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準備喝下催情藥勾引太子哥哥之際,我腦中突然冒出彈幕。


【乖女多喝點,喝少了不夠七天七夜可不行。】


【啊啊啊好想看妹妹哭,男主哄她別哭】


【大黃丫頭你們收斂點,這裡是評論區不是無人區。】


【樓上我們怎麼比得過男主,你也不看看上次宮宴他做了什麼】


我手一抖,催情藥灑了一地。


上次宮宴太子哥哥明明說是我醉酒摔了一跤!


我就說摔跤怎麼會摔到大腿內側!!


1


那次宮宴我醉酒後,借住鳳儀宮的偏殿。


第二天醒來,


感覺身上黏糊糊的,應該是昨晚酒醉出汗,我的貼身丫鬟不在,沒人幫我處理。


隻是怎麼感覺氣味怪怪的。


好像不是酒氣。


我指尖沾了沾,拿到鼻前想聞聞是什麼氣味。


太子哥哥正好從殿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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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光深深凝視著我,而後溫聲道:「晚晚,母後喚你。」


我趕忙整理衣裙:「我馬上去。」


他卻按住我,視線似有若無掃過我的領口:「不急,先去沐浴。」


我順著他的視線,發現被衣物遮擋的部分有一小塊青紫。


「诶?怎麼青了?」


謝景初喉結滾動:「昨夜回寢宮你摔了Ṭũ⁾一跤。」


我不作他想,先去沐浴更衣。


沐浴時我發現我身上到處都是青紫的痕跡。


連大腿內側都摔到了。


摔得這麼嚴重,但是一點也不疼。


我當時就覺得奇怪。


原來根本就不是摔的!


可是,可是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我會是他的太子妃,太子哥哥平日始終不與我親近。


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乖女怎麼不動了?快喝呀!】


【妹妹不會害怕了吧,別怕別怕,男主會很溫柔的。】


【哈哈哈哈對啊對啊可溫柔了,真的信我,說謊我今天自罰三杯奶茶】


【樓上你確定你不在獎勵自己?】


自我及笄後,教習嬤嬤將男女之事提上日程。


該懂的我都懂,我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不知羞的發言在說什麼。


七天七夜……


我耳朵滾燙。


會壞掉的吧。


太子哥哥是個端方之人,怎麼可能這樣。


沒看我都打算勾引他了嗎,他才不會這樣呢!


我打算把這些話當耳旁風。


隻是看著手裡剩下的催情藥犯了難。


杯盞氤氲出的酒香醺得人腦袋發脹。


我們的婚約都拖兩年了!


我都要成大姑娘了。


再不主動他反悔了怎麼辦!


我一咬牙把所剩無幾的藥倒了進去。


【哎這才對,快喝快喝,喝完去找你的太子哥哥。】


看著彈幕,我反骨起了。


我才不要聽它們的。


2


東宮離將軍府有段距離。


我眉頭擰成結,心中的退堂鼓敲得震天響。


直到馬車在東宮門口停下,我還是沒有命人回頭。


我慢吞吞拎著食盒下車,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東宮的侍者都認得我,一個個殷勤極了。


可能是我心懷鬼胎,平日裡正常的舉動,在我看來透著幾分不對。


他們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尤其是東宮總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的總管呢。


我甚至懷疑,我如果要給謝景初下藥,他會替我買藥。


總管上前:「梁小姐您來了,殿下在寢宮等您呢。」


我狐疑道:「他今天不在書房嗎?」


「哎呀,您來得正好,殿下今日身體不適,在寢殿休息呢,他要是知道您來了肯定很高興。」


他怎麼前言不搭後語。


前一句說在等我,後一句的意思是不知道我來。


尤其配上諂媚的笑。


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為什麼在寢宮還不好猜嗎,你們真不懂假不懂哈哈哈哈】


【哈哈哈書房太小了,不行不行】


【補藥啊,我要看——】


【去書房嘛,寫字作畫嗚嗚嗚。】


我握緊食盒。


不行,想跑。


我把食盒遞給總管,認真道:「我突然想起來我有事,我先走了。」


誰知道他直接提高聲音,壓下我的道別:


「快快快,快帶梁小姐去寢殿,殿下等您很久了。」


侍女火速上前,半推半拽把我送進了謝景初的寢殿。


我站在門口,回頭看看緊閉的殿門腦袋懵懵的。


他們甚至把門鎖了!


