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梁西臣嘴角揚了揚。


  父女倆小聲說著話,時寧忍不住提醒,“帝都到金陵路途不近,您這樣來回奔波,對身體不好。”


  梁西臣不以為意,“習慣了就好。”


  “還是要注意保養的。”


  時寧眼珠轉轉,“您要是想媽媽,不如想法子把她騙去帝都吧,那樣就不用這樣費心了。”


  梁西臣按了按眉心,“你媽媽可沒那麼好騙。”


  “多騙幾次嘛,說不定哪次就成功了呢。”


  梁西臣笑了。


  “好,我努力。”


  時寧握拳,“加油。”


  梁西臣點頭。


  秒針滴答滴答地走著,父女倆就這麼坐著,梁西臣看著對面的小姑娘,心中感慨萬千。


  “寧寧。”


  “嗯?”時寧茫然。


  梁西臣道:“這些年,是我和你媽媽對不起你,當年沒能處理好我們之間的關系,讓你承擔了我們任性的苦果。”


  “沒有!”時寧立刻否認,她放下蛋糕,真心道:“您和媽媽沒有對不起我,真的,我從來沒有怨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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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西臣喉間無限酸澀,他早已將情緒掌控得爐火純青,唯有遇到梁雲辭的事,始終欠缺修煉。面對時寧,他是既愧疚又心疼,更自責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


  這些天,他一直都沒跟時寧說話,其實,是不知道怎麼說。


  他點了點頭,說:“你是個很善良的孩子。”


  時寧抿唇,沉默了一陣。


  梁西臣想了想,許久後才說:“後天你結婚,讓我牽你走紅毯,可以嗎?”


  時寧眼眶陡然一熱,她快速低下了頭,悶聲應著。


  “可,可以的,本來……就都是挽著爸爸走的。”


第654章 其實他也很緊張


  要問梁西臣一生中對誰最愧疚,答案是唯一的。


  是時寧。


  他的寶貝女兒。


  無論他和梁雲辭之間如何,孩子都是無辜的。


  他無數次後悔,當初應該再謹慎一點,或者這些年多接觸一點梁雲辭,再往前走幾步,或者就能探查到時寧的存在,時寧也不至於在外吃那麼多苦。


  而且,時寧真的太乖太善良。


  回家以後,沒對他們有一絲一毫的抱怨,帶給他和梁雲辭的,永遠隻有感動和溫暖。


  每次他回家,總能看到窗邊有顆腦袋。


  時寧不知道,他回家,是為了看梁雲辭,也是想看看窗邊的她。


  父女倆心照不宣,幾句話間,就拉近了距離。


  看著那兩排婚紗時,梁西臣特地問:“選了哪一套?”


  時寧指給他看了。


  梁西臣視線落在那一套上,停駐許久。


  時寧說:“我把這些婚紗都買下了!”


  梁西臣詫異。


  時寧直接道:“將來您和媽媽結婚,可以從這裡面挑。”


  梁西臣一頓。


  “您和媽媽會結婚嗎?”時寧問。


  他走到了門邊,略微思索,轉身看向她,說:“哪天你發現你媽媽心情特別好,給我報個信兒,我盡快回來騙她,成功率應該能高一點。”


  時寧笑了出來。


  她雙手背在身後,“好!我一定幫您注意。”


  梁西臣勾唇,一本正經道:“都靠你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


  時寧從回憶中抽出了思緒,抬頭一看,已經過十二點了。


  儀式定在了兩點,房間內外,總算有了點緊張氛圍。


  幾個師傅圍著她,上下檢查妝容和婚紗的細節。


  時寧深吸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吐氣,旁邊有人先一步吐了氣。


  她轉臉一看,是樊桃。


  樊桃拍拍胸脯,“媽呀,好緊張。”


  時寧:“……”


