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是被他的話說得大腦宕機了一般,竟是忘記躲開,結結巴巴地回應:「那是……你發燒了。」
「不信。」
沈延亭反駁得很快,我幾乎能感受到隨著他說話而噴灑過來的熱氣。
他向我湊近,幾乎是快要吻上我的唇,我的呼吸似乎都漏掉了半拍。
近在咫尺時,沈延亭因為發燒嚴重暈了過去。
察覺到我腦海中罪惡的想法,我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沈延亭的房間。
我不敢把我喜歡沈延亭這事情告訴閨蜜,我幾乎能想到她會說什麼:「你瘋啦!我哥是 gay 啊!」
但我告訴她,我失戀了。
閨蜜以為我還在程知的傷害中沒走出來,出完差就趕回家裡帶我不醉不歸。
「怎麼說你倆也是從大學在一起的,這麼多年,他被女人隨便勾勾手就跑了,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月安慰著我,我卻愈發憂愁,一瓶酒哐哐下肚。
「七年……七年還不如給別人呢。」我雙目含淚,隻覺得可惜。
沈月的眼睛眨了眨:「喲,這是有新目標了?」
都說喝酒壯膽,我也顧不得沈月的身份了,回答:「你覺得沈延亭怎麼樣?」
「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下半夜,沈月也格外頭疼,拉著我喝了一杯又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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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沈延亭來時,我已經趴在桌上成一灘爛泥了,隻聽到沈月攔著他不許帶我走的話。
「給你叫了代駕,自己回去。」
沈延亭向沈月說完,這才撈起醉蝦似的我。
我清楚地聽到了沈月在背後怒罵沈延亭的聲音。
「這次怎麼了?上次分手也沒見喝這麼多。」沈延亭皺著眉,將我塞進他的車裡。
說實話,沈延亭除了是 gay 之外,別的都挺好。
「比分手更傷人,還沒有開始戀呢……」
沈延亭有些意外:「幾個月門都沒出過,除了我你還認識了別的人呢?」
「沒錯啊,就是你呢。」
或許是沒想到我的回答,沈延亭幫我系安全帶的動作都停下了。
我的眼淚也控制不住了,當場流了下來:「可是你為什麼是個 gay 啊……讓我一點努力的機會都沒有……」
「你說,我是什麼?」
沈延亭抓住我的肩膀。
「Gay,還是有對象的 gay。」
「誰告訴你的?」
「沈月。不僅穿白襪子,還天天脫毛……我也看見了,你每周都要帶小齊回家,在房間裡做不可描述的事……」
沈延亭笑了。
但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不,確切來說,我感覺他有些生氣。
而下一秒,我就知道沈延亭在笑什麼了。
「喬喬姐,你前段時間怎麼養的沈哥,跟我說說唄?」
小齊的聲音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車裡的燈並沒有開,也沒注意到坐在後座的小齊,突然一出聲,我被他嚇了一跳。
小齊看著我,又問了一遍。
我才回神,想了想,當時因為擔心沈延亭一周得做好幾次羞羞事,我怕他身子吃不消,連續好幾天都是生蚝豬尾火爆腰花。
我看了看小齊,又看了看沈延亭:「你要……做給他吃嗎?我又被沈延亭開啦?」
小齊一臉茫然:「不是,我對象說我有點虛……我看看吃什麼能把我身體盡快養回來。」
聞言,我愣住了。
「你對象不是沈延亭嗎?」
「哈?我對象在我家呢,沈哥是我的前輩。」
我看著沈延亭,他卻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隻是勾起唇角看我。
「那你們之前晚上在房間裡幹什麼?還發出那些……奇怪的聲音。」我又追問道。
