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認真地看起了電視劇。

不大一會兒,熱出一身汗。

溫度有點高。

他開了空調。

桌上還放著一杯喝完的感冒藥。

我後知後覺:「你感冒了?」

溫景初閉著眼靠在沙發上,懨懨地應了聲,

「問題不大,繼續看,等你哥上夜班再回去。」

說完,他蓋上了毛毯。

原來他以為我跟唐以辰鬧矛盾了,怕我回家被唐以辰欺負。

我偷偷瞥了眼,發現他病成這樣,不像是有人能管的樣子,於是悄悄起身,進了廚房。

等到外麵天都黑了,我端著一碗小米粥湊到溫景初身邊。

他睡著了。

呼吸均勻。

纖長的睫毛在臉上落下陰影。

顯得溫柔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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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伸手碰碰他,溫景初突然睜開眼。

黑色的瞳仁裏倒映著我的臉。

我猛地縮回手,小心翼翼地盯著他。

「怎麼還沒走?」

溫景初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的啞。

好聽得很。

「我......我給你熬了粥,你要不要吃點?」

溫景初一雙黑沉的眸子盯得我發毛。

半晌沒有說話。

「唐元元,你膽子挺大啊。」

他沉沉吐了口氣,掀起眼皮,「天黑了都不走,不怕我欺負你?」

我把碗放在一旁,信誓旦旦。

「你不會的。」

溫景初跟我哥勢同水火,但對我還算客氣。

而且......

我又不傻,這麼多年,還不明白一個人的品性嗎?

「是嗎?」

溫景初輕輕笑出聲,突然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拉過去。

我猝不及防撲倒在他身上。

大手緊緊壓在我後腰上,灼熱的氣息撲在我耳邊。

溫景初冷笑:「你哥就是這麼教你的?」

我心跳如擂鼓。

口唇乾燥。

好勝心突然被激起,我還真不信拿不下他了。

「你有本事就下手。」

「我唐元元敢作敢當,及時行樂。」

「你要是不行我就找別人——」短暫的沉默後,溫景初最後一絲笑容消失。

「好,這是你說的。」

6

窗外的琵琶聲順著窗簾,慢慢悠悠地吹進了室內。

我坐在他大腿上,低著頭,掌心之下是清晰可辨的人魚線。

他感冒了,耳根泛著紅,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樣子。

給人一種被我趁虛而入的感覺。

我貼近他,感受著熾熱的氣息撲在耳根和脖頸上。

酥麻飛快延展至後背。

很快叫我軟了腰。

「元元,知道我多討厭唐以辰嗎?」

「為什麼你不能像他一樣,對我壞一點?」

他的眼神充斥著濃鬱的墨色,低啞的嗓音被夜色燻染。

像一個惡魔清醒地誘哄世人沉淪。

「因為我喜歡你。」

他大概不知道,高中時,每天中午他桌子上的草莓牛奶,都是我送的。

這句話換來了他的反擊,溫景初報複性地一口咬在我的耳垂上,換來我一聲驚喘。

「喜歡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壓住他的肩膀,「誰怕!」

耳邊傳來溫景初一聲低笑,每個呼吸,都能引起我更深的戰慄。

他擅長執刀的修長手指,永遠擁有讓人著迷的本領。

腕表表盤那道玻璃,折射出暖昧不清的光線。

窗外琵琶聲如珠滾玉盤,錚錚有序。

在寂靜無人的深夜,奏出富有韻律的樂曲。

我眼睛濕潤潤地望著他,「你喜歡我嗎?」

溫景初喉結一滾,「你說呢?」

話落,一道刺耳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

濃鬱的暖昧被驚得四散開來

慌張間我栽了個跟頭,差點掉下沙發。

溫景初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我,就著剛才抱我的姿勢,接起電話。

我看見屏幕上的「許微微」三個字,眼神一暗。

果然,下一秒她的聲音就傳來出來,帶著驚慌和無助:

「景初,幫幫我」

溫景初眼神恢複了清明,氣質肅斂,「怎麼了?」

我識趣地整理好自己,坐得遠遠地,垂頭玩指甲。

便聽見溫景初回道:

「好,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

掛掉電話,他跟我說:「元元,穿衣服。」

「哦。」

我慢吞吞地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心裏念叨:這才幾分鍾,就翻臉不認人了。

溫景初走過來,抽出紙巾替我擦了擦,「聽我說——」

「我不想聽。」

溫景初神情一怔,「你知道你哥出事了?」

「什麼?」

他蹙蹙眉,替我擦掉眼淚,

「你哥哥人在醫院,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被車輪攆到腳了,需要做手術。」

我人傻了。

直到被帶到醫院,看著唐以辰疼得麵色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突然淚崩,握著他的手嚎啕大哭,「哥,我不要你死......」

唐以辰虛弱地咳嗽了聲,「滾。」

許微微眼睛都紅了,「你有病啊,罵元元乾什麼!」

唐以辰轉了性似的,嘴也不臭了,老實得跟個冬瓜似的。

我們三個目送唐以辰進了手術室。

許微微哄孩子一樣,摸摸我的頭,「元元,別擔心,你哥哥沒事。」

話沒說完,她自己先哭了。

我這才發現,她手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怎麼回事?」

溫景初問道。

許微微接過我遞給她的紙巾,擦了擦淚,語氣幽怨,

「我......我倆約會呢,他非要給我買草莓塔。城管一來,老板推著小車從他腳背上軋過去了......」

「約會?」

我似乎丟了腦子,或者是許微微沒說人類的語言。

竟然足足有一分鍾,沒反應過來她、溫景初,以及我哥錯綜複雜的關係。

許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盯著我,「元元,我......追你哥好幾年了,最近才在一起。」

我目瞪口呆。

身後的溫景初輕輕哼了聲,類似嗤笑。

仿佛在說唐以辰那種人也有人喜歡。

許微微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啊,我去個洗手間。」

她離開了,走廊裏隻剩下我和溫景初。

我猶豫半晌,抬頭,他也剛好望過來。

臉立刻不爭氣地就紅了。

「你跟許微微是什麼關係?」

我直截了當地問。

「她爸媽是我的資助人,」溫景初言簡意賅,「我是她爸媽中意的女婿。」

「哦。」

我咬著唇,又低下頭去。

突然,下巴被溫景初抬起。

他嘴角帶著淡淡的笑,「不是很有誠意嗎?這就不喜歡了?」

「你都是人家女婿了,我還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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