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對了,你怎麼還不變成人?」


對哦,我怎麼還是企鵝——


幾分鍾後,我低頭愣愣地看著自己Ţůₒ毛絨絨的白肚子,翅膀使勁撲騰。


「我我我我!我變不成人了!!」


7.


第二天,來企鵝館參觀的遊客驚訝地發現,平時那隻熱衷於帶著所有企鵝做第五套廣播體操的企鵝幼崽安分了!


一時間,無數猜測紛紛湧出,其中廣為流傳的說法就是「小企鵝因著新來的帥飼養員立志做一隻淑女鵝」。


這說法很離譜,但我沒想到居然是大眾接受度最高的,


甚至連隔壁那隻剛成年的海豹妖也忍不住跑來問我:


「你真的看上了那個人類?」


我懶洋洋地瞥了一眼夏陽,完全不想開口搭理。


但誰知這卻讓夏陽誤以為我是默認。


「你不能看上他!」夏陽有些著急,當場就用力拍起了玻璃。


於是館外有人叫了起來,說企鵝和海豹要打起來了。


「年輕人,我原本以為這渾濁的世間裡你是清醒的,但我也沒想到你居然被這世俗同化了!」


我也痛心疾首,翅膀尖尖猛地戳著玻璃:「老娘就是看上一條狗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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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七?」


熟悉的嗓音自身後響起。


我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收回翅膀,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個球。


謝成嶼動作熟練地抱起了我,轉身往人造冰山上走去,嗓音漫不經心:


「……據科學家發現,雄性海豹會對帝企鵝先奸後吃。」


我震驚地扭過頭,一雙豆豆眼駭然地看著夏陽——


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海豹!


夏陽:「……」媽的。


8.


謝成嶼把我放到了人造小冰山上,這樣我視線就能和他——啊不,是和那張照片持平。


「你也覺得和你長得很像對吧?」


謝成嶼指尖輕彈了下照片,向來冷清的眉眼帶上了一分不易察覺的笑意。


我看了一眼這張照片,一時悲從心起——


這雙目無神、膀大腰粗的呆頭鵝到底是誰?!


「啾!啾啾!」


我下意識跳了起來,努力伸長脖子試圖銷毀醜照,卻沒想謝成嶼眼疾手快地收起了照片,順便用手掌抵住了我的腦袋。


——這看起來就像是我朝著飼養員賣萌求安撫,主動把腦袋瓜子往人手掌蹭。


果不其然,館外的遊客響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哦」。


正巧前些天那隻被我教育過幼崽不能整日渾渾噩噩靠賣萌為生的小輩路過。


它停了下來,一雙烏溜溜的豆豆眼盯著我和謝成嶼,幾秒後搖搖晃晃地朝著我倆衝了過來,腳丫子啪嗒啪嗒的。


然後在半路停住。


就在我還疑惑這崽子要做什麼的時候,小家伙突然歪下腦袋,小翅膀也跟著舉了起來。


小腦袋瓜緊貼著圓滾滾的腹部,舉起的翅膀像極了人類某種表示鄙視的手勢。


它搖晃了幾下後,發出了一聲綿長的「啾——」。


我:「……」


媽的老娘不是在賣萌!


感覺企鵝格受到極大侮辱的我「啾」了一聲,剛想衝過去好好教育這不尊老愛幼的小幼崽一頓時,腰間又多出一雙手。


很好,我又被謝成嶼這狗東西攔腰抱了起來。


「行了,別總是以大欺小。」


謝成嶼無奈的嗓音在我頭頂響起。


他頓了頓,又安撫了我一句:「等會扣它零食。」


我:「!!!」


我頓時興奮了起來,扭頭朝著那Ţṻ⁻小崽子啾啾了好幾聲,全然沒注意到謝成嶼又趁機ƭů⁴撸了我好幾下。


「大七真乖。」


他誇了我一句。


9.


也不知是誰把我和謝成嶼互動的照片放在了網上,引起了好一陣的評論熱潮。


水青見到商機來了,喪心病狂到想要舉辦一次「美男與萌獸」的展示活動,被我攔了下來。


但沒過幾天我就被打包送到了謝成嶼家。


是真打包,團巴團巴塞箱子的那種。


我嚴重懷疑水青是在公報私仇,但她找的理由格外理直氣壯。


「我查了很多資料,最終得出一個看似離譜但實際也離譜的理由——


「你是因為求偶期到了卻強行壓制,陰陽不協調導致的妖力混亂!


