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了一隻貓，上周發情了，一個勁地鬼哭狼嚎。
整得我被全小區的人投訴，說我擾民。我擦，這輩子都沒想到我會栽到一隻貓的手上。
寵物店醫生說剛發情不能絕育，我沒辦法，隻好在某魚上給它找種子。
看了半天，看上了隻顏值超高的布偶，藍眼圓瞳，還是雙眼皮，這基因簡直不要太好。
在我窮追不舍的私聊下，布偶他爹終於同意出來見一面了。
我看著帶著牽引繩的布偶朝我走來，一個蹲下抱起了它：「喲，我這小女婿長得可真俊啊，來讓丈母娘親一口。」
「秦思思，你幹嘛呢？」
我正親得起勁，一道渾厚磁性的聲音響起。
我抬頭，這不是我高中死對頭陸斯寒麼？
「我抱我女婿跟你有關系？」
陸斯寒居高臨下：「它是我兒子。」
我：親……親家？
無語凝噎，差點被噎死……
1
某咖啡廳，我跟陸斯寒面對面坐著面面相覷。
「開個價吧，多少錢一發？」我看著如此「恩愛」的毛孩子，實在不忍心拆散它們，隻能和陸斯寒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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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斯寒抿了口咖啡：「秦思思，你還真是一點沒變，和以前一樣……直球。」
聽到他說這話，我看了看周圍，發現周圍的人都在用那種眼神看我，我這才意識到，剛剛的話有點兒……
我壓了壓嗓子：「咳……什麼足球排球皮球的，我這叫直爽，直爽你懂不懂？」
「行了，它倆，我不同意。」
陸斯寒兩腿隨意交疊在一起，說出的話寒意逼人。
我看著如此相親相愛的毛孩子，有些不忍心：「不是，你憑什麼不同意？」
「憑我是它爹。」
好吧，這確實是個好的理由，更何況我跟陸斯寒還是死對頭，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種。
我看著兩隻互相舔毛的毛孩子，真是於心不忍啊！
「陸斯寒，現在都 21 世紀了，拒絕包辦婚姻，自由戀愛你懂不懂？」
「門不當戶不對，沒什麼結果，不如及時止損。」陸斯寒面不改色。
我重重地放下杯子，被他的話給氣到了：「怎……怎麼就門不當戶不對了？你瞧不起誰呢？」
「你。」
我淦，他他他……他竟然瞧不起我？
好吧。
我認，我一個每月拿著三千塊工資的上班族確實和他這個大老板不能比。
「行，瞧不起我可以，但你不能瞧不起我大閨女吧。」
我越說越來勁，
「你看我大閨女，那毛發多順滑，那眼睛圓溜溜的多漂亮，配你兒子那是綽綽有餘。」
陸斯寒一身西裝坐得直直的，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表，然後又掃了一眼我的貓：
「首先，它的毛參差不齊；其次它的眼睛，瞳孔的顏色很淡，一看就是串。所以，你覺得它們配？」
我一個養貓小白瞬間被這個資深玩家給擊退了。
「陸斯寒，你要不要這麼較真？」我的手緊緊捏著杯子，就差沒潑到他的臉上了。
這麼多年沒見，他還是一副傲嬌清冷的性子，不，是比以前還要變本加厲。
陸斯寒好看又分明的手拿起手機：「我公司還有事，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他說著，就站了起來，順便把西裝的第一顆紐扣給帶上了。
我急了：「哎，那我大閨女怎麼辦？」
他不緊不慢又十分冷漠：「我說過門不當戶不對我不同意，你另謀佳婿吧。」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好聽，清冷孤傲又帶著些疏離。我又看了看腳下的毛孩子，看來它是真喜歡這布偶啊。
我咬咬牙：「陸斯寒，要不咱倆加個微信吧，你別誤會啊，我就是想咱倆好歹高中同學，連個微信都沒有豈不是說不過去？」
「好。」本以為他不會同意，誰知他拿出了手機，「我掃你。」
臨走時，陸斯寒警告我，沒事不要給他發信息，他很忙的。我訕笑著說好，並且保證我一定會當好一個躺屍的。
2
「喵……」咕嚕搖著大尾巴過來蹭我，眼神可憐巴巴的，看起來委屈極了。
我打開冰箱門順手拿了瓶可樂，嘶啦一聲揭開了易拉環然後向沙發走去，咕嚕也跟在我身後。
我坐在沙發上，一把把它抱起來：「咕嚕，不是麻麻不幫你，隻是你看上的是個富二代，你呢，是個窮二代，咱要量力而行。」
「喵嗚……喵……」咕嚕叫得更大聲了，還撒嬌地蹭我。
「唉好吧，麻麻盡力，盡力好不好？」
「喵……」咕嚕又叫了一聲，聽起來像是滿意地答應了。
唉我這哪是養貓啊？這是給自己養了個祖宗啊。
我躺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悠哉悠哉地點開微信，找到「陸斯寒」三個字。
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他發了張圖片：「咕嚕的美貓出浴圖，是不是超可愛噠，想不想 rua 一下？」
