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等著我受不了。
「師傅,我手機壞了,快幫我看看怎麼回事。」
師傅笑容和藹,殷勤道:「是什麼問題呢?」
我打開江盛的聊天框。
「為什麼我手機收不到他的消息,是哪裡出故障了?急,在店等。」
師傅:「……」
被師傅轟出店後,我坐在長椅上苦思良久。
終於,我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
但我得先找到江盛本人。
這個不難。
作為教授的小助手,我擁有登入學校後臺的權利。
我光明正大地抱著材料走進辦公室。
心虛一秒,我便興奮難耐地利用職務之便,在系統裡搜索「江盛」這個名字。
找到了。
法學 192 班。
原來是大一的小學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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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好啊,年輕水嫩身體棒。
我喜歡!
7.
「學弟,麻煩幫我叫下你們班的江盛,就說門外有個喬學姐在等他。」
我順手抓了個學弟幫忙遞話。
學弟非常樂意幫忙,眼裡閃著八卦的光輝。
我故作高深地點點頭。
很快,一個高挑的男生出現在眼前。
他一出現,就深深地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日光掠過他的鼻尖落在分明的唇角,五官深邃,英俊得仿佛神話中的神祇。
我眼睛晶晶亮,邁著小碎步上前。
江盛立馬後退兩步,全身緊繃,警惕得像隻野貓:「是你,這次你又想幹什麼?」
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笑容燦爛道:「帥哥,我來給你送藥了。」
他蹙眉看我,有些疑惑:「什麼藥?」
我左右看了一下,悄摸摸將手裡的藥塞給他。
「這可是我跑了三十多個藥店才買到的,店員說非常有效,十個用了九個說好,你試試。」
我的出發點是這樣的,他因為我而受了傷(雖然不是故意的),我一個「施害者」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他現在最需要的肯定是重拾信心,那我就為他找回自信。
誰能拒絕一個處處為他著想的貼心大姐姐呢?
他不要感動哭哦。
江盛低頭看著被塞進手裡的藥盒。
醒目刺眼的「雄風」、「持久」字樣映入眼簾,瞳孔地震。
我在一旁默默觀察他的反應。
怎麼跟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他臉色不太好看,白中泛青,泛紅,泛黑……
我心慌地縮了縮腦袋。
江盛拿著藥盒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
「啪」一聲,藥盒摔在了地上。
他額角的青筋暴起來了,從後槽牙擠出話:「老子好得很,不勞您操心了。」
我一著急就心直口快:「你千萬別逞強!你看你臉都青成啥樣了。」
話一說出口,我就知道完了。
我這張破嘴啊……
江盛踉跄了幾下,捂著額頭怒吼出聲:「我是被你氣青的!」
我探出腦袋:「真的?」
他眯起眼睛,一手撐在我身後的牆上,獨屬他的好聞味道將我圍繞:「你要試試嗎?」
壁,壁咚了?
這進展,比蹿天猴還快。
我臉紅得像猴屁股,咽了咽唾液,低聲道:「嗯……怎麼不可以呢……」
「呵,你還真敢想。」
江盛氣得冷笑,戳著我的腦袋道:「我真想把你的頭蓋骨掀開,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我訥訥出聲:「都是你。」
江盛:「……」
江盛嘆了口氣:「你到底想怎樣?」
「要不……你就從了我吧?」
「做夢。」
我早有預料,也不失望,退而求其次道:「那我可以找你聊天嗎?」
江盛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臉上出現一絲絕望和憂愁:「可以。」
他答應了哎。
噢耶~⁽⁽ଘ( ˙꒳˙ )ଓ⁾⁾
8.
晚上,我窩在被窩裡想著怎麼給江盛發消息。
突然聽見回來的舍友正在談論八卦。
我順嘴問了句:「你們在說啥呢?」
舍友:「你沒看校園頭條爆了的帖子嗎?【高嶺之花江盛慘遭學姐 pua,身心交瘁,隻能靠吃藥維持戀情】,沒想到這個大帥比竟然是個養胃!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我捶著床板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個倒霉鬼!笑死我了……哈哈哈哈這個江……」
我大驚失色:「等等,你說他叫什麼?!」
「江盛啊。」
……
「你怎麼不笑了?」
呵呵,笑不活了。
媽的,哪個缺了大德的偷窺我和江盛?
偷窺就算了,還要發到網上去!
他這是要我狗命了。
與此同時,我收到了來自江盛的問候。
「看你做的好事!」
我直接垂死病中驚坐起,腦袋空空慌如狗。
完了完了……
全校都知道了……他肯定恨死我了。
嗚嗚嗚我的戀情要胎死腹中了嗎?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已經到了這般田地。
隻能破罐子破摔了。
不做舔狗:「嗚嗚嗚我罪該萬死,都怪我好心辦壞事,我還有什麼顏面再見你啊,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但他是例外:「?」
但他是例外:「……其實也沒這麼嚴重,你不要去做極端的事情。」
不做舔狗:「如果你不原諒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但他是例外:「我原諒你了。」
不做舔狗:「你真的!我哭死!」
不做舔狗:「從今以後,你命都給你,你就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心肝寶貝甜蜜餞兒!」
但他是例外:「……閉嘴。」
但他是例外:「以後不許再整幺蛾子。」
不做舔狗:「點頭.jpg」
不做舔狗:「我發誓以後絕對乖乖的,比你肚子裡的蟲子還要乖!(叼著玫瑰出現)(衝刺)(飛奔)(原地劈叉以表決心)(搖尾巴)(搖尾巴)(抱住大腿狂舔)(刺溜)(刺溜)」
但他是例外:「……」
9.
