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是啊,姜導。”她輕笑著點了點頭。


  “咱們要合作的話,你可不能這樣端著。大家要像一家人一樣聊天啊,得好好溝通溝通,交流交流,才能一塊兒創造出精品來。”姜超說著,突然笑了起來:


  “這就像生孩子,電視劇就是我們的孩子,要想把孩子生出來,這不得一塊兒好好~的努力嗎?”


  說罷,他笑的特別開心,顯然很為自己的‘俏皮話’得意。


  那種資深老油膩渣男的氣質濃到令人想吐,說話時還帶著一股酒氣,讓人想一腳踢開他的臉。


  歐朝年很怕鞠禮發飆,更怕姜超沒分寸,真對鞠禮做出什麼過線的行為。


  他忙舉著酒杯,拉住姜超,笑著道:


  “姜導你怎麼跑了?是不是怕我灌醉你啊?躲酒可不行啊,咱們非得喝盡興了。”


  姜超捏著杯子,卻不跟歐朝年相碰,隻轉頭笑道:


  “跟你個臭男人喝有什麼意思?我要跟你們鞠總喝。”


  鞠禮便是趁著姜超轉頭跟歐朝年說話的功夫,伸手探進放在身邊的包包裡,從裡面摸出個東西後,快速套在了食指上——


  正是神奇物品小蜜蜂失聲戒指一枚。


  此前鞠禮已經認真看過這東西的作用:


  戒指上蜜蜂尾部僅有一根小針,當針刺進生物體內,將喪失聲音4小時。


  鞠禮想,如果姜超不動手動腳也就罷了,要是他真的敢向她伸手,她就非得讓他好好受受罪!


  結果她這個念頭才落,姜超就舉著酒瓶要給她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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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鞠禮我給你倒酒。”他自認自己年紀都快能給鞠禮當爸爸了,算的上是長輩前輩。


  他又是知名電視劇導演,身份地位都到了,這樣的自己,給鞠禮倒酒,她是怎麼也不可能拒絕的了的。


  卻不想鞠禮竟然抬手擋了一下他倒酒的手,隨機笑著搖頭道:


  “姜導,我不太能喝酒。”


