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楚錦瑤見秦沂這樣安靜地靠在自己肩上,心裡微微一動:“殿下,是不是宮裡的事……”


  楚錦瑤以為秦沂因為宮裡的事才這樣疲憊,可是事實上,秦沂就是想將楚錦瑤的注意力從孩子身上轉移回來而已。但是她都這樣問了,秦沂便順著說:“還好,宮裡一直都是這樣,並不算麻煩。”


  “我聽汝寧說皇上想要親徵,這是怎麼回事?”


  說起這個,秦沂睜開眼,眼神一下子變得清明:“還沒有確定。有人提出親徵,他還尚未表態。”


  但是沒有立刻回絕,至少說明他也有意動。


  “皇上怎麼想起要親徵?”楚錦瑤對此真的百思不得其解,“我看,皇上也並不是一個熱衷武力的人啊。”


  “上心難測,誰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秦沂雖然這樣說,但看他的神色卻並不是猜不到的樣子。既然秦沂不說,想必是不太方便直言,楚錦瑤沒有追問,而是催促秦沂趕快休息:“你明日還要去上朝,這裡離皇宮遠,趕路要花費好久。你明天得早起許多,本來也睡不了幾個時辰,趁現在趕緊睡吧。”


  夫妻間說這個話題很是曖昧,若是平日秦沂必然要大做一番文章,可是如今……秦沂幽幽朝楚錦瑤的肚子看了一眼:“這才第四個月吧?”


  “你……”楚錦瑤臉紅,“你不要亂來。”


  “我記得太醫說過,出了前三個月,便可以同房了。”


  楚錦瑤簡直崩潰:“太醫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我單獨問的,你當然不知道。”


  “你怎麼會問這種東西,不對,你問了哪位太醫……”


  .


  坤寧宮裡,燈火洞明,小齊後盯著眼前這一盞宮燈,不知為何有些出神。


  “娘娘。”一個嬤嬤上前給小齊後披了暖裘,低聲勸,“天氣越來越冷,娘娘,您鳳體金貴,要保重身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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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日又沒有來。”


  “娘娘……”


  “罷了。”小齊後不想再提,她站起身,任由嬤嬤扶著她往寢殿走,皇帝不會來了,她也沒必要等著了。


  小齊後在宮人體貼的服侍下躺到床上,由宮女給她拉上被子。外面的燈火暗了,小齊後盯著眼前飛龍舞鳳的帳頂,突然生出濃濃的不甘心。


  小齊後不由想到了白日宮人勸她說的話。慢慢地,小齊後的眼神堅定起來,她是皇後,她不能任由這種頹勢繼續下去,她要主動出擊才是。


第116章 帝駕親徵


  秦沂大清早從暢和園趕回紫禁城,早朝對禮儀要求嚴苛,諸大臣肅容站在承天門外,眼睛卻偷偷朝秦沂這個方向溜來。


  秦沂權當不知,他以前住在宮裡,能多睡一會不說,四更天時也不必站在宮牆外等。但是現在他卻出現在宮門外,昨天晚上去了哪,無異於公開寫在臉上。


  太子身為國本,私自出宮的事可大可小,權看御史要不要揪住發作。但是今日,御史卻沒時間管太子失儀這樁事了。


  早朝上又說起北方邊患,正巧這段時間,隱隱有皇帝想要親徵的傳言,朝堂上不免又說起這件事。大臣們各執一詞,有人覺得自入秋以來各地鬧災,稅收極差,這樣一來軍備難免跟不上,這種時候若再和瓦剌開戰,消耗太大,若是聖上親徵,一來振奮軍心,二來威懾瓦剌,足以讓這些邊蠻膽顫退軍。這個提議有幾分道理,但是更多的臣子卻是極力反對,他們反對的理由非常簡單,聖上乃是真龍天子,身體安康關系到江山社稷,怎麼能冒這等風險。


  兩方各執一詞,就這樣吵了一個早上,但總體來說還是反對派更多一點。皇帝就這樣端坐在漢白玉石階上,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清楚多少,臨近散朝時,反對親徵的聲音已成壓倒之勢,皇帝並沒有表態,直接宣了散朝。


  秦沂也沒有在早朝上說話,他地位特殊,無論贊同哪一方,都容易被有心人扣上帽子,不如什麼都不說,哪一隊也不站,將結果全權交給皇帝決斷。


  散朝後,皇帝最先走,然後就輪到秦沂。秦沂走在幹淨空曠的甬道上,不一會就有臣子從後面追上:“太子殿下。”


  “請起,大人不必多禮。”


  彼此寒暄之後,臣子拐彎抹角地打探起秦沂的想法:“殿下,關於親徵一事,您有何高見?”


