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白及略有幾分意外地道。


  節日裡放得河燈多半是祭司祈福用的,放了便不會收走。


  但雲母倒是沒有什麼想祭司祈福的事,她隻是單純地覺得這個燈可愛,想留著做紀念,就收起來了,便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兒,雲母忽然又想到什麼,略帶好奇地看著白及,問道:“說起來……師父你以前有放過河燈嗎?”


  盡管大多數人說起白及的過去時,多半會提起他以前曾是神君,可是雲母卻也記得,他在此生飛升以前,曾也當過凡人。


  據說白及以凡人之身飛升之時,才不過二十來歲,這等年齡簡直驚世駭俗。仙界的神仙們聯想他曾是那等才能的神君,便覺得說得過去,可是他們卻幾乎沒有想過,白及在凡間修煉之時,那些不知道他有前世因果的凡人,該是如何看待此等異才。


  二十多年,對神仙來說隻是須臾,根本無需在意。可是對凡人來說,這無疑是十分漫長的時光,已經過了小半輩子。


  白及聽到她這麼問,似也怔愣了一瞬,隨後閉上眼睛,想了半天,才搖了搖頭道:“不曾。我為凡人……已是數千年前之事。”


  那時,還沒有這樣的習俗。


  再睜眼,白及望著眼前的景色,竟也生出幾分滄海桑田之感來。


  雲母卻是歪了歪腦袋,說不出是意外還是意料之中地“噢”了一聲,點了點頭。


  然後,她有些迷迷糊糊地算了算,隻覺得師父果然比她大好多啊,再算上神君之時,怕是要上萬。


 


第39章


  當晚,雲母和師父的船靠岸時,觀雲和赤霞他們亦已經回岸邊了。因為觀雲還要去還船,故在等他們,雲母和師父師兄告別後,便跟著赤霞師姐先回了房間。回到客店,雲母當然首先又匯報了自己多生出一條尾巴的事。


  赤霞的反應自然十分吃驚,她看著雲母在關好門窗後放出來的尾巴,圍著她轉了幾圈,驚奇道:“你竟然那麼快又長了一條尾巴出來!”


  盡管赤霞一直擔負著照顧和教導小師妹的主要責任,倒不是不清楚她的靈氣在近日已經算是充足,可真要突破境界,除了靈氣之外還要有心性和悟性,既需要努力,也需要機遇。因此她見她居然這麼快又生出一尾來,實在滿臉的意想不到。

Advertisement


  雲母被她看得紅了臉,她是人形放尾的,且皮膚白皙,此時又沒有小狐狸臉上的白毛可以擋,自然看起來十分明顯,然後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赤霞張了張嘴,卻還是不知道該從何誇獎才好,覺得口邊詞窮。


  五尾狐在天下所有開了靈智的狐狸中也算是中上水平了,而雲母十二歲入仙門,被師父推著升到三尾,數月後升四尾,如今又有了第五尾。她如今年不過十四,又不是青丘那種天生九尾的神狐,這種升尾速度可謂驚世駭俗。要知道雲母的母親也是五尾狐,三百歲擁有五條尾巴已稱得上天資出眾。


  哪怕小師妹實戰能力和仙術水平尚且不佳,但光憑如今的五條尾巴,在靈力和悟性方面,對她已經難以挑剔。


  當然,狐狸的尾巴越是多,後面想要新增一尾就越是困難,尤其是最後關鍵的第九尾,想要長出來多半要耗費前面幾尾百倍千倍的心力。


  這麼一想,赤霞便抬手摸了摸雲母的腦袋,道:“能多生出一條尾巴來自然是好,可也不能從此就掉以輕心。看來我和觀雲平時給你的課程還是太簡單了一些,我隻當你起碼幾年內都會維持在四尾的水平,往常在心法口訣方面都沒有太逼著你背……以後還是要加快速度,這件事我也會和觀雲說的。”


  聽師姐這麼講,雲母連忙點了點頭,認真地記住。她知道赤霞師姐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可是在教導師弟師妹上一直十分費心,見她滿臉鄭重,不敢怠慢。


