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池深:“?”


  謝卿淮:“池深說他很想結婚,希望你們盡快能給他定門合適的婚約。”


  池深:“???”


第66章 禮物


  試了婚紗,看了場地,跟婚禮設計團隊對接過流程,總算吃上晚飯。


  宋酥酥沒什麼胃口,跟陳溫瑤打了聲招呼,就跑到院子裡小石桌旁等謝卿淮。


  晚風微涼,噴泉映照著舒緩燈光,她趴了會兒,有點犯困。


  謝卿淮和池深坐車到別墅外時,就瞧見宋酥酥半張小臉貼著石桌睡過去,長長睫毛順著呼吸顫啊顫。


  身上還不知被誰蓋了條毛毯,懷裡揣著個漂亮的方盒子。


  侍從過來開車門,謝卿淮遲疑了下,轉頭疑惑:“你跟我回家幹什麼?”


  “伯母讓我來吃飯。”


  “哦。”


  剛才聽完那一句“妹妹隻把你當哥哥”後,他就不是太想搭理池深。


  快兩步走到小姑娘跟前,瞧見她睡得香,時不時咂吧兩下嘴,不自覺有點好笑。


  池深跟著湊過來,壓低聲音:“也不怕她感冒了,好哥哥。”


  謝卿淮將毯子往上扯了扯,掃他一眼:“你爸剛不是給你發了十幾個相親對象嗎?看完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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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謝卿淮好心地問候:“沒看完需不需要我幫你挑挑?”


  池深微笑:“謝謝,不用,我先進去了。”


  跟謝卿淮鬥嘴,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他朝大門走去,沒兩步,後頭男人嗓音淡淡:“等等。”


  池深困惑回望,就瞧見謝卿淮從宋酥酥懷裡小心翼翼摳出那個精致盒子:“你給我看看這是什麼?”


  “什麼?”


  他被勾起好奇心,往回走了兩步。


  隻見謝卿淮將盒子打開,一枚閃眼的男戒放在當中:“哦,原來是酥酥送我的結婚戒指啊。”


  池深:“......”


  池大少爺循規蹈矩多年,一句髒話卡在喉嚨裡即將冒出,終於在瞧見宋酥酥醒來時硬生生咽回去。


  他攥著珠串,彎腰,湊在宋酥酥耳邊,嗓音溫柔:“酥酥,剛剛你哥說不喜歡你送的戒指。”


  謝卿淮:“......”


  -


  “你們兩個多大了?”


  “二十七了好不好!酥酥才二十!”


  “有你倆這樣逗妹妹玩的嗎?”


  “別吃了!愛上哪去上哪去!”


  陳溫瑤摸摸睡眼朦朧的宋酥酥的腦袋,“別怕,媽給你做主。”


  宋酥酥眼前還霧蒙蒙的,緊緊揣著戒指,癟著嘴不說話。


  “我錯了。”


  池深認錯認得極快,真誠地看向宋酥酥,“池深哥哥跟你開玩笑,別生氣。”


  宋酥酥瞥他一眼,嗓子裡軟綿綿地嗯了聲,算是原諒,轉頭又眼巴巴瞥向謝卿淮,杏圓眼沾了點水汽,委屈得不行。


  這戒指花光了她所有存款,才請姜早的某個哥哥快馬加鞭打制的。


  雖然比不上謝卿淮送給她的,那也是一份心意嘛。


  怎麼能不喜歡。


  被她這麼一瞧,謝卿淮心都快化了。


  他站起身,從池深這個罪魁禍首腳上踩過去,池深悶哼一聲,抿抿唇。


  這世上就沒有比謝卿淮還記仇的人。


  謝卿淮置若罔聞,拉住宋酥酥的手:“走,我帶你去看點東西。”


  她似乎還惱著,往陳溫瑤身邊湊了湊,被輕輕往外推:“去吧。”


  有了人給臺階下,宋酥酥別扭地應一聲,被謝卿淮牽著進電梯,上二樓。


  二樓盡頭是謝卿淮的書房。


  也是那日發生事故的地方。


  她耳根紅了下,微微掙扎,兇巴巴問:“你想幹什麼?”


