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車外偶有人經過,明知道他們看不見車內景象,宋酥酥還是害羞得不行。


  她隻想快點走,聲音勉強響了點:“老公。”


  嗓音軟軟綿綿的。


  勾得人心痒痒。


  謝卿淮沒忍住,按著她的後腦勺又親了親她,聲線沙啞,失笑:“寶寶,你好可愛。”


  “……”


  宋酥酥又一次捂住他的嘴,板起臉,“回家。”


  離開南大前,謝卿淮又去了一趟辦公樓,秋招在即,之前同導師門下有不少優秀的師弟師妹。


  來都來了,幹脆去看一看他們的作品,拿一份個人簡歷,省得人多跑一趟。


  但誰也沒想到,他上樓的功夫,宋酥酥會在樓下遇到一個熟人。


  季燃。


  彼時宋酥酥正坐在路邊吃冰淇淋。


  南大特色之一,就是路邊偶爾會出現的限量版冰淇淋車。


  是南大學生的創業項目,冰激凌口感獨特,和外面買的都不一樣。


  宋酥酥恰巧遇上,買了兩個。


  原本有一個是要給謝卿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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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看起來馬上就要融化,她“迫不得已”一手一個,坐在路邊的石墩子上吃。


  正吃得歡,耳邊忽而傳來驚訝聲音:“宋酥酥。”


  她下意識抬眸,對上雙略微熟悉的眼睛。


  這人穿著件白襯衫,背上背一吉他,頭發燙得微卷,撲面而來的少年氣。


  宋酥酥記憶裡似乎沒有這一號人物。


  她呆愣愣地望著他,努力回想了下,最後還是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你是?”


  對方顯然有點受傷,提醒道:“季燃,我們高中見過的,我在你隔壁班。”


  “啪嗒。”


  冰淇淋撲通墜地。


  宋酥酥眼中那點對待陌生人的友好瞬間蕩然無存,轉而浮上點警惕。


  不是。


  跟前這人看著跟陽光開朗大男孩似的,居然是當年那個左青龍右白虎腦子還進水的不良少年??


  兩人的影子漸漸重合,宋酥酥咬著唇,沒吭聲。


  察覺到她的害怕,季燃忙退後半步:“當年的事情真的對不起,你別害怕。”


  宋酥酥嘴硬:“我沒害怕。”


  她倒是沒怎麼變。


  還是記憶裡那個倔強模樣。


  在所有人都怕他又被他吸引的那個時候,隻有她盯著他,認認真真說“我討厭你”。


  那姿態,和現在如出一轍。


  季燃歉疚道:“其實高中畢業之後我就回來了,我想找你跟你道個歉來著,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我現在想想,那時候真不是個東西。”


  他說著,又笑了下,將袖子捋上去:“你真別怕我,你看,我把紋身都給洗了。”


  那時候他胳膊上紋了個骷髏頭。


  現下幹幹淨淨。


  宋酥酥總算放松一點,朝他露出點笑:“沒事,都過去了。”


  話雖這麼說,但她眼中仍疏離。


  畢竟當年若不是謝卿淮,她還不知道會被欺負成什麼樣。


  季燃松口氣:“對了,你怎麼在南大?你是這裡的學生?”


  “嗯。”


  宋酥酥點點頭,沒細說,回頭望了望,想看看謝卿淮來沒有。


  季燃雖然沒有高中那麼霸道,卻也仍自來熟得很:“這麼巧!我也在南大,不過我是交換生的身份過來,就讀一年。”


  他見宋酥酥興致缺缺,似是想到什麼,從口袋裡拿出紙巾,半蹲下去將地上冰淇淋撿起來:“你等等,我賠你一個。”


  宋酥酥“不用”兩字還沒出口,他已匆匆去追冰淇淋車。


  恰在此時,謝卿淮從教學樓裡拿著資料出來,見小姑娘愣著,走過去摸摸她腦袋:“怎麼了?”


  “沒,沒什麼,碰到熟人了。”


  “熟人?什麼熟人?”


