地盯著我。


「看來你都想起來了。」


唰地一下,我的耳朵和臉又紅又燙。


「你別看我。」


我掀起被子,躲了進去。


他輕笑了幾聲,問道:


「那你換上衣服,吃完飯後,我們去領證。」


「知……知道了。」


17


站在民政局門口,望著手裡的紅本本,我的心情是有些微妙的。


我從未幻想過自己結婚的場景。


更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和京圈太子爺結婚。


愣神之際,經紀人給我打來了電話:


「你在哪兒,來趟公司,有件事需要和你談一下。」


「現在嗎?」


「對,現在。」


掛斷電話後,我看向謝宴歡。


「有事?」


我微微點頭:「嗯,要去一趟公司。」


「走吧,送你過去。」


到公司後我才知道,他們是想跟我續約,繼續當謝阿嬌的替身。


「合約還有一個多月就到期了,我們來談談續約合同。」


我皺了皺眉,說道:


「我並不打算續約。」


經紀人愣住,一旁的林總也變了臉色。


經紀人:「李恰恰,你可別忘了當初可是我救了你,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當初是你幫了我,我很感激。從做謝阿嬌的替身開始,我也為公司籤了三部戲,片酬合計超過了一千萬。」


「這還是不算代言費的。所以,我並不覺得虧欠你們。」


「況且,當時你們說會很快找到謝阿嬌的,隻是讓我暫時替她穩住局面。」


經紀人面色有些僵,看了一眼林總。


收到林總的眼神後,她又說道:


「李恰恰,你也知道的,謝阿嬌她至今下落不明。林總說了,你再續籤一年合同,給你兩千萬。」


我拒絕得幹脆:


「抱歉,我是不會考慮續約的。」


林總眸光一凜,說道:


「你可要考慮我,普通人一年可掙不了兩千萬。」


經紀人附和道:


「對啊恰恰,兩千萬可不是小數目呢,有些人一輩子都掙不了兩千萬。」


我剛要再次拒絕,手機突然響了。


手機來電號碼正是謝阿嬌的母親。


18


謝阿嬌爆火後,很多大導名導搶著籤她拍戲。


而她也成了公司裡的搖錢樹。


謝阿嬌莫名失蹤後,他們急壞了,開始瘋狂尋找她的下落。


報警後,一不小心泄露了謝阿嬌失蹤的消息。


網上爆發後,經紀人金池碰到了我,便提出先讓我暫時代替謝阿嬌。


如果不是當時我父親做生意失敗,又被人騙去借了高利貸,我又差點被那群人毀了,否則我是絕對不會籤這份替身合同的。


合同裡明文規定,我不得向任何人暴露自己並非謝阿嬌。


否則將賠償違約金三千萬。


大概兩個月後我才知道他們放棄了對謝阿嬌的尋找,向警方撤回了失蹤案。


對謝阿嬌的父母隱瞞了謝阿嬌失蹤的事情,聲稱謝阿嬌一直在拍戲。


甚至,還讓我假扮謝阿嬌和他們通電話。


我給他們看了謝阿嬌母親的來電號碼,毫無表情地說道:


「你們還是盡快尋找謝阿嬌吧。」


說完,我站起身朝辦公室外面走去。


「李恰恰,你站住!」


我站在外面,低頭看著手裡不斷響鈴的電話,心情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各種復雜的情緒交織。


謝阿嬌,你還好嗎?


為什麼一直不出現?


最終,我還是沒能接通電話。


19


因為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回了住所,躺在床上睡了個回籠覺。


等我再次醒來,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從枕頭下摸出手機,打開一看,視線頓住。


一個小時前,手機裡彈送了一條新聞。


「京圈太子爺謝宴歡今日與一女子出現在民政局門口,疑似與該女子已經領證結婚……」


點開這條新聞,看到一張模糊的照片。


是我站在謝宴歡身邊打電話的場景。


好在Ṫṻ₄我當時側著臉,並不能看清我的臉。


但這條新聞已經上了熱搜,現在網友們都在猜測是誰這麼幸運嫁進了豪門。


無處不在的狗仔。


真煩人。


社交軟件上居然還有十幾條消息。


我打開一看,再次愣住。


除了小助理和經紀人發的幾條。


其餘居然全是謝宴歡發的。


「夫人,忙完我去接你?」


「夫人,我們婚後住哪兒?」


「夫人今日很忙?」


……


這很不像謝宴歡。


可我確確實實是早上面對面加的他好友。


他該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怔愣之際,突然來了一通電話。


「夫人。」


電話裡,男人松懶的音色繾綣,裹挾著電流信號發出的白噪音,直往耳朵裡鑽。


我有些錯愕:


「怎麼了?」


20


「看來今日夫人真的很忙,竟將新婚丈夫晾了一天。」


夫人……


新婚丈夫……


我心尖一蕩,大腦神經有一瞬的斷裂。


腦子裡竟不受控制地腦補出謝宴歡輕捻腕骨處纏繞的黑色佛珠,說「夫人,我是你新婚丈夫」的畫面。


唰地一下,我的臉燒了起來。


心跳不知道踩到哪個節拍器,奏起雜亂的鼓點。


「我沒忙,就是……睡著了。」


謝宴歡輕笑了聲,調笑道:


「看來是我昨夜累著夫人了。」


這下我的臉更燙了。


「那夫人,我去接你?」


「嗯?」


「我們已經結婚,自是要住在一起的。」


我微微怔住。


謝宴歡又說道:


「不過還是要跟夫人商討一下,我們婚後要住在哪兒。」


我手指不由自主蜷起,小聲說道:


「我都行的。」


「那我們就住臨江公館,如何?」


臨江公館是位於市中心江邊的別墅區,是真正有權有勢的人才能住得起的地方,寸土寸金。


「好。」


「那我現在去接你?」


「好。」


21


我簡單地起床收拾了一下,換上了淺粉色的旗袍,旗袍上Ţùₙ面繡著淺色的雲紋刺繡,下擺剛剛過膝。


不是因為謝宴歡。


而是因為我也喜歡穿著旗袍。


門鈴響後,我打開門,就看到謝宴歡那張一看就叫人窒息的臉。


他一身黑色西服,身高腿長,手裡捧著一束鮮豔的玫瑰。


「路過時覺得好看,便買來送與夫人。」


「謝謝佛爺。」


我接過花,一股淡淡的馥鬱花香鑽入我的鼻尖,目光落在了玫瑰中的卡片上。


拿起一看,上面是手寫的一句:


「夫人,新婚快樂。」


謝宴歡的字跡,像他的人一樣,很漂亮。


我突然有一種割裂感,仿佛眼前的謝宴歡,和人間佛子謝宴歡不是同一個人。


「夫人先同我搬過去,之後我會讓收納公司過來。」


我微微點頭:「好。」


在車上時,我突然想起了熱搜的那則新聞。


「佛爺,我們今天在民政局被人拍到了。」


謝宴歡輕嗯了聲,淡而清晰地落下一句:


「我看到了。」


我咬了下嘴唇,組織了下語言,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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