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雯一聽這,果然完全不在意齊瑞明回不來這件事了,她有些擔憂地關照道:“客戶的事雖然重要,但身體是自己的,再忙也記得吃,我早晨就怕你忙過頭突然餓,在你包裡塞了點餅幹,你記得拿出來墊墊肚子。”
“老婆對我真是太好了,娶到你真是我的幸運!”
……
兩人又互相關照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還別說,雖然自己爸爸重男輕女了一點,但對自己媽媽每次都還挺好的,兩人都結婚這麼多年了,自己爸爸每次都還能把媽媽哄得臉紅的像個少女似的。
齊溪忍不住朝媽媽撇了撇嘴,表示沒眼看,換來奚雯嬌俏地錘了一下她。
雖然爸爸不回家吃,但這麼一桌豐盛的飯菜,齊溪肯定是不會辜負的,她大快朵頤了個暢快,一邊吃一邊誇贊媽媽廚藝好,搞的奚雯一臉愉悅,也早忘了齊瑞明不能回家一起吃的失落。
飯畢,齊溪原本還想在家裡待會兒陪媽媽說說話,可沒想到趙依然這家伙忘記帶了鑰匙,此刻正在房子外面幹等著。
齊溪沒法子,隻能趕緊收拾了東西,提前離開家裡趕著去給趙依然開門救她的狗命。
為了快點回到租住的房子,齊溪直接打了個車,也算她幸運,剛上車沒多久,外面就飄起雨來,再晚幾步,恐怕連車都打不上。
一旦下雨,果不其然,行駛到主幹道上,路就開始變得堵起來,齊溪被堵在一個紅燈裡,她給顧衍發了個貓貓無聊的表情包,開始百無聊開地看著窗外。
隻是原本的隨便一瞥,齊溪卻皺起了眉。
堵在自己隔壁車道裡前面的一輛車,不正是自己爸爸的車嗎?
齊瑞明的車牌號尾號和齊溪媽媽和他結婚紀念日一致,因此齊溪絕對沒可能看錯。
可爸爸不是說他忙著在處理眾恆的破產重組案嗎?
眾恆是一家容市老牌的機械公司,公司辦公地址和廠房都在遠離市中心的郊區,離如今這條路有將近兩小時的車程,所以自己爸爸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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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已經結束那邊的事,所以趕回家了?
可就算按照齊瑞明剛才打電話來後瞬間忙完了眾恆的事,立刻開車趕回來,按照時間來說,也對不上,他根本不可能那麼短的時間內出現在這條路上。
更何況,齊瑞明現在開的這條路,根本不是回家的路。
齊溪的心突然開始砰砰砰跳起來。
她開始覺得有種失重般的惡心感,心裡有了一個不願意相信的猜測雛形。
她爸爸會不會……
齊溪覺得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師傅,麻煩跟著那輛車走。”
第五十七章 “因為我也想你啊。”……
在師傅遲疑的眼神裡,齊溪強行擠出了個微笑:“我爸爸的車,想給他個驚喜。”
師傅沒再多問了,反倒是聊起了自己的女兒:“你們這些小年輕啊,就喜歡這樣,我女兒前幾天一個招呼沒打,突然從寄宿學校回來,就說為了給我個驚喜給我過生日……”
對方興致高昂,但是齊溪一點搭話的情緒都沒有了,她的眼裡隻剩下齊瑞明的那輛車,心裡是雜亂和慌張,顫抖著用手給趙依然發了條信息,告知她自己有點事,會晚點回來,讓她先去咖啡廳裡坐坐。
齊溪心不在焉地發完信息,甚至沒去看趙依然的回復。
她整個人覺得非常分裂和無措,自己爸爸行蹤詭異,該不會真的是出軌了吧?
