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陳秀梅問他:“小煙電話怎麼一直打不通……她到底怎麼了,您至少名義上是她的丈夫啊,怎麼會和她失去聯系?”


陳秀梅不像是一個母親在控訴,語氣是帶著一些不安和懇求意味的,想要他給出個答案。


他是顧煙的丈夫,這個世界上,他本應該是她最親近的人,但是他卻不知道她的下落。


她向他求助的時候,他在帶著許鳶買裙子。


他面色有些晦暗,回答陳秀梅,“你別擔心了,我助理正在查,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他還有工作,陳秀梅很快就離開了,後來的幾個小時,他還是在抽煙,工作堆積,他卻完全無心處理。


晚上八點多,何亮終於送來裴斯年的資料,他立刻翻開。


裴斯年確實曾經就讀於紐約商學院,時間和顧煙在那邊的時間也吻合。


去年年底,裴斯年從紐約回國,建立了一家金融投資理財公司,名叫富恆,公司不大,但發展得還不錯。


後面附帶的資料是富恆做出來的有成績的基金理財項目,以及一些公司人事變動,密密麻麻一大片字卻沒什麼實際價值,江時羿皺眉問何亮,“那我讓你查他這兩天的行蹤呢,有沒有查到什麼?”


何亮說:“目前打聽到裴斯年今天沒有去富恆上班,一般交易日他不會離開公司,但是今天他一整天都沒有出現過,有員工給他送文件的時候,發現他在醫院,說是有個剛入職富恆不久的女員工好像是受了傷,他一直在醫院守著。”


江時羿的手無意識地攥了下,“那個女員工,叫什麼名字?”


何亮小心地窺他臉色,“那位女員工,就是太太。”


江時羿面無表情,眼神越來越沉。


“還有一件事……”何亮頓了頓,硬著頭皮說下去,“據說,太太入住的,是東郊醫院的婦產科病房。”


第33章 江時羿直接闖到病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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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郊醫院是一家規模不大的私立醫院,將顧煙送過來時已經快要到凌晨了,那時候裴斯年沒別的想法,隻能就近找醫院——因為他趕到地方的時候,顧煙已經因為失血而陷入昏迷了。


她的身形瘦小,倒在馬路邊,裙擺上是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手裡還緊攥著手機,保持著和他的通話。


她一定很害怕,怕到不願意掛斷電話。


顧煙被送入急診手術室後,裴斯年去洗手間洗掉了手上的血,回到手術室門口,助理醫師拿著各種手術風險通知單來找他籤字。


“皮外傷我就不說了,重傷的地方主要是腰椎,不過這個術後好好休養就能調整好,另外就是子宮,她處在經期,子宮充血又受到重擊,所以引起血崩,傷得很嚴重,而且因為失血過多導致血氧過低,不排除留下後遺症的可能,所以術後人會分到婦產科那邊,讓那邊婦科有經驗的醫生繼續針對性地調理,你先在這邊籤個字。”


裴斯年面色凝重地接過單子,剛找到顧煙的時候,他看到她身下全是血,什麼亂七八糟的猜想都冒了出來,現在得知結果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糟糕,卻也不怎麼令人感到安慰。


醫生又問:“這怎麼搞的,你是她老公嗎?”


裴斯年搖了搖頭,“我是她的朋友。”


“叫她老公過來啊!”醫生皺眉,“或者男朋友,這個情況你們可得說清楚,是家暴還是怎麼回事,這麼嚴重,都應該報警了。”


裴斯年籤了字說:“先救人吧,我試著聯系一下她老公。”


醫生走後,裴斯年拿著顧煙的手機,用湿巾擦掉上面沾染的血跡,卻還是看不清楚屏幕。


他安靜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盯著對面手術室門口的LED顯示燈,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他發現顧煙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他忽然想起,差不多將近兩年前,顧煙從紐約回國,幾個朋友為她舉辦了一個Leaving Party,那天晚上,他本來是有話想要對她說的。


