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宴加了句:“放心,我走得早,隻是讓你順走一塊表,沒讓你佔別的便宜。”
嘁。
時寧撇了撇嘴。
不等她細想,靳宴已經報了地址,讓她到指定地方來。
“幹什麼?”
“說要帶你掙錢,忘了?”
時寧想起來了。
對對對。
幾十個億!
她拿上包往外走,邊走邊說:“我不掙不正當的錢啊。”
“來了再說。”
“行!”
-
靳宴在金融市場上並無盛名,但時寧見了他的“團伙”,她就知道,這貨藏得巨深。
關屹替他在前方衝鋒陷陣,傅修負責處理必要時的糾紛,中間還有一堆能人為他出謀劃策,一水兒的蓮藕精。有這樣一支隊伍,注定在任何戰場都所向披靡。
“作為實業巨頭,承載著一定的民生責任,在期貨市場上的期待,應該是套期保值,而不是金融投機。讓對家看準空子,連實物交割都無法完成,本身就很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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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在對日成事件的評價上,時寧覺得他還比較有底線。
她跟著他混了一周,掙得缽滿盆滿。
夕陽西下,她站在他辦公室裡,看著樓下螞蟻一樣的人群,再算算這幾天進她口袋的錢,感覺呼吸都沒法恢復之前的頻率了。
“在想什麼?”
身後傳來男人的詢問,她回過神,正要轉身,他已經到了她身後,手臂從她身邊擦過,將一杯咖啡放在了她面前,幾乎將她半環抱在懷裡。
時寧心跳快了點,在腎上腺素被金錢催動的情況下,又被男人不經意間給出的荷爾蒙扌寮撥。
第584章 你不會給我下套吧?
跟這幫“貔貅”在一起幾天,時寧忽然就明白錢、色為什麼總被捆綁在一起。
實在是人在極度興奮的時候,就會尋求更大的精神愉悅。
熬夜,咖啡,金錢,本就把人逼到極度亢奮的狀態,試想一下,這時候要是上個床、打一炮,那真是水到渠成,有質有量。
就在剛剛,時寧碰到關屹摟著秘書上樓,應該是去休息室了。
幾天下來,她都見怪不怪了。
因為這些白日裡的精英名士,基本都養著女人,身邊的秘書也是欲蓋彌彰,像傅修那樣幹淨的,都得被叫苦行僧。
至於靳宴……
哦。
這幫人都默認她跟靳宴有一腿,所以靳宴不配和傅修一起進入修行的行列。
時寧坐在高腳椅上,背後是萬家燈火。
她端起咖啡,看著眼前的男人,說:“你平時也那樣嗎?”
“哪樣?”
時寧朝他休息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興致來了,摟著女人來一次?
靳宴視線往下,直直地看著她,“這種話別說得模糊不清,要不然我會錯意,會覺得你在暗示我。”
時寧剜了他一眼,她腳放在高腳椅的腳踏上,一個旋轉,重新背對著他。
她趴在木桌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愣愣地出神。
靳宴見她咖啡沒怎麼動,想幫她換一杯熱牛奶。
時寧眼疾手快,把咖啡拿到了面前護著。
上午,她喝剩下的東西,他就當著好多人的面拿起喝了,害得她有嘴說不清。
靳宴挑了些眉。
他抄著口袋站在她身後,問:“這兩天感覺怎麼樣?”
“挺刺激的。”
錢就跟自己有腳似的,往她兜裡鑽。
“不過明天我就不來了。”她說。
靳宴早料到了。
他就是給她一點甜頭,讓她的大腦放空一段時間。
有時候,欲是會驅使人衝動的。
他問道:“我讓你想辦法籌C150,做了嗎?”
時寧精神起來,很認真地說:“我盡量做了,但效果不大。”
靳宴後退一步,示意她去電腦前,給他看具體數據。
時寧走下椅子,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靳宴到她身後,給她打下手。
“還有三天就到交割日了,程永成上午已經去過我家,應該是想我……我舅舅幫忙,但是被拒絕了。”時寧說著。
“不用急,他明天還會去。”
時寧點頭,“你讓我不上趕著我明白,但就算我攬下這件事,也是沒辦法做到的,時間太緊了。”
她眼珠轉了轉,有些警惕地看著他。
“你該不會給我下套吧?”
