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麼樣想的?
嚴景揚看著面前一唱一和的兩個女人,漆黑的眼眸裡閃過了厭惡的神色,“我的未婚妻?天還沒有黑,不要做夢。滾開,別擋路。”
男人的目光銳利又冰冷,盧念月心一顫,整個人被嚇得不自覺地往後倒退著。
嚴景揚微勾起唇角,帶著嘲諷之色,直接邁著長腿,上了二樓。
“連姨,我……”
盧念月臉色難看,“景揚哥他是不是討厭我?” 她仿佛又看見了少年時期的嚴景揚,面對那些不自量力,上趕著向他表白的女生,他就是這樣的神色。
她也是不自量力的其中一個嗎?
怎麼可能?無論家世,還是學識,樣貌,根本就沒有多少人能與她相比。她絕對是配得上嚴景揚的啊。
“沒事,景揚他的性子一向比較冷,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你要是真的喜歡他,就不要害怕他的性格。” 董連雲想起剛才嚴景揚的那個眼神,她自己也一陣後怕,但她隻能忍耐,安慰盧念月。
隻要盧念月有本事,收伏嚴景揚,那麼以後的事,她再細細計謀。
上了二樓,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門口處等著,對方也就是上一次嚴景揚受傷住院的時候,被嚴衛國派去醫院看望嚴景揚的那個囂張管家。
“少爺,老爺在裡面等你。” 之前對著唐酥盛氣凌人的管家,在嚴景揚幽黑的目光下,他畢恭畢敬地低下了頭。
書房裡面的布置很簡單,書桌全是紅木打造成的,因為嚴衛國沉醉畫畫,四面的白牆上都掛著他滿意的畫作,當然,也有好幾幅是名人的作品。
嚴衛國看見書房的門被打開,他放下了畫筆,看著嚴景揚走進來。
“你來了。” 嚴衛國的臉上露出了父親該有的寬容笑意。
“我媽媽的東西呢?交還給我。” 嚴景揚直接開口,不願多浪費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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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的態度冷淡,嚴衛國不得不皺了眉,“景揚,我是你的父親,你非得要用這樣的態度跟我說話嗎?”
“從小到大你就沒有親近過我,我知道是我沒有做好父親責任的原因,我不怪你。我現在想要彌補,你能不能別這樣冷淡拒絕?”
嚴衛國穿了一身中山裝,藝術家的儒雅氣質更盛,“至於以前我和你母親的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你也應該放下了。當年婚事是老爺子做主的,我從來就沒有同意。以後你遇到了一個心愛的女人,就會明白,有時候,心不由己是怎麼回事了。”
他想起了前妻,那個明媚如火的女人。
當年老爺子欠了蘇家的人情,為了嘗還,老爺子做主讓他和蘇瀾聯姻。她很好,好得讓人挑不出任何的缺點。然而,那樣耀眼的女人不是他喜歡的。在沒有娶蘇瀾之前,他已經有女朋友,是他的初戀,他們都喜歡作畫,情投意合,是靈魂契合的情侶。
女朋友知道他要結婚,便和他分手。在他結婚後不久,一次意外,她去世了。之後的幾年,和蘇瀾的婚姻生活,他過得混混沌沌,連畫筆也不再提起。
後來,直到他遇到了與初戀女友長得有七八分相像的董連雲,他的人生才重新振作起來。
他沒有想到一向堅強,樂觀的蘇瀾,最後會做出自殺那樣的事情。他覺得,她的性格太剛烈了。
自從她死了以後,嚴景揚這個兒子完全將他看作仇人。將他帶在身邊的那兩年,嚴景揚無時無刻都在和董連雲作對,口出侮辱,一點尊重長輩的樣子也沒有。
偶然的一次,他看見嚴景揚想要伸手去推懷孕的董連雲時,他知道,這個兒子是不能放在身邊了。所以,他將嚴景揚丟回了嚴家老宅,讓老爺子管教。
再後來,嚴景揚這個兒子就成了他也需要仰望,心顫的存在。
嚴景揚不知道嚴衛國心裡的各種感慨,看著對方殷切的神色,他完全不謂所動。
身不由己?