如果是真的,那怎麼辦,媽媽怎麼辦。
在這種反復的煎熬和忐忑裡,齊溪看著出租車師傅跟上了自己爸爸的車,她探頭探腦張望,發現至少讓人稍感安慰的是,齊瑞明的車裡應當沒有坐別人。
齊溪爸爸果然不是打算回家,他徑自駛向了容市最高檔的商區,然後在奢侈品一條街找到了街邊的停車位停了車。
齊溪飛快地也付錢下了出租車。
這次齊溪再次確認了,齊瑞明的車裡確實並沒有坐別人,而也幸好因為下雨,齊瑞明從後備箱裡拿了傘,撐起後遮擋了他的視線,他沒能看見鬼鬼祟祟跟在他身後的齊溪。
齊溪就這樣,看著自己的爸爸徑自走進了愛馬仕的店裡。
愛馬仕的店裡根本沒有別的顧客,一旦齊溪衝進去,那將太過顯眼,勢必暴露,好在愛馬仕的櫥窗足夠敞亮透明,而自己爸爸顯然也並不是去裡面挑挑揀揀,像隻是去取什麼預約好的東西。
齊溪看著店裡的銷售很熟悉地和齊瑞明打了招呼,然後就從貨櫃裡取出了一個包,為了當場驗貨,銷售當即拆開了防塵袋,給齊溪爸爸展示這款包前後左右的各種細節,齊瑞明則隻簡單看了下,便點了點頭,然後齊溪看著他爽快地掏錢付賬。
齊溪並不是奢侈的人,她從來沒買過奢侈品牌的包,但這並不妨礙她對愛馬仕多少有所了解——愛馬仕的包非常難買,尤其是稀有款特別款,買包似乎都需要按照一定的比例去配貨,因為訂貨周期很長,很多現貨的包價格都被炒到了原價的兩到三倍都不止。
齊溪不知道齊瑞明拿的這個是愛馬仕的什麼款式,於是隻能靜觀其變等著自己爸爸拿著包離開。
齊瑞明看起來心情大好,他把愛馬仕的購物袋放進了後備箱裡,但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再次沿街走起來,齊溪在雨中亦步亦趨地跟著,直到看到他進了一家花店,然後買了一束花,這之後,才再去附近一家甜品店裡買了份甜品。
買好這些,齊瑞明才回到車裡,發動汽車離開。
齊溪心裡七上八下,雨已經變得很大,齊溪因為沒有帶傘,渾身已經淋湿了,變得像一個狼狽的落湯雞,風一吹,冷得發抖,但這些外在的感受她都顧不上了,齊溪找了個躲雨的門廊,然後開始固執地在網上瀏覽起一款款愛馬仕來。
好在網絡沒讓她失望,十幾分鍾後,她就找到了自己爸爸買的這款愛馬仕名字。
是mini kelly的二代鱷魚皮。
據說這隻包一出,愛馬仕迷們就非常追捧,這款包的普通皮都已經相當搶手,而這款鱷魚皮,則更是一包難求,價格吵到了裸包的N倍不止。
自己爸爸今天能拿到這隻包,恐怕預定周期都最起碼半年以上,價格最最起碼要二十萬起。
齊溪突然覺得有些眩暈。
二十萬,她如今還是授薪律師,一年工資到手都沒有二十萬。
齊溪的心裡很亂,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隻是保持著渾渾噩噩的混亂狀態回到了租住的房子開了門。
她的模樣把趙依然嚇了一跳:“我的天啊,你這沒帶傘嗎?怎麼淋成這樣了?快進去洗個澡!”
可齊溪哪顧得上洗澡,她隻裹了條毯子,胡亂擦了擦,心裡還沉浸在不可思議的矛盾感和不安痛苦裡,但不管怎麼說,要是爸爸真的出軌了,媽媽有資格知道一切。
她想起從元辰調查員嘴裡得知的老董太太的痛苦和崩潰,心裡第一次產生了畏縮,在老董出軌事件上,即便天人交戰,齊溪內心的天平仍舊偏向了終於自己的職業,因此出於職業道德,她必須上報老董的行為,而他太太得知一切,也是之後才產生的連鎖反應,隻是如今……
如今自己看見的一切,並不涉及到自己的職業,沒有職業責任那麼強的驅動力去說服自己向天平的任何一端傾斜。
媽媽自然是有資格知道一切的,可是媽媽能承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和變故嗎?是應該自己出面找爸爸談一談把這個事情處理掉嗎?還是怎樣?
齊溪的心裡亂作一團,結果她剛想給給媽媽打電話,心有靈犀般的,奚雯的電話就來了。
齊溪接起來,手機裡便傳來奚雯的聲音:“溪溪,到住的地方了嗎?怎麼媽媽的微信一直沒回,還當你出什麼事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齊溪鼻子一酸:“媽!”
奚雯有點奇怪:“怎麼了?遇上什麼事了?別怕,有什麼事都可以和我們說,你爸也剛回來呢。”
齊溪原本想告訴奚雯下午的插曲,可一聽齊瑞明回來了,倒是愣了愣:“爸爸回來了?”
“是啊,回來了,給我還帶了一束花和甜品呢,真是的,都和他說了,這些都是小年輕才會玩的事,我們都老夫老妻了,還搞這一套,不是浪費錢麼?還說什麼我生日快到了,到時候要送我一份神秘禮物,在那賣關子呢。”
奚雯雖然在抱怨,但語氣是甜蜜的。
這反倒讓齊溪頓住了。
她皺了皺眉,突然意識到了另一種可能——花和甜品都是買去送給媽媽的,所以那個死貴的愛馬仕,其實也隻是提前訂貨,之後要送給媽媽的生日驚喜?現在保密隻是為了之後生日時送出給媽媽驚喜?
如此一來,似乎一切也都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