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此刻他看向梅星茴。


  按年紀算,對方肯定是他的長輩了。


  但是在氣場上,又完全碾壓了她。


  梅星茴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不過她心理素質向來很強,扯了個笑:“薛總怎麼會懷疑到我頭上,我是那種愛亂嚼舌根的人嗎?”


  薛砚辭眯了眯眼,冷聲道:“直接回答我的問題,程溪月的事,是不是你說的?”


  “不是!”


  梅星茴回答得迅速。


  她坐直了身子,說道:“施老師忽然離開荊州,我也覺得很突然,薛總該不會覺得是我從中使絆子,在你們之間挑撥離間吧?如果我真要這麼做,也不會等到現在。”


  好像確實是這樣——


  早在薛砚辭和祝橙寧還有婚約的時候,梅星茴都沒有將施繾開除。


  她若是真想將程溪月的事說出來,也不會等到現在。


  可如果不是梅星茴,又會是誰?


  薛砚辭想到了另一個人。


  他的好友,馮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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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星茴在薛氏集團談完工作後,驅車離去。


  她坐在車子後排,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


  偏著頭,一直很沉默。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好幾眼車後的梅星茴。


  梅星茴雖然上了年紀,卻是個高貴端莊,十分有氣場的女子。


  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但是眉目間反而更有種沉澱後的韻味和運籌帷幄的氣場。


  “去鳳陽醫院。”梅星茴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司機立刻調轉車頭,朝另一個方向駛去。


  這條路,司機也是駕輕就熟了。


  跑過無數次,不過梅星茴低調,從來沒人知道她曾無數次進出。


  剛才她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腦海裡重復的都是在薛砚辭辦公室時,她被薛砚辭質問的樣子。


  那個男人咄咄逼人,目光如刀。


  若不是她心理素質強大,且這些年來歷練得處變不驚,恐怕差一點就要露餡。


  可能薛砚辭也想不到,向來說一不二、為人貌似端正的梅星茴,也會說謊。


  可是,為了女兒……


  或許沒有人相信,這些年,其實她都在安靜的發瘋。


  自從大女兒祝剪嵐出事後,梅星茴隻是表面理智,實際上,卻瘋得徹底。


  車子在鳳陽醫院門口停下。


  梅星茴徑直去了樓上一間隱秘的VIP病房。


  進門後,就看到躺床上,穿著一身病號服的那個女孩子。


  她就是多年前號稱已經去世的——


  祝剪嵐。


  她沒有死。


第232章 還活著


  祝剪嵐還活著。


  這件事除了她的主治醫生,還有平時負責照顧她的護士和護工之外,就隻有梅星茴自己知道。


  包括祝庭彰和已經遠走的祝橙寧,都以為祝剪嵐已經死了。


  當年梅星茴瞞天過海,將祝剪嵐布局成假死的假象,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


  病床上的祝剪嵐,依然還是那麼年輕。


  隻不過要比從前健康的時候,消瘦很多。


  她臉上戴著氧氣罩,很安靜的一直在“睡覺”。


  在梅星茴這個母親眼裡,她的孩子,隻是“睡著”了。


  梅星茴看著祝剪嵐,許久後,在她的床邊坐下,輕輕握住她的手。


  見到她的指甲又長了,便很自然的從錢包裡拿出指甲刀。


  一邊給女兒剪指甲,一邊說:


  “我不想讓我的兩個女兒,這輩子都因為一個男人而下場悲慘,但現在,你們還是為了他,一個癱瘓在床,另一個被逼著遠走異國,我年紀大了,卻還要面臨孤苦的結局,如今我們都過得不幸福,那個人……又憑什麼幸福?”