  “剛開始都是不太能喝的,商場上做老板的,哪能不會喝酒呢。”姜超說著繞開她的手,仍要往她酒杯裡倒,卻完全沒注意到,方才她格擋他手時,有東西刺了他一下。


  他見鞠禮還要躲,抿著唇幹脆開始傾斜酒瓶。


  這做派那就是‘你不用酒杯來接酒,那酒就要直接澆在你身上了’的意思。


  鞠禮才用蜜蜂戒指刺了他,正恨恨的等著姜超說不出話來,完全沒想到這個猥瑣的老男人還會裝醉來這麼一招。


  她一時不設防,就這樣被姜超的酒灑了一身。


  哗啦啦一下,酒液順著腰身一路流到褲子上,又順著她的腿流到沙發上。


  鞠禮啊一聲尖叫,想要起身躲閃,可他坐在她正對面,她意識到自己現在直著站起來,就會靠他很近,甚至胸口直對上他臉。


  心裡氣惱著,她不得不向左繞開他跳起來,才躲開他‘倒酒’的範圍。


  可就是遲疑的這麼一會兒工夫,她腰處、腿上的布料已經完全被酒打的透透的了。


  “哎呀。”姜超這才裝模作樣的抬起酒瓶,轉頭看著鞠禮驚慌失措拿紙擦身上酒液的樣子,眼神不自覺深了深。


  方才他聽著她一聲低叫,已經開始聯想她在某些場合、某些狀況下高低起伏的聲音可能會是如何。


  再看她拿著面紙擦拭腰身和腿根處的酒液,目光自然而然黏在她那些部位處。


  他嘴角銜著笑,表情很是不懷好意。


  轉手也抽了一張紙,他作勢要幫著她擦擦。


  鞠禮瞄見他手,連看也不想看一眼他那張惡心的臉,隻低著頭一邊專注擦身上的酒液,一邊後退一步躲開了他。


  姜超剛才完全就是朝著她澆酒,幾乎將大半瓶都潑灑在她身上。


  淺色系的長褲全都洇了酒色,湿湿冷冷的非常不舒服。


  鞠禮磨著牙,恨不得照著姜超的臉就來兩巴掌。


  她氣的手發抖,用盡渾身力氣壓著火氣和屈辱感。


  姜超冷哼一聲,想要開口假模假樣的關心一下,道個歉,卻突然發現不對勁——


  他開了口,可是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有些不確定自己是在吵鬧的環境裡,聽不見了,還是發不出音來,忙轉頭湊到自己助理耳邊說話。


  “?”助理疑惑,“姜導你說什麼?”


  那邊歐朝年正站在鞠禮身邊低聲關心,問她要不幹脆先走,他來應酬。


  鞠禮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她抬起頭,朝著姜超看一眼,心道,反正這個聚會也馬上要散了。


  歐朝年幫鞠禮遞了張面紙,心裡一陣陣惱火,覺得今天這事兒是很難成了。


  搞不好自己要兩邊不是人。


  鞠禮顯然不是個會任由姜超調戲,笑著圓滑應對的人。


  這樣一來,也隻是要舍掉姜超這個選擇了。


  如此想著,他琢磨著如何應對姜超,轉頭想看一眼,卻見到姜超並非他想象中端著酒杯,好整以暇看好戲的樣子——


  Ktv裡,姜超一張臉蒼白著,張著大嘴不知在做什麼。


  看似要呼喊大叫,偏偏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姜超此刻早已失了方寸,他不斷企圖發出聲音,卻無論如何做不到。


  轉手拉住自己助理,助理也是一臉迷茫,不知道怎麼回事,更不知道姜超要幹什麼。


  還是歐朝年先反應過來出事了,他一把拉過陳夢,跟陳夢耳語了幾句。


  陳夢忙停止幫鞠禮擦酒液,轉身去關了ktv的音響,把燈也全打開了。


  Ktv瞬間安靜並明亮起來,剛才還唱歌的人有些不明所以。


  但很快,房間裡所有人都被姜超吸引了注意。


  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會變得惜命,無非是因為發現自己開始變得容易得病,身邊人也逐漸有生重病的,甚至亡故——


  再也不復年輕時隨便造作,一點兒事沒有的強壯了。


  現在的姜超,腦海裡越來越多恐怖念頭,雖說身體不痛不痒,但各種可能突發絕症的想法仍不自覺佔滿大腦。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


  姜超不是不能說話,而是完全發不出聲音了,連低吼或者呢喃都做不到。


  他整個人像被點了啞穴,無論把嘴長的多大,多用力,都發不出一丁點聲響。


  他覺得自己快死了,嚇的六神無主,很快臉色便由白轉青。


  一想到可能得了要死人的病,他腿一軟,哆嗦著拽了助理的胳膊往地上出溜——站不住了。


  一個人往日裡越是虛張聲勢,越會欺軟怕硬,就越是懦弱膽小。


  姜超正是這樣的人,平時看起來張牙舞爪、洋洋自得,但遇到了事,卻比任何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差——


  年輕時他或許還沒有這麼嚴重,可上年紀後,他越來越安於享受,工作上吃老本,無法直面困難和挫折,整個人都在縱情聲色中腐爛了。


  巨大的恐懼讓他耳鳴,眼前發黑,心跳加速,整個人的意識都開始渙散。


  他的副導蹲到他身邊問他怎麼樣,哪裡不舒服,他隻是慌張的張著嘴,一邊搖頭一邊戰慄。


  鞠禮沒想到姜超會被嚇成這樣,倒是有些吃驚。


  這時手機輕微震動了下,她點開一看,就見小秘書系統彈出了個彈出框——


  【小蜜蜂失聲戒指1%幾率的‘驚顫’效果被觸發!會在1-3天內自動消失。是否產生後遺症:不確定。】


  “……”她扯了扯嘴角,系統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吐槽罷,再點回任務看了一眼,她才發現小蜜蜂失聲戒指的介紹後面還有個小黑點,伸手隨意一點,居然點出個彈出框【備注:有極小幾率觸發負面情緒。】。


