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甜捏了一把陳清風的臉,說:“好啦,知道啦!”
她倒是很隨意:“反正家裡有吃有喝,我們要錢也沒啥用。能賺點小錢也好,賺不到也就賺不到唄。我手裡還有四十四呢。也不買什麼大件兒,還能用不少日子的。”
反正,姜甜甜覺得自己手裡這一筆也算是巨款了。
陳清風:“也對。”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低聲跟姜甜甜說:“我總覺得,我五嫂有點邪門。”
姜甜甜驚訝的看他,問:“怎麼?”
蘇小麥是重生的,她是知道的,但是卻沒想到,蘇家人都沒有發現什麼,陳清風這個跟她接觸不多的小叔子反而是看出來了。
陳清風:“我覺得,五嫂雖然還是五嫂,但是變得太大膽了。而且,她買糧太急迫了。”
姜甜甜立刻說:“那我還急迫呢。”
陳清風睨她一眼:“因為你對她太信任。”
姜甜甜:“……”
我哪裡是太信任,我是知道劇情好不好!
她嘟嘟嘴,陳清風的視線落在她的粉嘟嘟的小嘴兒上,趕緊移開視線,聲音更低了一點:“我前幾日去城裡買糧,遇到一個南方來的採購員。”
姜甜甜:“咦?”
採購員這種東西,姜甜甜還覺得蠻稀罕的。
“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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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風低聲說:“他想買糧。”
姜甜甜詫異的揚眉,有點吃驚。
“我聽他們說,南方從今年開春到他們出發前,一場雨也沒下。雖說還有些河道溝渠的,但是糧食減產很多是必然的。這不,他們廠子想著早做打算,就安排了他們來北方採購。你說,南方一貫是多雨的,這都不下雨。是不是今年,真的不太好。”但凡是年景兒不好,多少都是有些預兆的,陳清風也是從荒年過來的。他現在還記得當時餓的隻能喝水充飢,整個人躺在哪裡不敢動,就想少消耗一點,餓的不是那麼快。那個時候家裡幾個哥哥還要上工,隻有他一個讀書人,所以他必須吃的最少。這不是偏心,是沒有辦法,他爹甚至都吃得少的。他們上工,多少還有工分,他們還能換來一點糧食。要不然,真是全家都要餓死了。好幾次,他都覺得自己大概是醒不過來了。但是又強撐了下來。
大抵真是那幾年餓的狠了,所以他現在不管有啥,都是趕緊吃了!就覺得自己的胃沒有底兒。
“那你怎麼想?既然是這樣,還是再跟爹娘說一說吧。”姜甜甜果斷。
陳清風抬眼:“我說了的,這個我哪裡敢不說,家裡這麼多人,還要活命的。我就是想說五嫂……你說,一開春,還沒有一點點雨少跡象的時候,她怎麼就那麼堅定呢?我琢磨她做的幾件事兒,越琢磨,心裡越發虛。”
姜甜甜捏住陳清風的耳朵,嘟嘴抱怨:“好啊你個陳清風,沒事兒你不琢磨我,你去琢磨你五嫂!你個壞家伙,我跟你說,我可要生氣了!我要生氣我要吃醋我要不高興!”
陳清風被她扯得哇哇叫。
不過卻趕緊解釋:“我這不是覺得她神神道道的嗎?我錯了,哎呦我錯了!”
姜甜甜終於松手,她叉腰,哼了一聲,說:“往後不許給我看別的女同志。”
“好!”陳清風可一點也不敢不聽的。
“也不許琢磨別的女同志。”
“好!”他委屈巴巴:“我這不是看她可疑嗎?”
姜甜甜義正言辭:“可疑歸可疑,世上可疑的事兒多了?難道你還每一樣都要能弄清楚?就算你五嫂看起來跟以前不一樣。但是,她還是她啊!不僅沒有害我們,而且還辛辛苦苦賺錢養全家。我們不可以用不好的想法想她啦!再說,誰還沒有一點小秘密?你得允許別人有秘密啊!”
而且,蘇小麥在她這裡也不僅僅是因為女主,也是因為,蘇小麥救過她的!當時野豬攻擊她,要是按照蘇小麥自己,說不定逃得更快,可是她卻沒有放手丟下她不是?
當然,他們運氣好,野豬自己撞樹上了。
但是那個時候,蘇小麥也不曉得野豬能撞樹上啊!所以,人家也算是救過自己的。本能的,姜甜甜還是比較信任蘇小麥的。不管以後如何,但是現在她還是不希望有個什麼插曲的。
姜甜甜這麼一說,陳清風也是覺得有些道理的。
陳清風點頭:“好,聽你的。”
姜甜甜:“那麼,以後不許多看她。”
陳清風笑容越發的燦爛了一點,說:“好。”
他媳婦兒,真是太喜歡他了。
他看著姜甜甜,說:“行了,咱不說她。你這屋裡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沒有什麼東西,咱們結束?”
姜甜甜哀怨的倒在炕上,說:“結束吧!”
原來還想著,能不能再找到點啥的!然而,果然是沒有哦!
“看來我家,也是找不到旁的了。”姜甜甜哀怨的說了一句之後,又打起了精神:“算了,凡事兒靠自己。”
雖然,很不想靠自己啦!但是總的鼓起勇氣不是?
她說:“對了,明早我要去給我爹娘上墳,你跟我一起去。”
陳清風:“好!”