「你先別反駁我!你想想是不是那天謝成嶼走ťũ₀了之後你變不成人?你是不是這幾天和他待久了之後每天甚至有了五分鍾的時間來維持人形?」


我沉默了半晌,弱弱地舉起了我的翅膀:「……請問有什麼方法能一步吸陽?」


水青也陷入了沉思。


隨後她不可置信得十分真誠:「我以為你會誓死不從!」


我抬起翅膀拍了拍水青的肩膀,四十五度憂傷望天花板:「其實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怎麼說?」


「一步輸了進病房。」


「那贏了呢?」


「進牢房。」


然後我就被水青打包送到了謝成嶼家門口。


門鈴被按響。


我蹲在箱子旁邊,看著箱子裡那個一比一放大的真·我的臨時革命碉堡·帝企鵝玩偶,在病房和牢房之間徘徊不定。


門從裡打開,露出了謝成嶼那張精致得過分的臉。


這人應該是剛洗了澡又來不及穿衣服,隻在腰間松垮系了一條浴巾,露出大好美景。


水珠順著湿潤的發梢滴落,在脖頸處沿下一路湿痕。流暢漂亮的肌肉在腰腹處收緊,勾勒著誘人線條。


——很好,這牢房我是去定了!


10.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被五花大綁困在純白的手術臺上,頭頂燈光大亮,四周卻沒有人。


我感覺不妥,瘋狂地叫了起來,但發出的卻是一陣「嘎嘎」聲響。


「聒噪。」


很快,我聽到身旁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然後下一秒我的喙就被人用手捏住上下一合。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氣息。


我扭過頭,豆豆眼瞬間對上了一雙噙著笑意的桃花眼。


——是謝成嶼這狗東西!


「大七乖,」見我看向了他,謝成嶼彎著眸子拍了拍我的腦袋,隻嗓音卻帶著一絲陰森的寒意,「隻要一刀,你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嘎——!」


隨著他的視線緩緩下移,我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瘋狂掙扎。


然後我就被嚇醒了,耳邊更是響起了電視機裡傳來的那熟悉的播音腔——


【春天到了,萬物復蘇,又到了動物交配的季節。】


而謝成嶼這狗東西半蹲在我面前,給他家即將要做絕育的寵物狗順著毛,嗓音裡帶著幾分我從未聽過的寵溺:


「大七乖,長痛不如短痛。」


——你看,謝成嶼這狗東西對待一條寵物狗都比我有耐心多了!


還逼著我陪著一條狗看《動物世界》!


我吸了吸鼻子,頓時委屈了起來。


事情得追溯回一個多小時之前。


按照水青的說法,我隻需要每天靈體進入到這隻玩偶容器中,在謝成嶼家吸收三個小時的陽氣即可——


加上上班時相處的時間,大概一兩個星期後我就能恢復人形。


於是在謝成嶼開門的那一瞬,我快速進入到這隻玩偶容器中,假裝自己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企鵝玩偶。


謝成嶼把我從箱子裡抱了出來。


我如今感官與玩偶相通,謝成嶼又裸著半身,雖不是肌膚相貼,但也能感受到謝成嶼緊致修長的身軀。


——要不是我現在被困在革命碉堡裡不到時間出不來,我高低都得摸兩下!


「空調溫度調低了。」


謝成嶼微微擰眉,漂亮的黑眸中快速閃過一絲笑意:「那就麻煩大大七先幫我暖暖身子了。」


說著,他環在我腰上的手緊了又緊。


謝成嶼微微低下頭,蹭了蹭企鵝玩偶的腦袋,滿足地發出一聲喟嘆:


「果然,抱著暖和多了。」


我雖然是靈體寄在玩偶上,可感官相通,就是當年和謝成嶼談戀愛時都沒這麼親熱過,當即就忍不住渾身僵硬了起來,不斷在心中默念《清心咒》。


好在謝成嶼抱了一會就把玩偶放在沙發上,然後進去換衣服了。


——狗男人,去臥室的這點路就不會凍嗎?


——都抱了這麼久,順手抱到臥室去會怎麼樣啊?!


