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太厲害了!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你!”
怎麼之前就沒認出來。
雖然說在座的幾個女生能考上北大,那本身都是在各自學校數一數二的,可是對於國際奧數金牌得主,她們還是存著一份崇敬的。
“別提了,那個奧數比賽我也參加了,可是到了市選拔的時候,我被淘汰了!”
“我也參加了,考試的時候我鬧肚子,吃了個鴨蛋!”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中,關系仿佛被拉近了,大家紛紛說起了自己關於奧數的經歷。
而童昭看著這情景,也總算是松了口氣。
本來確實是擔心蜜芽兒年紀小,和比她大好幾歲的女生在一個宿舍,怕不適應,現在看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其實想想也是嘛,他的小蜜芽兒當然是最優秀的,怎麼可能不合群呢!
吃完飯,回到宿舍,這時候宿舍還沒熄燈,大家伙都在那裡給家裡人寫信,給同學寫信。
蜜芽兒看了,也想寫信,拿起筆來,給誰寫信呢?
她想起了蕭競越。
自打上次蕭競越寄了一堆的奧數競賽資料後,到現在好幾個月了,也沒給自己寫過信。
為啥呢,難道說寄了那麼多資料,把他的生活費花光了,沒錢寫信了?
還是說學習打工太忙,沒時間寫信?
還是說其實寫了,自己沒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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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芽兒一番胡思亂想後,決定還是給蕭競越寫一封,說說自己最近的事。
“……我新認的這位舅爺爺,他看上去非常有錢,說是要給我爹投資建廠子,他回來後,還要帶著我奶去美國,說是去美國把我奶父母的骨灰帶回來,安葬在老家。”
“看那意思,好像之後還要帶著我奶四處旅遊吧。我們全家都挺高興的,兒女們忙著自己的事業,也沒時間帶老人去旅遊,現在舅爺爺可以讓奶四處走走了。”
“另外,我臨走前,我奶說了,好像是說她父母當年還留下了遺書,要給她留財產的,具體怎麼樣不知道了,不過以後我奶可能身份就不一樣了,說不定她就有錢了,也像外國人一樣到處去投資。”
“多虧了你的奧數參考資料,我好好復習,竟然在芬蘭的奧數比賽中得了金牌,還得了個special prize,回來後,我被保送到了北京大學了……”
蜜芽兒把最近自己家發生的各種事都一一說了,最後她開始寫自己的感慨。
“我有時候覺得跟做夢一樣,我怎麼竟然得了奧數比賽金牌,還被保送到北京大學了?站在這裡,望著北京大學西門的石獅子,我才有點踏實感。”
上輩子,她曾經在北京大學生活了四年,晨光之中在博雅塔下路過,每天早間都在未名湖畔晨讀,這幾乎成為她上輩子人生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重生之後,十幾年的光陰都在鄉下度過,最初的記憶是從紅糖和麥乳精開始的。這麼多年遠離北京的農村生活,她幾乎已經開始覺得上輩子的所有一切都是一場夢。
可是現在,她又踏入了燕園,又住進了曾經的宿舍,又成為了北京大學的一名學生。
兩次的人生,在未名湖畔完美地交叉了。
第二天寄信的時候,同宿舍的孫淘金一眼就認出這是航空信件,納悶地說:“蜜芽兒你還有美國的親戚啊?”
孫淘金是福建來的,福建那邊有外國親戚的人多,所以孫淘金知道航空信件。
蜜芽兒聽了,隨口說道:“不是親戚,就是以前的鄰居。”
“鄰居?”