當初他足夠愛自己初戀的話,就不會聽從爺爺的話,既然他決定要娶他的母親,就應該做到從一而終,最後,更不應該為了一個真愛的替身,逼死他的母親。
如果是他,隻要他認定了唐酥,那麼她愛他,他們就天長地久到老,她不愛他,他也會將她囚禁在自己的身邊。她生,他生,她死,他死。什麼狗屁聯姻,什麼替身,都是嚴衛國懦弱的行為。
說來說去,嚴衛國隻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優柔寡斷的人,他最愛的,也隻是他自己而已。
“我來不是聽你說廢話的,我母親的東西在哪裡,立刻交還給我。”
嚴衛國沒有想到自己說了這麼多,嚴景揚竟然半分也沒有入耳,他一時間溢滿了羞惱,作為父親,兒子竟然比他還要有威嚴,他的臉面根本就沒有地方擺放。
然而,他隻能無奈,這個兒子比他有勢力,他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這是你母親的首飾,你帶回去吧。” 嚴衛國從書桌的抽屜裡將一個華麗的首飾盒拿了出來,放在桌面上。
嚴景揚打開盒子,看著裡面的項鏈,他的眸光一沉,銳利又冰冷。該死,這是他外婆傳給他母親的,沒有想到董連雲的膽子這樣大。
“管好你的妻子,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直接砍了她的手。” 嚴景揚將首飾放好,嚴聲警告。
嚴衛國也知道是董連雲做錯了,但是她已經對他哭了一番,誠心誠意地道歉,認真地檢討了自己的錯誤。她是小家子出身,見到這樣珍貴的首飾,難免改不了以前的小性子。但是,哪怕他是理虧的一方,被這個兒子這樣直接指出來警告,簡直是嚴重打他的臉。
“你連姨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別責怪她了。” 嚴衛國的臉色根本就好不了哪裡去。
“這樣的人,放在外面就是小偷,我們嚴家可沒有當小偷的人。” 嚴景揚的俊臉上帶著滿滿的諷刺。
嚴衛國的臉漲成了茄子色,“你這個不孝子,是怎麼說話的……”
“你沒有盡過一份父親的責任,就別想著我會孝順你。” 嚴景揚轉過身,準備離開,“希望你們一家都安安分分,別再來招惹我,否則,我不介意和你斷絕父子關系。” 說完,他已經大步走了出去。
身後的嚴衛國渾身一顫。
斷絕父子關系?
這是他不能夠想象和接受的。嚴景揚是勝景集團的掌權人,哪怕他現在不在公司,但是身為嚴家人,哪一個世家不是對他客客氣氣?
如果和嚴景揚脫離關系,那麼,與被驅逐出嚴家有什麼不同?他是清高,但不是蠢,和嚴家脫離關系,那意味著什麼,他是知道的。
“少爺慢走。”
門外的管家看見嚴景揚走了出來,他臉上嬉著笑,畢恭畢敬地彎了一個腰。哪怕他平常仗著嚴家的身份再囂張,在嚴景揚這樣的大人物面前,他就是一隻螞蟻,隨時可以被對方捏死的螞蟻。
黑色外套隨的衣擺著嚴景揚行走的動作翻飛,帶出冷風。
盧念月看見嚴景揚走下來,她的目光瞬間黏在了對方的身上。
“景揚,你不留在家裡吃飯嗎?” 董連雲開口留人,他不留下,盧念月怎麼有機會跟他相處。
嚴景揚目光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挪開了。
這時,嚴景飛放學從外頭回來,他剛走進了屋子裡,便一眼看到了嚴景揚高大的身影。