  赤霞雖然是南海龍女,算是天生神身,但大約是先前也和大師兄二師兄一起教過單陽的關系,她對雲母這樣需要自行修煉成仙的仙門弟子倒也不是不了解。見離睡覺時間還有一小會兒,她便又細細叮囑了一番雲母之後修煉要注意的事,雲母仔細地聽著,不時點點頭,不久就到了差不多該就寢的時間。在簡單地梳洗之後,兩人照例準備睡覺。客房裡隻有一張床,按照慣例,雲母便變成狐狸讓兩人都能睡得舒服些,隻是她趴好後,卻忽然有些猶豫地盯著自己的尾巴,半天沒有躺下。


  “怎麼了?”


  察覺到小師妹的異樣,赤霞奇怪地問道。


  “你可是又不習慣尾巴了?”


  雲母變回狐狸後,便跟之前又用法術連帶著梳理將五條尾巴合成一條,大概是因為又增了一尾,這條尾巴看起來又大了不少。赤霞還以為她是又蓋不習慣,故關心地有此一問。


  誰知雲母輕輕地搖頭,看著尾巴的樣子似有幾分掙扎。良久,她才道:“師姐,我總將尾巴弄成這樣,是不是……太小孩子氣了?”


  “啊?”


  赤霞一愣,反倒笑了起來,不過看小師妹一隻狐狸滿臉心情復雜的樣子,好像是認真在為此煩惱,就又抬手對她的腦袋好一陣揉,道:“小孩子氣一點有什麼不好的?再說你才十四歲,本來就是小孩子啊。要考慮這種問題,起碼等你一百五十歲以後再說吧。”


  雲母眨了眨眼睛,考慮了一下師姐說得話,覺得有道理。於是她總算看著自己的尾巴松了口氣,高高興興地蓋著尾巴準備睡了。


  赤霞看著她又笑了笑,這才亦閉上眼睛。她和觀雲劃了一整晚的船,這會兒也覺得累了,不久就沉沉睡去。


  ……


  由於彘已經抓到,再由白及親自去一口氣收拾了那張地主田莊附近齊聚的妖獸之後,便再沒有什麼值得大動幹戈的妖獸或是妖獸組成的群體,於是白及他們師徒五人又最後清掃了一番縣城附近的妖獸奇獸,便決定啟程回北樞真人的仙宮,將收來的妖獸們交還給北樞真人後,便要回旭照宮中。畢竟在眾多仙人和仙門弟子的努力下,北樞真人逃跑的寵物早已收復了大半,也不再有修為較高的妖獸散落人間,剩下的剩下的不過是一些零散而沒什麼修為的奇獸,想必交給北樞真人和北樞真人門中弟子自己處理就行,他們亦著實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師父……你沒事吧?”


  在去北樞真人道觀的路上,雲母擔憂地拉住了身邊師父的袖子,十分不安地問道。


  那日在張地主田莊之內,單陽盡管不管不顧地殺了許多妖獸,可並沒有將妖獸殺盡,更何況田莊中還有不管殺掉多少妖獸都能再引來多少的引妖之源的張連生。因此那一天,他們雖然離開了田莊,可田莊一事卻並未了結。直到幾日前,師父又感到一次妖氣大盛,而隨後那齊聚的大量妖氣竟有潰散之勢,他才又一次去了田莊,一口氣收拾了所有妖獸。


  白及第一日到北樞真人道觀,劍一起一落便能收拾掉所有鬧事的奇獸,那麼妖獸到他手中自然亦好不了多少,白及一來一回甚至都不到半個時辰。隻是他回來之後,臉色便一直不是太好,常常皺眉頭,額頭上冒虛汗,還經常在房間中打坐不出,猶如在旭照宮中之時一般。


