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許是因為怕他,睫毛微顫,又得強自把戲做全了,勇敢地回望著著他。黑葡萄似的眸,一直水汪汪的,卻不會輕易哭。


  此刻那雙眼睛裡面……全是他的身影。


  唯有他一個,裝滿了她的眼。易千城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仿佛有那麼一刻,他真的是她心中的唯一,是她的獨一無二。


  他心跳快起來,心上仿佛放了一個鼓,咚咚地在敲,敲得他目眩神迷。


  可是心中奇妙的感受還沒完全滋長出來,就被連笙眼睛壓抑著的排斥強行潑了一盆冷水。她的眼睛幹淨澄澈,可是也就是這樣,才不善於撒謊。仔細看進她眼裡,就會看到淺淺的排斥厭惡。


  他心裡驀然一緊,隱隱難受起來。哼,他就說,撒謊精嘴上說得好聽,心裡隻想利用他。


  “夫君,疼,疼,你輕點。”連笙皺眉,她的手又不是木頭做的,他發什麼瘋!突然用力捏一下疼死了好嗎?


  易千城心一跳,聽她嬌聲喊疼,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易大將軍木著臉,將自己的身體默默地遠離了她幾分,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些許。他好想罵一聲真是見鬼……


  他掌心中的肌膚軟軟滑滑的,等他反應過來,已經用大拇指摩挲了幾下。連笙一臉驚恐地回望他,他幹脆嚇唬她:“行軍打仗時常有食不果腹的現象發生,那個時候,就是人肉恐怕也吃得下去的,你知道那是什麼味道嗎?”


  “不、不想知道。”


  他笑眯眯地看著連笙,用眼神告訴她,你這種最容易被吃。連笙心裡不信,她隻聽說過有人餓死,才不會殺害自己的同胞。她更願意相信這是易千城的惡趣味。


  “不想就算了,好好睡覺,不許越界。”他松開她的手腕,從她身上離開,臉上的笑意也一並消失。


  帳篷不大,連笙身形嬌|小,可易千城身形高大,在一起顯得擁擠。這個時候連笙巴不得離他遠一點,絕不會越界!


  她縮成小小一團,盡量離他遠些。白日趕路十分疲乏,連笙一開始心裡緊張,可是見易千城閉上了眼,不打算再理她的樣子,慢慢敵不過睡意,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連笙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了。她有個毛病,每每醒來意識都不甚清醒,她朦朧間好像聽到了易千城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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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會兒連笙困得睜開不眼,隻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夫君?”


  奇怪的聲音停了下來,連笙聽見男人沙啞的聲音:“再叫一聲。”


  連笙根本沒清醒,也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又香甜地睡了回去。然後她做了一個很詭異的夢,夢裡有隻惡犬在身後追她,易千城笑眯眯地在一邊看笑話,她嚇得半死,向易千城求救,易千城說:“你喊聲夫君我就救你。”


  她老老實實地喊。可是她喊了好多聲,他依舊沒把她身後的惡犬趕走,喉嚨裡卻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到了最後,他還指揮那條惡犬說:“咬她一口。”


  惡犬猛地跳起來,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她想跑,卻怎麼都跑不掉,隻能任由那條惡犬把自己的脖子當成肉骨頭。連笙心中驚懼,猛地想起易千城之前嚇唬她說“食不果腹後的選擇”,終於被這個夢嚇醒。


  外面天蒙蒙亮,她揉揉眼睛,眼神迷離。好一會兒,她側頭去看身邊的易千城,他離她遠遠的,仿佛連笙是什麼洪水猛獸。


  連笙心中氣憤,就連在夢裡,易千城都要欺負她!她現在都記得那種委屈的感覺,簡直想趁他沒醒在他臉上踩幾腳。


  醒了她便再也睡不著,卻也不敢悄悄起身出帳篷,隻好等著易千城清醒。順帶再仔細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易千城帶了軍隊來,說明他會出手救下颍東。


  可是什麼時候救就不一定了。他甚至可以等西羌人攻下颍東後,趁機再打敗西羌人。那個時候颍東士兵和颍東士兵皆已乏,他輕松就能拿下颍東。


  畢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連笙越想越驚心,她實在沒辦法信任易千城,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一旦西羌攻破城池,就意味著無數無辜的生命已經死去。哥哥連祁也活不了!


