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因著他吹口哨的動作,圍著的女生小範圍地騷動起來。


喊「周洲」的音浪一波賽過一波。


這是第一次,我近距離感受到周洲在清華的人氣。


看來夏江北當時形容周洲的「風雲人物」四個字,還是有跡可循的。


周洲上了場。


不一會兒,對面的言辭也和隊友們上了場。


球場上的言辭不復平常的溫潤,頭發被發帶高高撩起,很快就要被汗水浸湿。


身形挺拔,臉上不笑,唇抿著。


因著他的上場,球場上再次響起了另一波歡呼聲。


「言辭,言辭,言辭——」


和剛才喊周洲的聲音不分上下。


夜晚的籃球場。


果然荷爾蒙爆棚。


我給兩波音浪都真心實意地鼓了掌——


一個好朋友,一個男朋友。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比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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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我不是很懂,隻能聽見球鞋在球場刺啦的聲音。


場上的球員都賣了全力。


跑,追,起跳,扣籃,蓋帽……


十幾個一米八幾的男生在球場追逐,他們的汗水揮灑,是最惹人注目的青春。


50 分鍾後。


比賽結果出來了。


我看著上面的 48:49,沉默了。


淡定地從人潮中閃人,退出來。


去了角落。


我拼命忍住要笑的衝動,拍拍坐在籃架上的人的肩膀。


「那個……別傷心哈。你還是很厲害的,這不是才差了一分嘛!」


周洲抓了把頭發,頗為無奈:「寶貝,你可真會安慰人。」


「……咳。」


我一時無話。


看著周洲撩起背心擦汗,手臂的肌肉緊實暴起。


「我有紙,你等一下哦……」我小聲提議。


我從包裡拿出來紙,遞給周洲。


周洲終於抬眼看我。


他的眼底湿漉漉的,鬢角的發被汗水沾湿,鼻尖額頭還有未擦幹的汗……


周洲突然開口:「過來。」


伴隨著這兩字落下,我的手同時被周洲牢牢抓住,猛地一拉,我直接坐進了他的懷裡。


「周洲……」


「嗯。」周洲輕聲應著,頭頂在我的肩膀處磨蹭一下,像個受傷的小獸。


我摸摸他的後腦勺。


雖然姿勢有些親密,但我努力保持鎮定。


周洲將我抱得緊緊的。


一會兒後,他在我肩膀處悶悶開口:「我沒把言辭打爆。」


「沒事兒。」


「清清。」周洲的聲音又低落了些。


「嗯?」


他接下來的語氣轉了個調,「我沒打贏他,是不是就不能當你的男神了?」


我:?


突然明白了什麼。


我把周洲身子撐起來,這才看見他眼底閃爍的微光。


他到底……在擔心什麼啊?


我笑:「為什麼想當我男神?」


周洲一下子沒回答上來。


他本想偏過頭裝作沒聽見,但是頭又被我扳回來,強行對視。


他嘆了口氣說:「因為我怕你不夠喜歡我。」


「為什麼?」


「因為你喜歡了言辭那麼久,但我們……隻認識了半年,我並不覺得這幾個月抵得上你們從小——」


尾音飄散。


我閉著眼睛迎上去,嘴唇貼住他的。雖然已經吻過很多次,但每次都是周洲主導,我還是不太會。


雙唇相貼了一會兒,周洲仍然怔愣著不動。


我進行不下去了……


頭向後靠,離開他的唇,手臂仍然搭在他的脖子後面。


我直白地看著他:「這就是我的回答。」


不知名的小蟲嘰喳著,身後還有熱烈的打球聲,嘈雜又安靜的角落,我和周洲靜靜對視。


「你喜歡我?」周洲半天憋出了這句話。


我差點從他身上栽下去。


捏著他的臉向兩邊扯,「我的周洲,我的周助,我的師兄,我的男朋友,你在亂想些什麼啊!!!」


談了快一個月了。


現在開始質疑我到底喜不喜歡他?!


