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了三載。」
三載,與原劇情的時間線剛好吻合。
今日的樓弦月離開苦修崖,正巧遇到宗門內大變故。
沈清棠要結金丹了,隻是不知為何走火入魔,傷了經脈,隻等著一個與她體質相同的女子能挖半根靈根給她。
這種冤大頭,自然是要樓弦月來做。
說她沾染煞氣是勾結邪修,說為了保青雲門名聲要廢她修為。
不過就是沈清棠的算計,與那群偏心眼的舔狗們的將計就計。
「大師姐回來了!」
劍峰腳下,有幾個外門弟子見到我,竟然有幾分驚喜。
當然欣喜,他們那個被廢了的小團寵,可等著我這個移動靈根庫呢。
想來修仙界的靈根就和我們那個世界的腰子一樣。
哪個虐文女主不得被挖兩下換給女二呢?
7.
劍峰大殿上,眾人氣氛壓抑。
自我踏入殿內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這是一場有來無回的鴻門宴。
率先開口的是楚時安,他站在沈清棠身前,看著自己柔弱小師妹信任的眼神,堅定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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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小師妹靈根受損,青雲門內唯有你與她一樣是至陰之體。」
「聽聞師姐的冰靈根乃是百年難得一遇,即便被取出半根,亦能流轉真氣,我等師出同門情如手足,還望師姐出以援手。」
我看了看身邊飄著的樓弦月,被自己心愛之人這麼勸,若是原來的樓弦月早該心碎神傷,無心辯解了。
可現在的她神色如常,並無悲痛模樣。
「樓姑娘,你說我現在要如何做?給還不給?」
我把難題拋給了樓弦月,她張了張嘴,眼神忽然變得堅定起來:
「那是我的東西,為何要讓給一個金丹期都渡不過的廢物?」
「她不配。」
「這些人,貪得無厭,偏執愚昧,無可救藥,便是被祭旗也不冤枉。」
我心情極好地點點頭,隨後看向殿內眾人:
「我若說不呢?沈清棠一個廢物也配我自毀仙途?」
聽我語氣囂張,不少兒郎的面色都變得紅脹起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控訴起來:
「師姐竟然如此刻薄,如此絕情,小師妹危在旦夕,不過是求你給她半根靈脈!」
「這樣的自私刻薄,這樣的心性,日後必然會成禍患!」
在一片討伐聲中,病弱西子的沈清棠搖搖欲墜地出聲,似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師姐不願就算了,何苦如此羞辱我!我便是淪為凡人,也不必受師姐的施舍!」
那委屈的模樣,是誰看了都得心疼,我不在的這三年她都快把青雲門 npc 們的好感刷爆了。
如今一落淚,有的是人為她鳴不平。
「不對……」沈清棠輕輕擦過眼角淚痕,死死地盯著我,「師姐身上,怎麼有煞氣繚繞!」
對勁兒了!
劇情上了正軌,沈清棠一語道破我身上的煞氣。
眾人很快就把邪修與我勾結的事情杜撰出來,好似真的有人見過一般。
誰說男人多的地方沒有謠言?他們造謠造得可快了。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我給邪修做爐頂的話都說了出來。
看著那一把把直對我的劍鋒,我面不改色。
一揮手,一把其貌不揚的小旗子落在我手上。
「諸位,我雖然不給靈根,卻有另一樣寶物能救小師妹,誰能取得就歸誰。」
那小旗子散發出滾滾黑煙,邪祟極了。
「果然,大師姐與邪修勾結,自甘墮落!」
有人大喊出聲,持劍者掐了劍訣衝我而來。
我側過身,指尖輕輕一點,一道金光閃過,沒入了那人體內。
轟。
血霧飄散,稀疏被吸入了人皇旗中。
「金丹初期,嗯,是個廢物。」
我的聲音輕飄飄的,落在每一人耳中都分外沉重。
有人反應過來,開始尖叫:
「殘害同門,樓弦月已經入魔,今日我們便要清理門戶!」
我真的忍了他們很久了。
一直沉默的楚時安開口:
「師姐,我已經傳信給了師尊與掌門,你若是另有隱情可讓師尊網開一面!」
我雙臂環抱,看著他那一臉正直的樣子,勾起了唇角。
「有什麼隱情呢?不過是發現修邪道可比修仙爽多了。」
「自詡正道的皆是偽君子,那我直接做個真小人豈不痛快?」
言罷,小旗子黑氣忽然暴增,一股巨大的威壓降下。
原本想著以人多取勝的劍峰眾人開始慌了。
他們隻想仗著人多壓制我,讓我迫於淫威答應挖靈根,卻不知修仙之路上,修為的差距便是鴻溝。
差我一個大境界,便是百人一起上,也不過是排隊領盒飯罷了。
「都說了讓你們平日裡好好修行,如今不努力,那就去這裡面好好做師兄弟吧。」
我感慨一句,忽然發現靈魂與肉體的聯系變得不再無法掙脫。
意識到什麼後,我笑了:
「樓姑娘,身體還你,讓我看看,你這泱泱恨意有多深。」
8.
