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指著齊春錦道:“這懶東西,正說累了呢。”
宋珩聞言,將齊春錦抱了起來,衝王氏微一頷首:“我與錦兒,便先行告辭了。”
王氏點點頭,也不取笑齊春錦沒規矩不隻羞,隻目送他們遠去了。
王氏這輩子過得也並不輕松。
幼年喪父喪母,在恐慌、寄人籬下中度過,嫁了人後又要與齊誠一並抗衡大伯家,背負仇恨……正如她所言,也是如今,方才終於得了清靜日子。
齊春錦能快活。
她便也能輕松快活了。
王氏尋到齊誠,與他道:“我還有幾分想念定州風情了,如今錦兒大事已定,你我不妨四下走走?”
齊誠自然高興地應了,在鴻鵠院暫且請了半月的假,便與王氏收拾東西去了。
他們哪裡曉得,齊春錦與宋珩的動作可更要快得多了。
宋珩處理完堆積的事務後,再處處安排妥當,其餘事交給小皇帝自己拿捏決定,隨即就讓成湘備下車馬、隨從……
“先前有一日錦兒到府中見我,我不在府中。有個做了什麼艾葉酥的……”宋珩驀地想起來一事。
一旁小宮女道:“殿下說的是花秋姐姐嗎?”
小宮女心下驚訝,難不成花秋姐姐盼著的好事,這就要來了?
宋珩道:“嗯,將她也一並帶上。”
成湘也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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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方才新婚,殿下就……不該啊!
那廂花秋得了信兒,還高興得不行呢,也以為是自己的好日子終於盼來了,忙不迭收拾了行李。
等到這日清晨,齊春錦尚在睡夢中,便叫宋珩抱著上了馬車。
齊春錦懶洋洋地撐開眼皮:“唔?去哪裡?”
“秦州。”
齊春錦一下就清醒了,主動抱住了宋珩的脖子,任由宋珩將自己放入了馬車。
“宋珩真是天底下最守信的人!”齊春錦坐在裡頭,探出腦袋吹捧了一句。
宋珩聽她都敢直呼自己大名了,忍不住抬手掐了下她的臉。
小姑娘才不生氣呢,也不怕羞,扭臉就咬了口他的手。但說是咬吧,倒更像是親和舔,輕輕的,一下就又撩動了宋珩心頭的火氣。
宋珩掀了掀眼皮,掩去眼底的暗光,沉聲道:“你不要胡來,當心一會兒又哭了,我是不會心軟的……”
齊春錦這才乖乖停住不動了。
宋珩見她乖覺,忍不住失笑,撩起車簾跟著坐進去,又哄她:“打從鴛鴦樓外頭路過的時候,買些點心帶上路如何?”
花秋遠遠地望著,心下不由埋怨這位齊王妃實在沒規矩,怎麼能叫殿下抱她出來呢?還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與殿下這般打趣……
花秋目光閃了閃,正待上前去伺候,卻被護衛攔下了。
花秋一愣:“我是殿下身邊伺候的宮人……”
護衛冷聲道:“老實待著,自己去後頭。”
見護衛軟硬不吃,花秋也隻好忍下了,心道等殿下問起時,這些人自然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們一行人很快離了齊王府。
等小皇帝曉得的時候,他面前的奏折已經堆了老高了。
他也隻能咬咬牙,含恨道:“皇叔辛勞已久,是該陪同皇嬸……好生歇息一番。”
齊王的車馬緩緩朝城外行去,自然一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隻是不等花秋挺起胸膛,與有榮焉,那廂成湘過來了,指了指花秋,與身邊的人道:“就交給你了。”
成湘吩咐完才松了口氣,心道,原來是我想多了。
花秋一片茫然,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而那人卻是帶上她,徑直走了另一條道。
花秋慌亂道:“你究竟要帶我去何處?你要如何向殿下交代?”
