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很久之後,消息發出去了他才慢條斯理地抽了一張紙,將手心滴落在屏幕上的血跡擦掉。


  然後走進房間將被摘下來封在抽屜裡的眼鏡又取了出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緩緩戴上。


  樂清是兩個小時後才收到江哥的消息說工人把東西送到了,需要她開一下門禁。


  她套著外套出門,卻見電梯口站著個高大的身影。


  江隨之穿著黑色的大衣站在窗口似乎在看樓下的什麼。


  “你還沒休息嗎?”樂清問。


  對方聞言轉過身來,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被燈光反了一下,陰影落在他的眼下,看不太清眸色。


  “嗯。”江隨之抬起手。


  “還有創可貼嗎?”他低聲問。


  作者有話要說:


  江哥從來都不是好人哈。


第54章


  樂清覺得眼前的畫面有點詭異,一個身形颀長的男人全副武裝一副馬上要去上班或是參加酒會的模樣站在走廊,但最後隻是伸出手問她有沒有創可貼。


  “你是要…出去買創可貼?”她遲疑地問。


  “差不多。”江隨之的表情一點都沒有受了傷的疼痛或是著急,相反他眉眼低沉,像是有點恹,“忽然想起你應該有。”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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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藥箱裡的東西都沒用完,樂清現在也沒有把他當做什麼外人:“藥箱在飯廳儲物櫃最左邊底下那層,你去拿吧,我去開個門禁。”


  她可是還記得上次他的手受傷、翹著蘭花指從她手裡拿過創可貼的情形。


  還是不要給他添麻煩了。


  等樂清帶著工人上來時,她發現江隨之垂眼坐在餐桌旁,直勾勾看著面前的藥箱正在發呆。


  而他受傷的那隻手就大喇喇放在桌面,這次是真的比上次嚴重,還有些觸目驚心,兩個崽崽坐在他身邊一直在給他手心吹氣呼呼,著急卻又束手無策。


  吃完飯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來收拾吧。”王姐主動上前,“您要不先給江總看一看手?”


  本來她看這麼嚴重是想要幫一下的,但還沒開口就被對方的眼神嚇退了。


  而兩個孩子更不用說,碰都不敢碰,眼淚在眼睛裡直打轉,就知道流血一定很疼。


  都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而且已經分好類了,樂清也沒有推辭:“我的衣服單獨放在一邊,我一會兒來整理,給孩子們的放好就行。”


  “好的。”


  安排好後樂清才走到江隨之旁邊坐下:“是不好處理嗎,要不要去醫院?”


  “不太方便。”江隨之指尖動了動,漆黑發沉的眸子垂著,視線沒有落到實處,“你方便嗎?”


  “什麼?”


  樂清呆了,他現在的病已經好了?


  考慮到王姐在周圍,樂清靠近了一點,壓低聲音說:“不會碰到你嗎?到時候……”


  人在敏感的時候身旁的風吹草動都會將他觸動,明明沒有風,但江隨之還是覺得自己身邊像是有什麼在湧動。


  “沒關系。”他短促笑了下,“醫生說病正在好轉。”


  那就是沒有那麼敏感了?


  樂清放下心:“那我輕一點,你忍忍。”


  取出棉籤和消毒酒精,她緩慢又認真地將江隨之手上的血跡清洗幹淨,卻沒有真正觸碰到他。


  在取第二根棉籤時樂清目光微微一滯,看到了他宛如痙攣的指尖,隻是在輕輕顫動,頻率不是很高。


  “很疼,還是不舒服?”她擔心地問。


  實在不行還是去找醫生吧。


  “你…”江隨之終於抬眸,與她柔和的目光對上,那瞬間手顫得更厲害了。


  “抱歉。”他合上手。


  樂清一驚,抵在他的手心合攏的地方:“還沒處理好!”


  鑽到骨髓的焦灼和如被蟲蟻撕咬的痛痒在這一瞬間得到緩解,江隨之呼吸也驀地停滯了兩秒。


  是她。


  怎麼能是她。


  碰到江隨之的手後樂清就立刻將自己的手收回了,用棉籤虛虛抵住他沒受傷的地方:“稍等…”


  “手。”


  江隨之聲音有些啞。


  樂清疑惑:“嗯?”


  江隨之的指尖抵在棉籤木棍上:“碰碰我。”


  那宛如幽深宇宙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手指:“碰一下。”


  這讓樂清意識到他應該是發病了,作為一個飢渴症患者就是要人觸碰才能得到緩解,這也是他要脫敏的原因。


  她想讓哥哥妹妹碰一碰江隨之,可現在他的手上還有血,兩個崽崽動都不敢動一下。


  樂清隻好像早上那樣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指尖:“這樣可以嗎?”


