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皇上到菁妃這裡看望菁妃,還沒等菁妃請安,就迎上去讓她坐下,說是不要累著了,連帶著對我跟梅妃的態度都很好,問了我們兩句。


又問我還愛吃桃子嗎,我搖頭,沒有告訴他桃子是麗妃愛吃的,我也不敢告訴啊,要是告訴了又罰我怎麼辦。


回到自己寢宮,我想起了麗妃,她最想要個孩子了,所以有些悶悶不樂,宮女們以為我在為不得恩寵而傷心,畢竟我以前也是想要恩寵的,看了別人有孩子,還不得眼紅,於是就有宮女來說,「娘娘福澤厚著呢。」


我看我福澤不厚,肉是挺厚的。


皇上不寵我,我也沒有辦法啊,我爹官不小,不得寵宮裡也沒人欺負我,可是整日除了吃睡就沒有其他事情幹,我不愛繡花,可是會些花拳繡腿,這還是我哥教我的,他同時教我跟我十王兩個人,十王都學會了我還在扎馬步,氣的我牙痒痒,非得讓十王跟我一起扎馬步。


這我哥哪裡敢呀,我哥敢我爹也不敢呀,於是我扎馬步,十王扎馬步,我哥躲得遠遠的,我爹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扣出來吃下去當做沒有看見。


想到這裡,突然覺得自己一身才情不能浪費了,讓小宮女把我的琴搬出來,我要在這晚風中彈奏一曲。


我彈的是麗妃生前愛聽的曲子。


我就知道我很倒霉,好不容易彈個琴,皇上竟來了,聽見了這首曲子,臉色一變,他應該記得的,他不記得麗妃愛吃桃子,因為麗妃從來不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愛吃,隻會偶爾提一句,但是這首曲子,麗妃每當高興時都會輕輕地哼這首曲子。


好在他今天高興,沒有又罰我,說是來看看我。


哼,這下子知道錯怪我了吧。


他找了個由頭賞了我幾盒點心,又喝了茶才走。


第三十五天。


菁妃懷孕,都去她那裡了,以為沒人來找我,誰知依貴人竟來了,她這次乖了很多,像我行禮,雖說看起來還是很別扭。


她特意來向我道歉,本來她不提,我都快忘了,一下又想起來了。


上次見她時,不明白依貴人眼中到底是什麼,今天我倆坐的近,除了看清她頭上的步搖,衣服的花紋,臉上的胭脂之外,也看清了她眼裡到底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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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我們不一樣,我們眼裡什麼都沒有,她很靈動,眼睛裡寫滿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似乎從未被困住,一直自由自在的生活,這樣的女子,實在是少見。


她還說,聽說我最愛吃東西,聽到這裡,我老臉一紅,到底是誰在背後亂說,咳嗽兩聲表示自己並不是很愛吃,隻有一點點愛吃。


依貴人說給我準備一個新的菜式,我以前從來沒有吃過,叫做火鍋。


火鍋?我腦子想到很難把這兩種東西想到一起。


依貴人自帶食材,炊具,進了廚房就是幹,我都驚了,她太厲害了。宮女們不讓我進去,說有失身份,我想想也是,我不能進去,就讓他們搬了凳子,我坐在外面等著她。


「咳咳咳。」嗆人的味道從廚房傳出,我眼淚都快咳出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在我準備悄悄把凳子搬走,不讓依貴人知道我沒有在外面等她的時候,依貴人說做好了。


原來火鍋就是一邊炊著一邊吃的菜啊,我吃過,不過不叫火鍋,裡面炊著得是一些野味,或是其他比較珍貴的食材,這種將豬牛肉切成片片,煮豆腐青菜這些我還真沒吃過。


而且她還說自己煮的比較好吃,不讓宮女替她煮。


這火鍋好吃是好吃,就是有點辣,我不知道喝了多少茶,依貴人對我的反應很滿意,說有空再來找我,她難道是想拉攏我?


第三十六天


我向皇上請求讓我娘來看我的事情,皇上早就同意了,但是皇後今天才安排了時間,想到要見我娘,我起得很早,然後梳洗打扮,又讓替我梳頭的宮女將我打扮的華貴一些,雖然他們知道我不受寵,但是我還是不想我娘看見我憔悴的樣子,她認為的憔悴。


我娘一見我就跪下,向我行禮,這讓我想起了大哥還為夭折之時,他打跪翻了父親的墨汁,又給我塗了個大花臉,然後等我爹回來,他一下子就跪下了,我連他的樣子都忘了,因他死得早,有時我都懷疑我到底有沒有一個得天花死去的哥哥,記憶中好像有一天我娘給我穿上了白衣,可是他跪下的那一瞬間卻又讓我怎麼都忘不了,從此我家就沒有了大哥二哥,隻有一個哥哥了。


支走宮女太監,我娘才看著我,半響說不出話來,一開口就說囡囡你瘦了。


我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太久沒有見我連我的樣子恐怕都快忘了,我整天吃吃吃,怎麼會瘦呢?


