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蘇墨墨在兩個三品官員間都可以順利打太極,更別說這些稚嫩的秀才了,因此大家都對她感官頗好,排除利益因素外,也樂意和她結交。


  一起吃飯時,便有個女子道:“蘇妹妹,你可知曉明家?”


  說話的人是幾人中身份最高的,她的母親不過四品官員,但她的外祖母卻是皇城的官員,自然也不憷府尹大人。


  蘇墨墨放下筷子,抬起頭,輕聲道:“何事?”


  女子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我聽我弟弟說,明家嫡子大病了一場,連夫子的琴棋書畫都曠了。對了,明家最近也在尋找一名女子,我看了畫像,倒與妹妹你有幾分相似。”


  蘇墨墨神色鎮定,絲毫看不出破綻,輕笑道:“我隻在昨日的賞花宴遠遠地見過一眼府尹大人,倒並未見過這位明公子。”


  女子本就是隨口一說,她便搖了搖頭:“也是,我就剛才一晃神,感覺你有點像,之後這感覺又沒了,想必是我眼花吧。”


  …


  夜晚的朗月樓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前院絲竹陣陣,但客人們最期待的頭牌卻始終未曾出現,不免增添了幾絲遺憾。


  安靜的後院裡,清栎自從昨天回來後,便一直呆在院子裡閉門不出,知曉他的選擇後,大郎君也並未勉強他。


  不過清栎身邊的小廝素來機靈,消息倒是頗為靈通,見他心情沉悶,便主動道:“公子,我倒聽說了一件趣事。”


  “何事?”清栎看著自己瑩潤的指尖,隨意開口道,不甚感興趣的模樣。


  小廝便道:“昨天我看見大郎君使人買了包草藥送出門,那草藥正是女子所用,想必大郎君也好事將近了。”


  清栎神色一怔,明明前世大郎君始終未曾結婚,一直守著朗月樓過日子,現在這是……?


  不過也有可能上輩子他的心神全在那個女人身上,便忽視了大郎君的異常,再說了,重生也不代表一切都是一成不變的。


  自他回來的那一刻起,一切便都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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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成功擺脫那個女人,攀上了高枝,即將擁有與前世截然不同的命運,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但清栎又清楚地明白,他的人生似乎總是不會圓滿,比如此刻,想起那名絕色女子,想起她即將娶明府的公子,他的心中便會刺痛。


  世間安得兩全法,兩輩子面臨的是不同的誘惑,但也可以說都在考驗他的心性是否堅定。


  清栎已經跌倒了一次,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重蹈覆轍。


  小廝見清栎漂亮的眉眼蹙起,好像更難受了,頓時一慌,便隨意再起一個話題。


  “公子,我剛才出去,聽見包廂裡的貴客說,府尹大人似乎在找一個女子…”


  知道自己背後非議府尹大人的行為十分大逆不道,小廝便將聲音放得很低,誰知清栎卻猛地轉過了頭。


  “找人?!”


  小廝一愣,點了點頭,見公子感興趣,便絞盡腦汁地回憶著:“似乎是找一名女子,還有畫像,隻是我也不太清楚……”


  清栎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他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突然猛地站起了身,留下一句話便朝外走去。


  “告訴大郎君,我今晚可以和人用餐,無論是馬大人還是林小姐,都可以,但要盡快!”


  小廝愣在原地,看公子最近的模樣,活脫脫便是攀上了高枝。也是因此,他才會背後編排大郎君,期望公子帶自己一起離開。


  但怎麼現在看來,公子竟然還要繼續接客?!


  ……


  另一邊,府城一個最普通的小院,四周陰暗處卻有數人戒備。而堂屋裡,穿著華服、五官端正的女子坐在上首,聲音平靜道:“找到兇手了嗎?”


  一名黑衣女子半跪在地上,垂下頭,聲音沒有一絲情緒:“主子,很大概率是三皇女派來的,皇城傳來消息,三皇女府動靜頗大。”


  蘇斯霓冷笑一聲,想起自己堂堂容王府世女竟被暗算,心中不由暗恨。


  “不過是個父親爬床生下的貨色罷了,野心竟這般大。”


  顧及自己此行的目的,蘇斯霓壓下心中的厭惡,冷聲道:“繼續尋找七皇女。”


  這是女皇陛下交代的任務,無論如何也不能出了差錯。


第191章


  雖然不理解清栎的決定,但音泠尊重他的個人意願,為清栎安排了首富林家的女兒,正好她在朗月樓。


  應付了幾個不滿的客人後,音泠開始處理公子們的私人糾紛,朗月樓的一切都是他這個大郎君親力親為,他既要維護好和貴客們的關系,又要護住樓裡的公子們,這世道男子多艱辛,面對樓裡年輕的公子們,音泠亦兄亦父,也在盡力照顧好每一個公子的情緒。


