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看不起誰?
我可是雄鷹一樣的女人。
絕不服輸,一生要強。
我一個瞪眼,迎上周野的視線:「我肯定考上京大。」
周野跟我大眼瞪小眼有一會兒,笑起來:「好,你上了,我就答應你一件事。」
「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能不能再加一個?」
外面很黑,周野眼睛卻亮亮的,他說:「好。」
15
剩下的時間左右不過六個月,加上做畢設,寫論文,時間對我而言如白駒過隙。
剩下,就等兩個月後電腦上的結果了。
考完最後一科,出校門,我就看到了周野,他站在一棵樹下,像是等了我很久。
我內心腹誹,學神果然是在另一個次元。
我恨不得再多點時間檢查幾遍,這人還玩提前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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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朝周野走過去,結果他看了我一眼,就移開視線走了。
走了……
真走了……
我正想要追上去,就被蘇眠攬住肩膀,她很興奮:「怎麼樣怎麼樣?」
我非常自信,鏗鏘有力的四個字:「十拿九穩。」
蘇眠撞了我一下:「行啊,這麼牛逼。」
「蘇老師教得好。」
「得了吧,這幾個月快被你卷死了。」
……
我跟蘇眠聊完,周野已經沒了蹤影。
我蹙起眉頭:「周野剛才本來站那的,應該是在等我,但是,他看到我,又走了。」
蘇眠冷嗤一聲:「你這就不當他跟屁蟲了唄。」
我兩眼放光:「所以,你的意思是,周野吃醋了,我不在他身邊他不習慣?那先不說了,我得去找他。」
蘇眠嘴角一抽:「顧喲,你考不考慮以後專職挖野菜?」
我跑起來,朝她揮手:「到家發消息。」
16
校門口擠滿了人,我腳剛邁出去,我爸媽就把一捧花塞我懷裡:
「乖乖,累不累?走走走,今天下館子。」
「哎呀,先讓呦呦回去睡會兒,你看她這黑眼圈。」
「哎喲我這腦子,先回去先回去。」
……
我還沒找到周野,我爸媽就你一言我一語地把我拉上了車,嘴裡全是關心我的話,倒是隻字沒問我考得怎麼樣。
就擔心給我壓力。
我也顧不得找周野了,耐下心跟他們聊起來。
到了家,我把東西放好,才跟他們說:「我不累,我出去走走,下午吃飯叫我啊。」
我媽一副了然的模樣:「是不是得再添把凳子?」
我爸應和:「可能得添三把。」
我裝暈:「什麼啊,我真的就是出去走走。」
我媽開始陰陽怪氣:「嗯,就是出去走走~」
我爸二重奏:「出去走走~」
我嘴角一抽,拉開房門,衝他們擺手:「走了。」
門要關上的那一刻,我又探個頭對他們說:「如果真要添凳子,我會給你們打個電話的。」
我媽嘴一扯:「去去去。」
我笑著把門關上。
風和日麗,實在是一個適合約會的天氣。
17
萬萬沒想到,周野被記者拉著採訪了。
上了同城熱搜,還在實時直播,群裡一堆轉發。
難怪當時沒看到他,被一群人包圓了。
我打個車,又往考場趕。
剛下車,手機裡記者正在問周野現在最想幹什麼。
他神色從容,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慵散:「等一個人來哄我。」
伴隨著起哄聲,記者繼續問:「是你女朋友嗎?」
「是。」
周圍聲音太嘈雜,我聽不清手機聲音。
屏幕裡周野視線落在其他方向。
我蹙眉抬起頭,隔著一條街,對上了周野的目光。
他笑著從人群中朝我走來,攝像機也轉向了我的方向。
他的身上,光芒萬丈。
我朝他跑過去,拉住他的手就跑,ƭű̂⁼身後是尖叫。
在放眼望去全是人的街道上,我們就像是彼此的唯一。
簡直是電視劇場景。
我拉著周野轉進了一個巷子。
我氣喘籲籲地停下,周野卻像個沒事人似的。
他垂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現在才來。」
我喘著氣:「你被這麼多人圍著,我出來的時候都沒看到你。」
「我就看到你了。」
「那是……」我噎住,看了他半晌繼續說道,「因為你高。」
周野嘴角抽了一下:「行。」
巷子裡很安靜,我的手心被周野撓了一下:「帶我來這兒幹嗎?」
我認真地看向他:「哄你。」
我說完,就明顯感覺到周野的手僵了一下。
他冷哼一聲,轉過頭不看我:「哄我什麼?」
我拉著他的手晃了晃:「這幾個月,我不是故意的。」
見周野不說話,我繼續道:「我肯定能考上京大。」
「所以冷我這麼久?」
我眨巴眼:「也沒有很久吧,就……」
我話沒說完,周野磨著牙道:「還說?」
我快速搖頭:「很久,真的很久,我錯了。」
「一點時間都不能分給我?不會的不能問我?」周野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我口快地解釋道:「蘇眠教得更好啊,你跟我又不是一個專業。」
周野噎住了。
我急忙轉移話題,扯了扯他的袖子:「你說的答應我兩件事……」
「那得看蘇眠教得有多好。」
我:「……」
這幾個月,我基本都跟蘇眠混在一起,周末節假日都跑去她家住。
不是刷題背書就是練字,我努力得不能再努力,就暫時把周野拋到天邊。
就像為了朝政,荒廢後宮的賢明皇帝。
學譜第一頁,先斬意中人。
主要是戒色。
無他,周野離我太近,我集中不了注意力。
18
結果出來的這天,我和我爸媽都提著口氣湊到電腦桌面前。
我爸氣沉丹田,一副被委以重任的模樣:「你倆站後邊,我來。」
我閉起眼睛,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我爸的下一句。
到底怎麼個事?
