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了個借口拒絕了他的好意,關上門溜之大吉。


昨天跟爸媽通視頻的時候,說好我今天回家吃飯的,結果走到半路,接到我哥的電話:


「家裡水管破了,爸媽正找人修。你房間被徵用了,最近先住我那兒。」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我絆絆磕磕道:「這……不太好吧,會不會影響你和嫂子啊……」


尤川澤立刻咆哮起來,「尤佳期!老子再重申一遍,我和他沒關系!」


無視他的羞怯,我嘆了口氣,「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盛砚書都承認了,我哥到底在別扭什麼!真矯情!


知道今晚我哥和嫂子有約會,我打算隨便買點什麼吃。


晚上四點左右,卻收到了大學班長的通知:


「佳期,學校為畢業生舉辦聯誼會,你可一定要來!今晚氣氛組全靠你了!」


作為大學文藝委員,熱場的事我最在行。


反正要填飽肚子,在哪吃不一樣?


匆匆回到我哥家,發現我的行李已經打包好,放在了靠南的那間小臥室裡。


我翻出一件水藍色珍珠吊帶連衣裙,化了個美美的妝,準備出門。


走到玄關處,門一開,尤川澤和盛砚書提前回來了。


尤川澤手裡還提著一兜子菜,與我撞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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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慢點,你火急火燎的,幹什麼去?」尤川澤推開我,看見我的穿著,臉一耷拉,「你幹什麼去?」


盛砚書目光從我的臉,劃過鎖骨,一直到大腿,輕輕蹙起眉,那種壓迫感又來了。


「聯誼啊……」我眨眨眼,「都是大學同學,我就去熱場!」


對峙了 3 秒鍾,我突然一貓腰,飛快地往外跑。


尤川澤熟練地揪住我好不容易辮好的馬尾辮,輕輕一扯,拉回來,


「露肩膀幹什麼?還有,不許穿這麼短的裙子。」


我拍掉他的手,一臉怨憤,「穿衣自由!」


「你不是我妹,老子才懶得管!今天你不換,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我鬥不過尤川澤,繞了個彎跑盛砚書後面,哼哼唧唧地:「嫂子……你看他……我就想穿嘛!」


尤川澤龇牙咧嘴指著我:「尤佳期,把手給我撒開,離他遠點。」


盛砚書站著沒動,低下頭對我說:「聽你哥的。」


我噘著嘴,一張十足的怨婦臉。


盛砚書笑了,低下頭對著我輕聲說:「別惹老中醫,當心給你扎針。」


我哀號一聲,不情不願地換了身寬大的 T 恤,一言不發地出門了。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哥語調拉長,十分欠揍道:「完事給我打電話,不許在外面過夜。」


砰!


門一關,他的聲音被隔絕在門內。


「老媽子。」


我嘟哝了一句,轉身下樓。


畢業後的第一場全系大聯誼,來了差不多 100 來個人。


很不幸,我在裡面看見了前男友,間接導致上臺致辭的時候,我撞倒了麥克風,後半程全靠嗓子喊,現場一塌糊塗。


我,尤佳期,當年赫赫有名的演講小天後,尬在臺上,還是班長把我拽下去的。


下臺後,我氣急敗壞地問:「他一個在校生湊什麼熱鬧!」


當年我和佟嘉業的八卦鬧得人盡皆知,他靠我實打實火了把,八卦誰不愛看啊……


班長無辜地攤攤手,「他女朋友今年畢業啊……」


淦!流年不利!