那人笑了下:“又不會賣了你,怕什麼?是殿下體恤你。說你總提起當年行軍途中,如何困苦,如何懷念。還要每年做了那個什麼艾葉酥。是這個吧?既然你如此懷念,殿下便成全了你,送你去越州。那裡艾葉滿山遍野都是……”
花秋一下子傻住了。
越州……比定州還要苦寒萬分。
那裡當年不知埋葬了多少軍魂。
“不,不……”我不去。
她懷念的哪裡是艾葉,哪裡是越州呢?她不過是想要拾起那段與殿下共同的記憶,喚起殿下的共鳴罷了,再道幾分當年的同甘共苦,叫殿下對她另眼相看罷了……
可如今……
花秋心下冰涼,辯解也來不及了。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齊王的車駕漸漸遠了。
此時那齊王妃應當懶洋洋地窩在裡頭,正轉過頭,與齊王親密嬉笑……
“我再也不說那些話了,我隻想留在殿下身邊,你讓我回去,讓我回齊王府……”花秋終於說出了心底的話。
可對方詫異地看她一眼,隨即皺眉冷聲道:“原來是個拿將士之苦,來美化抬高自己的玩意兒。懷的也是這等下作心思!這越州啊,你去定了!有生之年,都莫要想再回京城了……”
花秋驚叫一聲,掙扎起來,卻混入那人群的嘈雜議論聲中。
從此齊王府上,再無花秋姐姐了。
這廂馬車裡,齊春錦心情極好,便也不覺得困了,上下一摸索,竟是翻出來些畫筆、顏料……
齊春錦扭頭問:“這是作什麼?”
宋珩道:“繪畫。”
他道:“待每經過一處地方,我都為你繪上一幅畫。日後制成畫冊,你日日都可以翻看了……”
齊春錦聞言雙眼都亮了。
便是要將她融入雪景,融入山景,融入林間……
齊春錦從來沒想過,會有這般繪畫界的頂級待遇!
齊春錦盯著宋珩的模樣瞧了瞧。
他今日出行著的是白衣,戴的是玉冠,正是如玉公子的模樣……
齊春錦便揪著他的袖子,笑道:“殿下穿青衫時,白衣時,穿盔甲時……都是全然不同的。這樣也是極好的……我瞧今日殿下就別有一番風採。這樣想一想,不就等同於一氣擁有了好幾個夫君嗎?每日都可以換個花樣……”
宋珩:?
宋珩聽了她這般大膽發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將人往懷裡一撈,摩挲入她的裙底。
齊春錦咬他一口:“我明明是誇你,你怎麼不識好歹……”
宋珩氣笑了,抽了她的腰帶,將她按倒下去:“是嗎,你誇得本王心身愉悅,隻好想個法子,好好伺候齊王妃一番才能還這份情了……”
齊春錦叫他按了個猝不及防,不由抬手揪了下窗簾。
車窗上掛著的沉重簾帳,飛快地掀了個角。
樓上袁若霞低下頭,正瞥見這一幕——
馬車裡光線昏暗,別的看不清楚,卻能看見齊王眉眼溫柔,俯身去親吻的模樣……
車廂裡。
宋珩的親吻由重漸漸轉為輕,齊春錦還在同他嬌聲道:“你今日穿得這樣君子,下手也應當要溫柔些……”
耳邊嘈雜聲沸。
馬車緩緩行出城外,二人自成一個狹小又親密無間的天地。
車輪聲滾滾,一切擦肩而去,隻餘眼前的齊春錦。
便好像周家宴上那麼一日,她坐落在數人之間,於眾人人聲鼎沸中,抬起了頭,小心翼翼打量一眼他。
她看見了他。
他也看見了她。
從此她便緩緩駛入了他的心間。
成為了他這一生,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齊春錦嬌嬌弱弱的聲音還響在宋珩的耳邊,她道:“我腳有些冷。”
半晌,又小聲道:“宋珩,做齊王妃真快活呀!”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完了嗚嗚!寫這本,我總是在卡文。我真的超喜歡奶黃包的屬性。有生之年還要再寫一次。
這本的開頭節奏不好,寫得我自己不太滿意。不過中後段,我自己是滿意的!