  “放心,有媽媽在,我不會讓他過得幸福。”


  ……


  薛砚辭離開南京不久,翟開津也回了徐州。


  施繾以為經過那一次在牌桌上被薛砚辭屠殺之後,翟開津不會再來找她了。


  她過了一段很平靜無憂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照鏡子,竟然發現自己臉上長了一顆顆小紅疹子。


  她跟學校請了假,去醫院檢查,醫生說隻是普通的疹子,並不嚴重。


  雖然不嚴重,但是影響美觀啊。


  施繾看著鏡子裡自己都快要毀容的臉,想哭死的心都有了。


  隻能暫時在家休養。


  她從此開啟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


  待在家裡,每天叫外賣,闲來無事時就看書,或者捧個電腦看電影。


  在家裡憋了四天,見臉上的疹子稍有好轉,施繾就待上了墨鏡和口罩,打算出去透透氣。


  沒想到才剛下樓,就碰見了從門口走進來的翟開津。


  她沒想到,他竟然還敢來。


  施繾不想和他說話,直接從他身邊繞行。


  盡管她臉上捂得嚴實,但翟開津還是認出了她來。


  “施繾……”


  才剛碰上她的手,就被她像躲瘟疫一樣躲開。


  “翟開津,你又要幹嘛?”


  見她一下子彈出去好遠,翟開津都無奈了,嘆了口氣:“我給你帶了點徐州的特產。”


  要是換了別人,施繾會相信對方是好心,但是翟開津,必然是帶著自己齷齪的目的。


  她根本不相信他會無緣無故向自己獻殷勤。


  “不需要,拿走!”


  施繾沒多想,就推開了他。


  可能翟開津也感覺今天施繾不對勁。


  平時她都不會在這種尋常日子,又是戴墨鏡,又是戴口罩的。


  他一時好奇,伸手將她臉上的墨鏡拿下來。


  施繾詫異的瞪大了眼。


  翟開津看到她露出來的部分紅疹子,也十分詫異。


  “你……你生病了?”


  誰要他多管闲事?


  施繾氣得直接將臉上的口罩也摘了,露出了整張臉。


  “對啊,現在看到了,那你還氣我!我臉上出了疹子,在家裡憋了好幾天快發霉了,要出去透透氣,你滾開!”


  她不想再和翟開津有交集。


  但是一個男人,一旦決定了要做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翟開津以探病的名義,反而來得更勤了。


  據他所說,現在南京是他徐州生意的供貨地,所以需要經常兩地跑。


  好歹是朋友一場,現在見施繾生病了,他做不到做事不管。


  可,誰和他是朋友了?


  真是往自己臉上貼金!


  ……


  那天翟開津再次上門來的時候,施繾正蹲在浴室的地上,用疏通劑通下水口。


  一個人住,就是要十八般武藝什麼都學會。


  她第一次做,不太熟悉,還在研究瓶身上的使用步驟。


  這時候聽到了門鈴的聲響。


  她手上還戴著橡皮手套,走到玄關處,透過貓眼,就看到站在門外的翟開津。


  她不給他開門,他就死賴在門口不走。


  施繾煩不勝煩,最後還是開了門。


  翟開津看到施繾表情凌亂,手上戴著橡膠手套的模樣,就察覺到了什麼。


  “你在家裡幹嘛呢,要不要幫忙?”


  沒等施繾說話,她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回身去接電話的功夫,翟開津就趁機溜了進來。


第233章 好像挺放不下你的


  施繾看到是舒由儀給她彈的視頻。


  她來南京後,兩人的聯系一直都僅限微信,會偶爾聊聊天什麼的,打視頻電話還是第一次。


  是出什麼事了嗎?


  她手一滑,按了接聽鍵,鏡頭裡很快出現了舒由儀的身影。


  “施繾,好久不見!”舒由儀聲音溫柔開朗,但是,臉上卻笑得有些勉強。


  “怎麼了?”施繾察覺出不對勁,開口問道。


  “施繾,拖把在哪裡?”


  不遠處的浴室,忽然傳來了翟開津的聲音。


  這時候施繾才發現,他竟然沒經過她的允許,就徑直進了屋,還蹲在浴室裡給她疏通下水道。


  現在地面上都是水,他正在四處找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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