正說著,佟嘉業慢條斯理地穿過人群向我走來。


「學姐,好久不見。」


我掛著假笑,「是啊,好久不見。」


佟嘉業歪著頭,打量我一會兒,突然說:「聽說你到處跟人說我死了?」


我幹笑幾聲,「可能是我記錯了吧,給你道歉。」


佟嘉業沒有生氣,對著那邊招招手,「學姐得表現出誠意啊,跟我們喝幾杯吧。」


班長推了推眼鏡,「沒必要吧,你們幾個大男人,欺負女孩子……」


佟嘉業說:「我女朋友想跟她交個朋友,不灌酒。」


我深吸一口氣,默念:算了,就當上墳了。


人一多,就會起哄,尤其是當年轟動全校的八卦主角出現。


我收斂著喝,酒精的作用下還是有點上頭。


最後班長替我擋了一杯,拉起我就走。


我跟在後面,說:「謝謝啊,班長。」


他嘆了口氣,分開擁擠的人群,「家住哪兒?有人來接嗎?」


我想了想,遲鈍地掏出手機,撥通了尤川澤的電話,很快有人接起:「喂?」


我咯咯笑著,「哥哥,我結束了,你來接我呀……」


那頭一頓,「喝酒了?」


我重重點頭,「喝了!」


「地址給我。」


尤川澤今天真好說話,沒讓我先上繳零花錢才答應。


我把電話往班長耳朵上一貼,「你跟他說吧。」


班長利落清晰地報了地址,扶著我站在路燈下,「佳期,以後別自己一個人喝酒。」


我點點頭,靠著路燈杆閉眼休息。


我沒吃什麼東西,空腹喝了一點,酒勁就上來了,眼皮發粘。


很快,車燈照亮了路面。


一輛銀色轎車停在面前,有點眼熟。


車門打開,一個高挑的身影踩著路燈下的影子,徑直向我走來。


班長問:「佳期,這是你哥哥嗎?」


我抬起頭,睜開眼,看著男人沉著臉走進燈光下,高興地說:「是……嗝……是我嫂——」


嘴上突然覆上一隻大手,蓋住出口的話,清冷的聲線響起:「給你添麻煩了。」


班長目光在我和盛砚書之間逡巡。


我知道不能在別人面前叫他嫂子,於是掙開盛砚書的手,笑呵呵地說:「對,是我哥哥。」


班長這才放心地擺擺手,「佳期沒喝多少的,她酒量淺……」


「好,費心了。」


盛砚書將我攔腰抱起,塞進副駕,俯下身替我系好安全帶,冷冽的木質香衝淡了酒精的辛辣。


很快,車子發動了。


我不舒服地動了動,按著腦門,「嫂子,慢點開,我要灑了……蓋子扣好……呃……扣好……」


盛砚書淡淡說道:「吐車上兩百。」


我嫂子肯定是生氣了,四舍五入,我哥也生氣了,那麼,我爸媽也生氣了。


這樣一想,我心裡發堵,突然哭出聲來。


盛砚書沒管我,任我發泄。


車拐進小區樓下,車裡已經開始了情感劇場。


我把自己和佟嘉業的破事倒豆子一樣,全都吐出來。


最後頭靠窗,悶聲抱怨:「我哥不讓我談戀愛,我爸媽也不讓,他們說我眼瞎,不靠譜。」


盛砚書砰關上車門,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蹲在我面前,「佳期,到了。」


我突然住了嘴,抽噎幾聲,歪歪斜斜地走下車。


盛砚書攙住我的胳膊,一起往樓道走。


盛夏的風是悶熱的。


我抱著盛砚書的胳膊,繼續說:


「嫂子,我要找男朋友!我不能認輸!明天就找——呃,不,今晚!我就下社交軟件,我就——」


路過一處鮮花盛開的牆下,盛砚書突然將我推在牆上。


左手撐在我的耳畔,高大的身子俯下,將我困在一個他懷抱變成的狹小空間。


「你想要什麼樣的男朋友?」他低著頭,不緊不慢地問。


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發絲,痒痒的。


大腦在酒精的麻痺下,緩慢運轉著,幾秒鍾後,宣告宕機。


「好看的。」我咬著唇,笑眯眯地說:「比如嫂子這樣的。」


「我這樣的?」


我唔了一聲,「嫂子長得好看!你有兄弟可以介紹給我嗎?」


盛砚書笑了,笑聲順著夜風,在我心頭迭蕩。


「我是獨子。」


我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變得清醒,


「那……那算了……我不能喜歡嫂子……我不能讓我哥打光棍兒……」


零花錢可以分享,但是對象不能!


堅決不能!


