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就是彈琴……”容歡解釋了下緣由,傅斯衍冰冷的臉色總算緩和下來, 他抬手輕輕彈了下她的腦門, “別亂搞什麼兼職, 錢不夠了和我說, 真想來這彈琴……叔叔會安排。”


  她一臉乖巧, 點點頭後抬頭看他, “叔叔忙完了嗎?”


  “嗯。”


  “那你晚飯吃了嗎?”


  “還沒。”


  “叔叔去吃飯吧,這麼晚不吃飯, 胃會不舒服的。”


  他挑眉:“歡歡這麼擔心叔叔啊?”


  她點了點腦袋,“爺爺和我說過你胃不好, 我高中有次也是晚上不吃飯, 就胃疼了……”


  傅斯衍胃不太好也是因為以前在學校忙工作, 畢業後忙事業,一日三餐時間都不固定,在他看來都是小事習慣了。可是眼前小姑娘細眉擰起,一副焦急的樣子,他眉眼漸漸溢滿了柔和:


  “好,馬上吃飯。”


  “叔叔舍不得讓歡歡擔心。”


  -


  傅斯衍帶容歡離開DC,去了原本要去的明麗天地。吃完飯出店後,傅斯衍問她:“要不要逛逛街?”


  她仰頭看他,傅斯衍看了眼腕表,“現在才九點,可以再逛一會兒,還是你想現在回家?”


  “我……我想買件衣服。”


  他勾唇,“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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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容歡第一次和男士逛街挑衣服,她腳剛跨進女裝店,就回頭看了眼走在她後面的傅斯衍,覺得有些尷尬,也害怕他不舒服。


  她轉身輕拽他的袖口,因著周圍有些吵而踮起腳尖放大音量:“傅叔叔……要不你還是在門口等我吧?”


  “嗯?”


  “我一個人看就好啦。”


  以為她是害羞了,他就沒進去,在門口等她。計琛在一旁陪著,還是第一次見到boss來這種地方……


  今晚洪總和傅斯衍談完,本來想請他吃飯的,傅斯衍卻拒絕了,計琛真是稀奇,傅斯衍竟然甘願陪容歡來逛街,做這種等待的“無聊差事”。


  容歡進去挑了條黑色的半身裙,搭配白色的雪紡衫,換完衣服出來,她邊照著鏡子,導購人員就在旁邊誇贊:“小妹妹你身材很好,穿這件特別修身,也很有氣質。”


  她不言語,反而下意識看向門口站著的男人。


  傅斯衍似乎一直在注意她,對上她的目光,他立刻抬步走進店裡。


  他打量了她的新衣服,不發一言,而是走到一旁拿了條清新的淡綠色裙子給容歡,“試試這條。”


  她點頭,換了條暖色系的裙子出來,更加亮眼,她皮膚是冷白色的,其實穿什麼都好看,但是這樣一條更顯她清麗活潑。


  導購員滿臉笑意:“這位先生真會挑,這是我們店裡剛到的秋季新款,更適合小妹妹這個年紀。”


  傅斯衍走到她身旁,看著鏡子裡的她,幫她把頭發撩好,而後揚起嘴角:“叔叔的眼光果然很好。”


  容歡聞言,耳根宛若初熟的草莓,紅透了。


  傅斯衍問她喜不喜歡,見她點頭承認,他就轉身對導購員說:“就要這套,刷卡。”


  導購連忙點頭,“先生請跟我來。”


  容歡去試衣間把衣服換下來,導購人員幫她裝好,“歡迎下次光臨。”


  她拿過,看了眼身旁的男人,“謝謝傅叔叔。”


  他笑了笑,“歡歡不用說謝謝。”


  走出店裡,容歡說不買了,於是他們就乘著電梯去到負一樓的地下車庫。


  計琛:“傅先生,我先去開車,您和容小姐在這稍等。”


  他走後,容歡看前頭有個公共廁所,就進去一趟。


  從廁所出來,她原路返回,邊走著,邊低頭擦拭著衣服上水龍頭開太大而不小心濺到的水漬,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宛若衝破天際的怒吼:“你個死男人,別跑!!”


