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荔說:“關鍵時刻,你觸發一點潛能怎麼了?”
”一打四,那是‘一點’潛能嗎?”
她以為拍電視劇呢,男主所向披靡,想打幾個打幾個?
傅荔擺擺手,還在喘氣,“反正,反正你就是垃圾。”
“我就是有那潛能,我也不用,打傷打殘了,我找誰負責去?”
“別找我,我肯定不管你。”
“你看吧,我早料到你沒良心。”
“我……”
傅荔還沒接下去,樓上窗戶忽然響了,主人家聲音傳來。
“後院好像有動靜啊。”
傅荔跟應承禹一下子噤聲了。
他倆縮到了廊下,剛好是樓上的視線盲區,樓上人開窗看了看,見沒人,嘀咕著關上了窗戶。
確定安全了,傅荔戳了下應承禹。
“咱們得走啊,你叫的人到了沒?”
應承禹點頭。
他放輕步子,走回門後,一點點拉開插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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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這插銷生鏽了,關門時好關,開反而難了。
傅荔躡手躡腳靠近,踮腳探頭,“搞得定嗎?”
“馬上好。”
傅荔“哦”了聲,嘴上嫌棄他,又本能地信任他,抓住他手臂,順便東張西望。
應承禹準備用蠻力拉開插銷,讓她離遠點,她挪到了一步之外,提醒他可以了。
她剛說完,應承禹手上就用了力。
一陣刺耳的動靜後,插銷開了,門卻有點卡住,應承禹總算知道,為何這家人不關院門了。已經弄出動靜了,他幹脆加大力道,將卡住的鐵門給拉開了。
然而拉開的瞬間,不知牽動什麼,上方傳來塑料板的咔咔聲。
再加著,哗啦!
傅荔站在一步之外,都能感受到,一大片水從上面落了下來,再落到地上,還濺到了她腿上。
應承禹,剛好站在塑料板下面。
她趕緊上前,摸了下他的手臂。
果然,全湿了。
不等她說話,樓上窗戶再次打開,主人家估計以為進賊了,罵罵咧咧,應承禹擔心把剛才那伙人引過來,顧不上許多,先拉著傅荔跑出了院子。
一出院子,路燈明亮。
傅荔就看清了他身上的狀況,從頭到腳,全湿了,後背那一塊,還有一大塊像鐵鏽汙漬。
應承禹講究,尤其愛幹淨。
就是養豬,他也得把環境弄得清爽利落,別說他自己了。
傅荔被他拉著往出口走,心跳呼吸都再次快了起來,她卻想不起別的,隻是一直盯著他的背影。最近雨水多,落下來的積水也不知是哪裡的,髒死了,順著他的發絲往下滴。
不知為何,傅荔看著不舒服。
他們還沒到巷子口,保鏢先找到了他們。
依傅荔的脾氣,人多了,先殺回去才好呢。
可看保鏢看到應承禹時的詫異眼神,她第一念頭是,先讓應承禹回去換衣服洗澡。
上車時,應承禹一身髒,自己都嫌棄,讓她先上,他站在路邊,直接把短T給脫了扔了,裸著上半身進車裡的。
一坐下,一張湿巾先遞了過來。
“擦擦臉。”
他轉過臉,見她皺著眉,仿佛出了什麼大事。
他笑了下,仍是哄她的口吻:“回去洗個澡,我再叫人給你出氣。”
第1020章 後記應荔篇:他的呼吸
傅荔頓了頓,說:“還用得著你?敢叫我養豬佬,我肯定得親自出手教訓他們。”
她吩咐司機開車,先回他的住處。
應承禹一身狼狽,他自己嫌髒,連往座椅裡靠都覺得難受,一路緊繃著身體,撐到了家。
他倆住一層樓,傅荔也跟著進了應承禹的家。
應承禹洗完澡出來,就聽到她在打電話。
“叔,你們工作做得也太不到位了,這幫人明顯涉黑啊,你們不抓?”
他走到她跟前,丟了毛巾,示意她把手機給他。
傅荔懶得啰嗦,樂得把手機給他,隻是剛把手機遞過去,她眼神一瞥,發現他就穿了條睡褲,光著膀子到處溜達。
嘖。
她瞄了兩眼,挪到旁邊沙發裡去了。
應承禹跟那邊溝通,幾句話之後,就把電話給掛了,然後幹脆地打另外一個電話。
“嗯,找人教訓他們一頓,別太過就行。”
“什麼別太過!”傅荔插嘴,“他們管我叫養豬佬!”