即便我跟我哥都悲催地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他湊近我的耳朵,輕聲說:「可我不喜歡你哥哥,我喜歡你。」


我腦子亂了,滿眼都是盛砚書的臉,我絮絮叨叨:「不能不能……我哥娶媳婦都費勁啊……我不可以的——」


嘴唇被人封住,打斷了我的話。


這一刻,全世界隻剩下我的心髒還在噗噗跳動。


我被人吻了!


他毫不留情地撬開城池,汲取掉我最後的理智。


更可怕的是,在這樣柔和又不容拒絕的節奏裡,我竟然開始學著回應。


該死的甜美……又令人陶醉。


突然,腦子裡斷了根弦。


我劇烈掙扎起來!


我是個混蛋!


我竟然!


親了我嫂子!


盛砚書察覺到我的抗拒,松開我,揉揉我的頭發。


他剛說出一個「你」字,我一貓腰鑽出他的桎梏,像隻落荒而逃的兔子,撒腿朝樓上跑。


要死了!


咚咚咚!


樓道裡回蕩著我劇烈的敲門聲。


「誰啊!催命呢!」


門打開,我哥系著圍裙,手舉炒勺,不耐煩地站在門口,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他本來可以有一個幸福的晚年,現在全被我毀了。


我撲通跪下去。


在尤川澤見鬼的目光裡,我悲痛欲絕道:「哥,我對不起你,我,愛上了嫂子!」


死一般的沉寂。


隔壁鄰居因炎熱開了一條縫的門咔噠關上,上了鎖。


屋裡走出個一臉蒙圈的女人,對我哥說:「親愛的,她……在說……我嗎?」


我望著玄關鏡子裡,眼線混著眼淚在臉上淌成河的自己,又看看裡面站著的貌美姐姐,喃喃夢囈:「到底誰是我嫂……子?」


她一半戒備,一半好奇地走過來,躲在我哥身後,「你是佳期吧……我知道你,有點突然……我……對不起……」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哥往後一看,突然明白過味來,像吞了一顆蒼蠅似的,提著我後脖領從地上提溜起來。


「尤佳期,你把舌頭捋直,跟老子說喜歡誰?」


我被迫轉身,面對迎面而來的盛砚書,發現他下唇上被我咬出的牙印兒,尖叫起來,「我沒說話!我什麼都沒說!」


盛砚書喜歡我!


我幹了什麼?


我把大姨媽幾月幾號來,一次來幾天都告訴他了!


我還問他產後媽媽的日常護理!


還因為沒鬥過前男友,喝得爛醉,當著盛砚書的面在車上號啕大哭!


盛砚書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也沒理我,直接跟我哥說:「有問題跟我談,別嚇她。」


「你親她了?」身後的語氣森涼冰冷。


盛砚書大言不慚道:「是。我跟她告白了。」


「盛砚書!老子鏟了你!」我哥這一刻像隻露著獠牙的瘋狗,揮舞著炒勺就衝過去,唾沫星子都噴我脖子上了,「你個老叔叔敢碰她!」


「不好意思,本人和你同齡,老叔叔。」


「盛砚書!老子不打得你滿地找牙,就跟你姓!」


盛砚書笑了一聲,「不用你跟我姓,你外甥跟我姓就好了。」


「你廢了!」


一片混亂中,溫柔的嫂子把我拉進了家門,隔絕了修羅場。


她憋著笑,一邊替我擦臉,一邊問:「你喜歡砚書呀?」


我吸吸鼻子,酒還沒醒,委屈巴巴地點頭,「有點喜歡……」


接著裂開嘴大哭,「我沒臉了……他什麼都知道了,他連我子宮上有幾個瘤子都知道了……」


我嫂子笑得眼中帶淚,還不忘幫我拍背順氣。


處於悲痛中,我還不忘睜開腫脹的眼縫,抽抽搭搭地問:


「嫂……嫂子……你……你什麼時候跟我哥在一起的?」


我嫂子抿唇一笑,「大概半年吧。我們都是同事……」


為什麼我邋遢哥身邊都是神仙?


嫂子更是人間溫柔。


這下我確信了,尤川澤他真的喜歡……女人。


而盛砚書,也喜歡女人……


「嫂子。」我抱著她,聲音悶悶地撒嬌,過了會兒,說:「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


我嫂子笑瘋了,「說你不是川澤的妹妹我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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