  “想什麼呢?”


  謝卿淮揉亂她腦袋,一本正經,“我跟那種把人按進書房就親的流氓不一樣。”


  宋酥酥炸毛得更厲害:“你說誰是流氓!我再也不原諒你了!”


  她轉身要跑,被拎著後脖頸抓回來,塞進書房裡。


  燈啪嗒在身後打開,琉璃燈映出古樸書香氣的裝飾。


  謝卿淮將她一路拎到對面櫃子前,抱著胳膊:“打開看看。”


  “什麼東西?”


  她將剛搶回來的戒指往口袋裡一揣,眼看也沒有可以跑的地方,隻好氣鼓鼓地去拉開櫃門。


  等看清裡頭東西,她微怔。


  五層左右的櫃子,裡頭整整齊齊擺放著各種小玩意。


  乍一看,還都有些眼熟。


  她下意識伸手拿起中央玻璃展示臺上的手串。


  五顏六色的廉價塑料珠被透明皮筋串在一塊,打了個粗劣的醜陋的蝴蝶結。


  似乎是她讀小學時偷偷在校門口買的手工玩具。


  編了好多好多天,趕在謝卿淮生日前送給他,是那時自己拿得出手的最好的禮物。


  手串旁邊放著個陶瓷存錢罐。


  那是她和姜早在公園散步時畫的,粗制濫造的卡通小貓,晃一晃,裡頭還有幾個硬幣。


  宋酥酥想起來,裡面放著一千零六塊錢。


  那時候在謝家已是第六個年頭。


  她偶然聽到謝崇和陳溫瑤談論,公司的狀況有些麻煩。


  年幼時懵懵懂懂,隻怕謝家會破產,又想起謝家哥哥做科研要花好多錢。


  所有人裡,隻有謝卿淮對她最好。


  她就偷偷跑去姜早家裡的書店打工,賺了一千塊錢塞進存錢罐,送給謝卿淮讓他好好做研究,不要擔心錢的問題。


  隻是沒想到,這個存錢罐居然還在。


  裡面的錢也還在。


  除此之外,這面櫃子上還放著各種手工擺件,包括在學校美術課拿回來的石塑作品,還有初中拿獎學金後給謝卿淮買的手表。


  三千塊。


  指針還在轉動,表盤也很新。


  看得出來主人極其愛護。


  隻是現在看來,這些禮物都有點不自量力。


  謝卿淮手上的表,幾乎都不低於七位數。


  但是......


  他保存得都好細心。


  她心跳又快了點,把玩著那塊表,臉頰跟著發燙,嘴硬道:“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


  “你說幹什麼?”


  謝卿淮微微俯身,溫熱氣息蹭過她的耳廓,視線裡那隻手冷白修長,拿起一張賀卡。


  上頭簡單地寫著“生日快樂!身體健康”。


  右下角落款:酥大王。


  指腹在字跡上輕輕蹭過,他淡笑道,“我連你隨手給的賀卡都這麼寶貝?你說你這麼認真準備的婚戒,我可能不喜歡嗎?”


  他靠得太近了。


  宋酥酥身子僵了僵,腦子裡酥酥麻麻地亂成一鍋粥。


  見她不應話,謝卿淮嫻熟伸手,從她口袋裡將戒指取出來,翻開她的掌心,放上去:“小白眼狼,給我戴上。”


第67章 負數


  “我才不是白眼狼。”


  宋酥酥強迫自己清醒一點,拿著戒指,稍稍有點緊張。


  她不知道謝卿淮的指圍,那天半夜偷偷測量,險些被發現。


  也不知測得準不準。


  她小聲道,“你把手伸出來呀?”


  “還挺兇。”


  謝卿淮瞧著她的心虛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伸手,“我願意。”


  宋酥酥將戒指往他無名指上戴。


  他指骨冷白,修長勻稱,精致得像件藝術品,本就昂貴精巧的戒指竟更奪目兩分,好似被放在博物館的展臺上。


  她心跳得更重,聲音也越來越輕:“我才沒問你願不願意。”


  “口是心非。”


  謝卿淮笑,將櫃子上的東西恢復原位,關好櫃門,“去吃飯,吃完飯再生氣。”


  -


  池深這回來的目的,不僅僅是吃個飯。


  先前在天泉山莊拍下的北唐雲汝真跡由專人送來,他算半個負責人,等檢驗好了再走。


  東西肯定是沒問題的。


  宋酥酥站在畫作前,戴著手套輕輕觸了下就收回,眼睛亮亮的:“我們明天要去見爺爺嗎?”