  秦沂對此隻是疏離地笑了笑:“孤身為兒臣,豈敢揣測聖意。”


  這個臣子碰了一鼻子灰,訕訕笑道:“殿下說的是,是臣無狀了。”


  秦沂是真的沒打算管,但是他內心裡卻傾向反對親徵的那一派。不過倒不是因為擔心忠誠之類,秦沂覺得皇帝不會走的原因非常簡單,隨軍出徵那麼累,皇帝會去嗎?


  秦沂才不覺得皇帝有這份毅力,更不覺得他會有多少家國責任。親徵這種話多半都是皇帝身邊那些太監提出來的,本朝監軍都是太監,監軍的權力甚至比將軍都大,這群大太監想攬權想瘋了,這才極力煽動皇帝,替自己鋪路罷了,秦沂不覺得皇帝會答應這種明擺著吃苦的事。


  秦沂想了一會便將這回事拋過,專心去文華殿理政。今天秦沂又不想回東宮了,慈慶宮死氣沉沉的,秦沂幾乎覺得自己在守陵,不如早點處理完這些事情,他直接出宮去暢和園。


  但是今日日暮時分,一個太監步履匆匆地走到秦沂身邊,彎腰在秦沂耳邊說了一件事情。


  秦沂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嚴肅起來:“此消息當真?”


  “我們的人親眼看見的,出不了錯。”


  秦沂不知不覺皺起眉,斂袖走到窗邊,舉目看向天邊壯麗的晚霞。


  線人剛才來報,皇後去乾清宮勸皇上,竟然說服皇帝同意親徵了。


  後宮中所有能被說服的事情,都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如果皇帝真的沒有這個心思,別說小齊後,便是內閣、司禮太監、後宮妃嫔輪番上陣,皇帝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皇帝竟然同意親徵,這背後的意味就麻煩了。


  秦沂當然知道,他能走到今天,最關鍵的轉折點便是宣德那一戰。


  他因為小齊後被發配到邊關,剛開始時確實艱難,他在邊關的地位非常尷尬,身為太子沒有領軍權,而參與指揮軍務那些兵油子也不服他,手下唯獨分到幾百個老弱病殘,不過是裝裝樣子哄著他玩而已。


  秦沂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怠慢,在宮裡時人人捧著他,說是呼風喚雨也不為過,可是一眨眼他這個皇太子就因為惹惱皇帝而被發落邊關,別說別人,便是他自己也受不了這個落差。也是因為當時年輕氣盛,秦沂受不了這種無聲的輕視,便瞞著眾人帶兵出去追擊韃靼人,然後他就受傷了,再醒來時他看到一個小姑娘被領入侯府,驚訝又膽怯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那可以說是秦沂人生中最艱難也最奇幻的一段時光,不止是外部條件,更是在情感和內心上。可是他撐過來了,所以最折辱人的懲罰成了他踏向權力高峰的第一步路。那時候秦沂十七歲,雖然已經當了七年太子,但是大部分時間都困於宮廷,能發展的勢力不過是太監閹人罷了,他甚至連母族鎮北侯府都指望不上。秦沂射那一箭的時候是真的想弄死那對狗男女,所以他被發配邊疆也是活該。表面上看這是小齊後的大獲全勝,但是同時,秦沂也有機會離開宮廷,接觸到戰爭和軍隊,那才是真正的實權啊。


  秦沂身邊的許多能人就在那段時間來到他身邊,後來兩國開戰,戰爭時權力高度集中,是集權的最好時機,秦沂的勢力趁著這個時機飛速膨脹。最高的峰頂永遠隻留給最喪心病狂的賭徒,秦沂孤注一擲,帶著三千人出關突襲,後來他賭贏了,宣德一戰成為燕軍反攻雪恥的轉折點,秦沂也因此名聲大盛。在軍中他獲得數不盡的實權和好處,在民間他聲望遠遠超過前幾位帝王長輩,這才叫名利雙收。


  隨便還找到了他的太子妃。


  後來,秦沂借著大婚的時機光明正大回朝,這次他羽翼豐滿,在朝中也全是一面倒的贊譽,皇帝又是個不愛管事的,這可謂天時地利人和俱全,東宮乘著這股勁壯大,直到發展成現在的龐然大物。事到如今,東宮勢大,已經不是說說而已。


  而現在,皇帝也有意親自上陣監戰,這是皇帝有意從軍中集權,還是在試探秦沂?秦沂站在窗前想了許久,直到西方的霞光漸漸暗淡,最後化作一片灰燼,秦沂才轉過身,語氣淡淡地吩咐:“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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