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沈屹心下泛起酸澀失落,小聲地嘀咕:“怎麼可能呢。”


  溫檸這麼花心,才不會死心塌地地愛上他。


  沈屹攥緊的手不知何時松開,溫檸摸索著插進`他手指縫隙,和他十指相扣,“怎麼不可能。你以為誰都能讓我拋下工作,不顧一切地來醫院看望啊?”


  “上次他住院,你不也過去照顧了?”


  “那是我已經忙完了,他正好給我打電話,我才去的。今天為了你,我可是連客戶都不顧了。”


  沈屹舔了舔唇,“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問聞堯。”


  沈屹本來就對溫檸完全沒有抵抗力,尤其她一靠近,他的腦子就會亂成一團漿糊,思路不自覺被她帶著走。


  僅剩的理智讓他問出了最在意的問題:“那你為什麼不和那個人分手?”


  “我這不是還沒玩夠,想多玩兩天。”溫檸繼續拉近距離,親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


  沈屹眼神一凝,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和他隻是玩玩?”


  溫檸說話時的氣息噴拂在他下巴,“嗯,他跟你長得很像,那時候我又沒跟你重逢,所以才找他的。”


  沈屹濃黑的睫輕`顫,聲音蘊著不易察覺的委屈,“可你去看他打籃球,去過他家裡,送過他禮物。這些你都沒對我做過。”


  溫檸眼神微訝,“你在意這個?”她以為沈屹在意的是她不忠,沒想到他最在意的是這些事沒對他做過。


  “我當然在意。”沈屹繃緊了下颌,後半句話說得很小聲,“你跟我在一起就隻有上床。”


  “說什麼呢。我跟別人是上床,跟你不是。”溫檸笑著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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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跟我是什麼?”沈屹下意識追問。


  溫檸湊近他耳邊,唇息撩過耳畔,緩緩吐出兩個字。


  說完就見沈屹耳朵紅了,漆黑的眼中簇起兩團微弱的光亮。


  她的意思是,隻對他有感情嗎?


  所以才會用做`愛這兩個字。


  隻和他做。隻喜歡他。


  “以後我把跟他做過的事,都跟你做一遍好不好?”


  沈屹心中已經有些動搖,踟蹰著問:“那你什麼時候和他分手?”


  “等我玩夠了就分。”


  沈屹連忙問:“玩夠是多久?”萬一她想玩很久呢?


  “最多不超過兩個月,行不行?”


  沈屹陷入沉默,溫檸湊過去親了親他柔軟的唇,“沈乞乞,你對我就這麼狠心啊?”


  “我還沒答應呢。”她怎麼能親他呢。


  而且他們之中,明明是她更狠心,她居然倒打一耙。


  溫檸故意又親他,貼了兩秒鍾才松開,笑意盈盈地挑釁,“誰讓你生病了沒有反抗能力。不願意被我親就好好吃飯,趕緊好起來。”


  沈屹沒有不願意被她親。


  他隻是心中仍有疑慮,怕她又在欺騙自己。


  沈屹按捺著心中酸澀不安,“那你上午為什麼說,要把我的東西打包寄走?”這麼想和他斬斷聯系嗎?


  “你的東西放在我家,我總睹物思人,心裡多不舒服。”溫檸的語氣低落下來,右手捏了捏他的臉,“本來我可以打電話通知你的,你猜為什麼要特意到你那跑一趟?”


  “為什麼?”


