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母親帶著我改嫁侯府。


侯爺辱我,她罵我無恥,下人欺我,她讓我忍,忍到最後卻是被他們夫妻倆送到權貴府上。


我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了結了自己。


重來一世,母親正問我:「思思,跟娘一起嫁過去吧,到時你就是侯府小姐了,不比現在好嗎?」


我笑著抽出手:「阿娘,祖母身體不好,我還是留在家中侍候祖母,替父親盡孝吧。」


這一世,沒了我替你打理侯府,應付妯娌,以身鋪路,我倒要看看,你的日子是不是還能順風順水。


1


我重生了,今天是五月十五,母親改嫁的前一天。


前世我聽信了她舍不得我的鬼話,跟著她一起去了侯府,卻不知那是地獄。


寧遠侯最喜歡十二三的少女,他對我動手動腳,那雙有些渾濁又帶著興奮的眼睛時常從我身上劃過,讓人一陣惡心。


我跟母親說過,我不喜歡寧遠侯,能不能讓我在自己的院子裡吃飯。


她當時發了好大的脾氣,問我是不是勾引侯爺,罵我心思齷齪,對自己的繼父都能想入非非。


更沒想到的是,這事還讓寧遠侯知道了。


那是一個雨夜,醉醺醺的寧遠侯衝進我的院子,將我按在床上,那雙粗糙的大手讓我驚叫出聲。


聲音劃破寧遠侯府的上空,被震耳欲聾的雷聲蓋過,耳邊隻有寧遠侯讓人作嘔的聲音:「思思,我的乖女兒,快讓爹好好疼你……」


天微亮這一切才結束,我猶如破布娃娃一般癱在床上,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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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是午時來的,她抱著我哭了兩聲就勸我不要聲張:「思思,阿娘懷孕了,要是你這時候出什麼事,你讓阿娘怎麼活!」


為了她,我忍了,忍下這屈辱。


我想著等母親生下孩子我就去死,到時候她有了其他的兒女,自然也不會因為我的離世太過於傷心。


可就在母親生產前夕,寧遠侯一包迷藥將我送給了秦王。


秦王一把年紀,喜歡在那事兒上折磨人,但凡進他府上的女人,沒有一個能囫囵個出來的。


我是被抬回侯府的,寧遠侯來看我,一臉的嫌惡:「若是聽我的話,也不會把你送給秦王,你這一身傲骨,跟你爹一樣討厭。」


「我阿娘……不會放過你的!」我疼得打顫,但還是撐著一口氣爬起來。


寧遠侯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嗤笑出聲:「你以為沒有她的同意,我敢對你下手?實話告訴你,我做的一切她都是知情的,甚至從一開始就是她把你送到我手上的。」


身上的疼遠沒有心上疼。


我以為當初她改嫁時是真的舍不得我,所以才帶上我,我受盡屈辱不敢死,生怕她和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所以渾渾噩噩地活著。


沒想到啊,原來推我入地獄的人,居然是我最親的人。


寧遠侯離開後,我在夜晚翻出一條白綾,結束了這場噩夢。


「思思?」


耳邊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我驟然回神,眼前人正是我的母親周潤。


她不知何時來的,正坐在我旁邊,一臉關心地看著我。


關心?我在心中冷笑,她從小到大對我都是冷冷淡淡的,何曾有過半點關心。


「阿娘,您怎麼來了?」我揚起笑臉,一副乖巧模樣。


她拉過我的手,聲音多了幾分哽咽:「思思,阿娘放心不下你。」


我低下頭,掩住眼裡的恨意:「有這麼多下人照顧我,還有大伯一家也是極好的,阿娘要是真不放心,日後得空也可以多回來看我。」


周潤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半晌才握住我的手:「思思,跟阿娘一起嫁過去吧,到時候你就是侯府小姐了,不比現在好嗎?」