我覺得很離譜。


周洲停了幾秒,終於反應過來。


眼底的不安消失殆盡,他又回到了平常的模樣,痞裡痞氣的:


「沒親夠,再來一個。」


「……滾蛋!」


今晚和周洲的一隊的還有夏江北。


我和周洲牽著手回到場上時,他正打開礦泉水灌著水。


看到我倆,夏江北不屑地笑笑,衝過來給周洲來了一拳,「老周,膩歪不膩歪!!」


周洲無辜地把我的手攥得更緊。


夏江北嘴裡「嘖嘖」個沒完。


周洲那邊說不動,他又轉頭和我扯皮:


「學妹,你知道這人有多肉麻不?談戀愛 99 天,居然還要發朋友圈慶祝?」


說著,夏江北還做作地揉了把胳膊。


手指還彈了一下。


我猜他的意思是——


老子彈走這個亂秀恩愛的狗東西。


夏江北自顧自地罵了會兒,又提起陳年舊事:「話說你那天幹嘛在微信上跟我說分手?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


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剛把人哄好!


我餘光看了眼周洲,發現他面色如常。


隻好硬著頭皮回答:「發錯了而已。」


「哦。」夏江北老神在在地點頭,又後怕似的說,「你是不知道,老周看到聊天記錄的時候,眼刀在我身上插了一萬下!我他媽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劈了自己哥們的腿!」


「不好意思哈。」


夏江北爽快甩手:「我暫時還活得好好的,不用道歉!」


「……」


夏江北最後在我倆身上巡視一圈,正經開口:「祝你們在一起一萬年!」


我微笑點頭。


周洲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醇厚如大提琴:「等會幫我把東西拿回宿舍。」


「啊?那你現在去哪?」


周洲深意地笑笑,手指向我,「問你嫂子。」


我:?


我哪兒知道。


43.


周洲牽著我的手走在校園裡,準備送我回學校。


今晚的一切都愜意起來。


我和周洲的手一甩一甩的,像是在跳舞。


事實上,我真的想蹦起來跳舞。


想到剛才周洲坐在籃架上吃醋的樣子,我笑起來。


「我剛才忘了給你說……」


「嗯。」周洲隨意答道。


想說的話有些明示,但我又控制不住內心奔湧的喜歡,於是我如實說:


「你打籃球的時候,我真的好想好想把你藏起來。我希望我是一個巨人,可以把你罩在背後,別人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有些胡言亂語。


拉著周洲的胳膊亂蹦。


他含笑問:「為什麼藏我?」


我張大嘴巴,把他的手掌拉起,將自己的手指嚴絲合縫地卡進他的指縫中。


「因為你很帥啊!」


「帥?」


「嗯!」我沒骨頭地靠在他的身上,頭發被呼呼的風吹起,「你打籃球的時候特別特別特別帥。旁邊的女孩都在喊,比我這個女朋友喊的都大聲!」


「這樣啊……」


周洲應和著,突然停住了腳步。


我的手被他牽著,也被迫停住。


周洲笑著湊近我,為了配合我的身高彎腰。


他唇角勾起笑,幹淨的眉眼中隻有我一個人,聲音輕輕淡淡的:


「你怎麼喊的,我聽聽。」


我:「你沒聽到嗎?」


周洲搖頭:「打籃球的時候很認真,就算聽見了也分辨不出來是誰的聲音。」


「哦……」我心裡掂量了一下,開口道:


「哥哥最棒,哥哥加油;


「周洲師兄;


「加油,加油,加油。」


我的聲音蚊子哼哼似的,很羞恥地喊著。但因為周邊很安靜,所以即使我聲音多小,周洲都能聽到。


看我閉了嘴。


周洲揚眉:「說完了?」


「嗷,說完了。」


「那該我說了。」


「嗯?」


周洲醞釀了一會兒,眉頭微皺,表示他在認真思考。然後——


「清清最美,我愛清清。


「清清是我的寶貝!


「美女林清,我的勇士!」


他的聲音一點沒收,回音被樹幹打回來,在我的耳邊回蕩。


我……


呆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撲上去捂他的嘴,整個人羞恥得要哭了,「你怎麼……這樣啊!」


欲哭無淚……


以周洲的臉,說出這種話真的很有反差萌啊啊啊!


