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爸爸送給媽媽的是coach,那那一隻很貴的愛馬仕呢?
那隻包在哪裡?
齊溪原本就存了些疑慮,隻是當時以為齊瑞明是要給奚雯一個生日驚喜的,因此這個認知之下,暫且打消了懷疑,然而……
如今齊溪內心的不安和翻騰情緒,再次像漲潮的水一樣漫了上來。
而也是此刻,當初被她有意忽略掉的細節再次浮了出來——那隻愛馬仕包的顏色,確實太過青春靚麗了一點,根本不是自己媽媽那個年紀會背的包,反倒像是比較適合齊溪這個年紀的女生。
因為這隻包,齊溪的情緒已經被波及著一驚一乍了好幾次,她看了眼眼前正摟著媽媽肩膀一起切蛋糕的爸爸,心裡又湧現出了愧疚——他們看起來明明那麼恩愛,是不是自己又因為不滿意爸爸重男輕女,所以連帶著總是用帶了偏見的眼光去解讀他的一切行為?
或許那隻包是他給別人代取的,也或許那隻包是他買來送給某個客戶的女兒拉攏關系的,畢竟齊溪想了想,自己爸爸並不是沒做過這種事,為了多掙幾個錢,齊瑞明在籠絡大客戶上花了可謂甚至比辦案子還多的精力。
齊溪知道齊瑞明有幾個維系關系相當緊密的大客戶,每年光是常規的律師顧問協議費,就要在齊溪爸爸那花費上百萬,更別說大客戶的公司糾紛也多,因此拉住一個大客戶,甚至可以抵得上幾十個零散的小客戶,花十幾二十萬買個包籠絡人心,性價比還是相當高的,因此也不是沒可能,隻是……
隻是齊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心裡總有些忐忑和不安。
但雖然自己對爸爸多有微詞,也認為他近幾年來過分關注事業,與家人相處時間減少了很多,但婚姻畢竟是兩個人的事,自己的媽媽對此好像並沒有什麼意見,除了偶爾抱怨兩句,更多的是心疼齊溪爸爸工作太繁忙壓力太大,而平心而論,齊溪的父母確實鮮少吵架,頂多偶爾拌嘴,大部分事情上爸爸都非常順著媽媽。
這樣的爸爸,應該不至於會出軌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接連辦理的案子帶給齊溪的衝擊,齊溪好像覺得自己都變得疑神疑鬼了。
這麼大好的生日會,她決定不去想這些捉摸不透的猜測,甩脫了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開始和爸爸一起給媽媽唱生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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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生日會也像個破冰的契機,雖然齊溪和齊瑞明都沒明說,但兩人相處一改此前劍拔弩張,融洽了不少。
在家裡過完了周末後,還是齊瑞明堅持要送齊溪去租住的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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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媽說你和同學合租了,是叫什麼陳依然的?爸爸對你這朋友有印象,是你高中時候的同桌吧?你倆當時真要好,沒想到現在還一起聯系呢,她後來考了什麼大學,現在在做什麼?”
一路上,看得出來,齊瑞明心情很好,很想和齊溪拉拉家常,隻可惜因為實在缺乏對齊溪成長的參與,齊瑞明根本不知道齊溪有哪些朋友,他那種故作慈父的尬聊,反而彰顯了他對齊溪生活的漠不關心。
齊溪從沒有叫陳依然的高中同學。
她的高中同桌甚至根本不是女的。
但齊瑞明都不知道。
他太醉心工作了,隻偶爾從奚雯的隻言片語裡不過腦子的記下個什麼名字的輪廓,如今便堂而皇之地試圖用這張冠李戴的名字拉近和齊溪的距離。
齊溪以為自己對這樣的事已經失望到麻木了,然而當齊瑞明如此笨拙而錯誤百出地試圖走近齊溪了解齊溪的生活時,齊溪還是感覺到了一些不同——她覺得有一些開心,也像是一種經年累月求而不得的空洞終於開始慢慢被填滿。
自己爸爸那個年代的人,本身並不多會表達對孩子的感情,那個時代也從沒有講究過什麼親子關系的培養,齊瑞明如今能雖然尷尬但還試圖和齊溪攀談,齊溪至少覺得看到了爸爸的進步和改變。
她的爸爸還是在關心她的,即便齊瑞明並不完美,但他是自己的爸爸,當齊瑞明還不那麼忙的時候,齊溪年少所有的時光裡,都有他的影子和陪伴。
光是這個認知,就讓齊溪情緒溫和了下來。
難得的,齊溪心平氣和地和齊瑞明聊了些自己的生活,講了講最近辦案裡遇到的搞笑的事,齊瑞明聽得很入神,當齊溪用誇張的語氣吐槽奇葩客戶時,他也忍不住笑起來,分享了他剛執業時候遇到的糟心事,竟然隻比齊溪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齊溪沒讓齊瑞明知道的是,他剛把齊溪送到租住的小區離開,等在小區門口不遠處的顧衍就走過來接了齊溪,他一見齊溪,徑自就把她手裡提的包給順手拎了過來,包括一袋很輕便的衣物,好像什麼也舍不得齊溪提的樣子。
顧衍拿過了衣服,狀若不經意道:“剛才的是你爸爸?”