我又接著發了個定位：「țŭ₅快來解鎖一窩小可愛吧！」
五分鍾，十分鍾，半個小時……
陸斯寒依舊沒回我。
我又嘗試著發了句：「嘿，哈嘍，在嗎？」
界面直接顯示：【對方開啟了好友驗證，您還不是他（她）的好友。】
呃，無了個大語，這怎麼還拉黑了？
……
晚上和死黨寧檬打遊戲，我嘴碎把這件事告訴了她，結果弄得高中同學跟老師都知道了。
紛紛跑Ţù¹到微信私聊我，問我需不需要場外援助，到時候事成了請喝酒啥的。
我翻了個大白眼，直接兩嗓子把寧檬吼精神了：「寧檬，我是讓你幫我出主意，不是讓你給我搞得人盡皆知？」
電話裡，她打著哈欠，聲音很是慵懶：「哎呀，俗話說得好，人多好辦事啊。說不定陸斯寒迫於壓力，就同意了呢，你做外婆不就指日可待了？」
「不是，你根本不了解陸斯寒，這樣隻會……」
「好了姐妹，困，我要睡覺了，安。」
寧檬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然後電話那邊傳來了「嘀」的一聲。
我看著微信裡 99+的私信，有點欲哭無淚。我隻是想替我的貓找個小公貓而已，現在弄得好像我要嫁人了一樣。
其實我跟陸斯寒是死對頭的事，全班同學都知道。
3
……
事情還要從初三那年開始。
在上高中之前，我一直都是個學渣，班級排名墊底的那種，家裡對於我考什麼高中名校已經不指望，索性，我也一直擺爛。
直到我有天我翻牆跑到隔壁中學看了一場中考百日誓師大會，講臺上，陸斯寒穿一身白色襯衣，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可他一講話，震驚到我了。
可想而知，這種場合肯定是要講一些激勵的話，而他呢，說什麼學習是要靠天賦的，低分同學就不要幻想考入名校了，該在什麼位置就在什麼位置。
好吧，他刺激到我了。
於是，從那天起，我每天都認真學習，隻為了打陸斯寒的臉。
上課認真聽，下課狂刷題，膀胱憋到快炸了我才去上廁所。
同桌黎禮說我瘋了，我搖搖頭，笑她不懂。
……
一百天，我成功逆襲，從一條擺爛的小鹹魚成了越過名校分數線的錦鯉。
開學那天，我在交費處碰到了陸斯寒。
我直接排到了他身後，用手指戳戳他的後背，他才緩緩扭過頭。
我立刻擺正了姿態：「咳咳……同學，你是陸斯寒吧？我認識你，你不認識我，不過沒……」
「有事？」他全身散發著一股清冷疏離的感覺，眼神有些鄙夷地看著我，我還沒說完，就將我的話給打斷了。
我訕訕笑笑，抱著懷裡的資料往後退了一步：「沒事，我交費，交費……」
他用眼神餘光瞟了一眼我手中的資料，然後推了推眼鏡。
「485？」他語調清冷，面無表情。
我驕傲地點點頭，眉飛色舞起來：「昂對，我考了 485 分，你呢？」
「那你應該去那邊排隊。」他指了指旁邊的另一條隊伍，然後轉過身去。
我順著他剛剛指的方向看過去，順著長長的隊伍，一眼望到了交費臺那裡。
粉色 a4 紙大寫的「480—530」，我又看了ṱŭ̀₈眼我的分數，半天才反應過來，我排錯隊了。
唉，誰能告訴我交費還要按分數排隊啊，真是赤裸裸地區別對待。
沒辦法，我隻好一手捂著額頭，賣著小碎步灰溜溜地跑到另一個隊伍，嘴裡還不停地念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嘿，思思，好巧哦。」黎禮出現在我眼前，「聽說你考了 485 分，比我高了 5 分呢，真牛逼，不愧是我同桌。」
我瞟了眼陸斯寒的背影：姑奶奶，我求你小點聲吧，丟人丟到家了都……
本以為和陸斯寒這種學霸沒啥交集，誰能想到，我倆分在了一個班。
他是我們班年級第一，而我是我們班倒數第一。
蒼天啊，為啥要這麼對我？
期中考試，我使老大勁擠到前面看排名，瞅了半天沒看到我的名字。
直到陸斯寒站在我身後，用他那骨節分明的手指了指：「秦思思，第一個，在那呢。」
第一個？？？
我腦子想都沒想，直接往左一看去。
「倒著數。」頭頂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翻了個白眼，一抬頭對上他冷冷的眼眸：「陸斯寒，你是存心來嘲笑我的吧？」
陸斯寒垂眸，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我隻是提醒你一下。不過，雖然是倒數第一，但是比之前進步了。」
我：謝謝誇獎，不需要！
高一下學期文理分科，我在填志願的紙條上寫了「理科」倆字，交紙條的時候，他從我身邊經過，瞥了一眼我的小紙條。
我確認，他看到了。
下課我倆在接水處遇到，他故意輕咳一聲：「秦思思，你真的要選理科？」
「對啊，不可以嗎？」我好聲沒好氣，接好水關上水龍頭，轉身就要走。
他來一句：「可以是可以，不過你的智商，學理科會比較難。」
我氣笑了，沒頭沒腦來了句：「姐姐我智商 250，不用你操心。」
他「哦」了一聲，然後說：「那確實挺高的，加油。」
二百五，二百五，我重復了兩遍，才反應過來，我怕真不是個二百五吧？