我心髒狂跳,想要叫人。


殿內傳出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沉穩有力怎麼也不像生病。


「晚晚?」


謝景初清冷的聲勾住我的心魄。


明明和平時沒有區別,到底為什麼我會覺得不對勁!


都怪這群在發「啊啊啊」的彈幕!


都是它們把我帶偏了嗚嗚。


我避開他的目光嗫嚅道:「太子哥哥。」


「過來吧。」


他溫柔替我拂去額邊碎發,指尖沒有觸碰到我的任何一寸肌膚。


他這麼有分寸,怎麼會是彈幕說的那樣!


我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今日怎麼想過來了?」


我肯定不能說我是為了來勾引你的。


我咬唇:「他們說你生病了,我來看看。」


他坐在我對面,撐著頭微笑,似乎在鼓勵我繼續說。


我把帶來的食盒放在桌上。


裡面是我親手做的桂花糕和一盅酒。


他捏起一塊桂花糕品嘗,我在對面坐立不安。


「好吃嗎?」我沒話找話。


他微微側頭,黑沉的目光撞入我的眼眸:「晚晚做的?」


我點頭。


我學了兩日,今日特地做的。


本來我的計劃是在馬車內喝下催情藥,等到了太子哥哥這藥效剛好發作。


俗話說得好,女追男隔層紗。


再加上我是他的準太子妃,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待生米煮成熟飯,我要求他對我負責我們就能正式成婚了!


但是……


我剛才在馬車上猶豫,並沒有喝下酒。


下次吧下次吧。


下次再實施。


我要矜持點。


我滿腦子亂想,想通了思緒收回之際瞳孔緊縮。


他怎麼倒了一杯酒!!


我趕忙按住他,聲音都在顫抖:「太子哥哥你生病了還是不要喝酒吧。」


他深深看我一眼,溫聲道:「無妨,晚晚的心意不可浪費。」


「心意」二字落了重音。


我懷疑他知道了什麼。


我還想阻止,他卻用另一隻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他喝得急,幾滴殘留的酒液流入衣襟,打湿輕薄的領口,氤氲出幾縷酒香。


他喝掉了!!


謝景初手腕翻轉,方才被我按住的手反客為主,牢牢扣住我。


「晚晚很緊張?」


我支支吾吾:「沒,沒有啊,我一點也不緊張。」


「是嗎?」


我頭如搗蒜:「嗯嗯嗯,我一點也不緊張。」


謝景初指腹按壓在我的唇上。


這是他第一次和我這麼親密。


他從前對我很有分寸。


難道藥效已經發作了?


我記得我買的沒有這麼迅速啊嗚嗚。


「還說不緊張。」他把我抱到腿上,無奈道,「就這麼點膽子也敢給我下藥?」


我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他挑開我的衣領,輕聲嘆氣:「心思全寫臉上,晚晚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我震驚:「真的這麼明顯嗎?」


他垂眸:「嗯。」


「你都知道!那你為什麼要喝!!!」


【哈哈哈哈哈乖女好可愛,一進門就狗狗祟祟,眼神不住往酒盅上瞟,謝景初看過來她又裝若無其事,這誰看不出來啊。】


【她竟然一本正經質問男主,不怕被就地正法嗎,嗚嗚嗚青梅竹馬純愛就是最棒的,kswl。】


【男主都上手了女主怎麼還不反抗,無語看不下去走了。】


【前面你有病吧趕緊滾,人家小情侶礙著你了,是不是生活不如意到處找茬啊笑死。】


彈幕在吵架。


謝景初手掌覆上我,他在我耳邊輕笑:「因為我們晚晚長大了。」


!!!


