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碰,可就真的停不下來了。
姜若禮趁機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薄薄的針織外套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掉到了手肘,肩膀上的吊帶也搖搖欲墜。
沉靜的空氣中,隻剩下彼此難以言喻的呼吸聲。
她想避開視線,卻被裴子歸霸道得轉了回來。一對視,像是在幹燥的大雪天碰到了靜電,酥酥麻麻。
男人喉結滾動,在額頭輕輕落下滾燙的吻。一下又一下,順著眼睛,滑到鼻子,再是唇瓣。
然後,埋在了脖頸。
“寶貝,我想看小紅痣。”
男人的手輕輕一攏,泛紅的眼角含著淡淡的風流。
他的薄唇輕蹭著,反反復復,以至於姜若禮脖子上的那塊皮膚都紅了。
女人沒說話,垂落的腳尖緊繃,像是一種默認。
暖氣像是出了問題,溫度越來越高。
花園裡不知道是哪兒跑來的小野貓,低聲叫著,透過玻璃傳到了畫室內。
牆壁上的時鍾滴答,分針秒針轉動。
一聲嬌氣的聲音悠揚婉轉,姜若禮失了力氣,軟軟垂倒在裴子歸的懷中。
“乖。”
炙熱而安靜的空氣中,忽然傳出了一道突兀的咕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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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歸微微勾唇,不由分說抱起了桌上的人。
“走吧,抱我家小醋精去吃餃子。”
“你才是小醋精呢!不是我的肚子叫!”
“嗯,是我的。”
若不是那雙掛著拖鞋搖搖欲墜的小腳,男人高大的背影幾乎將懷中的人藏起來。
畫室的門又被重新關上。
黑暗中,畫室的地上有被打翻的水桶,分不清是什麼顏色。
***
本以為裴子歸就是故意打趣她,沒想到走到餐廳,桌子上還真放著熱氣騰騰的餃子。
在畫室待了一下午餓得飢腸轆轆,姜若禮迫不及待就想一飽為快。
裴子歸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先去洗手。”
“噢……”她扭過頭,點了點自己的臉,“你也去洗把臉,我剛剛……沒擦幹淨。”
見小姑娘轉身去了洗手臺,裴子歸勾起嘴角,笑意暈開。垂眸,像是某種自嘲,邁步上了二樓。
姜若禮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裴子歸,她餓了,不想等。
餃子蘸醋,放入嘴裡,香氣四溢。牙齒破開手工擀制的餃子皮,新鮮的蝦仁和玉米迫不及待往口腔裡鑽,滿足了挑剔的味蕾。
是她最喜歡的蝦仁玉米餡兒哎!
姜若禮的眼神亮了好幾度,盈盈閃光。
“好吃嗎?”
裴子歸姍姍來遲,在她身旁入座。
姜若禮點了點頭,這才發現裴子歸竟然換了套家居服,就連發絲都是湿噠噠的,還留著未幹的水。
不就是洗個臉嗎?怎麼更像是洗了個澡?
她託著下巴看向裴子歸,眼尾微微上勾:“你是不是,幹壞事去了?”
第93章 抱著她畫畫
女人的神態純欲嬌憨,可偏偏說出來的話卻俏皮勾人。彎彎的月牙眼藏著戲謔。
裴子歸捏了捏那勝似白雪的臉頰,夾起一隻餃子塞進了姜若禮嘴裡。
“晚點再告訴你。”
姜若禮咀嚼著餃子,雪腮鼓鼓的,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麼。那模樣,別提有多可愛了。
吃完飯,姜若禮打算回畫室把未完的那幅畫畫完,剛打開門,裴子歸就在身後跟了進來。
猝不及防間,她就被抱著坐到了單人畫椅上。
姜若禮驚呼出聲:“你幹嘛呀,我要畫畫。”
“嗯,我抱著你畫。”
姜若禮翻了個白眼,直呼有病。
狹窄的單人椅隻容得下一個人的空間,姜若禮被迫坐在裴子歸的腿上,腰間被牢牢桎梏,似乎是怕她掉下去。
說是抱著她畫,裴子歸還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就這麼安安靜靜抱著,看著小姑娘一筆一畫認認真真填補色彩。
良久,他像是看明白了。
靜謐的畫室響起一聲輕笑。
“你這是打算把我推下懸崖嗎?”
執筆的手微微停頓,女人面露尷尬。
世界上最尷尬的場面就是偷偷說壞話被當事人抓到,比這更尷尬的是想悄無聲息把人噶了卻被捉個正著。
下午構思的時候她隻想著出氣,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畫了個輪椅。
而她,是推輪椅的人。
她想得可好了,要是裴子歸真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她就臥薪嘗膽,等他老了,直接推著他的輪椅到懸崖邊。
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噶了。
或者推著輪椅讓他看自己和別的老頭兒跳廣場舞也行。
誰知道自己耳根子那麼軟,裴子歸一解釋她就信了呢。
姜若禮抿著唇,開始栽贓陷害:“退一萬步來說,這支畫筆就沒錯嗎?”
