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但他從潛意識裡就不喜歡她,他不會喜歡那個女孩的。


  以為對方去找陳思雨,去找她麻煩了,他怒氣衝衝:“真有那麼一家人帶著槍來了,他們居然去找你了,他們居然認為,一句戰時的玩笑話也可以當真?”


  為什麼陳思雨也不認可娃娃親,就在這兒。


  她笑:“冷峻同志,所以不但我,您也認為娃娃親不可以當真,對嗎?”


  冷峻當然不要娃娃親,他現在知道了,送表叫一表衷情,那塊表,他隻送給陳思雨。


  “是的,我不認為父輩在戰時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小輩的人生。”他說完,又問:“對方去找你了嗎,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陳思雨再笑,隔著電話冷峻都能想象到她笑時那張生動的臉,和佻皮的神態。


  笑到電話裡的冷峻都懵圈兒了,陳思雨才又說:“那把槍,跟你爸打過地空配合的槍,它屬於我的生父陳家祥,雖然我們都不認可娃娃親,但我聽說你家出了點麻煩,需要那把槍,如果它對你們家有幫助的話,一會兒我和軒昂把它送到空院去。”


  政委也進來了:“什麼槍?”


  冷峻的大腦裡閃現著萬花筒,人徹底懵掉了,下意識說:“那把曾經跟我我爸打過地空配合的槍。”


  政委大驚:“槍,真正的娃娃親找來了,人呢,在哪兒?”


  亂上加亂!


  顯然,事情一時半會兒是解釋不清楚了。


  而陳思雨,原來從來沒有提過槍,也沒有承認過娃娃親一事。


  她的槍是哪兒來的,是不是他爸跟組織交待過的那一把,這些都要跟組織明確交待。


  現在,冷峻父子的身上,已經經不起半點謊言了。

Advertisement


  而且在冷峻想來,既然槍在陳思雨手裡,就證明她是一直都知道娃娃親,卻不願意承認的。


  是看到他家處在最危難的困境中,才挺身而出的。


  甚至,他覺得她之所以一直否認,是因為他曾經那麼明確的,在各種場合表達過對娃娃親的厭惡的原因,他在此刻,覺得自己無比可惡。


  當然,槍也不能帶回空院。


  因為從蘇修到‘娃娃親’,如今空院裡處心積慮,想對著他們家做文章的人太多了。


  思索片刻,冷峻說:“思雨,槍你留著,我騎了摩託車的,周六下班就回去,第一時間去見你。”


  “好。”陳思雨說:“騎車慢點,小心點。”


  掛了電話,冷峻還在回味,他那麼荒唐,魯莽,可她好像並沒有生氣,還叫他慢點,小心點。


  政委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到底怎麼回事,你這娃娃親的事,還有完沒完了?”


  其實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陳家祥是一名一直戰鬥到解放前夕的營級幹部,也曾參加過蜀中會戰,據軍區現有的關於他的資料,他也是一名神槍手,他跟冷兵打地空配合,理所當然。


  陳思雨是他的娃娃親,也顯而易見。


  所以它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至於其中出了什麼曲折,為什麼在冷兵託人轉問時陳家祥會否認,這些冷峻還想不到。


  他隻知道,他的娃娃親是陳思雨。


  而在想到這一點時,他的心在瘋狂的跳,鬢角突突。


  “報告。”突然有人喊。


  冷峻抬頭,才發現外面天都黑了。


  進來的是倆新兵,吳太行和高大光。


  高大光說:“政委讓我們來提醒一聲,還有五分鍾食堂關門,您沒打飯。”


  他一個人在辦公室站了一個多小時。


  吳太行傻悶悶的,看隊長嘴角上翹,也樂呵呵的笑了起來:“嘿嘿,嘿。”


  冷峻反問:“你笑什麼,我很可笑嗎?”


  隊長雖然在笑,但目光跟刀子似的。吳太行先說:“是您笑我才笑的呀。”


  看高大光一臉悔喪,忙又說:“隊長您一個人笑就好了,我不笑,我憋著!”


  現在是周四,後天晚上冷峻就可以回去了,他盤算著回去的時間,剛進食堂,迎面碰上儀容鏡,看到裡面一個眉飛色舞的男人,駭了一跳。


  駐足仔細一看,發現是自己,愈發駭到魂飛!


  ……


  轉眼就是周六了,晚八點,是陳思雨去部隊歌舞團比賽的時間。


  徐莉和《娘子軍》的主跳劉茉莉都會作為評審參加。


  陳思雨已經把她所知道的,所有關於陳家祥和胡茵的資料全整理了出來,那把槍就壓在最上面。


  邊整理書包邊叮囑軒昂:“不論你冷哥問啥,你既不能隱瞞,但也不能誇張渲染,實事求事的說,如果他要你跟他去軍區,你跟著去就好,臨走之前跟宋小玉說一聲,到時候我好找你。”


  看她又是衣服又是化妝品的背了一大堆,軒昂說:“冷哥要回來,怎麼也得到八點,我送你過去吧,你背的東西太多了。”


  “不用,一會兒有人會幫我背包的。”陳思雨把大包提到了門口。


  軒昂一臉了然:“又是你們團那個葉大方吧,切,娘娘腔一個,比虞永健和馮大鋼還不如,人家倆最近率人掏城裡的臭水溝呢,比他可男人多了。”


  姐姐的屁股後面一大群追求者,如今的軒昂已經司空見慣了。


  但他最看不慣的就是葉大方,唇紅齒白一副娘們樣兒。


  陳思雨說:“你再歧視藝術工作者我可要收拾你了,說出來怕你不信,哼,幫我背包的是程麗麗。”


  軒昂目瞪口呆:“不會吧?”那不是她的死對頭嗎?