我羞恥完了,又闲不住,和他鬥嘴:


「大頭牌不能這麼說話的。」


「那我要怎麼說?」周洲一臉求知。


他在認真和我逗趣哎……


我被這個想法甜了一下。


「你應該說,」我清了下嗓子,拿出一副電視裡學到的腔調,「官人,你啊,甚得奴家歡心。」


話畢,我回味了一下剛才的模仿秀,自覺很不錯。


抬頭看周洲,命令他,「你來一個。」


「……我不來公公。」


「……」


我瞪大眼睛:「你說我的聲音像公公??!」


周洲沒說話,但他的神情明顯是默認了我的話。


我不幹了。


隨手摘下一片樹葉。


食指和中指捻著,再把「小林飛刀」放在周洲的脖子處,眼神微眯,「你說不說!」


周洲堅持:「不說。」


我咬牙。


「頭牌大人,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從,還是不從?」


「不、從。」


我捏著葉片緩緩挨上他的脖子,嘴裡念念有詞:


「割破了,流血了,呀, 噴了……」


周洲好笑地看著我鬧。


手臂環在我的腰間,防止我摔倒。


就在我噘著嘴說「你人沒了」四個字之前, 他終於妥協了。


或許自己也感覺羞恥。


他埋首在我的脖頸處,呼吸打在那裡。


用自己微啞的嗓音,正經又放浪地在我耳邊重復:「林官人, 春宵苦短啊……」


說完。


他沒事兒人似的直起身,頭偏去一旁。


看似沒受任何影響,但這個傻子可能不知道,他的耳垂紅到滴血。


在月光的照耀下特別明顯。


透明如蟬翼。


我的心底狠狠震動。


原地跳起來, 直往他身上蹦。


周洲被嚇了一跳, 但還是穩穩地接住我。


我悄悄問他:「剛才那麼剛烈拒絕, 怎麼突然說了呀?」


周洲「哼」了聲。


「因為呢,我覺得……」他仰首吻了下我的鼻頭。


在我面前,他緩緩道出內心的思緒。


——「我們,來日方長。」


因為來日方長。


不會有提前離開, 玩笑也不行。


我悟到他的心意,竊竊地笑起來, 手指戳他的胸膛,「能不能抱動我呀?」


「說什麼呢?」


周洲不屑, 手裡還把我掂量幾下, 意思是輕得可以當籃球打。


「你好棒哦, 男朋友。」


「你也不錯。」


「我哪兒不錯?」


「找了個很棒的男朋友。」


「……」我一口氣沒上來,在他身上張牙舞爪, 「讓我下去,我要回宿舍!」


「公主別走路, 我抱你回去。」


……


走到清華門口,為了顧及我們兩人的面子,周洲還是把我放下來了。


我倆正常牽手走出學校。


剛剛逃出門衛的視線,我就被人一推。


整個人慣性後退。


鞋底在地上蹭出聲音。


還沒來得及反應, 周洲的身體就緊接著附上。


我和他笑著擠在角落。


密集的啄吻落下。


我痒得直笑,悄聲問他,「怎麼突然這樣?」


周洲不自在地吐了口氣,聲音有些別扭。


「學校裡,不方便。」


我大驚失色:「外面就方便了?」


「……」周洲自知理由站不住腳,不服輸地親一下我的臉, 兇巴巴地說,「就是忍不住了, 怎麼了?」


我空出手拍他的頭。


我的本意是再也不會招惹到他。


「作清」話音落下, 這回換我別扭了。


說的是什麼虎狼之詞……


我:「我真得回學校了!」生平第一次如此不滿宿舍的宵禁。


好想和男朋友再待一會兒……


周洲在我鎖骨處蹭了幾下。


硬硬的頭發扎著皮膚,有點痒,我下意識地去拂他的腦袋。


周洲沉吟片刻,也笑道:「再談一段時間, 搬出來住, 嗯?」


「可以考慮一下。」


這兩句話有多大的分量,我和他心裡都門兒清。


我們擠在一起笑著,眼底都映著對方的笑顏。


我覺得,沒有哪一刻有這時更讓我心動。


「好, 那我送你回去。」


「嗯嗯。」


我迅速牽住周洲的手。


清華到北大有一條街的距離,但是呢,我們的未來絕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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