  但是易千城恨連家人,這對他來說是最有利的格局。


  連笙咬唇,有些焦躁。她不可能威脅易千城說,趁危奪城是死罪。這個男人並不吃這一套,他敢帶兵去另一座城而不請示皇帝,就說明他什麼都不畏懼。已然野心昭昭。


  連笙梳理了一下夢境中的時間線,哥哥大捷以後,下一件大事便是老皇帝駕崩,眾皇子爭位。也就是說,不久後天下將徹底亂成一團。


  亂世之中,易千城如一頭猛虎,很快便會露出森森獠牙。


  易千城睜開眼,看連笙一臉凝重,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神情僵了一秒,然後視線往她脖子上掃了掃,見沒異樣這才開口:“起身出發吧。”


  ……


  連城主滿心期待地等二皇子派援兵的消息,等來的卻是老皇帝駕崩的消息。


  二皇子自身難保,再也沒有給他回過信。連城主心如死灰,但是想想近來連祁打退了西羌人,心裡又安定了幾分。


  連絲恬坐在一旁,讀連祁的信。通篇沒有一個字是關於她這個二妹和二弟連璽越的,全是隱晦地告訴父親,無論如何,連笙不許動!連絲恬心裡冷笑:再在乎連笙又怎麼樣?她還不是已經被嫁給了一個粗野的男人!


  這會兒連笙和那個兇名在外的男人早已洞房花燭了,連祁就算有滔天本事也扭轉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易·老色胚·千城(▼ヘ▼#)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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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局勢(捉蟲)???城……將破


  連家四個孩子,親疏分得很開。連祁連笙看起來是親兄妹,連絲恬和連璽越的關系最好。


  小時候連絲恬很喜歡自己的大哥連祁,那個時候連璽越還小,她不樂意哄弟弟玩,隻希望大哥帶自己玩。連祁從小聰慧,長得也好看,待人十分溫和。


  但是這種溫和像一層繭,包裹給外人看,無論如何也戳不破。隻對一個人例外,那個人便是連笙。連祁極其疼愛連笙,可以說連笙是他護著長大的,連笙的母親在她四歲那年就離世了,從那以後她就歸連祁管。


  連祁當時也不過十歲,卻格外沉穩,他把連笙當心頭肉,護著她長大,他看連笙那種溫柔的眼神,發自內心。連絲恬當時很不甘,想了很多辦法想讓哥哥喜歡自己,討厭連笙,可是都沒有用。


  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她把連笙推倒在地上。連笙很疼,但是沒有哭,慘白著一張小臉爬了起來。


  這一幕被連祁看到了,他仔細檢查連笙有沒有受傷,確認她沒事以後,回頭看向連絲恬。連絲恬起初並不怕,他也是自己的哥哥呢,她剛打算撒撒嬌,就看到了連祁陰冷的眼神。


  一種從未表露過的,陰冷充滿殺意的眼神。


  連絲恬嚇得幾乎站不穩,有一刻她覺得大哥會走上來活生生掐死她。但最終他隻是冷冷地說:“以後不要欺負阿笙。”隨後轉身牽起連笙的手走了。


  從那天開始,連絲恬再也沒有黏著大哥的想法,她清清楚楚記得他眼中的冷漠,哪裡還有平日的半點溫和?大哥隻是連笙的大哥,並不屬於自己,她心裡的嫉妒依然在,卻不敢再靠近哥哥了。


  連笙嫁給易千城以後,連絲恬除了松一口氣,還覺得解氣。她倒很想看到自己親愛的哥哥知道以後是什麼表情,你看,你捧在掌心的寶貝,隨便被許了人,還是當做禮物送過去的。但你又能如何呢?殺了她的夫君,將她接回來嗎?


