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臉看向時寧,女孩一副果然的表情,眼裡忿忿毫不掩飾。
他唇瓣微抿。
電話裡,前臺又說:“您母親也在。”
聽到此處,靳宴臉上已見沉色,他聲音淡淡:“告訴她們,我半小時後下來。”
“這……”
前臺還想再說什麼,靳宴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他坐在床沿,看了一眼時寧,“過來。”
時寧哪裡還會聽他的,她現在隻想穿上衣服趕緊走。
然而剛有這念頭,靳宴就好像有讀心術一樣,拽著她的腳踝,就把她帶到了面前,讓她跪坐在他兩腿間的地毯上。
時寧身形不穩,落地之時,隻能扶住他的腿。
饒是如此,臉還在撞在了他皮帶上。
羞恥感炸開,她仰起頭,唇瓣都咬死了。
男人上身裸著,肌肉緊實有力,脫了衣服,壓迫感反而更甚,就像是卸下偽裝,暴露了原始的樣子。
他略微俯身,粗粝手指撫過她的唇瓣,帶著某種暗示。
“聽到了?我隻有半小時。”
“有什麼事,過後我再聽你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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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給出承諾了,她應該能明白。
時寧身體簌簌發抖,男人握著她的手,放上了他西褲皮帶的鎖扣處。
“現在,先解決我。”
第6章 都是混蛋
酒店大廳
靳宴下樓時,已經洗好澡,換了一身西裝。
靳夫人正在看雜志,身邊,林悅珊指著雜志上的珠寶,跟她說著話。
靳宴走下來,林悅珊一眼就看到了他。
“靳宴。”
聞聲,靳夫人抬起了頭,她不留痕跡地把兒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察覺他洗過澡。
知子莫若母,她沒點破,說:“怎麼才下來,我和悅珊等了你快一個小時了。”
靳宴神色淡淡,在沙發上坐下,唇瓣掀動:“前臺通知我,說我未婚妻來了。我還沒見過我未婚妻,第一次見面,當然得鄭重相待。”
靳夫人詫異,隨即看向林悅珊。
林悅珊面上泛起薄粉,秀眉皺起,一臉茫然地道:“未婚妻?前臺是這麼說的嗎?我沒讓他們這麼說。”
靳夫人心裡門兒清。
她收回視線,看向靳宴:“連前臺都覺得悅珊和你郎才女貌,主觀臆斷了,你看你,還不抓緊機會?”
林悅珊臉上更紅,抱住了靳夫人手臂,嗔道:“阿姨——”
靳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臂,笑容溫和,眼神卻睨了下靳宴。
靳宴此刻心情不錯,卻也沒耐心看林悅珊演戲。
他看了眼靳夫人,“找我有事?”
“你都個把月不回家了,打你電話也總是敷衍,要不是悅珊陪我來吃飯,聽說你在這裡,你媽我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見到你呢。”
“最近忙。”
“你就搪塞我吧。”
靳夫人有段日子沒見兒子,有些話,得私下說。
她對林悅珊道:“今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去吧,替我向你母親問好。”
林悅珊耽誤這一小時,本就是聽說靳宴帶了人上樓,想通過靳母見見是什麼人。
如今沒見著,她心有不甘。
可看靳夫人下逐客令,她也不好不識趣,隻能順從地撒撒嬌。
“那我過幾天約您喝茶。”
“好。”
看著林悅珊走開,靳夫人才瞪了一眼兒子。
“是什麼人?”
靳宴沒接茬,“什麼?”
“別裝傻,你在外邊養人了?”靳夫人直白地問。
養?