小齊:「我上個月被車撞了腰,我對象出差,隻能讓沈哥幫我換藥了呀。」
我冷著臉:「不信。」
隨後小齊就掀起衣服的一角,露出了腰部一圈圈的白色紗布。
「我是直男。我和沈哥,真沒有什麼……你不要誤會。」
見到小齊臉上的窘迫,我也相信了他所說的話。
隻是……
「我還是 gay 嗎?」沈延亭的語氣帶著些笑意,有對小齊抱歉地笑笑,說是不能送他回家了。
小齊也是有眼力見的,當下就推開車門跑路,徒留我一人面對沈延亭。
「那個……其實……」
說話的那一瞬間,我的呼吸被奪走了,我手足無措,能感受到的,隻是唇上柔軟的觸感。
我隻感覺我的酒在這一刻都醒了。
沈延亭捏住我的下巴,唇角的笑意在車內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勾人無比。
他說:「眼見為實。現在還信她嗎,我的喬喬。」
我忘記了是怎麼和沈延亭回到家的,也忘記了是怎麼爬上他的床,又是怎麼睡到迷迷糊糊的,醒來還貪戀著沈延亭的吻。
在沈延亭輕輕地在我唇上落下一個吻時,一道尖叫聲響了起來。
「你們兩個!」
「姓沈的你告訴我!你剛才隻是在幫喬語吹眼裡的沙子對吧!」
沈月站在房間門口。
沈延亭對我抱歉笑笑:「忘記關門了,不好意思。」
我扯了扯嘴角,對門口可憐巴巴的沈月說:「那個,可能,我們……是在接吻。」
沈月的臉垮了下來,揚言要把沈延亭這個死 gay 從沈家族譜裡除名。
不說還好,一說沈延亭就黑了臉,當即就把沈月跟拎小雞一樣拎走了,說要細算沈月傳播虛假信息的賬。
5
沈月放心不下我,除了日常不讓沈延亭跟我膩歪之外,還讓我多了解了解,別被沈延亭的花言巧語糊弄了。
我心道也是,跟著沈延亭去公司時,恰好碰到了整理了文件出來的小齊。
「你在沈延亭的公司上班?」我問道。
小齊點點頭:「是啊,沈哥是我前輩加學長,所以我才敢。」
我和小齊聊了許久,在得知到小齊和沈延亭包括我是同一所大學時,我不由得感嘆緣分。
我又打聽了關於沈延亭的事情,小齊想了想:
「沈哥倒沒有什麼尷尬的事。隻是有一年他去接大一學妹,累死累活幫學妹搬了兩個行李箱後,那個臉盲學妹當場就買了瓶水跟路人道謝。」
我正要嘲笑,沈延亭就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跟著他到辦公室後,對上那張黑臉,我沒忍住笑了出來。
沈延亭將我抱在腿上坐著,聽到我的笑,攬著我腰部的手緊了緊。
「這麼好笑嗎?」沈延亭看著我,威脅意味滿滿。
我點點頭:「那個學妹也太壞了,怎麼能讓我們小沈這麼可憐呀。」
「哦,那你知道那個壞學妹就是你麼?」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沈延亭將我的身子把面前帶了帶。
「九月天,累死累活幫你搬完東西,你跟別人道謝。」
我連忙搖頭:「怎麼可能!我那會是程知幫我搬的行李!」
沈延亭:「那不然為什麼小齊說的是臉盲學妹?」
……
我愣住了。
「本來準備報復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沒想到後來你和程知在一起了。」
我承認我和程知在一起確實是有他幫過我的成分,所以當初我們很快就在一起了。
沈延亭似乎察覺到我的心思,嘴角噙笑,捏著我的下巴:「不過沒關系,現在又落在我手裡了。」
事實上落在沈延亭手裡並不好受,從他手上掙脫開時,我隻覺得腦子都快缺氧了。
至於我問沈延亭是從什麼時候認出我時,他說是我在夜裡抱著他的手臂,哭著講述我和程知的戀愛歷程時確認的。
我很慶幸當時他沒有把我從家裡扔出去。
但沈延亭把所有的委屈和怒氣都發在了我身上,我幾次想要逃跑,又被他拽了回去,按在辦公桌上……
在我正要和沈延亭進行下一步時,沈延亭的手機提示音響了。
我順勢看過去,是我認識的頭像。
誰知沈延亭隻是把手機遞給我,表情有些幽怨,埋在我的頸窩處悶哼:「我不想理她,你回復吧。」
蘇媛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了沈延亭的微信,時不時就發來一兩張充滿誘惑力的蕾絲睡衣照片!