齊溪心情很好,點了點頭:“嗯!”
“哦,他挺關心你的,之前還一直給你安排相親。”
雖然顧衍的語氣很平靜,但齊溪已經聽出了這男人話裡的風雨欲來,她幾乎是求生欲很強地立刻打斷了顧衍:“馬上安排把你介紹給我爸媽!”
她有些好笑揶揄地看向了顧衍:“不要急,男人要有耐心。”
顧衍有些沒好氣:“我姐說我就是耐心太好了才會這時候才找到對象。”
“好了好了,我們顧衍不生氣,我來親一下安慰一下。”齊溪說完,徑自跳起來,偷襲似的親了下顧衍的側臉。
今天趙依然在家,因此顧衍並不打算上樓,他幫齊溪把東西提到電梯裡,就打算告辭,反倒是齊溪拉著他有些依依不舍:“這就走了啊?”
顧衍雖然聲音很冷靜,但面對齊溪的挽留,顯然有一些內心掙扎,但最終,他還是抿著唇拒絕了齊溪:“趙依然在家。”
齊溪抓著顧衍的手忍不住撒嬌地晃起來:“趙依然在家又沒事,你也是她同學啊,又不是不熟。”
“她在的話,不太方便,還是算了。”
齊溪有些賭氣道:“有什麼不方便啊,你難道想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嗎?那你……”
隻是齊溪這句話還沒說完,顧衍就一把把她拉到身前,一隻手攬著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懷裡送,然後在齊溪的措手不及中吻了齊溪。
和顧衍談戀愛以來,一開始的吻都是蜻蜓點水或淺嘗輒止的,隻是最近顧衍的吻越來越深,越來越帶了侵略性和一些別的意味。
雖然除了接吻什麼也沒幹,但顧衍接吻時的氣息,他身上的味道,還有微微性感又努力壓抑的喘息,接吻後變得低沉喑啞的嗓音,仿佛都是咒語和某種暗示,讓齊溪變得腦袋發熱,好像完全想不了其他事情。
“知道我為什麼不能上去了嗎?”
顧衍的聲音帶了努力壓制的喘息,他摸了摸齊溪的頭:“因為看到你,就會想做這樣的事,好像不是什麼方便趙依然在一邊參觀的事。”
他又俯身吻了齊溪一下,然後從齊溪的唇瓣裡退出後,又像是情不自禁般親了親她的鼻尖:“好了,上去吧。”
齊溪變得有些害羞,聲音也變得有些輕,但她也很想顧衍,拉著顧衍的衣袖扭扭捏捏道:“那你開車過來一趟,就為了在樓下見我一面啊?不是性價比太低了嗎?”
“本來不想來的,但很想你,在家裡無聊,開車出來想逛一下,結果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你們的小區門口了。”顧衍的聲音有些自暴自棄,“等意識到自己又到你們小區門口的時候,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很無語,但來都來了,不見你一面這才有些性價比低。”
齊溪也是想顧衍的,她靠在顧衍身上,也不想離開。
那……
齊溪踮起腳,靠在顧衍的耳邊,用非常非常輕的聲音說了一句什麼。
隻可惜顧衍沒聽清,他有些不明就裡地皺了皺眉:“你說什麼?太輕了,我沒聽到。”
齊溪不得不忍著臉紅又說了一遍,可惜顧衍竟然還是沒聽清。
最後,齊溪都有些氣急敗壞了,咬著嘴唇惡狠狠瞪了顧衍一眼:“我說,我今晚可以不回這裡,你可以帶我去任何地方。”
她用一種惡霸一樣的語氣道:“我們可以去開房。”
顧衍愣了愣,看起來非常心動的樣子,然而就在齊溪以為他會拉著齊溪的手去酒店的時候,顧衍卻叫了停——
“不行。”
齊溪聽到這男人用非常掙扎的聲音說出了拒絕。
?
顧衍,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齊溪內心的疑惑都快要衝破天際了。
大概她臉上的懷疑太明顯,以至於顧衍迅速的臉黑了:“齊溪,停止你現在想的那些東西,沒有,絕對不是這樣。”
齊溪瞥了顧衍一眼,還是非常懷疑。
“不是,因為我明晚我們競合所,會和意林所有一場律所之間的籃球友誼賽。”顧衍抿著唇,很鄭重嚴肅地解釋道,“我會參賽。”
“所以呢?”齊溪不明白這兩者之間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