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殿下,非禮勿視。”


  陳芙眼睛盯著吳嘉悅, 手指緩慢緊攥成拳,手關節咯吱作響。


  “你現在求饒,我或許能饒你一命, 免得將你打死。”


  她話是這麼說, 但迎戰的姿勢已經擺開,絲毫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吳嘉悅。


  “我吳家再怎麼不濟, 也幹不出戰前求饒的事情,”吳嘉悅啐了一口, 譏諷道:“您陳府的發家本事, 我可學不來。”


  陳芙最厭惡的便是聽別人說陳家這“侯位”得來的不光榮, 說陳家當年臨陣脫逃貪生怕死,這才留得全部實力, 根本不如趙家勇於殺敵。


  “吳嘉悅, 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陳。”陳芙提拳上來。


  陳芙口口聲聲說吳嘉悅衝動上頭,其實她也不過是個十九歲的人, 正是血氣上湧的年紀, 激不得。


  且陳芙比吳嘉悅更記仇, 報復心極強。


  兩人交上手,吳嘉悅功夫屬實不行,能還擊的次數屈指可數,對上陳芙, 她隻有被動挨打的份。


  陳芙拳拳到肉,來勢兇猛, 恨不得將吳嘉悅弄死, 但矛盾的是, 她又不敢下太狠的死手。


  吳嘉悅故意激她, “說你陳家懦弱你還不服氣,有本事你打死我啊。”


  陳芙公然在太學院內動手,她敢打,吳嘉悅就敢讓她退學!


  果然吳嘉悅話音剛落,陳芙就抬起一腳將她踹倒在地。


  “咳。”吳嘉悅捂著胸口仰躺在地上。


  旁邊白妔都不忍心再看下去,扭頭問蘇虞,“蘇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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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虞眼睛盯著陳芙,輕聲道:“剛才就去找阿柚了。”


  蘇婉是三人中最弱不禁風的那個,留下來根本沒用,所以在吳嘉悅準備迎戰的時候,蘇婉給她打了手勢,示意吳嘉悅拖一會兒,她去找救兵。


  可吳嘉悅跟陳芙之間積怨已久,吳嘉悅今天想有個了斷。


  既然要跟陳芙起衝突,索性將事情鬧的嚴重些,直接把陳芙從學院裡趕出去,免得以後在這裡也不得安生。


  “叫啊,再叫啊!”陳芙一聲高過一聲,上前兩步抬腳要踩吳嘉悅心窩。


  吳嘉悅瞳仁放大,抽了口氣,反應還算快,就地一滾躲過去,可後背再次跌撞在地上的時候,正好碰到剛才被石頭砸的位置,疼的兩眼犯暈。


  陳芙譏笑看她狼狽翻滾,隨後上前朝著吳嘉悅的側腰又是一腳。


  這一腳要是踢下去,吳嘉悅不殘也得躺上一段時間。


  “白妔。”蘇虞跟白妔使個眼色。


  兩人極為默契,在看見陳芙打算下死手的時候,白妔上前纏住陳芙帶來的三人,同時蘇虞助跑兩步,飛起一腳逼開陳芙,讓她不得不收腿往後退了兩步。


  “找死!”陳芙站穩後看向蘇虞,身上戾氣更重。她都沒將吳嘉悅這個身份的人放在眼裡,更何況蘇虞。


  蘇虞哪裡是陳芙的對手,但她有多年被親娘脫鞋打的經驗在,勝在身手靈活。


  傷吳嘉悅一個就夠了,她可不會跟吳嘉悅那個傻子一樣,讓陳芙把她打的也躺在地上。


  “陳芙?”蘇虞譏諷,“改叫沉底算了,你心黑如秤砣,沉下去可就浮不起來。”