  溫檸明眸灼灼地盯著他,聲音溫柔繾綣,像是飽含了深情,“因為想見你啊。”


  許久沒聽到她說情話,沈屹心跳不期然漏了一拍。


  再回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眼眶就不自覺湧上熱意。


  如果在他剛得知那個人的存在的時候,溫檸就對他說這一番話,他肯定很難相信。


  但分開這段時間,他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實在太過難熬,他已經沒辦法再繼續承受下去了。


  在眼下他最虛弱的時候,溫檸的話無異於一根救命稻草。


  隻要他願意抓住,就可以不再經歷這些掙扎,就可以得到解脫。


  沈屹不想去考慮這根稻草一旦斷裂,迎接他的會是什麼下場。他隻知道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他會死的。


  仿佛有道聲音在耳邊不停勸誘,抓住,抓住這絲希望就可以活下去。


  溫檸有正牌男友沒關系,她想跟別人玩玩也沒關系。


  他隻能以見不得光的身份留在她身邊也沒關系。


  隻要溫檸沒對那個人動心,有再多苦痛他都忍得下。


  沈屹抬起手攥住了溫檸的手腕,上方的輸液袋被他的動作帶得晃動了下。


  他湿紅的眼睛深深凝望著她,低啞嗓音帶著難以自抑的顫,語速很慢,“我可以答應你。但你必須保證,至多兩個月……一定會跟他分手。”


  溫檸點點頭,“好,我向你保證。”然後她松開和他交握的手,輕輕去掰他抓著自己手腕的另一隻手,“你這隻手輸著液呢,別亂動。”


  沈屹的手松了力道,溫檸小心地託著他的手腕放回床上,“幸好沒跑針。”


  視線轉回來,就見沈屹咬著唇默默流淚,身軀都在壓抑地輕`顫。


  撞上她的目光,他立刻狼狽地別開臉,然後慌亂地拉起被子蓋住頭,將自己藏進沉悶的黑暗中。


  像是生怕被她笑話。


  溫檸唇邊笑意不知何時消失,站在床邊注視著他,輕聲勸道:“我不說你像怨夫了好不好?別一直悶在被子裡,不然要悶壞了。”


  沈屹用最大的力氣閉緊雙眼,卻還是有源源不斷的液體從眼中流出來。


  他不想哭的。


  可一想到他們的感情始終有另一個人的存在,胸口就好像破了個大洞,蔓延開生澀鈍痛,流再多眼淚都填補不上。


  “那我先出去,待會兒再來看你。”溫檸嘆了口氣,說完就轉身朝著病房門口走去。


  剛握上門把手,正準備拉開門,聽到身後艱澀的一聲:“溫檸。”


  溫檸停住了腳步,卻沒回頭,“怎麼了?”


  沈屹氣息痛苦,近乎乞求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傳開,“……你注意安全,不能把他帶回家。”


  溫檸心尖發麻,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受。


  她垂下眼,緩緩應了聲:“好。”


  -


  後來溫檸臨時有事回了公司。


  等病房裡的哭聲漸漸消弭,聞堯心緒復雜地推門進來。


  輸液袋已經空下來,他按鈴叫來護士。


  換完輸液袋,病房裡又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望見沈屹仍有些紅腫的眼,聞堯心底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答應跟溫檸復合了?”


  剛才他就站在門外,他們的對話聲零星入耳,隻除了幾句沒聽清楚。


  沈屹正在輸液的手指微蜷,聲音還帶著痛哭後的沙啞,“嗯,她說兩個月之內就會和那個人分手。”


  聞堯不敢置信地問道:“然後你就信了?”


  “……嗯。”


  聞堯覺得荒唐,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當初他剛在露臺上發現溫檸不忠的時候,就已經設想過,沈屹知道真相之後可能會不舍得分手。


  分開這段時間,沈屹過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食不知味寢不安睡,瘦弱得幾乎不成人形。


  如果他們復合後,能讓他恢復生機,好好照顧自己,聞堯覺得不是壞事。


  可他擔心的是,萬一兩個月後,溫檸仍然不肯跟那男生分手怎麼辦?


  萬一她玩夠了這個,又想玩下一個男人怎麼辦?


  萬一事情敗露了又該怎麼辦?


  沈屹好歹也是公司總裁,知名的青年企業家,要是被人發現他介入別人的感情,他以後還不得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他還怎麼抬起頭做人?