他剛才還說我沒長大。


現在說我長大了。


這兩個長大分明不是一個意思。


眼前的彈幕忽然消失。


我看見的最後一條是:【我靠,怎麼還有屏蔽制度,這是要我腦補嗎救命啊不許黑屏不許啊!!!】


彈幕的觀眾很急。


我也很急。


我握緊他的手臂聲音顫抖:「太子哥哥,我能不能後悔。」


他俯身而下,捏住我的下巴:「不可以,晚晚做了錯事要受到懲罰。」


「可是……」


他低聲呢喃:「晚晚舍得讓我難受嗎?」


後悔。


早知道把解藥帶來了!


「晚晚不哭。」謝景初吻去我的眼淚,「怎麼哭更兇了,我們晚晚是水做的嗎?」


等會兒。


我記得好像有人說他生病了。


他現在哪有一點生病的樣子啊?!


3


【恢復了?】


【真的假的我發條彈幕試試。】


【我靠彈幕是好了,畫面怎麼還是沒有啊??】


我睜開眼,這個彈幕又出現了。


它們好像看不見畫面,但是能討論。


【誰來看看過去了多久?】


【好像是三天?】


【咦惹才三天?】


我氣不打一處來。


三天還不行?!


我都要壞掉了!


【我還以為妹寶給男主下藥會更久,畢竟幫她解藥和用她解藥不一樣。】


【男主被下藥,藥效過了他有分寸,女主自己喝可沒有分寸,抱著親兩口男主不得丟盔卸甲?】


【也是,他都忍這麼多年了,不急於這一會兒。】


【謝景初:是的,就這麼宣傳我,是我隱忍,絕對不是我不行。】


【樓上別搞,想笑死我嗎哈哈哈。】


我耳朵通紅,打算起來。


身後伸出來一隻手把我重新撈回懷裡。


他的下巴抵著我的腦袋:「睡醒了?」


我連忙搖頭:「醒是醒了,但你別動。」


他聲線透著餍足後的慵懶:「嗯,讓我抱會兒。」


我挪了挪,在他懷裡找了個最舒適的姿勢。


死亡角度看他,他還是一樣好看耶。


我悄悄在他下巴親了一口,食指摸他的喉結。


謝景初垂眸,目帶警告:


「梁歲晚,別亂摸。」


我腦袋一激靈。


他極少連名帶姓喊我。


上一次是兩年前,我找皇後娘娘告狀,說他對我愛答不理,我要退婚。


那天謝景初陰沉沉的。


把我拎回去罰我抄經文。


我抄了兩頁腦袋發困,睡得又早又沉。


還做了人生中第一個春夢。


夢裡他對我上下其手,肆意把玩。


我涕淚漣漣如何求他,他都不聽。


第二日我醒來渾身酸痛,仿佛春夢照進現實。


那幾個月我避他如蛇蠍,每每見到他總是想起那個旖旎的夢。


再後來……


我總是夢見,習以為常不再害羞了。


尤其是最近。


上次宮宴醉酒後我甚至夢到他……


那次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是夢吧。


我用力搖頭,不能想了。


我幹脆閉上眼睛裝睡。


裝睡解決一切問題!


可能是他的懷抱太溫暖,裝著裝著我真睡著了。


夢裡我夢到了我們小時候。


他牽著我的手從皇宮的這頭走到那頭。


走累了我趴在他背上,我們偷偷避開宮女太監亂跑。


他們找不到我們急得團團轉。


我躲在謝景初懷裡,他無奈摟著我:「晚晚我們該回去了,再躲下去母後會著急。」


Ṭű₆那已經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4


晚間醒來,外頭正是黃昏。


謝景初不在我身邊,被窩是涼的。


我打了個哈欠起身,寢殿靜悄悄的,他應當命了人別來打擾。


我換好衣裙想到,我和他現在算不算偷情啊,好刺激。


本朝經前兩任帝王休養,奉行無為而治後,凋敝的民生復蘇,當今陛下又是明君典範。


正值盛世,民風開放。


我這下藥的餿主意還是郡主聽說後給我出的:「不成婚便不成婚,你追在他身後這麼多年,不能白追,好歹得睡到吧。」


她衝我眨眼,神秘兮兮給了我一罐藥。


「加油晚妹妹,男人這東西,嘗過就不再執著了,等你拿下表弟,姐姐再送你倆樂伎。」


我連忙拒絕,卻實在拗不過她,退一步收下了藥。


猶豫良久,我打算折中。


逼謝景初娶我!