  不可以。


  這時的江隨之才意識到醫生說讓他克制一些是什麼原因,因為此時此刻他心裡沒有過去一點要反胃嘔吐的生理反應,取而代之的是想要更多更多。


  隻有到了這個時候,江隨之才第一次清楚地認識到自己這個病會有多可怕。


  一旦出現了那個人,那他就等於把自己所有的弱點全都給那個人雙手奉上。


  而他在不知道這件事的前提下,早就把自己剖開了揉碎了都一一展示在了樂清面前,將自己的命脈交在了她的手上。


  就像現在,她隻是動了一下指尖他都要花很大的忍耐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本能。


  見他沒有反應,樂清還以為是出什麼大事了,輕輕皺眉:“江隨之?”


  仿佛被灼傷一般,江隨之將手指蜷了起來。


  “夠了。”他幾乎是擠出這兩個字的。


  “那我繼續給你處理嗎?還是你自己來。”


  江隨之幾可不察吐出一口濁氣:“繼續。”


  樂清點點頭,繼續手上的動作,隻是這一次比前面還要小心,而讓她第二次驚訝的是,江隨之的掌心上新舊疤痕交錯,或明或暗。


  而新傷也能看得出來大致的形狀輪廓,像是……指甲。


  這個位置也隻能這樣傷到。


  他自己掐了自己嗎?


  而且不止一次。


  “很難忍嗎?”她輕聲問。


  消毒酒精深滲入皮膚,激起敏感的人滿身的戰慄感,江隨之感覺自己皮膚都要冒出點點疙瘩,聞言緩了一秒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過去沒有渴望,所以並不覺得難忍,隻是覺得惡心。


  但現在……


  他斂下復雜的眸子:“是吧。”


  “下次我讓孩子們過去找你吧。”樂清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需要緩解還是要緩解一下的,老是忍著多傷身體。


  聞言江隨之輕輕笑了笑:“再說吧。”


  又問:“你的攻略呢?”


  提到攻略樂清就有些臉熱,給江隨之處理好手上的傷口後就拿出了之前寫下可行性辦法的那張紙:“你看看靠不靠譜?”


  江隨之接過來一看。


  三十六計基本上都給她記下來了。


  又是美食誘惑又是畫大餅的。


  雖然他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看著對方莫名期待的眼神,還是忍不住攬下來:“沒事,如果沒用我來想辦法。”


  樂清覺得他一人管那麼多人的大集團,現在管兩個小崽子一定沒有問題,決定相信他。


  直到第二天早上,兩人面對扒拉著門框死活不肯出門,哭得昏天黑地仿佛是有人販子要來拐小孩的兩個崽,都陷入了沉默。


  樂清以前不喜歡小孩就是因為覺得小孩都是這樣,哭的讓人毫無辦法。


  可她又實在不忍心讓孩子繼續哭,都想蹲下來跟他們一起抱著門哭了。


  “小姨在書包裡給你們裝了好吃的奶片巧克力,去上學就可以吃啦。”樂清使用第一計。


  “不吃了不行嗎?”小樂嘉聲音都哭啞了,“我吃小姨做的餅幹,不上學好不好?”


  樂清:“?”


  擱這兒等著她呢。


  “幼兒園有很多好玩的玩具,超級大馬,還有公園裡的滑滑梯。”第二計,畫大餅。


  果然,兩個崽哭聲停頓一秒。


  但很快又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小姨也學習。”


  小姨去,他們就去。


  樂清無奈:“幼兒園不收大人。”


  “那我們去收大人的幼兒園,不行嗎?”


  眼淚汪汪。


  樂清:“……”


  連帶記下來的好多辦法都沒有用,又對孩子們生不起氣來,她真的打算跑去躲起來,直接讓王姐把人拎走。


  可想到孩子們本來就沒安全感,最後一個方案也被自己否決了。


  隻好將目光放在說有辦法的江總身上。


  江總已經穿戴整齊了,接收到目光後才開口:“我跟小姨送你們去上學。”


  “不是送,是一起。”這崽還挺會扣字眼兒。


  “那你替小姨和我上班嗎?”江隨之問。


  “演戲嗎?”崽崽們還不知道小叔的工作是什麼,但他們知道小姨的,拍照片!


  這個他們會,而且很熟練。


  “不是。”江隨之微微一笑,“是去公司工作。”


  “?”


  江隨之俯身:“我跟小姨送你們去幼兒園,如果你們喜歡,那就留在那裡,如果不喜歡,我帶你們去上班,隻要你們想要上班,那以後就不用去幼兒園了。”


  樂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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