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施繾不想被薛砚辭拎去打胎,在這個世上她沒有親人了。


  肚裡這唯一的一個,她不想再失去。


  ……


  薛家那邊,施繾不去了,她找了關系好的學姐,讓幫忙她再介紹其他學生。


  學姐很熱心,很快幫她聯系到人。


  這種一對一的教學,佔不了多少時間,白天的時候她去樂團排練演出,到了晚上還能兼職一份差事。


  她將手輕輕的放在小腹上,或許為了這個小家伙,她也要好好生活,不能懈怠。


  翟開津知道施繾找到了新的兼職工作,說要請她出去吃飯,慶祝一下。


  施繾給學生上完課,才看到那條微信,她猶豫片刻,就回了一個【好】字。


  她也想當面和翟開津說清楚。


  現在她懷孕了,總不能耽誤人家。


  晚上七點半,施繾上了翟開津的車。


  原本以為隻有他們單獨兩個人,到了地方,才知道竟然是個飯局。


  施繾有些發愣,翟開津歪頭和她微笑:“今晚還有薛總。”


  她不明白翟開津是幾個意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翟開津拉進去了。


  包廂裡還有幾個人,施繾都不認識,唯獨薛砚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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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頭,看到了施繾。


  那一瞬間,她像是渾身充血,僵在了原地。


  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撤,可翟開津卻死抓著她的手不放,他面容溫和,眼神裡帶著幾分哀求:“我把你介紹給我朋友認識。”


  朋友?


  施繾想笑出聲。


  這個翟開津,是把她當成傻子了吧,看這一屋子裡的人,哪個像他的朋友?


  分明是商業飯局,想讓她來作陪而已。


  從前和薛砚辭在一起,她隻被當成見不得光的情人,如今的翟開津,倒是大大方方將她帶出來了,但也不過是將她當成談判桌上的女公關。


  果然,三言兩語間,他們聊得都是那些商業上的事。


  翟開津小心翼翼的和薛砚辭提了分包合同的事。


  今晚的薛砚辭,一件利落的白襯衫,領帶松松垮垮的掛在脖子上,上面的紐扣解開了兩顆,落拓而瀟灑,他目光深邃而迷離,在對方和自己說話時,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


  “翟先生真的有誠意?”


  話說完,故作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盛滿的酒杯,又看了一眼翟開津身邊的施繾,暗示性明顯。


  翟開津很快就意識到了。


  他看了一眼始終沉默坐在旁邊的女人。


  施繾整個晚上都如坐針毡,直到聽見翟開津語氣誘哄的要她給薛砚辭敬酒。


  她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桌子一圈,好幾雙油膩猥瑣的眼睛,都在等著她舉杯。


  翟開津不停的給她眼神暗示,見她岿然不動,就著急的湊到她耳邊,用很溫柔也很無恥的語氣和她說:“施小姐,給我一個面子……”


  頓時,施繾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就連最後這點忍耐也到了極限!


  她騰地站起身!


  就在眾目睽睽下,抬腳走了出去。


  她穿的鞋跟不高,走路很快,可翟開津還是從包廂追了出來,他上前拉住她:“施小姐——”


  “滾開!”她嫌惡的將他的手甩開。


  翟開津瞬間頓住。


  原本溫和、好脾氣的一張臉,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逐漸變得猙獰起來:“你父母都死了,自身條件也一般,說實話,你這樣的情況,一般家庭都很難接受,可我不嫌棄你,你聽話一點,回去幫我把薛總哄好了,我們好好相處,然後結婚。”


  施繾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但很快就保持住了理智,這年頭哪有幾個正常人,好在他發癲的早,她發現的及時。


  施繾捋了捋滑下來的頭發,仰起臉,淺笑道:“本想禮貌的和你說一聲感謝抬愛,我高攀不起,但還是算了,翟開津,是你不配!”


  不想再繼續瞎扯了,她轉身就快步走了出去,仿佛始終是在躲開瘟疫。


  翟開津這種黑白兩面的人,施繾避之不及!


  ……


  酒店外,天空飄起了細細的小雨。


  施繾站在旋轉門前,翻了半天包,也沒找到折疊傘。


  有緩緩駛過來的車燈,在一下一下的閃動。


  起初她沒在意,直到聽見手機咔嚓咔嚓的拍照聲。


  她才抬了下頭。


  臺階下,薛砚辭就坐在駕駛座,偏頭看她。


第4章 家族聯姻而已,她不會介意


  四目相對,施繾煩躁的轉過頭,並不想理睬。


  薛砚辭若無其事收回了手機,一臉矜貴清冷的模樣:“上車!”


  出現在前任面前,誰不想每一次都是豔光四射的?


  可今晚在包廂裡被他撞見的這一幕,卻又是那麼難堪!


  施繾咬了咬唇,打開手機軟件,正想打車,就傳來開車門的聲音,薛砚辭邁著長腿,闊步走到了她面前。


  他手裡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


  一個站在臺階之上,一個之下。


  可她仍然感到男人猛然而來的壓迫感,她退後,卻被他握住了手腕:“不聽話?”