  她扶了扶額,瞬間緊張都緩解了不少。


  -


  靳宴那邊,整個休息室都很安靜。


  新郎無趣,伴郎更無趣。


  應承禹都帶不動他們,試圖調節一下氣氛,還被嫌棄太吵。


  沒法子,他也隻好挪到窗邊,看樓下草坪上的來來往往。


  事實上,靳宴不說話,是太過緊張。


  他怕被人發現,面子上過不去,就用了老招數——裝高冷。


  傅修瞥了他好幾次,他懷疑自己被看穿了,幹脆就直起身,打算起來走兩步。


  一眼神,發現應承禹看外面看得失神。


  他往樓下看了眼,隨即挑了眉,輕呵了一聲。


  應承禹正看到傅荔挽著墨砚舟出現在草坪上,聽到靳宴意味深長的笑,他臉上有點掛不住,正好,瞥到旁邊竄過去的樊桃,他故作隨意地對傅修道:“樊桃那小丫頭現在在你們律所吧,乍一看,變化還挺大的。”


  傅修睜了眼,不冷不熱道:“看上了?”


  應承禹挑眉,“幹嘛,吃醋?”


  傅修無語。


  他正要回懟,應承禹接著就角度刁鑽地惡心他:“別啊,我以後不看別人了,就看你,還不成嗎?”


  眾人一下子沒繃住,都笑了出來。


  靳宴露出嫌棄神色。


  傅修一臉麻木。


  智障。


第655章 墜機


  “臥槽?”


  平靜中,應承禹忽然發出不小的動靜。


  眾人都朝他看去。


  傅修忍無可忍,想對他開火。


  應承禹擋住了他的動作,將手機遞給了靳宴。


  “兄弟,你大舅哥出事兒了。”


  靳宴皺眉,拿過了手機。


  應承禹給他看他的是朋友圈,圈裡朋友發的,對方大概跟梁赫野有交集。


  圖隻有一張,是個男子被抬上了擔架。


  文字是:草,剛起飛就墜機了!


  應承禹留言問:“誰啊,這麼背?”


  對方回答:“梁赫野!!!”


  旁人還不明就裡,應承禹對靳宴道:“讓人去問問時寧?她要是知道了,你倆這婚禮,還能正常舉行嗎?”


  靳宴一臉沉色,默了片刻,將手機還了過去。


  接著,他就要往外走。


  忽然,敲門聲響起,陳朝推門進來。


  “靳總,剛才伴娘那邊傳話過來,說梁小姐的婚紗出了點問題,想推遲兩小時婚禮。”


  室內一靜。


  眾人察覺不對,都選擇了閉嘴。


  應承禹知道情況,內心大呼不好。


  這是要出事啊。


  靳宴停頓一瞬,面上看不出一絲慌亂,對陳朝道:“按她說的,推遲婚禮。”


  說罷,他拋下眾人,徑直走去了女賓休息室的方向。


  無人時,他腳步才有了兩分匆匆。


  -


  休息室


  時寧還穿著婚紗,幾個師傅蹲著給她修補裙擺,剛才她不小心鉤破了一塊。


  “您別急,都來得及。”師傅說。


  “辛苦你們了。”


  時寧感激地說著,心裡卻咚咚咚地跳,隱有不安。


  忽然,外面傳來東西摔碎的動靜。


  “怎麼了?”


  房間門被推開,餘嬸推門進來,道歉道:“是我不小心摔碎東西了,沒嚇著您吧?”


  “沒有,你沒事吧?”


  餘嬸擺擺手,準備動手收拾局面。


  她在梁家地位很高,基本等同於梁雲辭的“奶媽”,時寧很尊敬她,趕緊叫人幫她。


  餘嬸已經彎了腰,嘴裡還念叨著“歲歲平安”。


  時寧看她臉色不好,關心道:“餘嬸,你沒有不舒服吧?”


  餘嬸面露歉意,“沒有不舒服,隻是剛才連著給赫野打了幾個電話,他都沒接。”


  “赫野從來不會不接我電話的,今天還是第一次呢,我這心裡突突地跳……”


  時寧說:“我幫你打一個看看。”


  “行!”