「今天天氣真好,要不要和我吃個飯?」
「不。」
……
「謝謝你治好了我的斜視,看到你我眼睛都直了,為了表達感謝,我想請你吃個飯?」
「不。」
……
「後來啊,鄉愁是一部小小的手機,你在那頭,我在這頭,唯有共餐可解愁思。」
「不。」
……
他好冷漠,像一個五十多歲、心裡沒愛的殺魚匠。
我,隻不過是他冷冰冰砧板上的一塊肉罷了,並不得他憐惜。
……
「求求你了,和我吃個飯吧,沒有你我的一些美好的品德我的容貌都會消失。(憂鬱 jpg)」
「……嗯。」
「!!!」
在我持之以恆的追求下,江盛終於被我的真誠打動,欣然同意和我約會啦(大誤)。
「崽,今晚去蹦迪不?」
舍友大梨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忍不住吹了聲口哨,發出邀請。
「NONONO~」我正在鏡子前面搔首弄姿,一邊抹香香,一邊道,「我今晚要去約會,作為有家室的崽,第一步就是要學會拒絕誘惑。」
大梨嘖了一聲,摸摸我的頭:「哇,這戀愛腦可真圓潤。」
……
晚七點,餐館。
江盛來的時候,我剛好在補口紅。
我收起小鏡子,溫婉一笑:「你來了。」
「嗯。」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面色有些古怪。
我招呼服務生小妹過來。
「你好,要兩份過橋米線,一份三兩,一份一兩。」
小妹再次確認:「一兩?」
我笑得腼腆:「嗯嗯,一兩就行,我怕吃不完浪費。」
小妹走後,我注意到江盛正看向窗外,嘴唇緊抿,神色有些緊繃。
莫不是因為和我吃飯,太緊張了吧?
哎喲,也不用辣麼緊張了啦,和美女吃個飯而已,嘻嘻。
米線上來後,我斯斯文文進食,一根米線分三口。
……
看著碗裡沒剩多少的米線,我一個激靈,及時住嘴。
差點誤了大事。
我放下筷子,暗暗挺直腰板。
是時候展現真正的魅力了。
翹起蘭花指,抽出一張紙巾,優雅地擦擦嘴角。
瞄了眼對面早已停下筷子的某人,我深吸一口氣。
「一碗米線吃不下啦~」
我苦練了三天的夾子音,已然達到了自然而不做作、清新而不油膩的極高水準。
男人,必拿下!
果然, 他微微睜大了眼睛,直勾勾看著我,欲言又止……
有戲!
被我可愛到說不出話了吧?
我再接再厲,噘嘴輕哼:「幹嗎這樣盯著人家啦!女孩子胃口本來就小嘛~」
沒錯,我就是胃小人嬌身子弱,快憐惜我吧!
江盛面紅耳赤,埋下了頭。
「不像你們男生——」
我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的肩膀一直在抖。
我面無表情:「你在抖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盛放聲大笑,前仰後合,差點背過氣。
許久,他在我準備殺人滅口的眼神下終於消停下來。
他看著我,眼裡仍殘留一絲笑意:「答應我,以後別夾了,聽得我頭皮直發麻,你看,汗毛都豎起來了。」
「而且,我一直想告訴你,你提前十多分鍾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這家店對面了。」
「大老遠就聽見你急吼吼地衝老板嚷著——」他還繪聲繪色,「老板!三兩粉!再加個豬腳!快!」
「我就在對面看著你吃,隻要你抬一次頭,就能看見我。」
他頓了頓,感慨道:「不得不說,你的胃口與進食速度,實在讓我驚嘆。」
我:「……」
人的悲歡並不相通,我隻覺得他吵鬧。
10.
吃完飯,我提議打車回去。
江盛:「騎自行車吧,正好消食,路上的夜景也挺不錯的。」
他看著我,眼神溫柔明亮:「而且,你不想和我多待會嗎?」
太撩了太撩了。
我紅著臉,點頭如搗蒜。
就像下一刻要進屠宰場的豬,心都快跳出來了。
我真該死啊,一開始竟然懷疑他是為了省打車費。
「哇——那邊有人放孔明燈耶!」
「我們也去瞧瞧吧?」
我雙眼放光,期待地看向江盛。
我們騎行的橋下就是一片海灘,我遠遠瞧見有人正在賣孔明燈,一盞盞暖黃色的紙燈飄向高空,很是壯觀。
江盛揚眉輕笑:「想玩?」
「嗯嗯!」
「走。」
賣孔明燈的是幾個年輕男女,還很有心地為客人提供了桌子和毛筆,價格也還算公道。
紙燈的款式繁多,基礎款的就是單單一個紙籠子,升級款的是卡通動物紙燈,當然價格也翻了一倍。
江盛直接拿了個基礎款,煞有其事道:「你看,這盞燈就像你這個人一樣。」
「嗯?」
「看似外表簡單,實則內有乾坤。」
「這是……在誇我嗎?」
「當然。」
「那,謝謝你?」
「客氣了。」
奇怪,雖然被誇了,但我怎麼又高興又不高興的。
我的專業所學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拿起毛筆,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一男一女的背影。
圓滾滾的紙燈冉冉上升。
我趕緊閉眼,雙掌合十,誠心誠意地祈禱。
「佛祖保佑,以後的日子,我希望我能無功受祿,不勞而獲,坐享其成,抱得美人歸。」
「呵。」
江盛嗤笑,抱臂諷刺道:「少壯不努力,老大靠許願。」
我氣得踩他影子。
卻沒注意到,男生看向我的目光,越來越柔和。
11.
進校門時,好死不死,碰上了我那群要去蹦迪的死黨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