  程麗麗敲開門,一臉不情願:“陳老師,東西準備好了吧,我陪你一起去。”


  她雖然由愛生恨,可依然不想葉大方跟陳思雨有所接觸,就隻好來幫陳思雨背包,做小跟班,委屈吶。


  倆市歌舞團的小土鱉,經常繞總空走,還是頭一回進來。


  遠遠看到大禮堂,程麗麗哇的一聲:“好雄偉!”


  陳思雨:“小聲點。”不能顯得太土鱉嘛。


  可程麗麗嘴巴合不攏了,她看到幾個角兒站在一處聊天,腳上是統一的黑色平底系帶兒皮鞋,一個賽一個擦的亮堂,而市團的角兒們,永遠是臭烘烘的膠鞋。


  陳思雨瞪眼:“再敢大驚小怪我就塞你臭襪子。”


  是來比賽的,去不人家團內部,隻能去大禮堂,陳思雨帶著程麗麗一路小跑,生怕她太丟臉。


  但才進走廊,程麗麗又憋不住了:“陳老師你快看呀。”


  市團的化妝間,妝鏡前的燈泡是現拉的,瓦數全看採購大媽的心情,有的能亮瞎人眼,有的黑到讓人看不清自個兒,妝效如何,全憑自己摸索。


  人家空院用的是電棒,白色的燈光是那麼的自然,好看。


  再一看妝臺上的油彩,陳思雨也秒變土鱉,慕了。


  市團用的一直是狗牌,而空院用的是馬利,雖然樣板戲不必塗太厚的油彩,但往臉上塗的東西,誰不想更好一點。


  走廊裡蹲著一個人,昏黯中,看到陳思雨,站起來了:“思雨,你來幹嘛?”


  陳思雨一看:“媽?”


  居然是馮慧。


  她也問:“您怎麼在這兒呢。”又問:“幹嘛蹲那兒啊,找張椅子坐呀。”


  馮慧把陳思雨拉到了一邊,說:“我是來幫你姐跑腿兒的,你呢,是不是聽說總空缺人,也動了心思,想往這邊調了?”


  程麗麗也跟著呢,懵頭懵腦的說:“這兒條件多好,不說陳老師,我也想來呢。”


  要往總空調一個人可不容易,首先得瞅空兒,看是不是有名額,有名額才能投檔案,把檔案投上去以後,才能找關系走後門,商量提檔的事。


  馮慧已經通過內部消息,得知歌舞團有空缺了,在這兒守著,是在等領導。


  見了領導,還得把檔案投上去,才能託馮竹找葉老爺子說情。


  總之就是,萬裡長徵,她才剛剛邁第一步。


  慕然看到陳思雨,以為她也是來投檔的。


  親生的,養的,孰輕孰重?


  怕陳思雨要搶了念琴的名額,馮慧也顧不得裝賢良了,怒衝衝甩手:“在市歌舞團還嫌不夠,你就非得跟念琴爭個你死我活嗎?”


  陳思雨脾氣也上來了,反問:“怎麼,不能爭嗎?”


  “你要跟念琴爭,我以後可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了。”馮慧說。


  陳思雨說:“那就不認了吧,再見!”


  這時總空的許主任出來了,一見陳思雨:“你就是市團選送的苗子吧,瞧這條子,嘖嘖 !”


  馮慧都等許主任半天了,剛想上前陪笑,許主任已經攬過陳思雨走了。


  “還沒見過大場面吧,不要怕,一會兒專心發揮,咱們部隊文工團的領導都很公平,對於藝術工作者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優秀,隻要你夠優秀,今年的十一匯演就有你一個名額。”她再說。

推薦書籍
誤打誤撞發現人人稱贊羨慕的校草季茗在宿舍自殘。 他威脅我如果把說出去的話我會很慘。 我:“雖然情景不太對,但是,我現在想要表白的話,你這邊方便嗎?” 手上還拿著帶血美工刀的季茗:“……” “速戰速決。” 我:“知道了。”
2024-12-04 18:05:55
金主有個去世的白月光。 在橫店跑龍套的我長得和白月光有幾分相似,他就僱我扮了十年替身。 可這十年裡,他非但一點資源不給,還動輒訓斥我,威脅我。 我忍無可忍,果斷拜拜。 沒了戲約的我跑去貧困山區做公益,剛出大山就收到經紀人的電話轟炸。 「活爹你在哪兒呢?快回來,你金主正在全網發瘋呢!」
2024-12-04 18:03:32
為了救白月光,傅允禮將我丟進SSS 級 恐怖副本。他說: 「拿通關獎勵救她,我娶你。」沒人知道,那個副本我單
2024-12-17 13:28:40
"嚴裕給我打電話時,我的內衣找不到了,開口便是:「老 公,我新買的內衣你放哪裡了?」電話裡安靜了三秒後,傳 來他的聲音: 「我剛剛在綜藝直播。」"
2024-12-19 13:26:56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2024-12-04 17:44:55
一睜眼,我穿成了欺師滅祖、罔顧人倫、幹盡混賬事的反派 男二。睜眼時,手還放在美人師尊的衣領上,他白皙的胸膛 露出來大半,鳳眸含淚,一副被我欺淩的模樣。
2024-12-12 16:23:35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