聽到這話我差點兒沒笑出聲來,這世上覺得侯府好的恐怕也隻有她了。


侯府沒有分家,兄弟妯娌多,一個個精得跟狐狸一樣,老夫人又是個刻薄寡恩的,隻知道給媳婦立規矩,寧遠侯風流成性,妾室庶子女一大堆。


京中的人家不管是嫁女還是娶婦,但凡心疼孩子的,都會避著他們家。


對上周潤期冀的目光,我笑著抽出手:「阿娘,祖母身體不好,我還是留在家中侍候祖母,替父親盡孝吧。」


祖母很疼我,被自己親娘冷落的那些年,都是她老人家抱著我,一聲一聲地哄我:「我們思思最乖了,祖母最疼思思了。」


而前世我跟著去了侯府後,周潤從不讓我回來看望祖母,也不知道後來我死了,她得多傷心。


周潤那雙眼睛冷了下來,還沒等她再開口,就有丫鬟進來,說是大伯母叫我去看料子。


「娘你坐會兒,我去看看大伯母。」我一刻不願意和她多待,起身就跟著丫鬟走了。


大伯母確實是叫我過去看料子的,她沒有女兒,對我很是喜歡,有什麼好東西總想著給我留一份,我卻聽了周潤的挑唆,對她一直冷冷淡淡。


這一次我留在大伯母院子裡仔細地看了料子,跟她說了不少話,她高興得很,留我吃了晚飯,臨走又塞了一盒首飾給我。


等回到自己院子已經天黑了,寶慶看我還坐在窗邊,笑道:「小姐快睡吧,明日還有的忙呢。」


寶慶是祖母調教出來的丫鬟,她細心又忠心,前世跟我去侯府後,卻被冠上莫須有的盜竊罪,死於非命。


我衝著她招招手:「不急,你過來,我有事吩咐你。」


寶慶笑嘻嘻地過來,聽完我的話愣在原地,半晌才道:「小姐……這,這是要做什麼?」


我將準備好的信封塞進她的手裡:「快去吧,別耽誤事。」


寶慶猶豫半晌,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我看著天上的圓月無聲地笑了,這一次,絕對不能讓他好過。


2


天亮我便去了周潤的院子,她穿著鳳冠霞帔,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在將軍府養尊處優多年,她看上去不似為人母,倒像是二八少女。


我心中恨意翻湧,當年祖母心疼她年紀輕輕就守寡,承諾她,留在將軍府永遠都是女主人,要是改嫁也會送上厚厚的嫁妝,風風光光送她出嫁。


祖母做到了,侯府本想簡單辦辦,是她老人家親自出面,讓侯府大辦婚事,嫁妝也是一百二十抬,比大多數官家女子還要豐厚。


饒是如此,前世周潤改嫁兩年,不僅沒有回府探望過祖母,連京中各種宴席都避著將軍府的人……


「小姐……」寶慶隨著幾個丫鬟進來,在我耳邊低聲道,「都辦妥了。」


我點點頭,上前替周潤整理衣冠,跟著喜婆一直送她到大門口,坐上花轎。


寧遠侯何全正在大門口和同僚寒暄,臉上帶著客氣虛偽的笑容。


我抓著寶慶的手緊了緊,哪怕在心裡告訴自己多次,這已經不是前世,不用再害怕何全,但看到他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害怕,忍不住發抖。


何全翻身上馬,還沒等喜娘喊起轎,就見一婦人牽著一小男孩從人群中衝出來,跪在隊伍的前方。


「表哥!你不要我們母子了嗎?你不是說過會娶我,予我正妻之位的嗎?」婦人聲音悽厲,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心生憐惜,「不要我也罷,可孩子呢!他可本該是嫡子啊表哥!」


何全子嗣雖多,但嫡出隻有他原配夫人所生的一個女兒,剩下的都是庶出。


現在卻突然冒出一個嫡子。


「胡說什麼!」聽到周圍人的議論,何全沉著臉呵斥婦人,「你是妾室,夫人以後會是孩子的母親,他自然和嫡子一般無二,還不趕緊下去!」


眼看著下人要去拖走婦人和孩子,我趕緊上前制止:「慢著!」


如今這麼好的局面,怎麼能讓他三言兩語就蒙混過關。


「思思這是什麼意思?」何全那雙三角眼裡閃過一抹不悅,「今日是我同你母親大喜的日子,你再不高興也不要這時候胡鬧。」


這是三言兩語,就要給我扣上胡鬧的帽子啊。


我穩住心神,強壓下心中的恐懼:「侯爺,正因為是大喜的日子才要說清楚,這婦人口口聲聲說孩子是嫡子,若是不說清楚,以後怕是要亂了家宅,置我母親於何地?」


胡鬧又怎麼了,我為人子女,為母鳴不平,別人隻會說我一片孝心。


不等何全再說什麼,那婦人已經膝行兩步,朝著人群磕頭:「妾身琴娘,本是侯爺的表妹,夫君病亡後被婆家趕了出來,侯爺就在外面安置我,表哥當時說過會娶我,我才和表哥在一起有了孩子的……」


來觀禮的人議論紛紛,一時間不知道琴娘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放肆!空口白齒就想汙蔑侯爺,正好今日京兆尹大人也在。」我轉身衝著觀禮人群中的京兆尹行禮,「大人,煩請您替侯爺和我阿娘做主!」


何全有些急了:「不用,不用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同朝為官,何必客氣。」京兆尹是個正直的「熱心腸」,這會兒笑呵呵地看向琴娘,「剛才沈小姐說得對,你口說無憑,到了公堂也是要挨板子的。」