  陳芙咬牙朝蘇虞揮拳,蘇虞左閃右躲。但她終究是個文生,比不得從小習武的陳芙,接她的拳腳甚是吃力。


  吳嘉悅捂著胸口想要爬起來可手腳發軟始終使不上力氣,白妔一人對三個抽不出身,根本沒人能幫蘇虞。


  這時候雖是辰時,可路過的學生們沒一個敢上前幫忙的。這邊是文學院,學生們的拳腳功夫極差,根本接不住陳芙一拳。


  但說到底還是事不關己。


  認不認識吳嘉悅的,在她被打倒躺在地上的時候,沒一個願意上前扶她一把。


  因為吳嘉悅跟吳思圓鬧翻了,她現在已經不是吳府嫡長女,想要幫她就得考慮考慮值不值,畢竟對面可是陳侯的孫女陳芙。


  在這個時候,毫不猶豫衝上前為她擋拳頭的,隻有蘇虞跟白妔兩人。


  而學生們連吳嘉悅都不幫,更何況蘇虞。


  蘇虞眸光閃爍,瞧見朝這邊過來的身影,心底頓時燃起希望。


  她不再閃躲,而是從腰後抽出扇子晃了陳芙一招,隨後用盡全身的力氣灌在拳頭上,一拳捶在陳芙臉上,“去你爹的!”


  陳芙措不及防,沒想到蘇虞會突然改守為攻,硬生生用臉接著蘇虞的拳頭,臉頰內側磕在牙齒上,嘴角瞬間見血。


  “好、膽!”陳芙抬手用拇指蹭了下嘴角,看見指腹上的猩紅後,瞬間暴怒。她動作迅速,一手攥著蘇虞的衣襟,一手高高抬起朝她攥拳揮下。


  蘇虞感覺這一拳要是打下來,她這張好看的臉怕是能腫上大半個月,說不定臉會被打變形。


  “阿柚!”


  蘇虞閉上眼睛大喊。


  就在陳芙拳頭即將落下時,從旁邊忽然橫出一隻手,穩穩地抓住陳芙的手腕,讓她的拳頭不能再往前半分。


  蘇虞隻感覺到撲在臉上的風,沒感覺到疼痛,這才試探著睜開眼睛。


  然後入眼的便是陳芙那離她鼻尖隻剩兩指的拳頭,蘇虞抽了口氣,眼睛都快瞪成鬥雞眼,懸在嗓子眼的心髒咚咚跳動,嚇得呼吸輕顫。


  她側頭看向面無表情的譚柚,跟見著老母親一樣,身上的力氣瞬間卸去,差點哭出來,“阿柚,你可算來了。”


  蘇婉跟在譚柚後面小跑才追上來。


  太學院實在太大了,譚柚今天先她們一步過來,既是辦她自己的入職,也是幫她們三個辦入學。


  蘇婉連問帶打聽,才找到人。


  原先譚柚跟蘇婉不知道已經互相打起來了,隻當起了口角衝突還在打口水仗拖延時間,誰知道陳芙蓄意挑釁先動手,吳嘉悅也沒慫呢。


  等兩人快到的時候,就看見蘇虞一拳頭打在陳芙臉上,將她狗頭打歪幾分!


  蘇婉還沒來得及喝彩鼓掌,就見身邊向來做事不疾不徐四平八穩的譚柚忽然大步跑起來。


  直到看見陳芙反擊,譚柚趕到,她揚起的深青色衣擺跟發帶還未落下,便已經伸手穩穩攔住陳芙的拳頭,蘇婉才明白譚柚剛才為什麼跑。


  她若是晚一點,蘇虞這張臉就廢了。


  譚柚視線在蘇虞身上掃一圈,蘇虞懂她的意思,“我沒事,吳嘉悅有事。”


  吳嘉悅剛才還掙扎著站起來,本來抖著腿都快起來了,看見譚柚後,又慢悠悠躺回去。


  她躺在地上,虛弱地舉起一隻手,氣若遊絲,“夫子……”


  好像隨時會咽氣。


  譚柚身上向來平和的氣息,就這麼冷下來。


  譚柚看向陳芙,可她身為太學院剛入職的博士,再怎麼著也不能公然跟個學生打起來。


  陳芙挑釁地視線從吳嘉悅身上收回來,落在譚柚身上,“驸馬,你這是打算為吳能出氣嗎?”