應承禹沒繃住,看了她一眼,又對手機那邊說:“你們看著辦吧,注意分寸。”
說完,他把電話掛了。
傅荔靠在沙發裡,還覺得惱火。
什麼事兒嘛。
她在金陵別說橫著走,也沒被人欺負過,在江州讓人訛,回了婺州,還讓幾個拉幫結派的司機給追堵了,真是見鬼。
“這幫人肯定涉黑,要不然敢找咱倆麻煩?”
她指了指自己和應承禹,煞有其事道:“他們背後說不定還有人。”
應承禹看她一本正經的,覺得有意思,在她身邊坐下,一邊擦頭發,一邊說:“他們也未必清楚我們是什麼人,那天晚上見過我們,第二天就被嚴打整改,估計猜到是我們。普通人嘛,沒了生計,一喝酒,腦子容易昏。”
“活該,能好好開車,偏偏要拉幫結派搞壟斷,還強買強賣,沒抓他們就不錯了。”傅荔毫無同情。
“行了,別想了。”
應承禹轉臉看她,本想讓她回去休息,結果剛開口,就覺得鼻子一酸。
他皺了皺眉,感覺要打噴嚏,趕緊去抽了紙巾。
果然。
阿嚏!
傅荔一下子坐直了。
“完了。”她嘖了聲,“你真得豬瘟了?”
應承禹:“……”
他涼涼地轉頭看她一眼。
傅荔還算有良心,想起他剛淋過水,抬手往下壓了壓。
當我沒說。
“你家裡有藥嗎?來兩包板藍根吧,喝了補補。”
“……”
頭回聽說讓人喝板藍根補補的。
應承禹按了按太陽穴,撇去那一點不舒坦,說:“行了,祖宗,你回去歇著吧,我也躺會兒。”
時間太晚,再折騰都要天亮了。
傅荔拍拍他肩膀,“走了啊。”
“回去衝個熱水澡。”應承禹提醒她。
“知道啦——”
傅荔拖著喪屍一般的殘軀回家,一下子就趴進了被窩裡。
舒服~
她閉上眼睛,想先睡一會兒。
可腦子一放松,眼前就不自覺浮現應承禹拉著她在巷子裡跑的背影,當時她隻顧著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現在靜下來,才覺得他的氣喘聲被逐漸放大
第1021章 後記應荔篇:那年那晚
傅荔半睡半醒,想起初二那年的運動會,那會兒班裡女孩兒都不大願意報名,但又有硬性要求,最終隻能抽籤決定,她倒霉抽中了長跑。
她當時不太苗條,跑起來不好看,班上有個男生喜歡她,各種吸引她注意,她不理會,對方就開始嘴賤。
傅荔,你最近挺胖的,跑起來腿上肉都在抖。
放屁。
她橫行霸道慣了,自然有仇報仇,當天下午放學就帶人把那傻逼堵校後門給教訓了。
不過,她把傻逼的話也聽進去了。
她腿好像真有點粗,她跑得也不快,估計得倒數。
金陵國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是相連的,高中部更加自由,初中部有大型活動,高中部常會有人過來。
她當時就想,萬一應承禹帶人來看她,她圓潤地跑了個倒數,那得多醜啊。
於是那天之後,她放學後都去操場練習,順帶減肥。
比賽前夕,她也沒瘦太多,速度也沒大提升。
漆黑的操場上,她一個人坐在觀眾席,呼哧呼哧地喘氣,再捏捏小腿的肉,有點難受。
她想,明天他別來就好了。
可想什麼怕什麼,座椅被敲了敲,她轉頭一看,逆著上方路燈的光,看清楚是他。
他穿著籃球隊服,大概剛鍛煉結束,笑著在上方蹲下,眉眼俊美,照常是散漫的玩笑口吻。
“這不是我們全世界最可愛的傅小七麼,怎麼一個人?”