靳宴在她身邊坐下,手臂搭在她身後,眸色玩味,“自己想,做不做,決定權在你。”
時寧思考得一臉嚴肅。
這要是她把事情攬下了,結果靳宴是有貨的,他拿貨逼她結婚,那她找誰說理去。到時候,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不對他低頭,就得在圈裡社會性死亡。
靳宴不急,用手繞著她一圈頭發,輕輕拽動。
時寧感覺頭皮痒痒的,嘖了聲,往左邊挪腦袋,解救頭發。
靳宴拉動她的椅子,把她弄到了他面前,然後皮鞋踩上椅子滑輪的鎖扣。
第585章 梁赫野的掙扎
視線相交。
時寧看了眼外面,低聲對靳宴道:“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像什麼?”
“騷擾女員工的職場毒瘤。”
靳宴:“……”
時寧輕哼,直接搬動椅子,離他遠了一點。
她戳著電腦屏幕,叫他看數據,一邊敲詐他的知識,一邊琢磨到底幹不幹這票。
“強扭的瓜不甜。”
她忽然說了句,暗示靳宴。
你最好別用下三濫的手段,要不然討不到好處。
靳宴淡定道:“到手了就好,甜不甜的,另論。”
時寧:“……”
她心裡更沒底了,糾緊眉頭,腦瓜裡瘋狂思考。
忽然,電話響了,是梁雲辭催她回家吃飯的。
時寧隻好暫停,決定先回家。
靳宴沒攔她,看著她收拾東西出了門。
電梯合上,他的視線被阻隔在外,時寧才松了口氣。
經過主城區,到了梁家大宅門口,她拎著包,徒步往裡走。
月色正好,她雖然累,但腦子還沒興奮,回想起這幾天的經歷,依舊覺得熱血沸騰。
進了門,卻沒見到梁雲辭,迎面看到了梁赫野。
他在等她。
他們去了花園前的小亭子,梁赫野準備了一桌吃的,時寧默默吃著,他躺在竹椅裡乘涼,身上穿著長袖長褲的絲質睡衣,看著很愜意。
“最近都在跟靳宴鬼混什麼?”他忽然問。
時寧看了他一眼。
她想了下,說:“他帶我玩兒期貨。”
“媽媽不會,還是仲桉白不會,你要找他?”
“圈子不同,我接觸一點新人,他帶我,風險在他,不在我。”
“他憑什麼替你擔風險?”梁赫野靜靜地看著她,一針見血道:“他圖什麼,你心裡沒數?”
時寧往嘴裡又送了一勺紅豆羹,沒因為他帶刺的提問而受影響。
她放下勺子,抬眸看她。
彼此視線都很平靜。
梁赫野讓她看著,心裡卻升騰起一陣煩躁和鬱悶,隱隱又覺得不爽。
“怎麼,覺得我多管闲事了?”
時寧嘆了口氣,“沒有。”
“你分明就有。”
時寧無奈。
她察覺得到他的情緒,也想把某些話攤開了講,卻又怕傷了他。
梁赫野沒聽到她的回答,火氣越發上來,他轉過臉,眉頭緊鎖。
時寧繼續吃東西。
半晌後,她聽到他問她:“你後來去小院找過我嗎?”
時寧動作頓住。
“……去過。”
梁赫野躺著,一動不動,看著丁香花的眼睛裡,卻閃過微光。
他知道她去過,鄰居阿姨說的,卻想聽她親口說一遍。
時寧解釋道:“我怕你出事。”
梁赫野吞下喉間艱澀,轉過臉看她。
他想問她,你怕我出事,是擔心我,心疼我,喜歡我,還是因為對我愧疚,擔心再欠我更多。
那一個多月的相處,你對我有沒有一點點心動。
可話到了嘴邊,他又覺得這樣的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他能忘掉蘇若敏死前那個眼神,忘掉鬱則南的指責,做回梁雲辭的好兒子,已經足夠艱難。和她,根本就是一場笑話。
他隨便擺了下手,說:“你回去休息吧。”
時寧默了默,放下東西起了身。
“晚安。”
“嗯。”
眼看她從身邊經過,梁赫野心裡生出一絲不甘,叫住了她。
第586章 舊事
長久的沉默。
梁赫野叫住了時寧,卻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滾去洗澡吧。”
他擺擺手,以尋常的口氣說話。
時寧扯出一絲笑,順著他的話,玩笑道:“是,大哥!”