他也順勢躺在了姜甜甜的身邊。
而這個時候姜甜甜的腦子倒是亂哄哄的,倒不是因為陳清風說蘇小麥如何,而是她覺得,果然很多事情,你以為的“突如其來”,其實都是早有跡象的。
她知道劇情,曉得今年秋天會因為暴雨收成不好。
可是旁人不曉得,但是雖然旁人不曉得,可以不是一點預兆也沒有。
還真是,不管啥事兒,隻不過要看你留心與否了。
多多少少,早有預兆啊。
陳大娘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人並肩躺在炕上,渾身灰撲撲,陳大娘心裡一跳,說:“你們怎麼躺……”
可是別在婚前亂來啊!
再一看,閉嘴了。
兩個人都邋遢的不像話。
仔細看,不用多說就曉得這倆人大概是沒找著啥,一臉的“失落呀”。
“啥也沒找著?”
姜甜甜悶悶的:“嗯啊。”
陳大娘忍不住的笑:“看你們倆這個樣兒,沒有就沒有吧!”
她說:“六啊,你沒事兒的話上山一趟,看看摘點果子回來,讓你五嫂再做一鍋果脯。也能擺個盤。”
他們家做杏脯的事情,村裡人是都曉得的,也好些個人家摘了,但是真的做了的,卻沒有幾家。除了很費糖之外,也因為他們都沒有這個小烤爐。
雖說,也有那麼心思轉得快的三四家也弄了這麼個東西,但是拷杏脯看著簡單,實際做起來不管是糖的用法,還有火候,都有極為精準的要求,可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
陳清風:“行。”
這幾天,陳大娘母子還有姜甜甜三個人都沒怎麼上工,雖說混著工分,也能混過去,但是隊裡最近對混工分的行為很深惡痛絕。所以他們幹脆請了假。這個工分不拿,就沒得什麼問題了。
雖說姜甜甜請假,王大嫂能忙一點,但是也不算是忙不過來。畢竟原來的時候,她還一個人呢。
原來豬圈幹活兒的隻有王大嫂一個人,不過隊裡也不是全然讓她自己照顧這麼多豬,會在孩子那邊收豬草,孩子們打豬草換一丁點零星的工分。
這樣也算是兩全其美。
後來隊裡眼看小孩子們的豬草雖然幹的也不錯,但是可持續性不行。所以幹脆加了一個人。當然,也有大隊長媳婦兒吹枕邊風的關系。大隊長媳婦兒收了姜老三的禮,自然是願意幫
助他們家說好話的。
後來姜老三身子不太行了,還讓徐翠花送了一塊紅布給她,拜託她在有事兒的時候,多少照拂一點姜甜甜。所以姜甜甜這才穩定的在豬圈幹起來了。
好在,她拿的工分少,大家也不覺得有什麼的。
這一次姜甜甜請假,王大嫂跟隊裡一說,隊裡就繼續在小孩子哪裡收豬草,雖說十捆豬草才五個工分,但是小孩子還是很願意賺這個“外快”,為家裡貼補的。
王大嫂唯一多了一點的活計,就是剁豬草什麼的。至於打豬食,這本來也沒怎麼讓姜甜甜插手。
所以姜甜甜請假這個事兒,倒是沒怎麼影響別人。
王大嫂還再三跟姜甜甜說,多請幾天也沒得關系,結婚可是一輩子一次的事兒。姜甜甜深以為然。
得了陳大娘的叮囑,陳清風和姜甜甜兩個人背著小竹簍上山,這可是姜甜甜第一次“正常”上山。以前都是帶著砍豬草的任務,她覺得那不算是正常上山啊。明明是幹活兒。
這一次雖然也是得了命令幹活兒,但是感覺總是不一樣的。
畢竟,給公家幹活兒和給自己幹活兒能一樣嗎?
必須不能啊!
“六弟,六弟妹。”女聲響起。
姜甜甜回頭一看,就見蘇小麥跟了上來。
姜甜甜:“???”
陳清風挑挑眉。
蘇小麥面無表情:“我也不想跟來,但是娘說,讓我跟著,看看有沒有什麼更好的果子。”
其實,她也不想當電燈泡來著。
她原本在地裡上工呢,就被她娘叫回去了。
她說:“走吧。”
陳清風:“五嫂,我還想跟甜甜單獨相處呢。您可真礙事兒。”
蘇小麥:“……”
我真的,並不想來。
她說:“那麼,你們往左走,我往右走,我們在這裡等。”
姜甜甜噗嗤一聲笑出來,說:“才不要,一起一起。小風哥哥不要故意氣人啦。”
姜甜甜順勢挽住蘇小麥,說:“走,我們上山去。”
對於這個山,姜甜甜是不熟悉的,但是作為土生土長的當地人,陳清風還有蘇小麥都熟悉。陳清風:“前一段的澀杏子樹被他們嚯嚯了。應該是沒有多少了,咱們再往另一邊找一找,看看有沒有其他的。”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也不能說別人多麼故意,但是看到其他人摘杏子,即便是知道自家不能做,也就覺得,不摘就虧了。所以往年都沒人摘的杏子樹今年一早就空空如也。
即便是好些人摘了杏子回家也丟在那裡爛掉了。可是不摘就是虧啊。
不過蘇小麥倒是說:“看看其他的吧,之前也做了不少杏子的,我想總吃一樣兒的,也沒什麼意思。”
三個人一同上山,姜甜甜:“你們說,這個時候什麼比較多?”
“棗吧。”
陳清風接了一句,扯了扯姜甜甜的衣角,姜甜甜一轉頭,他就牽住了姜甜甜的手。
姜甜甜:“咦?”
陳清風揚了揚下巴,笑了出來,“我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