在洞府裡講故事喚醒樓弦月的自我意識是一場意外。
無數次輪回中積攢下的仇恨與痛苦瞬間爆發出來,若是旁人,早該瘋了。
好在樓弦月這個人精神勝利法玩多了,精神力量比較強大,竟然挺了過去。
「梁姑娘,今日之恩,沒齒難忘。」
換回身體後,樓弦月的氣場忽然變了。
那小小劍陣她都懶得搭理,身後斬霜靈劍飛起,伴隨無數冰錐落下。
人皇旗的黑霧如黑夜,籠罩大廳之上。
風驟起,哀嚎慘叫聲連綿不絕,血霧噴灑四濺,人皇旗中熱鬧非凡。
僅僅是剎那間,大殿之中,隻留下了兩個活口。
楚時安與沈清棠。
沈清棠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樓弦月,嘴裡喃喃道:
「不該這樣啊,我都按照系統說的做了……我應該成功了啊!」
而另一邊的楚時安四肢的骨頭都被震斷了,他躺在地上,眼淚流了滿臉,看著樓弦月走過來,連忙叫喊起來:
「師姐!」
「你如今造下這麼多殺孽,必然要被門派追殺,正道不再有你容身之地,你若隻是被人蠱惑,我可以替你作證,全是那邪物蠱惑了你!」
我的靈魂在樓弦月身邊飄蕩,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你知道他為什麼更喜歡沈清棠嗎?」
我冷飕飕地開口。
「因為你的修為永遠比楚時安高,他在你面前永遠心中有結。」
「而你又不是個會撒嬌的性格,隻知道尋找天靈地寶、心法劍譜給他,他自然厭惡你。」
「但沈清棠修為不如他,天賦不如他,還會湊在他身邊喊師兄好棒啊!」
說完,我側躺在半空中,隻可惜手裡沒有一把瓜子。
「這樣的男人,也值得你猶豫糾結?」
樓弦月手上的劍頓了頓,她在聽楚時安求饒,說那些年少時的點滴,祈求喚醒樓弦月的半分憐憫之情。
說來可笑,樓弦月被他挑斷手腳筋時,也這麼求過他。
真乃是風水輪流轉。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原本還在喋喋不休的楚時安被一巴掌打飛出去, 口鼻流血, 還吐出了兩顆牙。
「你、怎麼配提起昔日種種?我百世輪回的真心全都喂了狗罷!」
樓弦月劍光劃過, 隻見原本清俊的少年郎沒了手腳, 成了一具人棍,被一道傳送符咒, 扔去了熙熙攘攘的人間。
沈清棠已經嚇瘋了, 一邊喊著系統救命, 一邊衝過來抓著樓弦月的裙擺。
「樓弦月, 我不是故意為難你的,我隻是按照系統說的做而已,我錯了, 我錯了!」
我與樓弦月對視一眼, 會心一笑,將一把斷劍踢給她。
「你死了, 不過是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中, 那就不需要我動手了, 自刎吧。」
死於自刎的樓弦月, 把自己當死法, 全部教給了眼前的穿書女。
大概在日後無數次的輪回中,那些落敗的穿書女,都得學會如何快速且優雅地抹脖子吧。
我心裡想著, 莫名感到了幾分滑稽。
9.
劍峰大殿被屠戮一空。
姍姍來遲的青雲派掌門和樓弦月的師尊才到了現場。
看著滿地血水,老頭們吹胡子瞪眼。
這種不作不死的事情和樓弦月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要不是樓弦月力挽狂瀾,這群人都該喝滿月酒了。
「-「」「年紀輕輕便已經到了合神後期,確實是千年難遇的天才。」
「可惜心性如此狠毒, 如若不除,乃是一大禍患!」
青雲門掌門如此惋惜著。
可惜,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人數像個笑話。
他們隻能祈禱:樓弦月,在你靈力耗盡之前,未必能殺了我們所有人啊。
叮的一聲。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腦海裡響起:
「知道錯了嗎,在這兒受夠折磨了……啊啊啊啊啊!」
主控系統的尖叫聲堪比海豚音。
「怎麼回事, 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在系統崩潰的叫聲中,我慢悠悠地飄到它身邊,遠離了那場屬於樓弦月的初戰。
殺多少人,報多少仇,她心中自有定奪。
日後離開了青雲門, 即便唯正道所不容, 以她的實力在這個世界稱神帝,好似也並不難。
「系統。」
「我說過, 如若樓弦月有了自我意識, 殺穿這個世界也不算難事兒。」
我戲謔的聲音響起,讓系統的崩潰更上一層樓。
就像我厭倦了自己作為救贖文女主的故事一樣,我在無數次的輪回裡要放棄自己的一切,和那個救贖我的男人愛得死去活來。
即便他們的拯救隻是嘴上功夫, 隻是先吃我的軟飯後搶我的飯碗。
系統幾乎要崩壞了:
「無所謂,送一個也是送,送兩個也是送,這個修仙的世界太過簡單才讓你有了可乘之機。」
「我這裡還有末世的虐文、星際的虐文、災荒的虐文…」
我挑了挑眉, 微笑著點頭,眼中盡是光亮。
「好啊,來者不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