  他這種高高在上又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她有種好像他們從來都沒分開過的錯覺。


  可隻有一瞬,她的思緒沉靜下來:“薛總,謝謝你,我自己可以……”


  “你的新歡不怎麼樣。”薛砚辭聲音磁性,帶著幾分戲謔的出聲打斷。


  他抓住了她另一隻手,將她的身子又拉近了自己一點,可她還是要仰著臉。


  “你和我分開,說是要結婚,結果就找了那麼個玩意?施老師,你是在惡心誰?”


  她聽出來了,他是在嘲笑她的眼光,也是在嘲笑她剛才的處境。


  這更讓施繾的臉紅透了。


  她惱羞成怒的抬眸瞪他:“我找什麼樣的都不關你事,如果知道今晚你也在這裡,我壓根就不會來。”


  她是被翟開津騙過來的。


  不過,這一點她也不需要和他解釋。


  話剛說完,施繾就被薛砚辭握住了手腕,不由分說,就將她拽到了車裡。


  她掙扎的那點力道,在他那裡根本沒用。


  施繾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薛砚辭摔在了副駕駛的位置,還反鎖了車門。


  她看到薛砚辭全程冷著臉。


  每次他這個樣子,她都還是會被唬住,想喊叫的衝動就這麼堵在了喉嚨,發不出來了。


  前方細雨陣陣,迷離的夜色逐漸模糊了視線,擋風玻璃前的雨刷一下一下的左右滑動,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由於時間略久,甚至讓人昏昏欲睡。


  施繾半撐著眼皮,恍惚的坐起來,才發現這不是開往她家裡的路。


  車子停在了路邊,周圍黑漆漆的,她莫名覺得有點瘆人。


  “你……”


  才剛說出一個字,旁邊的男人卻忽然解開了安全帶,捧起她的臉狠狠的吻了下去。


  施繾現在腦子很混。


  一開始的幾秒鍾,她完全任其所求,直到感覺到他的吻來勢洶洶,她才開始在他懷裡用力的掙扎。


  車窗外裹挾著雨水的風,姿態兇猛的刮過車窗,發出窸窸窣窣的清脆聲響,這聲音仿佛也是在肆無忌憚的刮亂了她的理智。


  就是這樣,這個男人就是這樣。


  施繾覺得他壞透了。


  在她終於下定決心要和他劃清界限時,又來摧毀她努力建立起來的高牆。


  薛砚辭吻得投入,直到他嘗到了涼涼鹹鹹的味道。


  他愣了愣,放開她時,才看到她的嘴唇和眼睛一樣的通紅。


  她哭了。


  在他看來,她這是委屈得不成樣子。


  和他接個吻而已,有這麼委屈?


  “我那邊還有一些你的東西,有空的話,回來拿。”


  這個男人何其倨傲,他肯定是不會哄她,更說不出讓她“回來吧”那一類話。


  雖然沒有明說,但以施繾和他在一起這麼久以來的經驗,大概也能聽懂,是要讓她回到他身邊的意思。


  施繾垂著眸,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不知是雨還是淚的水珠,像是思考了良久,才開口說:“不管還剩下什麼,我都不要了,麻煩你幫我扔掉,不然等祝小姐搬進去,看見了,總歸不好。”


  薛砚辭眸子眯了眯。


  片刻後,男人的聲音才在她頭頂淡然平靜的響起:“家族聯姻而已,她不會介意。”


第5章 帶球跑,膽子滔天


  毫無懸念,這就是默認了祝小姐和他,是即將結婚的關系。


  施繾早知道,他們這種階層的人,對婚姻或戀愛,都有一套自己的邏輯和標準。


  但此刻,當她第一次聽他親口說出來,心裡還是有種復雜微妙的感覺。


  見她不說話,薛砚辭朝她伸出手,想碰觸她的臉,可這一次,她毫不猶豫的躲開。


  “祝小姐不介意,可我不行。”施繾再次抬起臉的時候,眼底依然噙著淚,卻比剛才多了倔強和堅定:“薛總,我從小家教森嚴,做不來給別人當情.婦那種事,你找錯人了。”


  她咬著牙,直接說出了他沒有宣之於口的潛臺詞。


  看得出來,現在他對她還有那麼點身體上的興趣,在他對她膩煩之前,她都要一直像隻過街老鼠一樣的藏起來。


  這就是和他在一起的代價。


  以前她需要他的“資助”,給母親治病,現在她唯一的軟肋沒有了,她再也不想讓自己受這種委屈。


  平時乖得像小貓一樣的女人,對他露出了利爪,這倒讓他覺得挺有趣。


  薛砚辭挑了下眉,笑得很深,但聲音卻低低沉沉:“不當情.婦,隻想當正經的女朋友?翟開津的女朋友?”


  他又在諷刺她,千挑萬選了那麼個爛人。


  施繾覺得薛砚辭挺奇怪的,這一次她倒是沒被他氣到,心平氣和道:“對我來說,你和他半斤八兩,我誰都不選。”


  她沒有一點賭氣的意思,認認真真道:“女孩多經歷幾個男人,也是一種成長歷練,離開了你們是我的解脫,我年輕漂亮,性格也不差,還怕遇不到真正適合我的良人?”


  薛砚辭的笑僵了僵,他咬著牙,看起來是在壓抑自己。


  施繾再次低下頭,猜測他應該是在氣她將翟開津和他放在一起比較。


  這對薛砚辭而言,簡直是種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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