我在沙發上罵罵咧咧,然後就被狗撲倒了。


謝成嶼養了一隻松獅叫「大七」,肉乎乎的一團,看到謝成嶼放下我就直接興奮地撲了上來。


「看來大七你也很喜歡大大七呢!」


謝成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之後就心情愉悅地讓我陪著一條狗看《動物世界》。


這一看就是一個多小時,困得我直接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就是謝成嶼在溫柔勸慰大七絕育的場景。


我:「……」媽的,咬死謝成嶼這狗東西算了!


我氣呼呼地想著,可心裡到底是有些酸澀了起來。


11.


我的確很喜歡謝成嶼。


所以在知道謝成嶼畢業後的打算裡沒有我時,才會那麼傷心難過。


「所以你是偷聽到謝成嶼打算出國深造,而你這個現任女朋友卻一無所知時認清了兩個人的差距,於是毅然決然地率先提出分手?」


你看,水青這個人不光嘴毒,而且很會總結。


她直接毫不客氣地嘲諷:「你是沒長嘴嗎?不能問清楚?小說裡那種因為誤會分開的例子還需要我找出來給你看嗎?」


「其實也不用問ŧṻ₎清楚啦,反正他不是也說了沒有告訴我的必要嘛。」


我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努力為自己挽回一點尊嚴:「主要還是人妖殊途……」


水青:「呵。」


「好吧我承認,」我自暴自棄地躺在沙發上,索性破罐子破摔,「謝成嶼這狗東西性子龜毛又有潔癖,我稍微弄亂了一點他的東西都要罰我做高數題!是個有志氣的女鵝都不能忍的好嘛!」


水青:「呵!」


水青:「那你拿著一箱啤酒來找我做什麼?」


「這不是要慶祝?」我睜眼說著瞎話,義正言辭,言之鑿鑿,「我好不容易能夠恢復半天人形了,勝利即將在望,你難道不為我高興嗎?」


「我以為你是來找我借酒消愁。」


水青單手開著易拉罐遞給了我,瀟灑的姿態著實讓我羨慕了好一會。


「怎麼會?」我訕訕地笑了笑,和水青碰了碰啤酒,依舊在嘴硬,「隻是慶祝而已。更何況就算消愁,我也不會拿啤酒了。」


水青了然地點了點頭,隻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我沒察覺到,樂呵著一口喝了。


然後我就醉了。


水青是個老妖怪。


老妖怪本事高,單手開著易拉罐還能順便給我下個藥。


12.


我又做了個夢。


夢裡是我第一次喝酒壯膽跑去和謝成嶼告白的場景。


求偶期的帝企鵝能夠踏平一切阻礙勇敢求愛,可我大概是個另類。


——遲遲沒有進入成熟期,好不容易成熟了也沒膽子去求愛。


唯一做過最大膽的事情就是把謝成嶼整理好的桌面全部弄亂,然後理直氣壯地說這樣看著才有人情味。


可我一個妖,和他一個人談什麼人情味?


我感覺我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但大部分都是罵謝成嶼的。


隱約聽到旁邊有人的嘲笑聲,然後下一秒我的臉就被狠狠地捏了。


可捏我的那個人又不敢用力,最後隻能不斷揉著我的手。


——這實在太煩,因為謝成嶼這狗東西就老愛捏我的手!


於是我直接一巴掌揮了過去。


也不知打在了哪裡,反正有人的笑聲更響了。


我嘟囔了兩句,意識又逐漸模糊了起來。


等到醒來後我躺在水青辦公室的沙發上,開始懷疑起鵝生。


「我是沒想到你居然是一口倒。」


水青走過來遞給我一杯水,語氣很是誇張。


「我喝醉之後有做什麼嗎?」


大概是幾年沒喝酒導致我對自己的酒量也沒個準,所以我倒是沒懷疑水青做了什麼手腳。


「其他的倒是還好——」


水青像是想到了什麼,憋笑憋得臉都紅了。


我一瞧她那模樣,心生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水青就捧腹大笑了起來:「就是你喝醉了之後非要化成原型向我證明企鵝會飛,小翅膀撲騰著……嗯,殺傷力巨大。」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水青這一句「殺傷力巨大」很是不對勁。


可等我詳細去問,水青又趕著我去謝成嶼家吸陽氣去了。


我隻能暫時按下困惑,照著水青的法子回到玩偶身上。


隻是等我緩過神來,靈體卻猛地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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