長年在董連雲的教導和渲染下,嚴景飛對於這個沒有任何感情的大哥是既討厭,又害怕。媽媽說了,這個大哥霸佔了他的東西,很寶貴的東西,他討厭對方。
“媽媽?” 嚴景飛想問,這個大魔鬼怎麼會在這裡。
“景飛,跟你大哥打招呼。” 董連雲說道。
嚴景飛抬起頭看嚴景揚,他才初二,個子在班上也算是很高的,然而面對嚴景揚,他卻是需要抬頭仰望對方。對方目光兇狠兇狠的,嚴景飛嚇得趕緊低下頭,聲音如蚊子,“大……大哥。”
嚴景揚的目光半點也沒有分給嚴景飛,他離開了。
那邊,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往外走著,盧念月又是著急又是無奈。很難得,她有機會與嚴景揚接觸,然而對方比在學校的時候,還要冷酷,身上的迫人氣勢,光是靠近他,都讓人忍不住心顫……
最近幾天,網上突然有一個舞蹈視頻爆紅了。
漂亮的臉蛋,纖瘦的身肢,雖然動作不算是頂頂專業,但是視頻裡面跳舞的人長得漂亮啊。也不知道哪個網友扒出了視頻裡面的女人是B市盧家的千金,剛從國外回來不久。有樣貌,有家世,還有學識,一時間更是惹得網友瘋狂舔屏。
“好漂亮,好喜歡,這一個回旋轉身迷倒我了。”
“喜歡這樣漂亮的小姐姐,家世這樣好,還這樣有才華,簡直就是女神的存在。”
“很有氣質,不愧是豪門出來的,美膩美膩的。女神的肌膚是怎麼保養的,很白啊,我不會欣賞舞蹈,但就是覺得好看。”
“女神的柔韌性很好,確認過眼神,是我羨慕不來的美貌,白膚和大長腿。”
“盧家就是開連鎖酒店的那個盧家嗎?哎呀媽呀,這也太有錢了吧,妥妥的白富美啊。”
……
沒多久,盧念月的跳舞視頻一下子播放量就上百萬了。這本來是她在國外一個參加社團活動的視頻,被朋友放在了網上,是她順水推舟,趁機讓人炒作了一番。
她為自己這樣造勢,為的就是讓大家知道B市的第一千金是她,也隻有這樣優秀的她,才配得上嚴景揚。
下課後,喬婉婉刷著網頁,關於盧念月的那個跳舞視頻,她也看到了。
“酥酥,給你看看這個舞蹈視頻,這樣的抬腿,還有轉身都還沒有跳出美感。”
哪怕她在大賽裡面沒有得獎,但是這麼多年的舞蹈功底又不是白白得來的,當然能看出視頻裡面的盧念月跳得隻算是可以,並沒有網友們誇贊的那般好。
按她說,這個什麼盧念月的繞圈,回轉和點腳,連酥酥一半的驚豔都沒有。
唐酥看著手機屏幕,上面的舞蹈動作簡單,並還沒有什麼難度。確實也像喬婉婉說的,這個舞蹈的動作不夠連貫,跳舞的人手和腿有點僵,整個舞沒有跳出美感,而且很大部分的原因是跳舞的人的表情沒有拿捏到位,不夠細膩。
更重要的是,古典舞是柔中帶骨,有一種柔韌勁在,而視頻裡面的表演隻是柔弱無力,震撼力不足。
“下面那麼多網友瘋狂地誇贊,這也太假了吧,他們是沒有見過看好的舞蹈嗎?” 喬婉婉忍不住小聲吐槽。
還有,那些網友誇什麼神仙姐姐,她都忍不住發笑了,這樣的顏值,完全比不上酥酥啊,要是他們看過酥酥的跳舞視頻,那才是真正的仙女下凡,像是畫裡面走出來的。
“或許網友不看重舞蹈的專業性,他們隻在乎跳得好不好看。” 唐酥將手機遞還給喬婉婉。
“那也跳得一般般啊,白裙襲襲,這樣的裝扮是挺清純的,不過也就這樣而已。” 喬婉婉一點也沒有被驚豔到。
要說驚豔,她隻能想到之前在全國大賽的初賽時,唐酥跳了敦煌飛天,那時候她簡直看愣眼了。而且,她的手機裡面還好好保存著那時候的舞蹈視頻呢。
第96章
唐酥根本就沒有是將這個舞蹈視頻放在心上。放學後, 她接到了唐父打來的電話。