他身份多有不同。


陛下與皇後青梅竹馬年幼相識,兩人膝下隻有一個孩子,教導嚴厲。


早年爹娘在塞外開疆拓土帶兵徵戰,我被寄養在皇宮中,在他們眼皮底下長大。


如果知道我和他暗通款曲,我們的婚事必不在話下。


隻是謝景初兇兇的,我不敢給他下藥。


他以前被人下過藥,可生氣了。


我那天正好來找他,撞見一個姿色出眾的宮女被人拖著出去。


庭前空地上,幾乎所有宮女都在場。


她被賜了二十大板。


兩位肌肉鼓脹的侍衛親自執行。


每一下都打得皮開肉綻。


我隻看了兩大板便被謝景初捂住眼睛帶走。


我坐在園內秋千上怎麼坐怎麼不舒服。


總感覺我的屁股也疼。


我肉疼問他:「那個宮女犯了什麼事?」


二十大板可不是說著玩的,少說也能去她半條命,若是身子骨弱或是醫治不及時,恐有性命之憂。


謝景初目光冷了下來:「她給我下藥。」


我站直身子:「她背後有誰指使?怎麼才二十大板?」


他揉了揉我的頭:「不是毒藥,晚晚別擔心。」


我放下懸著的心問他:「那是什麼?」


謝景初冷聲道:「催情藥。」


我沒打聽那個宮女的下場,肯定不太好。


那天過後,我始終記得,不能給他下藥。


給自己下也不能給他下!


可誰知道他自己把我帶來的酒喝掉了。


這可不關我的事!


我走出殿門,我的貼身丫鬟小秋早早等著。


她對我擠眉弄眼:「小姐,怎麼樣怎麼樣?」


我自信滿滿:「完成了!」


就是有一點點偏差。


從我主動變成了太子哥哥主動。


不過問題不是很大。


我們可以進入下一個流程了——


逼婚!


ƭűₘ逼他娶我!


正巧說著謝景初的小廝來找我。


「梁小姐,殿下在書房,他吩咐我告訴您,他暫時有事,不是避著您。」


小秋興高採烈:「小姐您這麼玩弄殿下,殿下還特意告知您,咱們的計劃肯定能成功。」


我捂住她的嘴:「別亂說話!」


什麼我玩弄他,分明是他玩弄我!


死丫頭,三天不見我也不知道關心關心我的身體情況。


你家主子身體都要散架了,你見誰玩弄別人把自己折進去的。


5


小秋不懂。


小秋看起來很高興。


也不知道一天到晚高興個什麼勁兒。


醒得太遲,懶得回家,給爹娘寫了Ṭū₈封信告訴他們我不回去,我癱在院子的躺椅上,看日色一點點昏沉。


一邊揉自己的腰,一邊讓人送點吃的過來。


【敲敲,終於有畫面了!!!妹寶怎麼在躺椅上還在院子裡?】


【小可憐一直在揉腰,累壞了吧,男主也不知道幫著揉揉。】


【你讓男主揉?他不掐斷妹妹的腰那都是克制。】


我:……


我默默收回手。


什麼掐斷!


簡直是口無遮攔!


這到底是一群什麼東西!


我讓一旁不知道幹嘛傻樂的小秋回家送信。


待四下無人,我小聲問:「你們是誰啊?」


能看見我的所作所為,好像還知道我的ƭù⁹情況。


【嗯?妹妹在和誰說話?】


【你們?這裡沒有其他人了啊?難不成亂走劇情出現隱身人了?】


我皺眉,都想到隱身人,怎麼想不到我在和它們對話。


「就是你們。」


我比劃了,從右邊一直劃到左邊:「字,從這邊到這邊,很多行字,排列不整齊,會動。」


【?】


【什麼鬼東西,聽不懂。】


【讓我理理,文字,會動,她在回答我們……】


【難不成?】


這句話後,出現的彈幕少了。


【難不成什麼?前面的把話說清楚,別謎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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