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就喜歡看歪門邪道的書,有意見?」我白了他一眼,「你該翻牌子了吧?我先走了啊。」


不等他回答,我快步離開了御書房。


「主子,這麼晚了,還不回宮嗎?」


綠雲已經跟著我繞湖走了五圈半了,她可能是累了。


我停下腳步:「今日是誰侍寢?」


「是......貞美人。」


哦,她啊,我有印象,確實長得挺漂亮的。


「主子,先回宮休息吧,皇上也是不得已,近日關於您專寵的謠言太多了。」綠雲幫我披上披風,「皇上也是為了您的安危。」


為了我嗎?


「回去吧,本宮不在乎。」


回宮的路上,我坐在轎子裡昏昏欲睡。隱約聽到了急促而詭異的腳步聲,但我太困了。我是個弱雞,我不該走那麼多圈的。


終於到了寢殿,我踢掉鞋子:「你們都出去吧,本宮要睡了。」


宮女們知道我的習慣,關好門窗就出去了。


正要躺下,一個幽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臥槽……?」我冷不丁的一聲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正要大聲叫人時聞到了熟悉的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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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著粗氣把那人揪出來:「齊牧你特麼……」


「噓,小點聲,別讓人聽見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爬起來掸衣服,壓低聲音問:「你不是去貞美人那了嗎?」


他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你給我的藥,忘了?」


「......」我忽然很愧疚,這是我最偏離醫德的一次。


齊牧可能以為我在擔心,繼續解釋道:「我明天一早就走,不會被人發現的。」


「那貞美人那裡?」


「她也不會發現的。」


「她怎麼可能不發現,她......」


「清晏,」齊牧忽然叫了我一聲,「我在你宮裡偷偷摸摸潛伏了一晚上,好不容易你回來了,就別管別人的事了。哦對了,你剛剛做什麼去了?」


我有點心虛:「我就是睡不著,去溜達了幾圈。」


「真的?」


「真的……」


篤篤篤。


我大驚:「有人敲門你快躲起來!」


無語凝噎,我一個合法嫔妃,搞得像是被捉奸一樣。


「這麼晚了,什麼事?」我站在門口問。


門外是侍衛的聲音:「皇貴妃恕罪,剛剛宮裡進了刺客,屬下是來確認皇貴妃的安全的。」


「刺客?」我忍不住罵罵咧咧,「怎麼這個朝代這麼多刺客?」


二營長,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有刺客還不趕緊開炮,等啥呢?


……串臺了串臺了。


「娘娘無事就好,刺客沒有行刺成功,已經被抓住了,隻是皇上失蹤了,安公公已經帶人在找了,不過皇上想來是無危險的,娘娘不必擔心。」


我看了一眼身邊的皇上。


皇上確實沒什麼好擔心的。


但有沒有人擔心一下我啊,喂!!


我顫抖著開口:「現在宮裡的守衛,嚴嗎?」


侍衛的語氣很驕傲:「娘娘放心,今日出了這麼大的事,屬下精心部署過了,保證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別這樣,」我悲傷地說,「蒼蠅怪可憐的,還是讓他飛出去吧。」


93.


破案了破案了


刺客是貞美人的同伙!


但他們摸到貞美人的宮裡準備刺殺皇上時,本來應該和他們裡應外合的貞美人因為喝了安眠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聽說還打呼嚕了。


刺客在宮裡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皇上。


而那個時候的皇上正蹲在我這裡,眼巴巴等我回宮。


很難說皇上和刺客誰更像賊啊朋友們。


沒人能想到皇上在一個不允許侍寢的妃子那裡,就像我也沒想到自己上課時開小差看的東西竟然以如此詭異的方式派上了用場。


讓我們一起說,謝謝安眠藥!


「可是她為什麼要刺殺你?你欠她多少錢沒還啊?」


齊牧看著手裡的密報,良久才開口:「你還記得,糧倉裡那堆軍火嗎?還有當初陷害你的罂粟粉?」


94.