我笑著,我娘卻哭了,以前她會訓斥我,現在不敢了,天地君親師,君還排在親的前面,我還是沾了皇上的光。


我娘說我是主子,要有個主子的樣子,要恩罰並重,要端莊,說完這些,她又看著我好一會兒,說「還是長了一些肉的"


她又遞給我一包東西,讓我省著點吃,我打開一看,是李媽媽做的糕點,李媽媽是家裡的老媽子,做得一手好糕點,我最愛吃便是那種白色的,軟軟的,有些甜味又不太甜的白軟糕,我娘什麼都知道,她知道我在宮裡吃的都是好東西,什麼都能吃到,唯獨這樣沒有。


臨走之前,我娘拉著我的手說「我的兒啊,你一定要有自己的孩子,這樣你才能在這宮中不被人害了去」


我娘走後,我一直在想,有了孩子就不會被害了去嗎?


第三十七天


依貴人果真像她說得那樣,有空就來找我,邀我去荷花池賞荷花,真是搞不懂,花早就謝了,現在不應該叫賞花,該叫賞葉了,為什麼還說是賞花呢?


站在蓮池邊上,被冷風一吹,我隻想找個地方坐坐,依貴人興致高得很,嘴裡吟著我不懂的詩「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我問她是什麼詩,怪好聽的,她說這個那個,這個那個,半天我沒說個所以然出來。


我覺得我最近可能運氣不好,因為皇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還跟依貴人吵得很兇,這次我有眼力見兒了,急忙跪下,然後皇上將袖子一甩就走了,到了晚上的時候,竟喚了,寵幸了我,跟著我一起回來的,還有許許多多的賞賜。


我宮裡的人比我給他們賞錢還高興,一個個喜笑顏開,忙著替我給賞錢,與我親近的宮女以為這又是我的策略,很委婉地告訴我,我很英明,我很厲害。


第三十八天


第二天皇上又派人給我送來了賞賜,南海珍珠,金子銀子抬了幾大箱子,我也沒有打開看看,反正看宮女太監們挺高興的,我表面上不顯露,其實心裡也樂開了花,現在不僅我扣的俸祿回來了,還賺了不少。


其他妃子要來看我,但是我給拒絕了,可是依貴人要來,我就把她迎進來了,她看起來好像昨天沒有睡覺,有些憔悴。


我跟她說,她上次說他們家鄉的女子吃雞腿都不用切開,直接抱著啃,我特意吩咐小廚房給做了,等會兒就可以吃。


我知道依貴人為什麼不高興,所有得寵的妃子都覺得自己在皇上心裡是不同,是唯一走進皇上心裡的那個人,但是皇上的心很大,裝著的不止是寵妃,還有天下,在這一點上,我還是很佩服皇上的。


我不懂治國,但是我入宮的時候看我娘的高興樣兒,和我爹一副好好一個皇上怎麼這麼想不開把我選進宮的樣子,我就知道,是個好皇帝,隻是皇上從未見過我這樣貌美的女子,所以才對我不太上心,可是也沒虧待我,就衝著他今天給我的賞賜,我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以前不應該在心裡說皇上眼瞎的。


依貴人看著那一盤子雞腿,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真的是哇的一聲,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有人能夠哇的一聲哭出來。


依貴人哭著說她要回家,她要回去,我隻能勸她,你說你家在很遠的地方,那估計是沒法回去了,我家就在城裡,我娘來看我還得先請求皇上,然後由皇後娘娘選了日子,我娘才能進宮來看看我,還不能待久了。


她哭得更厲害了,說這輩子都不能回去了,她以為自己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勸也沒用,我就看著,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冒出一個鼻涕泡兒,我承認我沒忍住,可是這換在誰的身上,誰也不能忍住啊。


我說過我運氣不好,皇上又來了,見到依貴人在哭,說我一貫囂張跋扈,沒想到這麼囂張跋扈。


我知道依貴人是好心,可是這個時候越解釋就越不行,這招我用過,雖然沒有成功,但是也是成功研究過的。


還好皇上隻把依貴人帶走,沒有罰我,不然我也哭,我要躺地上哭,嘿嘿,這就是想想,真要幹出來,我爹就得上奏請旨把我給斬了。


可以前我在十王面前哭,他總是會先任由我哭,最後再用手帕替我擦幹淨眼淚,然後再哄哄我,請我吃酒席。


依貴人跟皇上前腳剛走,梅妃後腳就過來了,先是說我的事情已經傳遍整個後宮了,還特別強調不是她故意打聽的,是她走在路上不小心聽見的,後又說換做是她,絕對忍不了,受不了這個氣,得搞一下依貴人。


我讓她吃雞腿,她就不說話了。


晚上的時候,宮女告訴我,Ťù₁皇上先是去了依貴人寢宮,聽人說她在我這兒,才找到這裡來。


第三十九天


我估計今天也沒有人來找我,就稍微打扮了一下,還對著鏡子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美貌


正當我準備翻兩本書出來看看時,雲常在過來了,我倆以前也算親近,但是最近很少來往,今天她來著,雖然不說但是我還是察覺出她那股子壓抑在心裡的興奮。


原來是菁妃的孩子沒了,昨天晚上就見紅了,太醫院忙活了一晚上愣是沒有救回來。


等我跟雲常在趕到的時候,宮裡的人已經差不多全到了,除了依貴人,皇上也在。


皇後娘娘與皇上坐在一處,皇上看起來臉色很不好看,皇上少子,好不容易快有了,又沒有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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