  今日亦是這般,盡管是在去道觀的路上,可白及卻面色蒼白,眉頭也緊緊地擰著,似有痛苦之色。見他如此,雲母自然非常擔心。


  明明那天晚上賞燈,師父看起來還好好的。


  白及抿了抿唇,看身邊的雲母臉上毫不掩飾地寫著對他的關切之色,便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緩聲道了一句“無妨”,便繼續往前走,隻是往常他是清冷少言,今日雲母實在很難不擔心他是沒有力氣說話,仍然無法移開視線。


  觀雲當然亦注意到了白及這幾日的異樣,隻是他和雲母不同,他對師父的事、仙界中的事都更了解。看師父的樣子,他原本並不是很確定,這幾日卻越來越心驚,此時,借著雲母問起的勢頭,便忍不住同樣開口道:“師父,你這難道是……突破之兆?”


  觀雲話音剛落,也有此懷疑但擔心猜錯的赤霞便不禁驚奇地眨了眨眼,單陽亦擔心地看過來,便是雲母都立刻吃了一驚。


  眾人皆知白及已是上仙第一流,早已到仙品巔峰,按理來說,應該不會再突破的。


  白及卻隻是皺著眉頭,他倒不覺得乏力,隻是頭疼欲裂,腦內不斷閃現的畫面讓他想要打坐靜心,頓了頓,蹙眉解釋道:“我不確定……總之,盡快回旭照宮。”


  “是!”


  聽師父這麼說,他們自然不敢耽擱,連忙各自都加快了腳程。


  下凡間需要掩人耳目,回仙界自然也要。他們順著來時的路回了仙山,到山腳便騰雲而行,不久就到了道觀。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被妖獸們搞得破破爛爛的道觀總算多少恢復了元氣,有了過去仙人修行之所的風貌,聽聞白及他們歸來,北樞真人急急忙忙地迎了出來。


  為了爭取時間,師父立刻帶了彘去和北樞真人說話,殺了不少妖獸的單陽說要與北樞真人道歉就同去了,剩下觀雲、赤霞和雲母三人一道去還妖獸。


  因為雲母人形走得慢,赤霞索性讓雲母化成狐狸,還是由她抱著。雲母完全不介意被抱,習慣得待在赤霞懷中慢吞吞地搖尾巴,隻是由於擔心師父的事,她難免有幾分心不在焉。


  赤霞亦是如此,所以她踏出大廳去後院的時候,險些不小心撞了人。


  “——啊,抱歉……诶?”


  赤霞一驚,抬起頭來,這才注意到是有人正從後院走回來,幸好觀雲及時將她和小師妹一並扶住,這才沒有真撞到。

推薦書籍
誤打誤撞發現人人稱贊羨慕的校草季茗在宿舍自殘。 他威脅我如果把說出去的話我會很慘。 我:“雖然情景不太對,但是,我現在想要表白的話,你這邊方便嗎?” 手上還拿著帶血美工刀的季茗:“……” “速戰速決。” 我:“知道了。”
2024-12-04 18:05:55
金主有個去世的白月光。 在橫店跑龍套的我長得和白月光有幾分相似,他就僱我扮了十年替身。 可這十年裡,他非但一點資源不給,還動輒訓斥我,威脅我。 我忍無可忍,果斷拜拜。 沒了戲約的我跑去貧困山區做公益,剛出大山就收到經紀人的電話轟炸。 「活爹你在哪兒呢?快回來,你金主正在全網發瘋呢!」
2024-12-04 18:03:32
為了救白月光,傅允禮將我丟進SSS 級 恐怖副本。他說: 「拿通關獎勵救她,我娶你。」沒人知道,那個副本我單
2024-12-17 13:28:40
"嚴裕給我打電話時,我的內衣找不到了,開口便是:「老 公,我新買的內衣你放哪裡了?」電話裡安靜了三秒後,傳 來他的聲音: 「我剛剛在綜藝直播。」"
2024-12-19 13:26:56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2024-12-04 17:44:55
一睜眼,我穿成了欺師滅祖、罔顧人倫、幹盡混賬事的反派 男二。睜眼時,手還放在美人師尊的衣領上,他白皙的胸膛 露出來大半,鳳眸含淚,一副被我欺淩的模樣。
2024-12-12 16:23:35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