這不是搶男人是什麼!
正當我要怒懟回去時,就看到了沈延亭的回復。
那是我睡著時的照片。
不知道沈延亭什麼時候偷拍的。
他還附帶一句話:
「我很喜歡喬語。
她睡著了,不要發消息打擾她。」
我一時沒忍住,捧著沈延亭的臉親了好幾口。
看著沈延亭臉上的口紅印,我打開相機拍了張合照,發送給蘇媛。
都是女人,想必蘇媛再不要臉,看到這圖片後也不會再作妖。
回完消息,我才曲起手指勾了勾沈延亭的下巴。
「喜歡我?怎麼不早說。」
沈延亭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說:「你剛搬進來,被沈月知道了,她會覺得我在騙你。」
「你也沒告訴我呀……沈月也是為了我好……」
但我低估了我閨蜜的做事能力。
我和沈延亭手牽手回家時,就碰見了沈延亭爸媽,看這個樣子,還是被沈月叫來的。
沈延亭父母心疼地看著我,說如果我是被逼迫和沈延亭在一起的就點點頭,他們會幫我出氣。
我還沒反駁,沈延亭又被親父母問了是不是 gay,騙我和他談戀愛雲雲。
沈延亭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額角。大手一揮,就將自己親妹妹送去出差,一連就是好幾個月。當然,這是後話了。
如果不是小齊的解釋,以及沈延亭的態度,我或許也能被沈月帶進坑裡。
我連忙解釋了,沈延亭父母臉上的凝重才消失了。
對於自己兒子交了女朋友,作為父母的還是格外開心的。臨走前還拉著我,強行給我塞了個大紅包。
「可是你為什麼每天都要脫毛啊,還穿白襪子?」
我斟酌許久,還是問出了自己的顧慮。
沈延亭將抽屜拉開,裡面一排排五顏六色的襪子。
「公司團建的小禮物,大家都不喜歡,就全拿回家了,我也沒有天天白襪子。」
我正準備嘲笑誰家公司團建送襪子,沈延亭就拉著我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
「我一直都不長體毛。脫毛再長出來的應該比較刺手,你摸摸,會刺麼?」
我上下摸了摸,確實沒有脫完毛後刺手的跡象。
但我又不想放過佔沈延亭便宜的機會,當即裝傻:「光摸手臂也感覺不出來啊。」
我立刻轉移到沈延亭健碩的胸肌上,一本正經地亂摸。
要知道,沈延亭的身材那是一等一的好啊!
我還沒揩幾下油,手腕就被沈延亭抓住了。
他的呼吸略顯急促,呼出的氣體也是灼熱的。他看著我,眼裡帶笑:
「確實,一個地方也不能證明我說的是真的,那再試試別的地方?」
被沈延亭逼著好好「檢查」後,我再也沒提過要看體毛的事。
6
在和沈延亭在一起之前,我一直以為這人生下來就隻有一副臭臉。
在一起後,沈延亭的本性就露出來了。
後來的日子裡,程知不止一次給我發消息求復合,向我講述我們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我心想程知和蘇媛不愧是渣男賤女湊一塊了,明明有了對象,還都能臉不紅心不跳地出軌。
以至於我想到程知那張臉就會犯惡心,也就沒再理會程知。
某一次沈延亭受不了我的短信提醒音了,說什麼都要檢查檢查我的手機!
當沈延亭看到程知發來一條又一條的騷擾信息後,臉色陰沉得要命。
「我吃醋了。」
他冰冷地說出一番話。
見我無動於衷,沈延亭又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像是一隻求摸頭的薩摩耶。
我哪受得住他的美色誘惑啊,當即就把程知拉進黑名單,轉身就跟沈延亭卿卿我我了。
直到小齊的婚禮請柬送到了沈延亭手裡。
當天,我看到小齊牽著新娘的手,笑得燦爛,在眾人的祝福中,完成了浪漫的婚禮儀式。
看到這,我不由得問起沈延亭:「以後我們也會結婚嗎?」
然而沈延亭隻是頓了頓。
他有些局促:「喬喬,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嗎?」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試探,讓我的心似乎有一瞬的窒息。
從小齊的婚禮回來,沈延亭仿佛開始躲著我,各種臨時開會加班的借口冒了出來,讓我半個月都見不到他一面。
甚至在公司見到面時,沈延亭也是看我一眼,便匆匆離開。
我想起在婚禮上問沈延亭的話。
沈延亭這個態度,隻是不想和我在一起麼?