是好是壞都得告訴我啊!
我實在等不及了,睜開眼,我爸我媽嘴巴大張著,身體都在顫,看我跟看個大寶貝似的。
我爸聲線顫抖:「好……好!」
我媽:「啊!!!!!」
下一秒,我就被他們一前一後瘋狂拍肩膀。
我肩膀都麻了,我爸深吸口氣,摸出煙盒,發了一根給我,深沉道:「出息了,不愧是我的種。」
我媽白眼翻上天,打了我爸一下:「好大一塊臉哦……這是隨我!別把你上班那套帶家裡來,還給呦呦發,你以為你還真是領導哦……」
他倆就這樣在一旁槓起來。
我湊近屏幕看,嘴巴都快咧到太陽穴。
我一拍大腿,蘇眠教得確實好啊!
「媽,等會吃飯記得添三把凳子!」我說完就喜出望外地跑出去。
周野,姐來了。
19
我被周野的爸媽盛情接待了。
周野見到我,就說去他家聊,我以為他家裡沒人。
結果門一開,我就瞳孔地震了。
他爸爸媽媽倒像是一點不意外。
周野媽媽笑著拉過我的手,讓我坐下,跟我嘮起嗑了,還吩咐周野去削水果。
周野爸爸戴著副眼鏡,很有高冷教授的味道,衝我和藹一笑。
被周野媽媽一瞪:「你也去,別在這闲著。」
周野媽媽挽著我的手,就像好姐妹一樣:「呦呦,我姓蘇,您先暫時叫我蘇阿姨吧。」
我十分拘謹,笑著點頭:「蘇阿姨。」
「周野那小子真是的,這麼久也不讓我們見你,不用客氣,把這當自己家。
「吃過飯沒?我讓你叔叔給你做。」
……
蘇阿姨很會聊天,讓人很有親近感,我放松了不少。
「周野那小子是不是脾氣臭得很?平時沒欺負你吧?」
我搖頭:「沒有,他挺好的。」
「要是他敢,你就告訴我,我收拾他。」
我笑著沒說話,眼睛往廚房的方向瞟。
蘇阿姨不知道從哪拿出本相冊:「給你看看那小子的黑歷史。」
照片很規整,按周野的成長順序擺放。
果然,再帥的人,剛出生都跟個嗎嘍一樣。
蘇阿姨講話很有趣,搭配著一臉蠢樣的小周野,我倆笑得合不攏嘴。
直到翻到周野幼兒園的照片。
我震驚,指著照片:「這是我。」
蘇阿姨也很驚訝,看了看照片,又來看了看我:「長開了,更漂亮了。」
我失笑,又滿腦疑惑,腦子裡關於幼兒園的記憶很迷糊,對周野更是沒印象。
原來,這麼小的時候,我就跟周野認識。
蘇阿姨捕捉到了我的情緒:「這小子,小時候悶得很,一點也不好玩,誰記得住他?那個時候,我們剛搬到這兒,他就讀了半年,因為你叔叔,又搬家ťú²了。等到他大學,考到這邊,我們才又回來。」
我看著照片,腦子止不住地拼命想幼兒園,小周野,妄想捕捉到什麼,但一無所獲。
我很沮喪,面上笑著繼續跟蘇阿姨看後面的照片。
周野把盤子往桌上一放,我視線順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落到他臉上。
我不記得幼兒園的事,那周野呢?
他記得小時候的我嗎?