這下子大家伙有興趣了,紛紛打聽起來,也有的順便打聽蜜芽兒舅舅的消息。
不過,在她們聽說蜜芽兒舅舅竟然已經三十三歲的時候,頓時沒興趣了。
她們才十八歲十九歲,對於她們來說,三十三歲這個年齡太遙遠也太老了,她們還想象無能。
其實蜜芽兒給蕭競越寫信後,根本沒指望收到回信,畢竟蕭競越那麼久沒寫信了,估計是忙得厲害,而她自己在步入大學校園中也很快忙碌起來。
她雖然比周圍同學小幾歲,可是論起燕園的生活,她也算是老江湖了。在迅速地適應了數學系的生活後,她開始加入了學生會,加入了興趣小組,開始了多姿多彩的燕園大學生活。
因為豬毛哥哥在北京郵電大學,距離這裡也不算太遠,也就六七公裡,豬毛那邊也參加了學生會,於是她還和豬毛哥哥一起,組織下兩邊學生會聯誼什麼的,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充實忙碌。
而在大學生活中,另一個驚喜就是偶遇了一個老熟人,竟然是李鑫。
李鑫和她一樣在奧數比賽中得了滿分,之後也和她一樣選擇了北京大學數學系。
這可算是巧合了。
李鑫和她都是一起上課,又是之前就認識的,一起徵戰芬蘭的經歷那可是革命戰友一般的友情,自然和普通同學不能比的。
自那之後,她和李鑫很快熟稔起來,成為了至交好友,兩個人經常一起談天扯地,說說對將來的看法,說說自己的打算。
令她驚訝的是,李鑫對於未來的一些打算,竟然很有遠見,對一些事情的看法,幾乎是超脫他這個年齡段的。
這讓她更加欣賞李鑫這個人。
轉眼已經到了十一國慶節,大家都放假了,豬毛也過去找四伯了。蜜芽兒先去看望了姥姥姥爺,陪著姥姥姥爺還有小舅舅住了兩天。
這個時候小舅舅回到北京後,單位已經給分配了住房,竟然是南北通透的三室一廳,朝南的臥室有兩個,陽臺光線特別好。
小舅舅就把童父童母都接過來一起住,甚至還給蜜芽兒留了一個房間。
這期間芮一蕊還過來一次,陪著童父童母說話,又和小舅舅出去玩了一天。
童父童母看著芮一蕊和童昭關系越來越好,自然是松了口氣。
“照這樣下去,到了明年,就能舉行婚禮了。”
不過相比起童父童母的樂觀,蜜芽兒卻總覺得怪怪的。
自己小舅舅和芮一蕊,雖然是在談對象,但總覺得好像不是特親密,沒有普通談朋友的那種親昵感。
不過想歸想,她作為晚輩,這話也不能說。
畢竟小舅舅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什麼,芮一蕊也不是會被愚弄的傻子,兩個頭腦清晰處事理智的人,總能找到他們最合適的相處之道吧。
告別了姥姥姥爺,她回到學校,和李鑫一起參加野外寫生社團的活動,準備出發去寫生。
大家伙是騎著自行車去的,因為自行車輛緊張,基本上是兩個人一個自行車,大家互相輪換著騎車載人。
蜜芽兒和李鑫自然是一組,李鑫騎自行車,蜜芽兒坐在後座位。
“你趕緊上來啊!”李鑫蹬著自行車喊道。
“我上來了啊!”蜜芽兒笑著道。
“沒有吧,上來上來,趕緊上來!”李鑫故意大聲喊道。
其他人都笑了:“蜜芽兒太輕了,李鑫你都沒感覺了!”
李鑫扭過頭,果然見蜜芽兒坐在他車後座,於是誇張地震驚道:“你怎麼輕若無物呢?”
蜜芽兒當然知道李鑫是故意的,這個笑話也不是太好笑,不過李鑫顯然是想逗她笑。
她當下也是被這個略顯拙劣的笑話都笑了:“少來了,就知道逗我們玩,咱趕緊蹬車子是正經!”
說話間,正好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也就是人民大學的西校門口,這個時候恰好不知道一個啥旅遊團經過那裡,浩浩蕩蕩的阻礙了交通。
大家伙隻好停下了自行車。
李鑫單腿支著自行車,蜜芽兒也從車後座跳下來。
“蜜芽兒,小心!”李鑫突然拽了一把蜜芽兒的胳膊,猛地把她拉開。
一輛自行車從蜜芽兒身旁擦肩而過。
蜜芽兒微驚了下,知道如果不是李鑫拉開自己,可能那輛自行車就撞上自己了,心裡自然是感激。
其他人看到了這情景,都有點惱了,忍不住對著那遠去的自行車喊:“什麼素質啊,注意點!”
然而自行車顯然不搭理他們,就這麼騎遠了。
李鑫皺眉,關切地回過頭:“沒事吧蜜芽兒,沒蹭到你哪裡吧?”
蜜芽兒搖頭:“幸虧你剛才把我拽開,不然我肯定被撞上了!”
李鑫:“這算什麼,你沒事就好。看來女孩子出門真得小心著點,街上備不住就有這種冒失鬼。”
正說著,蜜芽兒忽然感到有什麼不對勁,身後好像有人在盯著自己。她疑惑地回頭看過去,猛然之間,就見在那車流湧動之中,有一個筆挺的少年正盯著自己看。
一如既往的白衣黑褲,理得整齊爽利的短發,這是陸奎真。
陸奎真見到蜜芽兒也看向自己,微微眯起眼,轉過頭去。
蜜芽兒開始有些納悶怎麼這樣也能碰到陸奎真,後來才想起來,人家是人民大學的學生,這就是在人家學校門口。
李鑫這邊,見蜜芽兒突然看向遠處,便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也就看到了一臉冰霜的陸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