  她對謝爺爺的印象不多。


  隻記得那是個沉默寡言的老人家,脾氣不好,腿腳不好,身體也不好。


  聽說奶奶去世後,他就再也不肯離開那個鄉下的小竹樓,更不喜歡其他人去看望他。


  陳溫瑤和謝崇過去,喝一盞茶就要被趕出來。


  但她不一樣。


  她每回過去,可以足足喝上兩盞茶。


  因為這個特殊對待,加上小竹樓裡全是各種古董文物詩詞字畫,她對謝爺爺充滿好感,常常想找機會過去玩。


  “嗯,要去的,爺爺過生日,我們結婚,也要告訴爺爺一聲。”


  “好。”


  送走池深,將真跡卷好放置在木盒裡,宋酥酥又偷偷進廚房拿東西,準備睡覺時犯了難。


  總不能每天晚上都跟陳溫瑤睡吧?


  這樣未免太對不起謝崇了點。


  她眨巴眨巴眼睛,本來想回自己房間,不知怎得就拐了個彎進謝卿淮房間。


  男人正坐在桌前辦公,聞言抬眸,金絲邊框眼鏡後視線也顯得平靜:“牙膏已經擠好了,去刷。”


  自從領完證後,謝卿淮房間的衛生間裡就多了一套自己的洗漱用品。


  宋酥酥乖乖應好,洗完澡刷好牙準備出去時頓了下,捂住心跳,有點氣惱。


  奇怪。


  又不是第一次睡同一張床。


  她轉頭將水溫調至冰點,再次洗了把臉才往外走。


  謝卿淮已經上床看書。


  瞧見小姑娘呆站在衛生間門口,穿著夏季睡衣,白生生的小腿露在外頭,頭發扎成圓潤的球,松松散散,莫名有兩分嬌憨。


  他拍拍身側:“站著幹什麼,需要我過去請你嗎?”


  宋酥酥不爭氣地心跳又加快了點,皺巴著小臉搞不清自己的情緒。


  一定是謝卿淮長得太帥,那櫃子裡的東西又太久遠,勾起她某些奇奇怪怪的回憶。


  睡一覺就好了。


  她磨磨蹭蹭爬上床,拿出手機準備玩。


  屏幕還沒點亮,就被人隨手抽走放在床頭櫃:“明天要早起,睡覺。”


  “不玩手機我睡不著。”


  “睡覺前半小時玩手機更影響睡眠。”


  謝卿淮勾掉眼鏡,懶懶掃她一眼,見她挺不服氣的模樣,挑眉,“睡覺還是挨揍,自己選。”


  慫酥酥二話不說選擇前者,飛快閉眼。


  他失笑,被乖得想吐血,伸手關燈。


  暗色裡,宋酥酥慢吞吞睜眼,眼睛眨啊眨,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謝卿淮怎麼不抱她呀?


  以前每次睡在一塊,即便不做點什麼,他也總是摟著她輕輕拍拍。


  而現在,他睡得要多板正就有多板正,連呼吸都淡。


  宋酥酥翻了個身,漂亮眼睛微垂,蜷成小小一團。


  不知過了多久,她坐起身,伸出一根手指,準確無誤地放在謝卿淮鼻下探了探。


  還有氣。


  應該是睡著了。


  落針可聞的空曠房間,安靜得隻有她撲通心跳聲。


  她掰過謝卿淮平放在身前的手,按在枕頭邊,隨後小心翼翼枕上去,輕輕松口氣。


  離得近了,鼻尖是熟悉淺淡的香氣。


  困意也跟著卷上來,視線變得迷糊。


  臨睡前,她隻覺耳邊一聲無奈輕笑,枕著的那隻手也收緊些,輕輕拍著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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