蘇阿姨放下相冊:「先吃水果,等會兒咱們繼續看。」
周野看著沙發旁的相冊,眉頭微蹙:「媽。」
蘇阿姨瞥了他一眼:「怎麼?想跟我聊聊?」
周野嘴角扯了扯,挪開視線:「沒有。」
我吃著芒果看得想笑,周野慫起來別扭得可愛。
他坐到一旁沙發,拿起周叔叔剛才放下的書看起來。
我剛把水果叉放下,就聽到周野的聲音:
「媽,我跟顧呦還有事要說。」
蘇阿姨瞪了他一眼,又笑著看向我。
我小雞啄米地點頭:「蘇阿姨,我跟周野說一些考試的事。」
蘇阿姨摸了摸我的頭:「那你們聊著,我去看你叔叔。」
20
我跟著周野上樓,沒忍住,還是問道:「周野,你對幼兒園還有印象嗎?我跟你是同學。」
周野轉過身:「你記得?」
我搖頭:「一點也想不起來。」
周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打開臥室門,說起另外一件事:「兩件事,想好了嗎?」
他轉得太快,又這麼直接,我一時噎住。
我當然想好了,他答應我的那天晚上,我就想好了。
隻是,很煽情,我對著他的臉說不出口。
我抿了抿嘴:「我打字給你看可不可以?」
周野頭微微一歪,唇一勾:「行,先進來。」
我坐在椅子上,打字打得飛快,周野斜靠在牆邊,垂眼看著我:「這麼多?」
我擋住手機:「你先別看。」
「我隻看得見你的後腦勺。」
「那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你打了快五分鍾了。」
備忘錄上的字不多,隻是我一直刪刪減減,我心一橫,把手機遞給他:「就這兩個。」
周野看著我打的字,表情都沒變一個,我緊張得想尿尿,等著他的反應。
終於,他把手機放下,遞來的視線耐人尋味,語氣公事公辦:「第一個,我已經準備了,第二個……」
周野笑起來,眼眸彎彎,很是Ṱũ̂₇柔和,他漫不經心地拉住我的手,一個用勁,我就貼在他懷裡。
我想抬頭看他,被他按住。
我有很多問題,還在想先問哪個問題,就聽到周野帶著笑意的聲音:「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我腦子慢慢解讀他這句話:「第二條,你真看懂了?還有,你那個準備了是什麼意思?還有……」
「幼兒園,你咬了我的屁股。」
我:「???!!!」
他揉我的頭:
「挺會編。」
「剛進學校,我就注意到你了。」
我掙不開他的懷抱,就在他身上瘋狂亂蹭:
「所以,你其實一直知道我什麼樣?
「你就一直看著我演??!!!」
周野手指纏著我的發絲:「你的演技我不敢恭維。」
我:「……」
他低笑:
「好幾次我都不知道怎麼給你圓回去。
「幸好你很自信。」
我滿臉通紅:「周!野!我!討!厭!你!」
21
周野牽著我的手下了樓。
我本來不讓他牽的,被蘇阿姨他們看到多不好。饒是我這個雄鷹一般的女人,也會羞澀。
結果他來一句:「他們早就知道了。」
蘇阿姨和周叔叔看著我倆拉著的小手,神色自然:「呦呦,什麼時候大家一起吃個飯?叫上你爸爸媽媽一起,我們好好嘮嘮。」
我看了眼周野,笑著對他們說:「蘇阿姨,周叔叔,我媽他們已經訂好桌了,你們有空嗎?」
蘇阿姨和周叔叔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慌亂。
蘇阿姨:「有空有空,我看這還有一個多小時,你們先在家坐著,我跟老周去外面走走,很快回來啊。」
蘇阿姨果斷地站起身,狠狠地瞪了周野一眼,就拉上周叔叔打算往外走。
周野還是一臉冷靜:「媽,東西我買好了。」
蘇阿姨停了動作:「你小子!這麼大的事,你……」
蘇阿姨看到我,又歇了氣:「你放哪的?」
「倉庫。」
蘇阿姨沉了口氣,還是拉上周叔叔:「呦呦你們玩,你周叔叔還是想去走走。」
家裡隻剩我和周野。
我把腳搭他腿上:「你們說的東西是什麼?」
周野手搭在我腿上:「見嶽父嶽母,總要帶點東西。」
我靠他肩上:「我們家又不在意這些。」
周野垂眼看我,有些無奈:「這不是在不在意的問題。」
我噘起嘴:「那你都買了,蘇阿姨他們怎麼還出去?」
「她嫌少。」
22
我媽跟蘇阿姨都是自來熟,我爸跟周叔叔都很深沉。
四個大人不停地說說說,周野不停地給我夾菜。
這頓飯我媽他們討論出什麼我不知道,吃得倒很飽。
晚上回家,我在朋友圈發了照片。
我跟周野的合照、牽手照、吃飯照……
配文:家人們,把 99 打在公屏上。
蘇眠是第一個評論的。
還給我發了私信:【好啊,你這進度比四年還快。】
我:【姐水滴石穿。】
蘇眠:【到這一步,我也不裝了,我是周野派來的臥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