  可以說,上到朗月樓的每一位貴客、府城各個家族之間的關系,下到樓裡每個公子的念頭、小廝的名字,音泠都清清楚楚,也是憑借著極高的情商,朗月樓才會屹立不倒,發展到如此地步。


  亥時,音泠忙好一切,大堂的客人們酒氣醺醺,由她們各自點的公子送走。


  此時朗月樓隻剩下和公子們共眠的客人,而忙碌了一天的音泠,也總算有了自己的時間。


  看完賬簿後,音泠站起身,簡單活動了一下手腳,便打算回到自己的院子。


  紙醉金迷散去,走在寂靜的走廊上,看著清冷的月色時,音泠不期然地想起了藏在心底的那個人。


  回憶起小廝的稟報,知曉她昨晚拿走了藥,音泠不免松了口氣,唇角緩緩勾起。


  生育本就是男子的責任,她是個讀書人,志向遠大,自然不該冒這個風險,被俗務所打擾。


  即便自己呆在這牢籠一般的朗月樓,但仰望夜空,想起書院內也有某個女子正仰頭看著同樣的一輪明月,音泠心中便浮現一股暖意,疲憊了一天的身子,似乎得到了解放。


  這樣便很好,她在朝著光明的未來前進,而這一路,有他音泠的一份力,這便夠了。


  有朝一日,她滿身榮光之時,音泠也將掩於人群之中,與有榮焉。


  …


  快回到院子時,看著遠處那道彎著腰、有些青澀單薄的身影,音泠腳步微頓,隨後,他繼續朝前走去。


  “大、大郎君。”男子聽見腳步聲後下意識回頭,看見是他後便急忙站起了身,誰知掃把不小心掉落在地,便又急急忙忙地彎下腰撿掃把,一副手忙腳亂的模樣。


  音泠停下腳步,安靜地等待著男子忙好,俯視著眼前的男子,音泠的思維不自覺地開始發散。


  他記得,眼前的人叫清竹,及笄不久,前幾天還穿著輕柔的薄衫,在朗月樓掛牌。而現在,他已經換上了沉暗的衣衫,成了一名小廝,笨手笨腳、腦子也不太靈活,第二天便被安排到後院掃地。


  音泠清楚地記得朗月樓每個男子的身世,清竹的名字還是他取的,十年前,也是他從牙婆手裡用五兩銀子買下了名字叫200的清竹。


  十年後,清竹成為了一名幹淨清澈的男子,他的容顏卻不復年輕時。


  最戲劇化的是,年齡相差十幾歲的兩個人,竟然喜歡上了同一名女子,音泠不禁有些自嘲。


  無論怎麼看,似乎都是他沒有自知之明,所幸他一直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才不至於為她帶來困擾。


  清竹總算將掃把立在了一旁,他小心地抬起眸,觀察著眼前目光沉穩的大郎君,目光中除了怯懦外,還有一些孺慕。


  音泠淡淡地掃了一眼他的掌心,平靜道:“明天去找小李要點傷藥,或者幹活時在掌心纏一圈布,男子的皮膚很重要,且莫因著年輕而放縱。”


  清竹愣愣地抬起手,看著掌心的紅痕,慢半拍明白音泠的意思後,不禁眼淚汪汪道:“多、多謝大郎君。”


  音泠掃了眼男子白皙的臉頰,那裡自然而然便漫上紅暈,這是獨屬於年輕男子的魅力。紅暈將清竹那張青澀的臉上也增添了幾分誘人,可見十年前他挑人的眼光有多犀利。


  可惜兩人如今成了情敵,即便素來沉穩,音泠心中也不免浮現幾絲嫉妒。


  青春,這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留住的,年輕,也是他最缺、最意難平的,他實在很難平靜對待。


  音泠轉身離開,清竹看著他的背影,也忍不住有些羨慕。


  他太過幼稚,倘若擁有大郎君這般沉穩氣度,姐姐也會更喜歡自己吧?