然後寫的過程中,我自己的心態也不好,真的對不起每一個等我更新的人。下本古言,會至少存個二十萬字再開坑的。然後我會直接在晉江開一個抽獎!抽五萬晉江幣!隨機分配。微博抽獎還是太麻煩了,很多小可愛不玩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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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她作天作地》
鍾念月穿成了一本甜寵古言裡,太子男主的表妹,頭頂白蓮花女配光環,即將為男女主感情的推動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鍾念月試著掙扎了一下,然而男女主就是認定了她對男主一片痴心不改,是他們愛情路上的絆腳石。
鍾念月:?
鍾念月:行吧,求速死。
鍾念月開始了作天作地,
打皇子,踹炮灰,懟皇上,
能幹的她一溜兒全幹了。
幾個月過去了。
鍾念月:我怎麼還沒死???
不僅沒死。
她還當皇後了。
京城眾人:蒼天無眼吶(╥﹏╥)!!!
提前排雷:CP是皇帝,比女主大十幾歲,前面三十多年就奔著當合格帝王去了,冷酷薄情,養皇子就跟養遊戲小號似的,廢了就換。遇上女主才嘗到情愛滋味兒。設定十分蘇爽狗血瑪麗蘇。
第73章 番外一
齊王大婚的次年, 入春。
京中春闱開。
雲安郡主的父親定王,就是在這樣的時候,戰戰兢兢地終於入了皇城。
去年小皇帝大婚時, 其實他就能入京朝賀了, 隻是他不敢。
朝中藩王一共五位, 都盤踞在自己的封地上,輕易不得入京,也不敢入京。若說前朝時,他們還快活, 是皇帝頭疼他們。可等到換成攝政王掌權, 便成了他們怕宋珩了。
如今馬車裡, 除了一個定王, 還有一個他的長子。
若是昔日, 定王是絕對舍不得叫長子入京, 處在危險之中的。可近年來, 定王的長子越發不中用, 他便起了培養幼子, 換長子來京中搭建人脈的念頭。
定王長子名叫槐安。
打從跨入城門, 槐安就多有瑟縮, 全然沒有了在封地上的囂張跋扈。
他甚至忍不住抱怨道:“我們為何非要到京城來?別說皇上大婚了,就是那齊王大婚後, 也有些日子了……哪裡輪得上我們來恭賀?”
定王斥道:“你懂什麼?如今皇上、齊王先後大婚, 京中局勢恐怕有變。龜縮封地上,能得到什麼消息?不如親自到京中來查探一番!”
槐安這才閉了嘴。
定王卻沒停下, 又問他:“我教你的,可都記下了?”
“記下了記下了。這京中周家得罪不得,馮家得罪不得, 還有太後的娘家於家得罪不得……”
定王這才滿意收了聲。
此時卻聽得前方一片嘈雜。
“京城裡怎麼也這樣亂糟糟的?”槐安說著,掀起了車簾。
定王跟著看去,皺眉道:“這是探花遊街!”
槐安定睛一看。
數人擁簇著一高頭大馬,馬上騎著一著紅衫的少年,少年身形挺拔,年紀極輕,生得模樣俊美,風姿出眾。
原以為自己文武雙全、風姿卓絕的槐安,到了這人面前,倒顯得灰頭土臉了。
槐安忍不住問:“他誰啊?這麼年輕就能做探花?”
定王也犯嘀咕呢。
不等他們思慮出個結果,那廂已經有路人道:“嶽王世子不愧被誇作有齊王當年的風採……他年紀尚輕,竟然當真能殺入春闱,還取得這般好名次!”
“他父親乃是嶽王,乃是天生武才!他習得幾分拳腳,又作得文章,還生得好模樣,探花舍他其誰?”
“將來自然又是一位扶搖直上的人物……”
定王愣住了:“他竟然……是嶽王世子?”
槐安也忍不住反問:“爹,你不是說這個嶽王世子得了什麼病,整日窩著不出門,嶽王府都因此敗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