他當時已經計劃好回國創業,隻是沒有選定具體地點。


但,因為她,他決定去江城。


他想告訴她這個決定,想問她,願不願意等他回國,然後攜手創業。


教授很欣賞顧煙身上的理財操盤天賦,而他在她身上發現的閃光點,遠比這天賦更多。


他知道她心底有個男人,也知道那男人讓她傷心,他希望他們可以攜手共進,然後他能成為那個撫平她心底傷痕的人。


他試探性地問顧煙,她回國後有什麼計劃。


彼時顧煙大概是喝得稍微有點多了,小臉緋紅一片,手裡晃著酒杯,一臉詭秘地小聲和他說:“你知道嗎?江時羿和他那個女朋友分手了,我有機會了。”


於是他想說的話,就這樣咽了回去。


他是一個當斷則斷的人,顧煙對他沒有感覺,他不會強求,以朋友身份送她去機場,後來兩年,他們之間的聯系其實算不上多。


知道她最終嫁給那個男人時,他隻說了一句恭喜,並沒有問詳細的情況,還以為她是夙願得償。


可現在,看她因為那個男人搞得自己傷痕累累,他心底的不甘心,好像就又佔了上風,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被人疼寵,被人保護,而不是深夜隻身面對暴徒,在困境中哭著找人救命。


天亮後,顧煙才被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直接轉入婦產科病房。


裴斯年等醫生上班後辦了一下臨時的住院手續,再回到病房,顧煙還沒醒。


她面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臉上還有清晰的指痕和一些汙跡。


那些人打她,還下了這麼重的手,而這一切的起源都是江時羿,如果她的丈夫信任她,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想到這裡,手就攥緊,許久起身,從超市購物拿出剛剛在醫院樓下超市買的毛巾,去洗手間洗完,拿回病房裡,坐在病床邊細心地為她擦幹淨臉。


從來不會在交易日缺勤的裴斯年,在這個交易日破天荒沒去公司,助理將他的筆記本電腦和一些需要處理的文件送到了醫院來,瞥見病床上昏睡的顧煙,倒也沒敢多問。


裴斯年就在病房裡處理工作,到了下午,顧煙終於醒過來。


睜眼時,她還有些茫然,似乎是在辨認身處何處。


裴斯年一直關注著她的情況,立刻就來到病床邊,問她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說實話,顧煙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她回神,明白這是病房,眼前的是裴斯年,但她意識還是有些混沌,啞聲問:“學長……你送我來醫院的嗎?”


裴斯年“嗯”了一聲,在病床邊坐下來。


她手一動,想要摸摸自己的肚子,裴斯年立刻按住,“在輸液,不要亂動。”


她安靜了幾秒,問:“我……怎麼會流那麼多的血,醫生怎麼說的?”


裴斯年說:“別擔心,隻是經期出血,遇上外力重擊,導致血崩。”


顧煙松了口氣。


在馬路上坐著的時候,她是真的被那樣的出血量嚇到了。


裴斯年觀察著她的表情,想了想還是沒有繼續說出醫生說她子宮受到傷害可能留下後遺症的事。


後遺症什麼的,畢竟還不確定,現在說這個,未免太殘忍,目前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養傷。


裴斯年問:“你想不想聯系你的家人?”


顧煙愣了下,過了會兒才說:“學長,你要是忙,就先回公司吧,我一會兒給我媽打電話。”


裴斯年將她的手機還到她手裡,才想起已經沒電了,他說:“你要是記得號碼,可以用我的手機打。”


顧煙其實拿不定主意,在受了傷的時候,雖然她很想依賴家人,但是陳秀梅來了,她要怎麼說呢?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荒唐,她的丈夫被人下藥才和她同房,然後誤解她,她為了追求真相,洗清自己的冤屈去找人,卻被人設計,反而陷入這種局面。


她沒辦法和盤託出,之所以會告訴裴斯年,也是因為在那個絕望的時刻裡,她太脆弱。


但在清醒的狀況下,她實在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些事。


裴斯年將手機放在床頭櫃子上,也沒催她,“等你想打的時候再打也行。”


裴斯年是個真正的紳士,非常溫柔,這種溫柔在這個特殊的時候對顧煙來說等同於某種擊潰她的利器,她眼眶一熱,“學長,真的很感謝你,醫藥費我會還給你的。”


裴斯年實在有些無奈,為她掖了下被子,“別跟我客氣,對了,你要不要報警?”