  ……


  這一晚,清栎和首富林家小姐共同用了晚餐,林小姐雖然是府城首府之女,但在清栎的追求者中,她不過商戶之女,根本無法和那些官家小姐競爭。


  這是林小姐第一次私底下見到清栎,近距離地看著男子那清媚的眉眼,林小姐簡直覺得心都在發痒。她家裡有好幾房夫侍,但如此絕色,卻也是第一次見,也難怪那皇城的三品官員都心動了。


  林小姐拿出耐心,笑容滿面地為清栎夾菜,清栎卻始終有些心不在焉,聊天時也格外敷衍。終於,一刻鍾後,清栎問道:“林小姐,我聽人說,明大人在找人?我昨天也去了賞花宴,倒不曾聽說此事。”


  林小姐恰好知曉此事,清栎緊張地攥緊自己衣袖之時,她不在意道:“賞花宴結束後明大人才找人啊,要不是為了找人,明大人也不會當天就回到府城了。”


  說著說著,林小姐起了談興,興致勃勃道:“我昨天不曾去賞花宴,但我母親去了,她昨晚回來得頗晚,大噓短嘆,言語間頗有遺憾之意,我本以為母親遇見了什麼絕色男子無法得手這才難受,誰知母親竟是在思念一名絕色女子!”


  清栎心中的那塊石頭猛然提高,又重重地落了下來。


  一切都很明朗了,明大人正在尋找的、消失了的女子,正是……她。


  即便已經過去了一天,但一想起那坐在木凳上,被金光籠罩,如同雲霧一般的女子,清栎的心依舊會悸動,那般美色,世間罕有,首富林家家主會嘆息,也實屬正常。


  即便清栎自己便是別人口中的絕色美人,從小後爹看他的容貌不順眼,長大後朗月樓的女子們也都垂涎於他的相貌。


  但在清栎看來,他的皮囊不過庸俗而已,那名女子才是真正的絕色,因此才會讓他這個已經被傷害過的男子、重生了格外理智、虛榮且拜金的人,依舊為純粹的美色而心動,而不去顧慮她是否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後,清栎便懶得敷衍林小姐了,根據前世聽到的傳聞,三天內那名貴人便會回到皇城,他便也可以離開了,實在沒必要繼續委屈自己。


  隻是離開前,清栎還是有一件事想做。


  既然明大人昨天著人搜查那名女子,那麼她手中必定有畫像,清栎隻恨自己學藝不精、對畫技一竅不通,無法繪出心中的女子模樣。


  清栎的目的很簡單,他想要明大人手中的畫像,但這不是眼前的林小姐能夠做到的了。


  清栎淺笑著,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疲憊:“林小姐,清栎昨日參加賞花宴,未曾休息好,身子有些不適,不知可否先離開?”


  林小姐雖然有些失望,但美人總是有特權的,何況她並不知道米大人已經對清栎失去了興趣,還當自己勝過三品官員,獲得了美人青睞,便笑道:“當然可以,清栎公子多保重身體啊。”


  清栎微微笑著離開,一出門,他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對林小姐的故作姿態,他格外厭惡。


  身為女子眼中的絕色男子,他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女子倘若對一個男子溫柔,多半是垂涎他的身體、且自身條件缺少競爭力,便想要用“溫柔”哄騙男子,或者更狠,幹脆就像前世那個女人一樣,想要用男色換取更多的利益。


  清栎想要一幅畫,那或許是他兩輩子唯一一次真正的動心了,現實中的女子總是有瑕疵的,為了前途、也為了不毀了自己心中的幻想,清栎並不打算去接觸那名女子,或許她的消失對於清栎來說還是一件好事,幫助他做出了更正確的選擇。


  隻是清栎總是有一些男子的柔情的,他想要一幅畫。畫裡的女子永遠不會有瑕疵,他唯一的一次心動也將永遠純潔無暇。


  隻是如何拿到這幅畫,清栎還需要仔細謀劃一番。


  ……


  來到書院的第二個月正式開始,蘇墨墨的書院生活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她依舊是夫子們心中的寵兒,也是同窗爭相拉攏的對象,隻是展露天才之名後,蘇墨墨甚至覺得,書院裡的每一個人都比她自己還期待看見三年後她的鄉試成績,就連那個兩鬢發白的舍友,請教過她幾次後,也會開始催促她學習。


  莫名有一種被養成的感覺呢。


  隻是平靜的日子才過沒幾天,一件大事突然發生,在學子之間引起了討論。


  “墨墨,你知道嗎,容王府的世女來了府城!”陸敏第一時間告訴了蘇墨墨這個消息。


  世女?蘇墨墨對嵐朝的當權者倒不是太了解。


  見蘇墨墨眼神有些迷茫,陸敏想起她的身世,便仔細解釋了一番。


  原來,為了開枝散葉,每一任女皇陛下都會娶上許多夫侍,更別說三年一次的選秀上,還必須納一定名額的紅痣侍君。


  有這些生育力極強的男子在,每任女皇陛下便會擁有許多孩子,男子也就罷了,女子難免會發生皇位之爭,因此,女皇會將兵權牢牢握在手中,並且一開始就選擇一位皇女,帶在身邊培養,以防皇權旁落。


  至於其他的皇女,便成了王女,生下的孩子也就是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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