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考核她們的政績,同時重新考試,有貢獻能通過測試的留下,沒用無能的滾蛋。


  這堪比捅了馬蜂窩,掀了大臣的棺材板,大臣們哪裡願意。這些日子朝堂因為這個沒少爭辯,但極少有大臣同意這一決策。


  跟鼓足幹勁拼死拼活為朝廷奮鬥比起來,她們更想躺著混俸祿,麻煩事能推就推,實在推不了的,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像去年的洪災,今年年初的雪災,隻要沒鬧到皇宮門口,這些大臣就捂著當做看不見。死幾個人而已,天下那麼大,哪有不死人的?


  大臣們覺得長皇子是在用這種手段清除異己,絲毫不肯反思她們自己的政務跟能力,於是每天在朝堂反對抵制。


  胭脂想,長皇子那般聰慧通透,什麼看不透?他能不知道大臣們的真實想法?


  他隻是覺得煩了厭了沒耐心了,與其跟這群朽木扯皮,不如全都換掉,徵用有幹勁有抱負的年輕大臣。


  像是驗證他的猜測,司牧側身倚在步輦上,朝胭脂垂下一隻手,感慨著問,“你說她們是不是不識抬舉?”


  胭脂應,“是。”


  同時抬手把司牧垂下來要糖的手給他輕輕推放回輦車裡,“殿下今天已經吃過一塊了,不能再吃。”


  司牧,“……”


  司牧秀氣的眉不開心地擰起來。


  他還以為能再吃一塊呢。


  胭脂開口轉移他的注意力,“殿下,柳貴君跟吳貴君說因今日下午宮宴的事情,找您商量細節。”


  “商量細節是假,找我要權才是真。”沒討到糖的司牧心情一般,垂眸看著自己右手食指上磨出來的老繭,眼睫垂下,情緒不明,“我要嫁人了,他們興許能高興的睡不著。”


  胭脂輕聲問,“那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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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牧手搭在步輦扶手上,懶洋洋地眯眼看晨光,“不去,若是丁點大的宮宴都辦不好,要他們何用。”


  他可沒那麼多闲暇時間用在後宮跟這兩個貴君虛與委蛇你來我往。


  與其說他懶,不如說他不屑。


  畢竟這些人又不是真的關心他。


  後宮眾人巴不得他嫁人出宮,將後宮權力騰出來。而前朝諸位卻恨不得他永遠待字閨中,但將權力交還給皇上。


  說來說去,根本沒人真正在意他是嫁人還是不嫁人,她們心裡想的唯有權力。


  越往御書房走,能遮擋陽光的高牆越少。司牧抬手,掌心向上,眯眼瞧著從指縫中露出來的金色光芒,笑的放松。


  巧了,他也不在意自己嫁的是誰,他想要的也是權力。


  既然大家目的相同,那就碰碰。


  等他跟譚橙訂下婚事,便直接對翰林院動手。


  司牧覺得自己還是心軟了些,足夠給這些老東西臉面了,特意為了她們算計了譚家。


  “胭脂,”司牧偏頭嘟囔,白淨的小臉微微皺起,粉唇扁了下,“曬。”


  今天明顯沒備遮陽的華蓋,胭脂柔聲安撫他,“馬上便到御書房了。”


  司牧姑且忍忍,又問,“我要的東西備好了嗎?”


  那日他便說,若是不能明著拿下譚橙,那就怪不得他用暗了。


  胭脂聲音更輕了,“殿下放心,備好了。”


  司牧到御書房的時候,柳貴君跟吳貴君還等在他的長皇子殿內。


  長皇子在宮中住的是勤政殿,不為別的,就為離御書房近一點。而本該住在勤政殿的皇上,搬去了養心殿,說是那兒環境更舒適些,適合她養心作畫。


  勤政殿內,宮侍將茶水端上來,柳貴君含笑接下。


  相比看起來鎮定自若端莊大氣的柳貴君,長相妖豔嫵媚的吳貴君就忐忑多了。


  “咱們直接過來,長皇子不會生氣吧?”吳貴君端著茶盞忍不住朝柳貴君傾身,小聲嘀咕,“太明顯了。”


  “明顯又怎麼了,長皇子要辦宮宴,你我負責操持,部分細節可不得問問他。”柳貴君吹著茶,淡聲道:“這事太君後可是都同意了。”


  想到是太君後允許他們過來的,吳貴君立馬松了口氣。


  吳貴君心想,把著權力不松手的是長皇子司牧,他們心虛什麼呢,畢竟連太君後都覺得長皇子應該把後宮權力交出去。


  皇上至今還沒立後,後宮中位份最高的隻有柳貴君跟他,尤其是他還育有皇女。按理說後宮權力就算不交給他倆,那也是落在太君後手裡,一直被長皇子握著算怎麼回事?


  先皇在世時他便越過太君後掌權,現在先皇沒了,新帝已經登基好幾年,他還是不肯交權。


  如今長皇子看中譚家嫡長女,嫁人指日可待,吳貴君跟柳貴君的心思不由活絡起來,於是兩人相約來探探口風。


  奈何他們從司牧下朝就一直等,都快等到晌午了,依舊不見有人過來。


  吳貴君坐的心浮氣躁,忍不住多嘴說了句,“來不來也不著人說一聲,就讓我們幹等著。”


  他手做扇子在臉邊輕輕扇,站起來往門外看。


  柳貴君心裡也氣,但他面上更能忍一些,按理說他進宮比吳貴君還早,奈何肚皮一直沒有動靜,導致至今膝下沒有孩子。


  權力就算要回來,吳貴君掌權的機會也比他大。


  柳貴君端著茶盞,故意慫恿心直口快沒腦子的吳貴君跟司牧去鬧。到時候就算惹惱了司牧,也不至於連累他。


  “要不你去問問,總這麼等著也不是個事兒。”柳貴君佯裝好心提醒,“桉桉在宮裡遲遲見不到你的人,說不定要哭。”


  司桉桉,吳貴君的女兒,今年四歲,白白淨淨的一個小團子格外可愛。鑑於宮中沒有君後,不少人都覺得吳貴君的這個女兒,估計就是將來的太女了。


  提起女兒,吳貴君大著膽子走到門口問兩邊的宮侍,“長皇子到底什麼時候來?”