  時寧趕緊撥了號,卻發現也是無人應答。


  她想了下,接著就給仲桉白打了過去。


  那邊直接一秒掛斷。


  ?


  意識到不對,時寧也有點慌了。


  她趕緊給梁赫野的一個保鏢打了過去,這回對方接了。


  “LUCK,怎麼回事?梁赫野呢?“


  “時寧小姐?少爺出事了,剛被送去醫院了!”


  “什麼?”


  “少爺是陪客戶上了直升機,可剛起飛,飛機就出了事,從半途中墜落的!”


  時寧心神一震。


  她視梁赫野為家人,自然不能無動於衷,更何況,梁赫野要是有事,恐怕梁雲辭要心痛死了。


  想到這兒,她顧不上許多,拿著手機一邊給梁雲辭打電話,一邊提著婚紗出了休息室。


第656章 他沒事?


  時寧沒打通梁雲辭的電話,隻能一路小跑,婚紗太重,中途,她差點摔倒。


  一過拐角,迎面就撞上了靳宴。


  靳宴看她神色慌亂,還有提著婚紗的動作,心裡沉了又沉。


  “你去哪兒?”


  “我……”


  話未出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時寧低頭一看,是梁赫野打來的!


  她喜形於色,趕緊接了。


  靳宴看在眼裡,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


  “喂?”


  “喂……”梁赫野的聲音傳來。


  時寧跟靳宴交換了一個眼神,推到路邊,問道:“你怎麼樣?我聽你手下人說你墜機了?!”


  她說著話,氣都沒喘勻。


  靳宴站在一旁,略微深呼吸,將視線投向了別處。


  電話裡,梁赫野口吻輕松:“聽那小子胡扯,飛機就是剛離地震了兩下,我沒系安全帶,撞到後背了。”


  “那你有事嗎?”


  “沒事兒,好著呢,做個檢查,等會兒還得跟合作方吃飯呢。”


  時寧大大松了口氣,“嚇死我了,你要是有事,媽媽得傷心死。”


  “行了行了,多大點事,沒見過世面的。”


  “……”


  “掛了啊,還得做檢查呢。”


  “好,你檢查完了,確定沒事,給我和媽媽報個平安。”


  “知道啦——”


  梁赫野說著,先一步掛了電話。


  時寧渾身放松,抬頭,瞥到靳宴臉色不太對,她晃了下手機。


  “剛才聽別人說梁赫野墜機了,嚇了我一跳,現在沒事了。”


  現在沒事了。


  剛才他有事,她是準備不管婚禮了?


  靳宴吞了口喉中幹澀,開口道:“沒事就好。”


  時寧點頭。


  她下意識轉身,又想起來問他:“你怎麼過來了?”


  “看你推遲婚禮,過來看看。”


  “沒事,就是婚紗勾破了。”她給他展示裙擺。


  忽然,她想起來First-Look,登時愣了下。


  “我……”


  “現在怎麼回去?”靳宴問她。


  時寧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後悔剛才急著出了門,她張了張嘴,指著來時的路,懵著道:“還得走回去……”


  靳宴淡淡“嗯”了聲,隨即彎腰,提起了她厚重的裙擺。


  “走,我送你回去。”


  “哦……好。”


  時寧走在前面,步伐比來時慢了無數,低頭不語,有點像做錯事的孩子。


  她是在考慮婚紗的事,靳宴看到她垂眸轉動眼珠,再想想她提著裙擺跑的樣子,腦海裡就隻有“逃婚”一個念頭。


  他氣得厲害,又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真要是梁赫野出事了,看在梁雲辭的面子上,他們這邊總不好再花好月圓,中止婚禮才是正常的。


  可下一秒,內心又一陣翻江倒海。


  他想想要是時寧丟下他跑了,還是為了梁赫野,就覺得胸口堵得慌。


  一路無話,走到半途,傅荔等人就都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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