  這個小黑點居然是備注查看按鈕?她之前一直以為是比較靠上的實心句號呢……


  ……


  “小王,你拿上車鑰匙。”姜超的副導也被嚇夠嗆,慌張的想要帶人就醫。


  “不行啊,我喝酒了。”小王瞪圓了眼睛,臉紅彤彤的,喝的顯然不少。


  “……”


  副導問了一圈兒,大家都喝了酒,沒法開車,可現在再找代駕也來不及。


  這時歐朝年突然想起鞠禮沒喝酒,他便轉頭問鞠禮:


  “你——”


  鞠禮不等他將話說完,就開口道:


  “我不會開車。”


  “……”歐朝年有些哭笑不得,隻得閉嘴。


  姜超在副導和助理扶架下癱坐在了沙發上。


  大家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壞了什麼,食物中毒還是怎麼的,隻想著抓緊出去攔個車去醫院。


  他們隨便披上外套,急匆匆幫著快暈倒的姜超勉強穿上大衣。


  今天的晚飯到底是歐朝年約的,他也要跟著一起送姜超去醫院。


  場面一度很混亂。


  姜超被攙扶著站起身時,鞠禮便趁亂擰開一瓶礦泉水。


  她把礦泉水瓶口對上姜超屁股,接著用力一捏礦泉水瓶,裡面的水瞬間呲噴出去,姜超屁股後面的褲子瞬間湿透。


  她這才將那瓶礦泉水隨手放在矮桌上,整個過程都很從容。


  轉身去房間另一邊取自己外套時,她甚至是優雅的。


  走到門口時,鞠禮聽到陳夢對姜超的助理道:“姜導好像尿褲子了……”


  鞠禮攏了下頭發,冷著臉,忍著因為褲子和腰側被酒打湿而涼飕飕、湿黏黏的不適感,跟著一群人一起離開了包間。


  然後,她看見陳夢趁著眾人不注意的功夫,對著姜超的背影拍了一張,又走到側面,拍了張姜超側臉的照片。


  …


  …


  當晚,鞠禮回到家洗過澡。


  把衣褲也放進洗衣機,洗過準備晾的時候,卻發現花老板置裝費買的品牌衣褲被染色的地方已經洗不掉了。


  她有些心疼的一邊吹頭發,一邊還在生氣。


  一想想到他4個小時後就能發出聲音,被嚇壞的狀況也會在最多3天後恢復,可能還會在未來的幾十年裡,惡心可恨的對其他女孩子出手,她就覺得很不解氣。


  正氣著,歐朝年的電話打了過來。


  一是看她是不是還在生氣,關心問候。


  一是跟她說一下姜超的狀況——


  所有能檢查的項目都檢查了,整個人折騰的要死要活,也沒查出什麼病來,仿佛很健康。


  有一些檢查要明後天才能出檢查結果,然後就被留院觀察了。


  “我沒事,咱們換個導演吧。”鞠禮皺著眉頭道,。


  姜超這樣的人就算籤進來了,恐怕劇組裡也消停不了。


  也許業務能力的確很好,但一想到他可能會在劇組裡依靠職權亂搞,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隻要有別的選擇,她就不想跟他合作。


  “嗯,我再琢磨琢磨,你別著急。”歐朝年說道。


  “嗯,行,你再篩選篩選吧。”


  兩個人又簡單聊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晚上鞠禮給鍾立言打了個電話報平安,今天被欺負的事兒並沒有跟他說,怕他擔心,隻提了今天見的導演沒談下來,要重新找。


  聊過掛了電話後,她歪著腦袋坐在床邊,忍不住轉了轉眼珠。


  怎麼覺得老板這兩天,好像比她還忙呢?


  最近老板工作很多嗎?


  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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