就這樣熬過了高一，臨近期末，我歡歡喜喜等著分班考試，可是班主任卻說不分班了。
我氣得快要昏過去！
高中 3 年，他做了多久的班級第一，我就做了多久的倒數第一。
直到有天，我的成績爛到班主任都看不下去了，就把我叫了出去，語重心長地跟我說：「思思同學，其實你是很有潛力的，隻是缺一個人指導，這樣吧，以後就讓陸斯寒輔導一下你。」
我：別，我沒有那個潛力。
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陸斯寒就出現在了門口：「老師，她就交給我吧，我會輔導好她的。」
就這樣，沒經過我同意，他倆一拍即合，從此，我就踏上了學習這條不歸路。
自從陸斯寒輔導我之後，我才發現，我以前認識他的那些都是皮毛。接觸之後，他簡直就是魔鬼。
晚自習放學，
我拿起書包就準備跑，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將一本冊子塞到我懷裡：
「晚上把這些知識點背了，明天提問。」
我氣得跺腳：「大哥，我不需要睡覺的麼？」
……
這種狀態一直延續到高考，雖然很累，但我還是很感謝陸斯寒對我的幫助。
直到出成績那天，485 分，雖然不高，但是已經心滿意足了，上個二本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我高興地給他發信息，才發現他把我拉黑了。
過了很多天，我才從同桌的口中得知，他考上了 A 市最好的大學。而全班同學的聯系方式，他隻刪了我一個人。
我有點搞不懂，怎麼，瞧不起人啊？
從那之後，他就活在了我的耳朵裡，我經常會從同學的口中聽到他怎麼怎麼了，他那種人，上了大學也是會轟動全校的那種。
我呢，就比較普通，沒事和小姐妹逛逛街，參加個社團什麼的，渾渾噩噩大學也就過去了。
以至於大學畢業，他成了上市公司的老板，而我，是個默默無聞的打工人。
4
想到這，我又想起了陸斯寒的那句「門不當戶不對」，也確實哈，差距確實有點大。
算了，不想了，睡覺！
……
第二天早上上班，老板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
「小秦啊，你來公司多久了？」老板一臉嚴肅地看著我，語氣有些語重心長。
「一……一年了。」我有些緊張，忽然想起前幾天說要裁員，老板不會要把我開除吧？
老板好像看出了我的緊張，憨厚地笑了笑：「小秦，你別緊張，是件好事。」
「什麼好事？」我有點納悶，這大早上的天上掉餡餅啊？
「你啊，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咱們公司的合作伙伴，點名讓你過去給他當秘書。」老板頓了頓，又接著說，「你看，大家都是合作關系，我也不好意思拒絕，要不然你過去適應適應，實在不行就回來，你看怎麼樣？」
狗屎運？這形容得真不賴，有那味了。
我抿了抿嘴，兩眼都變直了：「會漲工資嗎？老板。」
老板看我一臉財迷心竅的樣子，伸出了一根手指。
「漲一千？」我嘴角嫌棄地抽了抽，誰家老板這麼摳，都當秘書了才漲一千？
「工資一萬，還不包括年終獎跟分紅。」
我：請直接馬不停蹄地給我打包發過去！
5
當天下午，我就出現在了一個豪華的總裁辦公室裡。
領我來的一個小姐姐說總裁臨時有事，讓我在這先熟悉一下環境。
這間辦公室真的是我見過最豪華的了，整個房間都是高科技，低調奢華有內涵，桌面上擺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手辦，一看就價值不菲。
我踩著高跟鞋輕輕地走了過去，眼睛注意到辦公桌上一個骨架的人體手辦：「喔，這老板這麼變態的麼？連這個都往桌子上擺。」
我伸出食指戳了戳它骨感的腦袋。
門外傳來了「嘀」的一聲，門被打開了。
「別碰！」一道清冽的聲音伴隨著沉穩的腳步聲慢慢逼近。
我的心被這聲音驚嚇到了，一時沒忍住食指往前傾了一下，「哗」一聲，骨架倒了。
「陸斯寒，你怎麼在這？」我一轉身，就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禁欲疏離的氣質撲面而來。
他眉眼微皺，靜默的雙眼藏著寒意，薄唇輕啟：「這是我的辦公室。」
「啊……」我驚訝地往後退了一步，手剛好碰到被我弄倒的骨架上。
完了完了，我闖禍了。
「那個，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剛剛嚇到我了，所以我才一不小心碰倒了它。」我趕緊解釋。
「所以這事怪我？」他走近一步，一手按在了我身後的桌邊，剛好將我圈住。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要不然多少錢，我轉給你？」我將臉轉到一邊，盡量不跟他對視。
他靠我太近，感覺都快窒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