她已經有段日子沒見他,挺想跟他說話的,但心情不好,又想起自己剛跑完,滿臉是汗,估計也不好看,就轉過臉沒理他。
應承禹有些詫異,卻毫不在意,他揮手跟同伴打招呼,讓他們先走,他自己下了臺階到她身邊。
“小七,誰欺負你了?”
“沒。”
“那你怎麼這樣?”
哪樣?
她抬起頭,就見他作出一個誇張的哭包表情。
醜死了。
她別過臉,越發不講話了。
應承禹笑笑,瞥到她拿起號碼牌往書包裡塞,頓時明白。
“你明天有項目要比?”
“沒有。”
“長跑嗎?”
“不是。”
“哦,要哥來給你助威嗎?”
“不要!”她一口否認。
他輕笑出聲,彎腰看她,唇角上揚,“怎麼回事啊,一段時間沒見,變怎麼腼腆?你哥最近又欺負你,給你加課業了?不對啊,他剛升學,應該很忙啊。”
微風拂過。
他身上飄來淡淡的香氣,應該是洗發水的味道。
他運動完,剛洗過澡。
傅荔抱緊了書包,覺得自己一身汗味。
她皺皺眉,不好友善地道:“我沒什麼,就是跑得太好,大家對我寄予厚望,希望我奪冠,我壓力太大了!”
應承禹詫異。
“這麼厲害嗎?”
“那當然。”
“那我白擔心你了,剛才在樓上看半天,你跑跑停停的,我還以為你不行呢。”
傅荔:“……”
“這樣,明天哥來給你助威,再把我們籃球社的啦啦隊給你叫來,給你大面子,好不好?”
不好。
一點也不好。
少女懷春,開口裝X,閉口也是裝X。
“隨你,反正我跑第一,輕輕松松的!”
第1022章 後記應荔篇:學生時代的夢
學生時代的應承禹風頭無二,哪怕大他幾屆的靳宴和傅修都是風雲人物,也不能蓋過他。
家世好,長得好,又愛交朋友。
這樣的人,注定是無法泯於眾人的。
當時,恐怕整個金陵國中,就沒有女孩子不暗戀他的。
他跟誰談了,跟誰分了,都能快速成為大新聞。
但那年運動會過後,校內就有超神經且中二的傳言,說傅荔才是應承禹的真愛,兩家早有聯姻的計劃,應承禹是桀骜不馴,不願意接受聯姻,才一直“叛逆”,但終究抵擋不住內心真實的渴望,其實,他一直在等傅荔長大。
不為別的,因為那年,傅荔沒拿第一,甚至差點跑不完全程。
那個說她胖的傻逼,氣不過,帶了人在觀眾席準備看她的笑話。
她節奏被打亂,最後一圈就扛不住了。
當時,她就在想。
完了。
人丟大了。
應承禹馬上就要帶著啦啦隊來了。
可他沒有,就好像料定她是吹牛一樣,他沒帶啦啦隊,也沒帶朋友,一個人來了。
最後一圈,是他陪她跑完的。
長跑,本來不算熱門項目。
卻因為最後一圈,整個賽道上隻有他們倆,成了那天最大的話題項目。
那是第一次,她在校網上看到他們倆同框,雖然各種猜測很狗血且弱智。
但是……她刷了一整晚,甚至還想開小號去湊湊熱鬧。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感覺自己快死的時候。
是他遊刃有餘地跑在她身邊,有節奏地提醒她,呼氣吐氣,沒關系,就算跑不完,也不是丟人的事,跑不完的人多了去了。
十月的下午,並不算太涼快。
操場上熱烘烘的,她跑完全程,被他帶著走了兩圈,最後跌坐在了草坪上。
呼吸急促,心跳未平。
他站在上方,遞給她水和巧克力。
金牌巧克力。
不知他從哪裡買的。
他說,她還是第一名,他頒的。
“小七,別著急,沒事兒的。”
“還有一點就到終點了,加油。”
“呼氣,吐氣。”
……
“傅小七!”
猛地一下,傅荔聽到仿佛落在耳邊的聲音,驟然驚醒。
她睜開眼,感覺那年的氣喘聲,混著今夜應承禹拉著她往前跑的氣喘聲,又一次重疊起來。
但片刻後,敲門聲響起。
她回過神,意識到真是應承禹在叫她,他在敲她家門。
“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