我的猜想很快被證實,一次我在給沈延亭送資料時,見到了一個陌生的面孔。
女人瞧見我,對我笑了笑,回頭又對著沈延亭挑眉:「沈總,你決定就好,有的東西適合才是最重要的。」
在女人離開後,我把文件放在沈延亭辦公桌上。
看著面前的人,我如同置身冰窟。哪怕我無比清醒,在知道沈延亭隻是和我玩玩後, 我還是有些難過。
沈延亭如往常一般吻了吻我的額頭,便沉浸到工作中。
「沈延亭……」
我們先分開吧。
幾個字在我的嘴邊呼之欲出。
我不是個享受當下的人, 既然沈延亭選擇沒有結果,那我也不會過多糾纏。
但我的話還沒說出來,沈延亭就開口了:
「喬喬, 周末我們聊聊,好嗎?」
我沒有拒絕。
然而周末這天,我依舊沒有遇見沈延亭,直到他發來一條消息:「喬喬, 來天臺。」
夏天的夜裡涼飕飕的, 時不時有風吹過。
天臺是黑的, 但在我踏入其中時,周圍亮起了暖黃色的燈,在漆黑的夜裡,像是在閃爍的螢火蟲。
「喬喬。」
看著沈延亭從黑暗中走出來的瞬間, 我的腦子暈乎乎的,隻看見沈延亭的唇一張一合說著什麼。
直到沈延亭單膝跪在我面前, 我才猛然回過神。
「時間太短了有些倉促,希望你不要介意。」
沈延亭有些不明所以:「不然還能是女的?」
「作(」我看著那枚鴿子蛋一般大的鑽戒, 隻覺得腿都軟了,撲通一聲也跪在了沈延亭面前。
「這這這……你、你你前兩天不是還有美女豔遇嗎?讓你挑個合適的女朋友。」
沈延亭皺著眉:「你說的不會是設計師吧?」
「我覺得這款的鑽石大, 很漂亮,她建議我選個合適的。我覺得, 這個就很合適。」
說著,沈延亭把戒指往我面前遞了遞。
隨後,他又恢復了剛才的正經與嚴肅:「喬喬,嫁給我, 好嗎?」
此刻我臉上的笑意再也隱藏不住:「我願意!」
沈延亭將戒指戴在我的無名指上時,我隻感覺我的手都在發抖。
也是這一刻,我猛然回神。
家人們,誰懂啊。被求婚的時候,自己太激動也跟著跪下了怎麼辦?
發覺了我的窘迫,沈延亭才笑著摸了摸我的頭:「腿該疼了。」
我不好意思地站起身:「第一次被求婚, 有些緊張。」
沈延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連忙捂住他的臉, 惡狠狠地威脅:「還好意思笑!冷落我小一個月, 你就為了做這點事兒?」
「我沒想到你會願意一直和我在一起。」
沈延亭回答得很認真,他抓住我的手, 在我的手心處吻了吻。
「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為今天做準備,讓你覺得不開心了。對不起,喬喬。」
我冷哼著:「那你就想辦法讓我開心起來吧。」
聞言,沈延亭的唇角勾起一個弧度。
下一秒, 他吻上了我的唇。
「那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了, 未婚妻。」
沈月忙完出差回來這天,我正窩在沈延亭的懷裡看電視。
見狀,沈月瞪大雙眼:「你們倆,真的在一起了?」
沈延亭似乎對自己的妹妹還有怨氣, 將懷裡的我摟得愈發緊了。
「在一起了。」
「還有,重新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