  連絲恬勾唇,放下手中的信。她看向連城主,安慰道:“父親放寬心,大哥大捷,西羌人暫時不敢進攻的,很快援軍就會到了。”


  “你懂什麼!皇上駕崩了!皇城如今混亂不堪,哪裡還等得到援軍?”


  “皇上駕崩了?”連璽越出聲問,他剛好變聲,聲音粗啞。


  連城主將他們兩個叫過來正是為了這件事,經過此次圍城,他方知自己可以依靠的人太少。必須讓自己最疼愛的一雙兒女也盡快成長起來才行,因此他把局勢好好說給他們聽。


  “祁兒打了勝仗,可是也不知道能維持這個局面多久,你們姐姐去聯姻,至今沒有半點消息。皇上駕崩,按規矩各城城主應當進京守喪,我們身陷囹圄,自是不必去。但皇上死前並未來得及立新君,其餘四座城,必然會趁亂扶持新主。”


  “二皇子殿下先前承諾幫助颍東,盡快調取援軍,可是現在看來,他也身處漩渦之中,沒辦法從皇城調出援軍。”


  “父親是說……颍東等不到援軍了。”連絲恬臉色白了白,她以為情況在好轉了,沒想到愈發危急。


  “對,所以今日我叫你們來,是要你們做好準備,萬一祁兒撐不住,你們便帶著你們母親去香瑙河,我已在那裡備好船。”


  “父親,”連璽越的臉色也很難看,“可是棄城而逃是死罪。”


  “留下也是死!”連城主沉聲道。但是如今來看,走水路逃向皇城卻未必是死路!既然二皇子願意派出援兵,證明他想救連家一命。


  如果二皇子順利登上帝位,很可能會赦免連城主棄城的罪。連城主看向窗外,心思沉重,這座城,連家祖祖輩輩守在這裡。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放棄。


  ……


  夜色涼如水,連祁雙眸冰冷,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他的目光所及之處,盡是屍體,屍體累積成了屍山,散發著濃濃的血腥氣。


  “主帥。”他的副將猶豫著開口,難掩語氣中的悲愴。


  “我沒事,我就是想回來看看。他們生前都是颍東的好男兒,為了保護城而死,屍體不該被扔在這裡的。但是沒有辦法,我不能再帶他們回家了。隻能最後敬兄弟們一杯酒,黃泉路上,一路走好。”連祁拔開酒塞,將酒倒在地上。


  “去他狗|娘養的西羌蠻子!我們好好的弟兄,竟然……”副將紅了眼眶,堂堂七尺男兒,悲從中來。


  白日的一場戰爭,來得格外迅猛。皇帝駕崩的消息傳得極快,讓西羌人極其振奮,當即便攻打了來。連祁的兵力不如他們,西羌人打起仗來兇狠無比,他們將剩下的糧食全吃了,瘋了一樣地進攻。


  這場戰爭是最慘烈的一場戰爭,屍橫遍野,鮮血染紅了泥土。雙方戰力懸殊太大,連祁帶著士兵死死防守,終究還是慘敗。


  西羌人打了勝仗,第一動作便是搶了颍東的糧草。連祁及時下令,也來不及挽回所有損失,如今他們的糧草,頂多隻能撐三天。傷亡的士兵太多,藥也不夠用了。


  這個時候已經騰不出人手將士兵們的屍體搬回去,隻能讓他們留在野外。連祁帶著士兵撤退後,沉默了許久,一個人騎馬來了戰場。手裡拎了一壺酒,副將見了,擔心主帥也跟了來。


  “回去吧。”連祁低聲開口道。人已經沒了,隻不過這樣他心裡會好受一些。與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他該來送他們一程的。


  轉身之後,他的神情不再有任何一絲傷感,全部替換成了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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