  她往後看,幾個女生尖叫著朝一個男的衝過去,那男生光著膀子,抱著衣服,身上都是撓痕,飛快拉開一輛黑色小轎車的車門,身子如魚躍進。


  那男的啟動車子,不管不顧踩下油門,車子飛速朝容歡駛來。


  車燈發亮地快速逼近她,她瞳孔放大,下一秒她的手臂被人緊緊攥住,而後被拉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緊接著,耳邊響起“砰——”的一聲,那輛車撞上了柱子。


  男人一手攬住容歡的背,一手蓋在她的軟發上,因著緊張和擔憂,他手臂不斷收緊,把小小隻的她穩穩護在懷裡。


  淡淡的香水味充斥著她的鼻腔,傅斯衍強穩有力的心跳一下下衝擊著她的耳膜,讓她頭暈目眩。


  不知是剛才的驚嚇還是此刻被他抱著,她心跳快得就要衝破了嗓子眼,小口喘著氣,紅暈爬滿了臉頰。


  他松開了點手上的力度,低頭單手捧起她蒼白的小臉,柔和的聲音帶了不易察覺的顫:“歡歡被嚇到了?”


  他輕拍了拍她的背:“沒事了……叔叔在這。”


  容歡搖搖頭提起唇角,安撫他的心慌。


  計琛也看到這一幕,趕忙從車上下來,“傅先生和容小姐,你們沒事吧?”


  傅斯衍把她從懷裡松開,轉身,下一刻朝那輛差點要撞到容歡的車走去。


  容歡愣住了,他這是要幹嘛?


  他原本還算柔和的面色迅速陰沉下來,黑眸閃過陰戾的情緒,冷到極點。


  車裡的男人不顧額頭出血,下車就想跑,誰知傅斯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拽住。


  而後把他腦袋死死按在後門車玻璃上。


  腦袋強烈的撞擊令他呆了幾秒,直到脖頸傳來細碎的疼痛感,是因被拽著的領口摩擦而導致,他臉色漲紅,破口大罵:“你哪個神經病,放開我!”


  傅斯衍把他的手往後一擺,劇烈的疼痛令他吃痛尖叫“疼疼疼”,傅斯衍垂眸看他,冷笑一聲:“你他媽有本事再叫一聲?”


  “我我我……我錯了!”


  傅斯衍轉頭看向計琛,冷聲發令:“報警。”


  而後他嫌棄地松開手,眸色陰冷地看向被嚇壞的男人,“剛才你要是撞到人了,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幾個女的追了上來,對渣男痛罵不已,原來是一個女的帶著姐妹團來捉奸了。


  看到如此英俊的男士見義勇為,她們感激不已,傅斯衍沒和她們多交談,讓計琛留下處理此事。


  容歡在車裡等著,看到傅斯衍替她教訓那男人的那一幕,他在她眼裡一直都是斯文有禮的樣子,沒想到他還有如此荷爾蒙爆棚的這一面,她心頭發熱,感動不已。


  車門被拉開,傅斯衍坐了進來,眉眼的鋒利在眼神渡到她身上的那一刻瞬時消散不見。


  “傅叔叔……”


  “嗯?”


  她拿過紙巾,握住他的手,輕輕擦拭著他手上不小心沾染的血跡,道:“我沒事了,叔叔別生他的氣。”她不想讓別人影響他的心情。


  她輕柔的聲音和動作撫平他心頭的憤怒好浮躁,他垂眸盯著她,心被人敲了一下。


  “叔叔剛才的樣子嚇到歡歡了?”