“寶寶,是不是退太多了?”
磁性的聲線喊出寶寶,簡直犯規。姜若禮的耳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暈開一片紅,蔓延開來。
“你不要對我的藝術創作指手畫腳,觀棋不語真君子聽說過嗎?”
裴子歸愣了下,隨即挑眉低笑幾聲,歪過腦袋親在了女人的臉頰上。
“這幅作品我出錢買了,小姜老師能不能給我一個happy ending?”
“多少錢?”
男人低聲附耳說了一個數字。
姜若禮倒吸一口氣,她的作品現在都這麼值錢了?
畫畫不過是她的愛好,興致上來了,偶爾會畫上幾幅。有的就自己收藏了,有的姜若禮會直接掛到朋友的畫廊,倒是也能賣個好價錢。
隻不過裴子歸開出的這個價格,都能買國內一線大師的作品了!還是那些已經死了的。(沒有不敬的意思。)
“怎麼?小姜老師看不上這點小錢?”
姜若禮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你以前也這麼投資藝術品嗎?”
本以為自己就夠敗家了,沒想到裴子歸比她還敗家。不會是以前被人騙了吧?
嘖嘖嘖!幸虧他賺錢速度快,不然還不夠敗的呢。
“你的作品值得。”
他輕輕摟住她的肩膀,用手撫摸過垂落的發絲,低哄道:
“若是你覺得佔了便宜,不如再多送我一幅?”
姜若禮又往畫布上添了幾筆,輪椅變成了一棵大樹。
她隨口問道:“你想要什麼?”
“想要看看禮禮眼中的我。”
畫筆微頓。
“你想讓我畫你?”
裴子歸點了點頭,“怎麼?不願意嗎?簡單的素描就行。”
女人歪著腦袋,像是在很認真地思考著這筆買賣的可行程度。
片刻,嬌俏的聲音響起:“你說的,素描就行噢。”
“嗯,我說的。”
畫布上的成品最後是兩人一起完成的。裴子歸似乎很滿意,笑著拍了張照。
“所以,小姜老師是要準備第二幅畫了嗎?”
姜若禮剛洗完手,低頭看著男人正輕輕擦拭著她手上的水珠,面含笑意。
“那你去那邊沙發上坐好。”
姜若禮重新搬出了一個小一點的畫架,坐到了距離沙發斜側。
一支筆,一張畫紙。
裴子歸聽話地走向沙發落座,隨手拿了本藝術雜志翻閱起來。
“坐這就行嗎?”
“坐著就好,不要看我。”
這個男人時不時就抬眼看自己一眼,真的很影響作畫。
“忍不住怎麼辦?”
姜若禮瞪了他一眼,“那我就不畫了!”
“抱歉,我沒有經驗。”
裴子歸將手直接搭放在睡衣的紐扣處,微微解開兩顆。深邃的眼眸像是要把沙發前的人吞噬進去。
“需要我把衣服脫了嗎?”
一抬眼,姜若禮的鼻血差點噴出來。
這個男人竟然已經把身上的紐扣解了三分之二,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欲落未落。飽滿的胸肌和完美的腹肌若隱若現,身上沒有一絲贅肉,令人血脈噴張。
這副身材,若是扔到美院,怕是會被高價競拍去當人體模特。
而他本人,慵懶隨意地靠在沙發上,眼神的侵略性充斥著滿滿的欲望。
那本藝術雜志,非常巧地蓋住了關鍵部位。
“這樣行嗎?”
人體模特的嗓音清冽真摯,仿佛真的隻是在詢問。可那上揚的眉眼,透露了他的情緒。
姜若禮,理智!這是藝術!這是藝術!這是藝術!
“你把雜志放旁邊。”
裴子歸挑了挑眉,俊朗面容之上的微妙弧度,勾勒出絲絲入扣的狡黠“你確定?”
“當然,人體模特要聽畫家的指揮。”
“好,聽你的。”
男人隨意地將雜志扔到了身側,左手搭放在上面,而右手,放在了最後兩顆沒解開的扣子上。
冷白的手背青筋明顯,骨節分明的長指就這麼搭著,讓人忍不住想替他解開剩下的紐扣。
姜若禮突然覺得口渴,心跳的節奏也有些異常。深吸一口氣,她重新拿起了鉛筆。
入夜,窗外的景色換了一番。月亮高懸在枝頭,灑下一片皎潔的柔光。微風輕拂湖面,掀起層層波瀾。
周圍靜悄悄的,畫室裡隻剩下時鍾的滴答聲,和筆尖接觸在畫紙上的細微響動。
姜若禮時不時停下來,瞟一眼沙發上的人,舉起手中的鉛筆隔空比劃兩下,又低頭投入畫作。
似乎真的很認真。
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跳得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