  宮侍聽完也納悶,“長皇子沒說要來啊。”


  開口的便是那天去吳府傳旨的硃砂。


  吳貴君一愣,“沒說要來?”


  連柳貴君都坐不住了,站起來淡聲問,“可曾跟殿下說過我們在這兒等他?”


  硃砂點頭,一臉乖巧,“說了啊,殿下說你們愛等就等唄,反正他沒時間來。”


  柳貴君感覺被人戲弄了,臉色微冷,端在身前的手指攥緊。吳貴君看向硃砂,語氣明顯不悅,“既然他不來,那你怎麼不早說,害得我們白等半天。”


  硃砂更茫然無辜了,“你們又沒問啊。”


  他聳肩攤手,“你們既然沒問,我為什麼要說?”


  “你——”吳貴君巴掌都揚起來了,眼見著就要落下去,硃砂笑盈盈開口,“貴君,這兒是勤政殿,可不是您的熙和宮。”


  看吳貴君不情不願的將手放下,硃砂禮貌地問,“兩位貴君,可要再續些茶水?”


  這茶喝進胃裡就跟火上澆油差不多。


  “不用。”吳貴君臉色難看地往外走,“你們勤政殿的茶,我熙和宮的貴君喝不慣。”


  柳貴君晚他一步出門。


  柳貴君站在宮門口,硃砂朝他行禮,聲音清脆,“恭送柳貴君。”


  “長皇子公務繁忙抽不出身也是正常,是我們沒問清楚,叨擾了。”柳貴君大大氣氣地緩步離開。


  他面上一派大氣,實際上掩在袖筒裡的手指攥的死緊。


  司牧分明是沒拿他倆當回事,這才讓個宮侍戲弄他們。


  柳貴君抬眸看著前面大步離開的吳貴君,眼底眸光閃爍。既然司牧不願意過問,那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可不能怪他。


  下午申時,宮門兩邊側門大開,百官攜家眷進宮赴宴。


  之所以將時間選擇這個時候,主要是天色還早,適合賞花聊天吟詩作賦。


  雖說進宮的世女極多,但不少人心裡心知肚明,長皇子看中的是譚家的嫡長女譚橙,其他人沒機會。


  與其說司牧看中的是譚橙這個人,倒不如說他看中的是譚家在文臣中的號召力。


  吳大人憂心忡忡進宮,心想隻要不是譚橙,是誰都行。


  可那天計劃失敗後,她們便沒能想出新法子,她們甚至猜不到長皇子會怎麼對譚橙下手。


  無奈之下,吳大人決定,今天她跟幾位大臣就跟在譚橙身邊,不給長皇子任何接近她的機會!


  誓死維護譚橙的清白之身!


  吳大人嫌棄吳嘉悅辦事不利今天都沒帶她過來,她到御花園落座後才掏出巾帕擦拭臉上汗水,後腳便有宮侍奉茶過來。


  跟年輕人精力無限站著賞花談笑不同,吳大人滿腹愁事隻想坐著。


  茶水遞到面前,吳大人伸手接過,端過茶盞的那一瞬間,吳大人微微一怔,緩慢坐直了肥胖的身體。


  她從茶盞下面摸出一個紙條。


  吳大人想看是誰遞的,等再抬頭的時候,周圍都是端著茶盞跟糕點果子的宮侍,長得好像一模一樣,完全認不出剛才是哪一個。


  難不成是吳貴君有事要說?


  吳大人假裝如廁,實際偷偷查看紙條內容。


  上面隻有一句話,看不出是誰的筆跡,寫著:


  ‘長皇子打算對譚橙用藥。’


  “?!”用啥?


  吳大人反應過來後抽了口氣,又覺得茅廁味道刺鼻趕緊捂住口鼻。


  長皇子,居然想要用強達到自己的目的!


  不怪吳大人想不到,畢竟長皇子是個男子,身份又尊貴,如今居然為了權力對譚家嫡長女用那種藥意圖成事。


  可隨後想想,這的確是司牧能幹出來的事情。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吳大人將紙條揉皺攥在掌心裡,想著該怎麼應對。


  她出來後便用眼睛在御花園尋找譚家人的身影,試圖將消息透漏給譚老太太聽。


  而此時譚家三人,才剛坐上馬車準備進宮。


  譚橙明顯有些緊張不安,坐在車裡雙手搭握著膝蓋,眉頭緊皺。


  她那表情神色不像是去赴宮宴,倒是像是去赴鴻門宴。


  譚柚看著譚橙,“阿姐,可要開窗透氣?”


  譚橙鼻尖都有細密的汗水。


  譚老太太整理袖筒說,“別管她,她就是自己嚇自己。”


  “祖母。”譚橙擰眉,“您真打算成全了長皇子?”


  讓她獻身?


  譚老太太放下手,看向譚橙,“那你說如何?現在你是魚肉,已經躺在了長皇子的刀俎之下,還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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