倒還不至於。
不過,可以考慮。
他不說話,靳夫人當他是默認,隻道:“你養著誰,我管不著你。不過,年底得把婚事定了。”
說到訂婚,靳宴眉心幾不可聞地皺了下。
靳夫人知道他的脾氣,靳家男人都一個德性,看著斯文穩重,其實骨子裡最桀骜不馴,撕下那層皮,可勁兒地撒野。
她想正經勸兩句,靳宴已經起了身。
“再說吧。”
靳夫人嘆了口氣,匆匆跟著起來,瞥到他手上的戒指,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
“戒指還戴著就好。”
靳宴腳步停了下,看了眼無名指上的戒指。
靳夫人說:“大師說了,這戒指能招正緣的桃花,保你婚事順利,你可不許摘啊。”
招桃花?
靳宴一時無語。
他想起剛才在樓上,時寧匍匐在他腳邊,被他半強迫地做了那事,仰頭時,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個人渣,要不是他掐著她腮幫子,估計得咬他。
他摘了下戒指,放在靳夫人手裡。
“沒用,下回別再被神棍騙了。”
靳夫人:???
——
路邊
時寧從計程車上下來,麻木地付了車錢,腳下虛浮地往老公寓裡走。
老樓年久失修,燈光黯淡。
她剛上二樓,就險些摔一跤,身體穩住了,手裡的東西卻摔了出去。
是一隻香奈兒的禮盒。
靳宴的秘書送她下樓時,連帶著名片一起拿給她的。
看到包,剛壓下去的恥辱感又湧了上來。
唇間男性的氣息還在,提醒著她,半小時前,她跪在一個已婚男人腿邊,做了多下賤的事。
這個包,大概就是她的勞務報酬。
這麼想著,她抓住口袋裡的名片,毫不留戀地丟進了身邊的垃圾桶裡!
混蛋!
跟周治學一樣的混蛋!
她沒撿起包,拖著身軀往樓上走。
推開小屋的門,她靠在門上,才覺得身體癱軟,支撐不住。
忽然,黑暗裡傳來聲音。
“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第7章 寧寧,你惹怒我了
時寧立刻分辨出來人是誰,她想起來了,家裡的鑰匙周治學還沒還給她!
啪得一下打開燈。
不遠處,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不是周治學,還能有誰。
都說男人是天生的演員,這人更是其中翹楚。
他長相英俊,平常對她都很溫柔,現在面色陰沉,讓時寧背脊發涼。
她還沒來得及趕他,他已經先質問她。
“你去見鄒國明了?”
時寧知道,他一定也看到班群裡的討論了。
她舒了口氣,不想跟他多說,“我見誰跟你無關,現在請你從我家出去,把鑰匙留下。”
她還是這副脾氣,周治學面色反而和緩了。
對他,她都不肯低頭,更何況是對鄒國明那種人。
“到任何時候,你的事我都管得著。”
時寧根本不想看到他,她直接掏了手機準備報警。
周治學卻先她一步,搶了她的手機丟在一邊,順勢牢牢地箍緊她的腰。
“放手!”時寧驚呼。
周治學強行帶著她往裡,把她壓在了沙發裡。
“出國的事,考慮的怎麼樣?”
時寧掙扎著,恨恨道:“你休想!”
周治學視線緊盯著她的臉,注意到她泛著嫣紅的唇瓣。
臉色微沉,“你跟人接吻了?”
時寧一怔。
她忽然有種報復的快感,想都沒想就點頭,“不僅接吻了,還睡了!”
周治學有片刻的失控,可看到時寧倔強的臉,他立刻說服了自己。
不可能。
他的寧寧不會做這種事。
大概是為了增加可信度,他猛地低頭去吻時寧,
時寧叫喊著躲避,用盡全身力氣往外推他,用頭撞他。
周治學沒想到她反應這麼激烈,也狠下心,用力握住她手腕,將人再度壓回沙發裡!
瘋勁兒上來,想著幹脆今晚就要了她!
省得她被別人盯上。
念頭一出,他抽了領帶打算捆住時寧的手。
可眼神一掃,卻注意到了她鎖骨間突兀的紅痕。
吻痕?!
他一把按住時寧,拇指按著她鎖骨上的痕跡,厲聲質問:“這是誰弄的?!”