  容歡怔了下,搖頭,聲音極小:“是帥到了……”


  他無聲勾唇,壓低的聲音落在她酥軟的耳畔:“歡歡再說一遍?叔叔沒聽清。”


  “……我什麼都沒說。”


  他輕嘆一聲,“我聽到某個人說我帥,看來是我聽錯了。”


  她嘴角的酒渦浮現,下巴的軟肉就被人用指尖挑了下,耳畔傳來他含笑的聲音:“調皮的小家伙。”


  -


  回到家,容歡先上樓洗澡,換上小熊睡裙,她下樓倒水,就看到傅斯衍在客廳裡看電視。


  她正疑惑著他在看什麼,剛好電視裡那一幕是一個恐怖的女鬼跑突然出現,她嚇得僵在原地,差點尖叫出聲,冷汗都冒了出來。


  傅斯衍轉頭捕捉到她的表情,壓下嘴角的笑意,問她要幹嘛。


  “我……我去廚房倒水。”她視線不敢再往電視那瞟,飛快走去廚房。


  這幾天姨媽拜訪,她小腹又有些痛,隻好喝點溫水。


  倒了水出來,她正要上樓,就被傅斯衍叫住了:“小家伙——要不要和叔叔一起看電影?”


  她呆了呆,他又循循善誘道:“很好看的。”


  她硬著頭皮隻好朝他走去,傅斯衍拍了拍沙發旁邊的位置讓她坐下,而後把電影進度調到開頭。


  這是一部鬼片,容歡也不知道傅斯衍竟然有看鬼片的愛好,為了營造氣氛,他還特地把周圍的燈都關了。


  電影慢慢開始,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男人走在夜裡,背景音樂逐漸恐怖起來,容歡眼神開始飄忽,把沙發上的抱枕抱到胸前,頭慢慢往下埋。


  傅斯衍在旁邊全程用餘光注意著她的小表情,笑意漸深。


  恐怖的鬼終於出現的時候,她嚇得緊閉眼睛,攥緊抱枕,心情極度崩潰。


  旁邊傳來含笑的聲音:“好了,鬼沒了。”


  她這才敢睜開眼睛。


  繼續往後看,傅斯衍看了眼腕表,假裝說:“歡歡繼續在這看,叔叔先上樓了。”


  她立馬坐直身體,嘴裡吞吞吐吐:“那個……我也不看了……”


  他挑眉:“歡歡不會是害怕了吧?”


  “沒有,我就是……困了。”她打了個哈欠,把抱枕放到身邊,這時電影突然又出現女鬼,她嚇得又把抱枕抱起擋到眼前。


  耳邊傳來傅斯衍低沉的笑聲,一陣陣敲擊她的耳膜,緊接著她手裡的抱枕被抽走,她緊拽著,也跟著抱枕也被拉到他的身邊。


  她正呆著,就聽到他在她耳畔說:“口是心非的歡歡怎麼能這麼可愛。”


  -


  翌日清晨,把容歡從睡夢中叫醒的,是窗外小鳥嘰嘰喳喳的叫聲和最討人厭的尿意。


  她翻了個身,一束陽光就落在眼皮上,她用手背遮住眼睛,嘴裡嘟囔著什麼,一副迷蒙困頓的樣子。


  一分鍾後,她撐起身子坐了起來,翻開被子,腳在地面上探了好久才找到拖鞋。


  她依舊閉著眼,站起來,整了整小熊睡衣,走出臥室,憑著對房子的熟悉,盲走去洗手間。


  正走著,“笨蛋,要撞到牆了。”


  低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容歡急剎車,睜開眼發現一堵白牆近在咫尺,繼而轉頭,就看到從陽臺走進來的傅斯衍,手裡拿著衣物。


  她心感羞赧,但還是開口叫他:“傅叔叔……”


  他掃了她一眼,怔愣的同時眼底掠過一絲微妙的情緒,他別開眼後道:“醒的這麼早?”


  “嗯。”她上廁所的心情迫切,不想和他多說,轉身就要走,卻被他叫住了。


  “今天怎麼換這件睡衣了?”他冷不丁冒出一句。


  “啊?”容歡不明白他的意思,以為他說自己穿的很奇怪,“我……我那件兔子的拿去洗了。”


  他虛握著拳頭幹咳兩聲,語氣有些不自然:“兔子那件在陽臺,已經曬幹了。”


  “……哦。”


  這人有點奇怪是怎麼回事?


  她不和他多說,走去廁所。


  關上門,去櫃子裡拿出一片新的姨媽巾,撩起裙擺,坐在馬桶上,難受的感覺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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