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心動了,決定拿下這份工作。


錢不錢的其實無所謂,老奴就愛伺候少爺小姐。


管家看我外形不錯,幹活也利索。


於是,我成功入住聞家。


在聞家幹了一個多月,我憑借出色的摸魚能力在佣人圈裡混的順風順水。


10


我和聞肆的命運線本是相互平行,但在某一機緣巧合下,這個平行被打破。


自此,我和他相互纏繞,解不開也扯不斷。


那天聞家正在舉辦大少爺的生日宴會。


不少商業大佬齊聚祝賀。


宴會廳內熱鬧非凡,廳外涼風習習。


都是人,咋差距這麼大呢。


我搓了搓起雞皮疙瘩的胳膊,正要回佣人房休息一下。


路過水池,借著月光我看見一個坐著的身影。


這怎麼有個小孩?


我走上前,坐在他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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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這小孩會說什麼,結果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我。


喲,還挺高冷。


「小孩,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多冷啊?」


小孩:……


「來,哥哥抱著你暖和暖和。」


小孩:……


哎嘿,這小孩是和我槓上了?


我向來膽大,默不作聲把小孩抱到自己腿上。


「滾。」


小孩衝我吼了一個字。


我心大,當沒聽見。


「小孩,你身上好冰。」


胸前傳來涼意。


我抱緊他,雙掌合十搓熱往他臉上捂。


小孩生氣,咬了我一口。


我「嘶」了一聲,抬手在小孩肩膀處蹭了一下。


「咦,都是口水,我有點潔癖,就用你衣服擦了。」


小孩偏頭盯著我,眼神透著明晃晃的嫌棄。


接二連三被冷落,我心中冒出一個猜想。


這孩子不會被父母拋棄了吧?


真可憐。


我想到了自己。


因為感同身受,所以才想給他人遞一把傘,來彌補曾經的自己。


見賓客散去,我該幹活了。


臨走前,我告訴小孩:


「要是你還想看月亮,明晚哥哥來陪你。」


逆著月光,我看不清小孩的神色,但看見他點了一下頭。


時間一長,我跟小孩的關系漸漸熟絡起來。


看月亮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共同秘密。


11


認識小孩後,我經常死皮賴臉地找借口陪他。


見時機成熟,我撐著頭問他。


「小孩,哥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你會離開我嗎?」


小孩說了一句讓我摸不著頭腦的話。


「怎麼會?小孩這麼乖,就算是世界毀滅我都不會離開你。」


小孩被我逗笑,茶色的瞳孔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我叫聞肆。」


「你叫聞肆啊,這名字好聽……」


「等一下,有點耳熟,你是那個不受寵的小少爺?」


我有想過小孩是佣人的孩子,但沒想過他是傳聞中的小少爺。


我懸在半空中的手正要縮回去時。


聞肆一把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我生疼。


「難道哥也像他們一樣?」


聞肆語氣微顫,眼裡充斥著破碎感。


我心一疼。


想起傳聞中聞肆悽慘的童年,忙說:


「不是,我隻是有點驚訝。」


「小肆,誰要是再敢欺負你跟哥說,我幫你教訓他們。」


聞肆見我沒有因此疏遠他,反而要幫他出氣時,笑了。


在那一瞬間,我感覺聞肆變了,卻又說不上來。


「好,那我要賴上哥一輩子。」


「哥,你的名字呢?」


「我叫林離。」


「林離。」


聞肆小聲重復一遍,拿起筆在空白紙面上寫下這兩個字。


像是要把這個名字刻在心裡。


12


平安無事過去幾個月,聞家的競爭對手因不滿聞父的生意手段,竟找人對我們實施綁架。


「老大,這幾人怎麼處理?」


頭好痛……


我的手指本能地抽動幾下,卻毫無力氣。


手腳又被麻繩束縛。


我屏住呼吸,眼睛小心睜開一條縫,生怕被綁匪發現異常。


「他做籌碼,這兩人關進屋子裡。」


蒙面綁匪把聞祈綁在椅子上。


而我和聞肆則是被拖行到一間小黑屋內。


這是要把我們分開。


恰好是給我一個機會。


聽到門上鎖的聲音,我迅速扭動身體靠近還未清醒的聞肆。


「小肆,醒醒。」


「唔,頭好疼,這是哪?」


「噓。」


我伏在聞肆胸前,示意聞肆小聲說話。


時間緊迫,我快速將眼下的情況告知聞肆。


「哥,你沒受傷吧?」


我不禁怔愣。


聞肆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害怕,而是關心我的身體。


「我沒受傷,你先側身,我來想辦法解開繩子。」


聞肆聽話照做。


黑暗中,我的腰部發力,控制身體下移到聞肆背後。


嘴唇剛貼上聞肆的手,就被他下意識躲了一下。


「別動。」


隻聽見聞肆呼吸粗重地說了一聲好。


我便繼續埋下頭,嘴唇沿著輪廓抿上繩結,用舌尖感知著每一處細微的起伏和纏繞。


舌面與粗糙的麻繩摩擦,帶來微微的刺痛。


每一次的嘗試都伴隨著沉重的呼吸,緊張而又興奮。


我急著想用舌尖擠一擠,卻不小心滑溜到別處。


窒息感瞬間襲來,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我努力調整角度,繩結被口水濡湿,松動了點。


我放慢動作,舌尖緩緩勾出,再用牙齒一咬。


松了!


我向後仰頭,繩結一松,配合聞肆的掙脫,輕易掉落。


13


「呼——」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嘴裡嘗到了血腥味。


我默默咽下。


聞肆很快解開了我們身上的繩子。


恢復體力後,我貓著腰扒著窗縫看外面的情況。


門口看守我們的隻有一個人。


我拿起地上的麻繩交給聞肆,小聲計劃。


「我等會兒引他進來,你記得關上門將他捆住。」


「好。」


聞肆握緊手中的麻繩。


我們分別埋伏在門的兩邊。


心髒跳動的聲音在耳邊異常清晰。


我猛咳了幾聲。


「大哥救命啊,他好像沒氣了!」


「嚷嚷什麼!」


門開了一條縫。


看守我們的綁匪毫無防備地走進來。


就是現在!


我衝上去死死捂住他的嘴,臂膀夾著他的脖子向裡拖,又拽下他蒙面的黑布揉成一團塞進他的嘴裡。


「唔唔……」


聞肆緊接著關上門,用繩子將人一圈圈捆住。


見綁匪沒了反抗的可能,我打暈了他。


「小肆,快報警。」


聞肆搜出綁匪的手機報了警。


暫時安全了。


我們二人雙雙癱倒在牆根,等待救援。


綜合眾多因素,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輕舉妄動。


聞祈作為籌碼,綁匪是絕不會動他的。


聞父這個老狐狸也有的是辦法救他。


我要做的,僅僅是保護聞肆。


14


距離綁架事件已過去兩年。


我從佣人房搬到管家房,其中的艱辛說多了都是淚。


「哥,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聞肆抱著枕頭靠在我的門框邊。


我剛洗完澡出來,頭發還是湿的。


「你已經 20 歲了,這麼大和我睡害不害臊?」


「不害臊。」


「我來幫哥吹頭發吧?」


聞肆說著就踏進了我的房間。


就像是獵人試探進入獵物的領地。


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一笑,任由聞肆去了。


「哥坐好,別動。」


聞肆半跪在țù₌床上,右手拿著吹風機。


「如果我弄疼你了,一定要喊出來。」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奇怪?