時寧被他按得疼了,理智卻回了籠。
抬眼看著他那張布滿陰雲的臉,她故意道:“如你所見,我跟人睡了,已經不符合你心目中純潔無暇的幻想了,麻煩你大發慈悲放過我吧!”
“我問你誰弄的!!”
周治學幾乎要瘋了。
時寧卻越發冷靜,她梗著脖子,微微一笑:“路邊遇到的野男人而已,我不認識。”
此話一出,周治學眼裡漫起無邊的痛苦和恨意。
他掐死時寧的心都有。
“寧寧,你夠狠!”
他咬牙說著,從時寧身上下去了。
時寧以為他終於要放棄她,卻聽得他說:“背叛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真可笑。
他們之間到底誰才是背叛的那個!
周治學壓下了情緒,抬手整理襯衫。
他後退一步,看著時寧道:“明天來公司上班。”
時寧幾乎要笑了,他害得她背上挪用公款的罪名,隨時都有可能鋃鐺入獄。
他竟然還讓她回去上班?!
“我不去。”
“由不得你。”
男人英俊的臉上又恢復了面無表情,他緩緩道:“你外婆下周一動手術吧?”
時寧精神一緊,“你想幹什麼?”
“我凍結了我們的聯合賬戶。”
時寧瞪大了眼睛,“你憑什麼!”
周治學冷笑:“你的錢都在聯合賬戶裡,我不同意解凍,你拿什麼給你外婆交手術費?”
時寧不敢置信,他竟然下作到這種地步。
“那裡面有一半是我的工資和外婆賣房的錢!周治學,你還有良心嗎?我外婆把你當真親人一樣看待!”
周治學面無波瀾,他抬了抬下巴,“開聯合賬戶,是你自願的,我沒逼你。”
時寧僵在原地,氣得臉色煞白。
當初開聯合賬戶,是為了存他們的買房基金。
後來,周治學生意有了起色,他一下子往裡打了三百萬。她告訴外婆後,外婆說不能讓男方出這麼多,第二天就讓她把賣老房的錢存進了聯合賬戶。
不出意外,他們原本今年就要結婚了!
現在,他竟然用這筆錢來逼她,還罔顧外婆的性命。
她惡心得快要吐了。
周治學沒再看她,撂下一句話。
“明天上午,我要在公司看到你。我心情好的話,周一之前,賬戶說不定還能解凍!”
第8章 靳總手感不佳
時寧癱在沙發上,面如死灰。
枯坐一夜後,第二天還是重新去上班。
她無路可走,外婆的手術不能再拖。
當初,她一畢業就進了周治學的公司,為了不違背周治學定下的“辦公室不允許戀愛”條例,同意發展地下戀情,但也靠著自己的能力做到了財務主管的位置。
如今回到公司,周治學故意把她從財務主管撸到了財務助理,辦公室的人都以為她得罪周治學了,明著不欺負她,暗裡也給她使絆子。
三天下來,幾乎累脫了一層皮。
這天,她剛想歇一會兒,辦公室門口就傳來熱鬧動靜。
時寧抬頭一看,立刻別過了臉。
喬大小姐來了。
她本想借去洗手間離開座位,不料,喬琳宣卻叫住了她。
“你過來。”
眾人都看過來。
時寧瞥到外面周治學的背影,壓著情緒上前。
“喬小姐。”
喬琳宣問她:“你叫時寧是吧?”
“是。”
喬琳宣點頭,看了下手表,“拿上包,跟我和周總出去一趟。”
說完,她徑直出了辦公室,沒給時寧拒絕的機會。
一時,周圍眾人神色各異。
時寧被迫跟出去,周治學剛打好電話,一看到她跟喬琳宣在一起,他臉色明顯變了下。
喬琳宣卻笑著挽住了他的手臂,“走吧。”
“我們出去,你叫上別人做什麼?”周治學眉心微收。
喬琳宣嗔了他一眼,“我沒帶助理,總得有個人拎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