  謝卿淮話剛落下,季燃拿著冰淇淋跑過來。


  他其實長得很好看,隻是高中時流裡流氣,痞得要命,現下卷毛明眸,像個混血。


  將冰淇淋遞給宋酥酥,看向謝卿淮時稍頓了下,回想起來:“哥?”


  宋酥酥:“......”


  謝卿淮:“......哥?”


  他瞥一眼小姑娘手裡的冰淇淋,抿唇:“你是?”


  “季燃,你高中打過我的,記得嗎?”


  季燃笑笑,“我是酥酥隔壁學校的。”


  謝卿淮總算回想起來,抿唇:“是你。”


  “那會兒真是不好意思,還麻煩咱哥到學校揍我一趟。”


  季燃毫無芥蒂,摸摸後腦勺,“哦對了,我還有點事要先走。”


  他拿出手機,翻出二維碼朝向宋酥酥:“我們加個微信吧,都在一個學校,有什麼事可以互相照顧。”


  宋酥酥僵住:“不是......”


  季燃反應過來,看向謝卿淮:“哥,我跟酥酥加個微信行嗎?我已經改邪歸正了,肯定不會騷擾酥酥的。”


  他說罷,又補充一句:“我就算真要追酥酥,肯定也堂堂正正地追,您放心。”


  空氣有一瞬間寂靜。


  宋酥酥背脊發麻:“不是,我們不是兄......”


  她話未落,有人按住她的後腦勺,垂眸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光明正大地。


  偏那人親完還不夠,又慢悠悠冒出一句:“抱歉,不太方便。”


  這下僵住的人輪到季燃了。


  他驚恐地看看宋酥酥,又看看謝卿淮。


  好半晌,喉間幹澀,擠出一句:“你倆這樣,你們爸媽知道嗎?”


  “哦。”


  謝卿淮不緊不慢地,“他們支持。”


  季燃:“......”


  他幾乎石塑在原地。


  不是都說國內家長的觀念稍稍保守點,不是,到底哪裡保守了?


  他磕磕巴巴道:“你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聽說這樣生出的小孩,都,都容易畸形。”


  “怎麼會?”


  宋酥酥眨著一雙漂亮大眼睛,摸摸肚子,“都三個月了。”


  謝卿淮好笑地掃她一眼。


  好的不學,壞的倒是學得飛快。


  他攥住宋酥酥的手,將她手裡冰淇淋拿走:“季小少爺替我們和季總季夫人問個好,我們就先走了。”


  季燃還是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訥訥點頭:“再,再見。”


  上了車,開到拐角處,謝卿淮才將冰淇淋扔掉。


  他戳戳小姑娘的腦門:“秋捂春凍,小心肚子疼。”


  宋酥酥滿臉無辜:“可你上次明明說春捂秋凍的。”


  “差不多,一個意思。”


  他將車窗按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腹部,“要不然真要一個。”


  讀研生寶寶的人也有。


  同窗有個師姐上個月剛懷孕。


  宋酥酥眨了下眼睛,心髒撲通跳:“你想要寶寶?”


  她並不想生寶寶。


  但若是跟謝卿淮在一起,她並不是沒有想過要一個孩子。


  屆時他們一家三口,就會像小時候的宋家一樣。


  一定很幸福,很美滿。


  但謝卿淮下一秒就否決:“不著急,我們酥酥自己還是寶寶。”


  他揉揉她腦袋:“生寶寶很疼的,懷孕的時候還會孕反,會食欲不振,還有可能會長妊娠紋,等生完寶寶,如果剖腹產,可能會留疤,可能會有後遺症,比生理期要疼一萬倍。”


  他不是在嚇她。


  這一切都有可能會發生。


  宋酥酥想了下:“但是現在醫療水平先進。”


  特別是他們這個階層,生寶寶幾乎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改變,因為有專人調養,甚至幫助恢復身材。


  “但還是很疼。”


  謝卿淮眼底縱容又寵溺,“再過幾年,如果我們酥酥真的想要個寶寶,我們再要,不著急。”