顧煙心頭一顫,“我、我不知道那個男的會不會死了……我有點害怕……”


裴斯年心頭一軟,到底還是個小姑娘,會怕事也是理所當然,他略一沉吟,“你先休息吧,別想別的,身體重要,這件事等你好一點我們再談。”


他拿來水,喂她喝了一點,又揉了一把她頭發,“我今天不去公司,就在這邊工作,你放心睡吧。”


顧煙確實困倦,可能是因為藥物,她很快就又睡著了。


他沒有問她要不要給江時羿打個電話,他想,她既然醒了卻絕口不提江時羿,一定是自己心裡有數,在她這樣虛弱的時候,他不願意催她做任何決定。


他沒想到,顧煙是沒有聯系江時羿,但到了晚上,江時羿直接闖到病房來了。


第34章 她差點被人打死的時候,你沒有趕過去救她。


絲毫不誇張,江時羿真的是“闖”進病房的。


他連門都沒敲,直接大力推開走進去,然後一眼就瞥見病床上蒼白羸弱的女人。


顧煙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在白熾燈光下卻還隱隱可見幾個指痕,她整個人毫無生氣,閉著眼的樣子像是永遠不會再醒來。


他的步子在距離病床還有幾米遠的地方就停下了,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髒似乎被重重地撕扯了下。


這種感覺很陌生,讓他有種壓抑到喘不過氣的感覺。


裴斯年正在靠窗的桌子那裡對著電腦處理表格,聞聲擰眉扭頭,看到江時羿時微微一愣,旋即瞥一眼顧煙。


還好,可能是因為藥物作用,她睡得異常沉,江時羿進來這陣動靜也沒吵醒她。


他倒是沒立刻說話,兩個男人同樣靜默,他好整以暇看著江時羿,而江時羿則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顧煙。


江時羿忽然想起,應該先問問醫生和護士顧煙是什麼情況的,但他全忘了,聽到她在婦產科,他腦子裡是各種混亂的猜想。


如果顧煙懷孕了,怎麼辦?


他其實沒想過這個問題。


顧煙昨晚的求助來得太突然,他擔心了一天,然後得知她和裴斯年在一起,再然後就是“婦產科”三個字,這些接踵而至的消息,幾乎令他喪失思考能力。


他的手無意識地攥了下。


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左臂卻還是不能施力太多,有刺痛感傳來,他克制著,緩緩松開手,扭頭看向裴斯年。


裴斯年走了過來,壓低聲對他說:“顧煙需要休息,去外面說。”


裴斯年對於顧煙的這種照顧,讓他心裡很不舒服,但此時對他來說,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顯然更重要,他便跟著裴斯年一起走出病房。


關上門後,裴斯年走遠了一點,斟酌著該怎麼說。


整件事他現在已經很清楚了,但問題是,事關顧煙和江時羿夫妻兩人的隱私,他現在再怎麼說也是個外人,能直白說出來嗎?


江時羿耐不住性子先開口:“她怎麼會受傷,又為什麼會住到婦產科?”


問出口,他也覺得可笑,他是顧煙的丈夫,卻要和另外一個男人詢問他妻子的情況。


“她被人打了,正好在經期……子宮受到損傷,不僅如此,腰椎也受傷了,”對著江時羿,裴斯年沒有隱瞞顧煙的傷情,又思考了下才繼續說下去:“她昨晚去東區,說是要找什麼人,問一些和你有關的事,那地方本來就很亂……具體情況我也是一知半解,我想等她狀態好一點,自己和你說比較好。”


江時羿心底稍微一松,顧煙沒有懷孕,現在的情況,確實不該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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