琴娘聞言趕緊從袖口拿出一張泛黃的紙:「大人,有侯爺親筆寫的婚書!」


京兆尹從她手中接過婚書,和旁邊的同僚交頭接耳說了起來,何全這會兒也坐不住了,下馬過來。


「婚書應該是真的。」京兆尹舉著婚書送到何全面前,「侯爺,這是您的字跡和印章吧?」


自然是他的,我在心中附和了一下。


琴娘說得字字屬實,她年少沒了父母,投靠侯府,和何全有段過往,侯府老夫人嫌棄她出身太低不同意她做正妻,她又不願意做側室。


後來還是族中做主,讓她遠嫁蜀地,可沒多久夫君急病去世,她因無子被趕出家門,來京城想要再次投靠侯府,老夫人因為那段過往不願意收留她,是何全見色起意,讓琴娘做外室。


那時候的琴娘是不太願意做外室的,何全一時上頭寫下婚書,說是一定說服老夫人娶她進門。


一時玩笑話,隻有琴娘當真。


前世周潤剛嫁進侯府沒兩天,琴娘就鬧上門來,拿著婚書要何全履行諾言,要是不同意她就去敲登聞鼓告御狀。


鬧到最後,還是侯府的人逼周潤妥協,拿出一半的嫁妝打發了琴娘,孩子則留下繼為嫡子。


何全一時無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


看他反應,京兆尹心中也有了答案,轉身詢問琴娘:「你如今……」


琴娘不等京兆尹開口說完,就帶著孩子磕頭:「求大人做主!」


京兆尹點頭,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何全:「侯爺,恐怕今日得請您隨本官去一趟府衙才是。」


何全清楚這位京兆尹的脾氣,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隻能點頭同意。


隻不過花轎裡的新娘還等著呢,京兆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最後跟著花轎到了侯府才把人請走。


我沒跟著去,寶慶悄悄去了,回來繪聲繪色地說:「小姐你不知道,那花轎剛到侯府,京兆尹就讓官兵請侯爺去府衙,夫人……新娘子還沒下轎呢,大家都在看笑話,最後是侯府的老夫人出來訓斥,讓新娘子自己走側門進去的。」


新婚當天,沒有拜堂,被婆婆訓斥,自己走側門進夫家,不再是前世讓人羨慕的十裡紅妝,而是京城人盡皆知的笑話。


「那老夫人不隻是訓斥這麼簡單吧?」我轉頭去看寶慶。


寶慶低下頭,聲音小了很多:「她們都說新娘子是掃把星,還沒進門就害得侯爺丟臉……」


寶慶是個聰明人,雖然不明白我對周潤的態度為什麼變化這麼快,但她什麼都沒問。


「丟臉怎麼夠啊。」我靠在軟榻上,抿唇一笑,「好戲還在後面呢。」


寶慶沒聽清:「小姐,你說什麼?」


「我說去看望祖母。」


祖母喜靜,院子在最南邊,我到的時候她正坐在軟榻上看書,安靜又祥和。


「思思來了。」祖母聽到動靜抬起頭來,「正好今日做了桂花糕,快過來吃。」


我眼睛酸澀,沒忍住撲進她的懷裡,算起來,我已有兩年未見祖母了。


「這是怎麼了?是因為你娘的事?你要實在擔心,我去同寧遠侯府的人周旋……」


「不是!」我打斷祖母的話,從她懷裡抬起頭,「不是這事,如今阿娘已經是侯府的人了,我們若是插手不太好,外人會議論的。」


祖母倒是有些詫異:「你真這樣想?」


不怪祖母這樣問,要是換作以前,我怎麼舍得周潤受罪,定然是要來她老人家面前求她幫忙的。


「是啊,孫女兒長大了,懂事了,祖母不高興嗎?」我縮在她懷裡撒嬌。


好在祖母也沒有深究,低聲說起了這兩天的事。


無非就是府中的事,生意上的事。


大伯母出生將門,要讓她舞刀弄槍還行,管家理事她是一聽就頭疼,所以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還是祖母在管著。


認真聽完,我抬頭看向她:「祖母,你上次說將生意上的事兒交給我,不知道現在還算不算數?」


這兩年祖母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她之前有說過讓我試著打理這些生意,隻不過我因為周潤說的一句「商人低賤」,所以拒絕了祖母。


「你不是不願意嗎?」祖母拿著茶盞的手頓了頓。


「以前是孫女糊塗,如今父親逝世,大伯父和堂兄心不在廟堂,咱們家也不是世家大族,經營好現在的鋪子田產,以後也能有個生計糊口。」


祖母倒是沒說什麼,她本就有意將這些交給我,如今隻是叮囑兩句便讓人去拿賬冊和鑰匙。


家中的資產不少,一部分是皇家賞賜,另一部分是祖產。


我翻閱賬冊,心裡也有了主意。


3


何全被彈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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