  在聞堯沉思的時候,又聽到沈屹低聲說:“溫檸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來招惹我和你,說明……她對那個人也沒多喜歡。”


  像是在說給聞堯聽,也像是在努力找理由讓自己安心。


  聞堯心下五味陳雜。


  他擔心的那些問題,沈屹不可能沒想過。


  但他明知賭輸的幾率更大,還是一頭扎進了甜言蜜語編織的陷阱。


  不答應又能怎麼辦呢。


  沈屹根本沒辦法跟溫檸分開,離了她他甚至活不下去。


  要麼再相信一次溫檸的話,要麼像現在這樣,在痛苦中一點點走向滅亡。


  沈屹……早就已經沒有選擇了。


  作者有話說:


  上章前半段修過,可以回看一下,這章還是100個包,感謝支持~


第 32 章 [VIP]


  晚上, 沈屹剛下床準備去洗漱,就聽見細高跟嗒嗒的聲音響在病房外。


  門很快被人從外面推開,明豔動人的女人出現在門口。


  溫檸從身後關上門, 唇角抿出淺淡的笑意, 跟他打招呼:“怎麼下床了?你要做什麼?”


  沈屹的目光落在她過於清涼的著裝上, 本想跟她說晚上多穿點衣服,可又擔心會被她覺得自己啰嗦, 還是轉了話頭,“刷牙。”


  “我陪你去。”溫檸放下包, 走過去扶住他的胳膊。碰到他過於空蕩的衣袖,她忍不住叮囑, “你最近瘦太多了,以後可得多吃點,知道了嗎?”


  “嗯。”沈屹乖順應下。


  沈屹剛拿起牙刷,溫檸就主動拿起牙膏,擰開蓋子,幫他擠到牙刷上。


  有一團牙膏從牙刷邊緣滑落, 掉進了潔白的洗手池。


  溫檸眨了眨眼, 揚起小臉衝他笑,“我第一次幫人擠牙膏, 不小心擠多了。”


  “沒關系。”沈屹看到她笑,也不由得小幅度地彎了彎眼睛。


  “快刷吧,不然剩下的牙膏也要掉了。”溫檸輕輕託舉他的手臂,笑吟吟催促。


  沈屹對著鏡子洗漱。


  他剛擦完臉放下毛巾, 脖子就被人手臂圈住, 緊接著嘴唇印上一抹溫熱的觸感。


  沈屹臉頰白淨, 肌膚微涼, 額前黑色短發半湿,搭在清冷的眉宇間。


  他五官輪廓清雋深刻,薄薄的眼皮,漆瞳仿佛冰水浸過的琉璃,幹淨分明,噙著水霧般的茫然。


  溫檸喜歡極了他的長相,不輕不重地在他薄紅的唇上咬了一下,而後舌`尖嫻熟地頂開齒關,輕柔掃過上顎。


  他的氣息是薄荷味的沁涼,但很快就被她染上了溫度。


  從最初的怔愣中回過神,沈屹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按在她腦後,也開始一下下地深深回應她的吻。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親密過了。


  沈屹手臂收緊,愈發將她的身體推向自己,迫切地需要從這樣的親昵中獲得安全感。


  “沈屹,今天晚上……”說話間,聞堯推開了病房門,一眼就看到熱情擁吻的兩個人。


  沈屹面皮薄,不好意思地松開溫檸,氣息不穩地看向他,臉龐攀上緋紅,“怎麼了?”


  聞堯表情空白了一瞬,怔愣地望著他們,眸光微暗。


  他很快收斂心緒,抬手摸了摸後頸,“沒什麼,我就是問你晚上需不需要陪床?”


  “不用,我沒什麼事。”


  聞堯點了點頭,笑得很勉強,“那我先走了,有需要就給我打電話。”


  倉促地說完這句話,他就立刻退出去關上了病房門,腳步聲匆匆遠去,像是在逃避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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