齊牧跟我講了很久。


「其實,這本來是一個很昏庸的皇帝,我剛穿來的時候,積壓了十幾天的奏折堆在地上,我熬了整整五天才看完。」


「我翻了記載,又旁敲側擊地問了很多人,才知道自己是先帝唯一的兒子,被寵壞了,但還是繼承了皇位。登基之後,流連美人塌,夜夜笙歌,不理朝政,百姓苦不堪言。」


「先帝有個幼弟,對,就是你理解的王爺,被封了平陽王,對皇帝很不滿,甚至想取而代之。」


「我穿過來之前,皇帝極其寵愛貞美人,而貞美人就是那位平陽王送進宮裡的細作。她在宮裡偷偷種了一片罂粟,我猜,大概是想下給我的。」


「平陽王勾結了離京城不遠,但很少被人注意的地方知府,嗯,是你審問的那個,你不是說他穿著宮裡的上好綢緞嗎?應當就是這麼來的。貪腐隻是表象,藏的軍火才是重點,所以他咬死是自己貪心,卻不敢說出糧倉的位置。」


我聽得發愣:「可是被他兒子暴露了。」


「對,這可能讓平陽王很緊張,他怕被查出來,所以急急忙忙地想刺殺我。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託你的福,」齊牧苦笑,「原本的細作睡不醒,原本的目標不知所蹤。」


我覺得奇怪:「這些應該不是你是剛查出來的吧?」


「除了今晚的刺殺,其他事,我的確早就知道了。」齊牧拿起筆又放下,墨水滴了下去,在宣紙上暈開了一片黑灰色,「但我沒資格對平陽王做什麼,我可以問心無愧地處置那個貪官;可以問心無愧地把綁架你的人扔下大牢;可以問心無愧地收回那批軍火;可以問心無愧地拔掉貞美人種的罂粟。」


「但是我想,如果平陽王成功了,史書上會如何記載呢?十年臥薪嘗膽,昏君罪有應得,百姓也會稱贊新帝勵精圖治吧。」


我從未聽他說過這些,我隻看到齊牧十分努力地扮演著皇帝的角色,他勤勉地做著原本不屬於他的事,在不屬於他的國家,承擔著不屬於他的責任。他看起來遊刃有餘,他看起來胸有成竹。


所以我理所應當地認為,這個地方是太平盛世,我天真地認為隻是從學校逃出來放了個假。


齊牧看出了我的心思:「對,我沒有跟你說過這些事,我在你面前努力維持一切順利的假象,心裡想著我總能把這個爛攤子收拾好。所以我讓人去教你武功,想讓你有防身的本事,想著萬一出了意外,無論如何也能保你活下來。我一直不願告訴你,但時間太短了,這個朝廷積重難返,直到刺客到了眼皮子底下,我才知道,終於還是……瞞不下去了。」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我繞到他身後抱住他,「我要是早點知道情況這麼復雜,就會少給你惹點麻煩的。」


齊牧側頭看我,嘴角微勾:「你要是靈光一閃,再想做出點什麼豐功偉績,隻怕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我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好了,別這麼悲觀,」他轉過身看著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嗎,說不定我們什麼時候就能回家了,這裡的是是非非本就與我們無關。」


「謝謝你。」我很認真地告訴他,「謝謝你保護我。」


齊牧笑了:「我運氣好才穿越成皇帝的,你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我不柔弱!」


「對,你不柔弱,你很強大。」


95.


「皇上!皇貴妃!不好了!」安公公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平陽王、平陽王他——」


齊牧笑著問:「他起兵謀反了?」


「皇上!」安公公帶著哭腔跪了下來,「叛軍已經到了皇宮門口了!」


齊牧依然不動聲色,但握著我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氣。


「我們出去看看,」我拉著他往外走,「來都來了,不見見這位小英雄多可惜。」


我們走到城牆上,平陽王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拉滿了弓。


我小聲問:「你說,要是死在這裡,能穿回去嗎?」


「不確定,所以盡量先別死。」


我縮了縮脖子:「那萬一沒活成呢……」


「那……」


齊牧攤開手心,上面是我的電話號碼,被墨水描了一遍又一遍。


他在我耳邊說:「那就隻能賭一把了,我已經倒背如流了,記得把陌生號碼的攔截關掉。」


我笑著擦眼淚:「微信號和電話號碼一樣,別忘了啊。」


「平陽王,」齊牧平靜地開口,「你若是現在殺了我,就是弑君,名不正言不順的皇位會有很多麻煩的。」


齊牧從身後拿出一個卷軸拋了出去,平陽王收起弓箭,單手接住了。


「我自願退位,這個皇位給你坐。」


96.


我坐在秋千上晃腿:「好餓啊齊牧——」


「很快就好了姑奶奶。」


是的,齊牧退位了,不是皇帝了,新帝讓他在行宮療養,派了很多人來侍奉他。


與其說是療養,不如說是囚禁。


與其說是侍奉,不如說是監視。


但已經無所謂了。


齊牧趁機遣散了後宮,太後也出宮修行去了。


貞美人成了新帝的貴妃,新帝沒想到齊牧還留了她一命,答應了齊牧可以把曾經的皇貴妃一起帶去行宮,聊表感激。


至於以後的朝廷如何、皇帝如何,就交給歷史去見證了。潮漲潮落,自有後人評說。


97.