  陳芙還攥著蘇虞的衣襟,同時往後抽自己被譚柚握住的手腕。


  抽了一下……


  沒抽動。


  陳芙愣了愣,然後下顎緊繃,咬牙用力抽——


  還是沒抽動。


  陳芙,“……”


  吳嘉悅躺在不遠處看,心道好熟悉的場景……


  當初她不知道死活朝夫子揮棍子時,也是這樣。


  陳芙連抽了兩下都沒把手抽出來,這才正眼看向譚柚。


  譚柚清清冷冷一身書卷氣,甚至連說話聲音都是文人的不疾不徐,但她就這麼握著陳芙的手腕,讓陳芙抽不回去。


  “太學院內,公然對同窗拳腳相向,此為一錯。”


  陳芙哪裡有耐心聽她說話,一把推開蘇虞,另隻手朝譚柚揮去。


  吳嘉悅大吼,“陳芙你敢!”


  蘇虞白妔蘇婉三人也是一驚,唯有譚柚,原先什麼站姿,如今依舊是什麼站姿,她甚至另隻手搭在身後,根本沒打算躲。


  四人眼睜睜看著陳芙的拳頭朝譚柚抬起,然後又神色扭曲地放下,這才齊齊舒了口氣。


  陳芙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左手緊攥的拳頭被迫松開,整個人以一種很扭曲的姿勢半站半蹲著。好像如果不是譚柚拉著她的右手,她就這麼躺在地上了。


  不知道的外人還以為譚柚在扶陳芙,隻有陳芙本人清楚,她扭成這樣,全是拜譚柚所賜。


  譚柚收緊手指力道,捏著陳芙腕子,繼續說話,聲音跟剛才比都沒有絲毫波瀾變化。


  “對夫子不敬,甚至企圖用武,此為二錯。”


  陳芙怎麼也沒想到,譚柚一個文人能把她捏的死死的。


  要不是她咬牙硬撐著,這會兒已經疼的半跪在地上了。


  她覺得譚柚就是故意的,剛才蘇虞打她的時候,譚柚沒到,而她要打蘇虞時,譚柚穩穩接住她的拳頭。


  這會兒更是對她公報私仇。


  陳芙瞪向譚柚,她感覺自己全身的支撐都在被譚柚握著的那隻手上,其餘地方根本使不上力氣,這會兒她光是咬牙忍著疼痛就已經很難了,根本開不了口說話。


  然而,譚柚垂眸看她,聲音淡淡:


  “不知悔改,此為三錯。”


  “身為武生,跨學院對文生動手,”譚柚聲音微冷,“此為重錯。”


  譚柚松開陳芙,將她順勢往後推了一把,“習武為的是保家衛國,而不是重拳朝內。拳頭是為了保護弱者,而不是揮向弱者。”


  “你可懂?”


  陳芙低著頭,左手握著右手腕子,她也不知道譚柚捏的是哪裡,但手腕上的筋一陣陣發麻提不起力氣,又因為譚柚用了力道,導致這會兒陳芙的右手腕骨隱隱發疼。


  譚柚端的人模人樣,還不是用陰損招數傷她,不敢光明正大動手。


  “嘴上說的好聽,還不是因為我打了吳嘉悅。”陳芙甩了甩右手腕子,忽然朝譚柚揮起左拳,勾唇笑,“不如比劃比劃,你若打得過我,我就懂。”


  譚柚靜靜地看著陳芙,然後陳芙舉起來的左手——


  被花青攔下。


  花青獰笑著攥住陳芙的小臂,“跟老師比劃比劃?”


  花青一手攔著陳芙的拳頭,一手從背後抽出一把戒尺,猛地抽在陳芙左腿上。


  如今天氣隻是微涼,大家穿的都不算多,尤其是陳芙作為一個習武之人,外袍裡面隻穿了件單褲。


  花青戒尺抽下去,在場所有人頭皮都是一緊,隨後左腿腿彎隱隱作痛。


  太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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