梁赫野默住。
走進爬滿花藤的走廊,時寧臉上的笑逐漸消散。
一路上樓,她腦海裡快速過了一遍那年的事。
身世的事,梁雲辭用了最直白的方式跟她攤開說了,沒多久,梁赫野也就知道了。
他跟梁雲辭感情那麼好,有朝一日,卻發現自己是破壞母親婚姻的女人生的,他怎麼能接受。
沉重的打擊下,他獨自去了愛丁堡。
那段時間,梁雲辭整夜地失眠,幾次去找,卻都被拒之門外。
最終,還是她在愛丁堡的一隻中世紀古村落裡找到了梁赫野。
她沒別的想法,隻是想替梁雲辭帶他回家,想告訴他,你還是梁赫野,我不會爭任何東西。
“趕緊走,別來煩我。”
見他第一面,他就甩給她這種話。
她自然不會走,苦口婆心地勸。
他鬱鬱地用最惡毒的心思揣度她的行為:“想裝大度,跑我這兒演戲?”
她:“你能不把自己代入惡毒反派的角色裡嗎?”
“……”
起初的幾天,他一句話也不跟她說,試圖用冷暴力趕走她。
但她沒走,一方面是想“感化”他,另一方面,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梁雲辭。
突然多了個媽,對她好得不得了,她有點接受不了。
她把這些告訴他,他還譏諷她:“跟我秀母愛呢?”
“不是……”
“梁大小姐愛我二十多年了,才愛你幾天?”
她:“……”
幼稚!
好在,一天天相處,倆人總算能做朋友,他的院子很大,她住樓上,他住樓下。白天,倆人到處闲逛,晚上,挑附近的樂吧玩兒。
她第一次在酒吧唱歌,還是他鼓勵的。
大概是都處於人生的情緒低谷,他沒了家,她死了外婆,同是天涯淪落人,心還是挺近的。
就像是兩個跟家人走散的小孩,在陌生的街頭,互相寬慰。
如果,沒有蘇若敏的忽然出現,沒有那場綁架,她應該早就把他帶回梁雲辭身邊了。
那天天氣特別好,她出門去買東西,出門前,他還嘲笑她的新裙子土呢。
“土包子,你做我妹妹,太丟人了。”
“我晚上做土豆燉牛腩,麻煩你別吃,謝謝。”
他狠狠嗤了聲。
她迎著清晨的陽光,在無人的巷子口,走進了等候多日的陷阱。
原來,鬱則南被梁雲辭困住了,即將籤訂離婚協議。
蘇若敏不知是如何逃脫的,用鬱則南留下的一些人,找到了他們的落腳地。
蘇若敏用她引來了梁雲辭,打算將他們母女一起除掉。
“赫野,殺了他們母女倆,你還是能繼承梁雲辭的遺產!”
她那時已被折磨了好幾個小時,看人都是模糊的,耳邊都是尖銳的爭吵聲,梁雲辭投鼠忌器,擔心她被傷著,一開始就落了下風。
雙方僵持,梁赫野在跟蘇若敏周旋,蘇若敏知道時機已逝,自己也跑不了了,絕望之下,對她開了槍。
怦!
她沒感受到疼,隻聽到蘇若敏倒地的聲音。
視線清晰時,她看到梁赫野放大的瞳孔,和舉起的槍口。
蘇若敏吐著血,仍不斷重復:“赫野,我是媽媽啊,是你媽媽。”
你怎麼能對我開槍。
第587章 拿不定主意
時寧進了房間,停止回憶。
興奮刺激後,人沉寂下來,疲憊感就會快速侵佔身體。
她點開TUTI,發現EAN在線,剛在一場小辯論中留下過足跡。
正巧,她現在闲著沒事,就把這幾天的實戰刪繁就簡地寫了分析,然後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