綠雲跟我說皇宮裡來人了,好像是內務府總管。那人不找齊牧,點名要找我。


我覺得奇怪,走到門口看見他抱著一隻猴子。


他恭敬地把猴子給我放在了新的假山上。


我客氣地把那位太監送走,轉身狠狠打了齊牧一拳。


「打我幹嘛?」他笑得不行,「多可愛啊!」


「覺得可愛你晚上就跟它睡好了!」


98.


我在花園裡翹著二郎腿喝齊牧新泡的蜂蜜檸檬茶,手裡翻著從太醫院借來的古籍。


隱約感覺到一隻爪子晃了晃我的腳。


我沒有把眼睛從書上挪開:「悟空怎麼又跑出來了?綠雲你快把它抱回去,別像上次那樣把剛做好的午餐打翻了。」


沒人理我。


我抬頭去找人:「綠雲不在?」


毛茸茸的一團見我不理它,幹脆跳到了我身上。


我看到它的時候隻覺得呼吸一滯:「糖包?是你?」


雪白的小貓咪蹭了蹭我的手,我撥開它頭頂上的毛,果然有一簇醒目的棕色。


就是因為這團棕毛,我才給它起名字叫糖包的。


我驚喜地把糖包抱起來:「你也穿過來了嗎?是你對不對?」


它金色的眼眸盯著我,一眨不眨。


「你是 B 大湖畔的糖包嗎?是的話就叫一聲,不是的話就叫兩聲。」


「喵~」


「嗚嗚嗚真的是你,你怎麼也過來了!」


糖包是一隻很有靈性的貓貓,常年住在我學校湖邊。我晚上從圖書館回宿舍時總會路過它的窩,常常給它帶些吃的。糖包不喜歡吃貓糧,隻喜歡吃燒餅。我也覺得奇怪,但它隻吃燒餅,我就每天順路買一個喂給它。


時間久了它也就記得我了,我不開心的時候它常常陪我坐著,安靜地窩在我腳邊。


後來我和同學一起給它做了絕育,它好像很生氣,氣得一周沒吃我帶的燒餅,半個月沒理我,一個月不讓我碰它。


齊牧從遠處走過來:「剛剛說什麼?誰也過來了?」


我把糖包舉起來:「我學校湖邊的貓咪!」


齊牧愣了一下:「是它啊。」


「诶?你也認識它?」


「它每天晚上十點半會叼半個燒餅到我宿舍樓下給那隻小母貓吃。」齊牧伸手揉了揉糖包,「我每天晚上都能見到,還奇怪了好一陣子,小母貓為什麼不吃我給的貓糧?」


「好啊,我給你帶的燒餅被你拿去私會小情人了啊!」我戳了戳糖包的小腦袋,「等等,你宿舍樓下?」


齊牧微笑著:「忘了說了,我在你隔壁的 Z 大。」


99.


糖包咬住我的裙擺把我往外拖。


「你要去哪啊小東西,」我和齊牧不得已跟著它往花園深處走,越走越偏闢。


「小心。」齊牧扶住差點被榕樹樹根絆倒的我。


「喵。」糖包停了下來,衝我叫了一聲。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帶我來這?」我抓住了齊牧的手,「這個橋!跟我們學校的一模一樣!」


「是你閨蜜的前男友要跳的那個嗎?」


「對,是他沒跳但我掉下去的那個。」


糖包晃了晃尾巴,給我讓出來一條路。


我蹲下來看著它:「從這裡我們就能回家了,對嗎?」


100.


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總之就是很奇幻,但我回來了。


一睜眼看到我的怨種閨蜜正忙著給我做心肺復蘇,我嗆出來幾口水,坐起來猛地咳嗽。


「嗚嗚嗚嗚嗚江江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我咳得喘不上氣:「咳咳別哭了,這不,咳,活著呢咳咳咳咳。」


抬頭看見了糖包,它正和我閨蜜的前男友撕扯在一起,狗男人身上已經多了好幾道爪子印。


「別打了糖包,」我拍著胸口,「被保安抓走你就沒燒餅吃了。」


「江同學,這是你的包嗎?記得檢查一下個人物品有沒有受損。」


我伸手接過來:「哦,謝謝,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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