「你隨便弄,哥不怕疼。」


聞肆有了動作,他的手指在我的發間遊走,輕輕撥動。


每一縷發絲都被溫柔對待,熱風吹著,連帶著臉頰發燙。


舒服得我都困了。


頭發差不多幹了,我讓聞肆停下。


「有點晚了,唔,睡覺吧。」


我先一步鑽進被窩。


「哥。」


我坐起身,問他:


「怎麼了?」


好困,聞肆你最好有事。


在我幽怨的目光下,聞肆低垂著眼從床尾爬到我身邊,開口道:


「我好怕,我仿佛看見他們又把我關進黑暗的小房子裡。」


「他們說,我是供他們取樂的玩具。」


「父親和他們一樣,他隻會覺得我是個麻煩,默許他們對我所作的一切。」


聞肆的雙手攥緊被子,像剜了心髒,將從前那個髒兮兮、厭惡的自己,血淋淋地呈現在我眼前。


我知道聞肆口中的他們是誰。


一時間,我對聞家的厭惡上升到極點。


聞肆所受到的欺負根源在於聞父。


而他們就是看人下菜碟,妄想從中獲得權力謀得好處,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實在是卑鄙醜惡。


令人作嘔。


「是我來遲了。」


我親吻聞肆的發窩,心疼到無法呼吸。


我恨自己當時沒能早點認識聞肆。


再早點,聞肆是不是就能少受點欺負了?


「不是哥的錯,相反ƭū⁶,我很感謝哥。」


聞肆的眼圈發紅,在我看過來的那一刻想對我笑,卻流下了眼淚。


「哥,你會不會嫌棄我是個廢物?」


「聞肆,你從來都不是廢物。」


我抹去他臉上的淚痕,一字一頓肯定道。


聞肆張了張口,嗓子似是發啞。


眼底的波動蕩了一圈又一圈。


「是哥哥的到來改變了我糟糕的人生,我喜……你。」


後面的話我沒太聽清,問了一遍。


「哥哥會有機會聽見的。」


我看見聞肆搖頭不肯再說,便關了燈。


聞肆小心地摟上我的腰,見我沒有拒絕的意思,又抱緊了些。


「哥哥,晚安。」


溫熱的嘴唇擦過後頸,帶起一陣陣酥麻。


我捂住心口,那裡泛著痒。


「晚安。」


我斂下心神很快睡去。


卻不知少年那無法宣之於口的愛意,好似瘋狂生長的蔓藤,化作密密麻麻的吻痕,烙印在我的後背之上。


15


聞肆最近不太對勁。


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我的觸碰。


不會在大學裡遇到什麼事了吧?


我瞬間腦補出聞肆被人堵在角落,咬著手帕哭唧唧的模樣。


不行,絕對不行。


於是當晚我走進聞肆的房間。


「哥,你怎麼來了?」


聞肆聽到動靜慌亂了一瞬。


我看他丟下筆,將一張紙壓在厚重的書堆下。


這該不會是?


我又打消這不好的念頭,拉來椅子坐在他旁邊。


「小肆,跟哥說,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哥都無條件幫你。」


聞肆的目光落在我微張的嘴唇上。


我不由得抿緊,舔了一下。


「什麼要求都可以?」


「保真,我打包票。」


「那哥給我……」


我緊張地咽了下口水,這小子該不會要親嘴吧?


「給我講一下生理知識吧。」


生,理,知,識?


不會是?


我飛快地在他下身掃了一眼。


聞肆撐著頭看我,帶著笑意打趣道:


「哥,緊張什麼?」


我不敢對上他的眼神,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那是我的水杯。」


「我就是有點口渴,你嫌棄我?」


更顯得欲蓋彌彰。


「沒,我巴不得。」


可惡,被這小子撩到了。


慶幸的是,聞肆沒出什麼事。


我清了清嗓子,掩飾自己的尷尬。


「腺體是我們身上最重要的器官,也是最私密的。在 18 歲之前,我們的第一性別隻是男女之分。」


「等到了 18 歲,腺體當天會分化分泌信息素,從而決定你的第二性別。」


聞肆拿下我手ẗũ̂⁷裡的筆。


「理論我不太懂,我想看哥的腺體。」


我差點從椅子上翻倒。


一,我是身穿沒有腺體。


二,給別人看腺體就等於是給他看二弟。


「不行嗎?」


聞肆眼裡的失落像要把我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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