  他舍不得讓她受一點苦。


  哪怕風險降到最低最低,他也不容許有任何讓她不開心的可能發生。


  她還小,覺得婚姻和生寶寶再簡單不過。


  那他就慢慢教她,科普她,讓她做好萬全準備。


  宋酥酥彎了眼睛,唇邊梨渦淺淺,釀著醉人的酒。


  她軟聲軟氣:“哥哥是膽小鬼。”


  “嗯,哥哥是膽小鬼。”


  他將車窗按下來一些,秋風撩過她的發梢,也撩過二十一年前,那個站在搖籃跟前的自己。


  那時的他想不到,一個張嘴就咬人的奶娃娃,如今會成為他心尖尖上的人。


  若早知如此,他會將她藏起來,藏得更深一些。


  好讓她永遠開開心心,不因為那些生離死別而傷痛,不因為青春期而敏感神傷,更不被其他男人哄騙欺負。


  他如今還在後悔,為什麼五年前的自己不再狠心一點。


  他若是足夠狠心,他就會遵從內心。


  將她搶回去,將她按在美區金融中心的頂樓落地窗外,佔有她。


  讓她的眼裡再裝不下其他人。


  他的小姑娘,是要開心快樂,永遠活潑明媚的。


  她理應站在高臺上,理應被珍惜。


  他幾乎想象不到,若是宋酥酥不曾出現在他的生命裡,他的人生會何等灰暗。


  無休止的學習與工作,親情愛情都是幹澀的,是為利益服務的附加品,毫無溫度。


  在她出現之前,他掙扎過渴望過,也無數次服從過,將自己變成一個麻木的機器人。


  好在她來了,那盞燈亮起。


  在無數個深夜裡為他而亮。


  她會攥著他的衣角撒嬌,說哥哥我餓了。


  也會將腦袋搭在他懷裡,困噠噠地掰手指,說今晚要講三個故事,然後在第一個故事結束時就睡著。


  他期盼著她始終堅定朝他跑來的模樣,期盼她躲在他身後,可憐兮兮求助的模樣。


  或許所有人都不知道,不是宋酥酥依賴他,而是他依賴宋酥酥。


  和季燃在學校旁邊巷子裡打的那一架,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發飆。


  他總是被教育要斯文要知禮懂禮。


  但是戾氣上湧,他克制不住自己半分,甚至有一瞬間,他想弄死這個混蛋。


  也是在那一晚,宋酥酥跑來,抱住他。


  她乖軟香甜,用漂亮眼睛看著他。


  那年她十五,讀高二。


  他二十二,讀完研進了研究院。


  他覺得自己真他媽不是個東西。


  但那又怎麼樣。


  時至如今,他是她的。


第206章 第195章早早番外1


  姜早和林警官分手那天,南城的雪下得格外大。


  她將沈絨和宋酥酥都從家裡薅出來,開了個卡座喝酒。


  宋酥酥拿著杯雞尾酒,憂心忡忡地:“你跟他提分手,是不是因為他看起來太兇了,其實我早就想問了,他這麼兇,你跟他一塊約會的時候害怕嗎?”


  她顯然跑偏了,把姜早都問得一愣。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不是因為這個。”


  宋酥酥抿了口酒:“那是什麼?”


  “早早跟人分手不是很正常嗎?”


  沈絨捧著碗炒面坐在旁邊,“上一個才談了一星期,前一個才談了半個月,林警官很出息嘛,足足談了一年呢!我還以為早早這次認真了。”


  “我每次都很認真好吧?”


  姜大小姐沒好氣地掃她一眼,雙腿交疊,懶洋洋地將玻璃杯中威士忌一飲而盡,“沒什麼好猜的,我倆不合適。”


  沈絨將炒面咽下去,灌了口果啤:“談了這麼久才覺得不合適啊。”


  “昂。”


  姜早聳聳肩,“他掌控欲太強了,平時工作又忙,我跟其他人出去玩都要吃醋......算了,不提他。”


  她撬開幾個瓶蓋:“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今晚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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